新疆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协同性研究
2022-03-30玛尔哈巴迪力夏提
玛尔哈巴·迪力夏提
(新疆师范大学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就业是民生之本。不同产业间的收入差异会促使劳动力向收入高的产业转移,因此劳动力必然是会从农业转向工业,再由工业转向商业,即劳动力从第一产业逐渐流向第二和第三产业[1]。劳动力之所以可以顺利转移,是工业部门的发展所带来的辐射效应。工业部门的快速发展引起了技术的进步和生产率的提高,这为劳动力有效转移提供了基础条件。同时,工业部门的快速发展也会引发产业结构的变革,为劳动力的转移就业提供了广阔的就业空间。产业结构的合理调整可以促进劳动力的转移就业,同时劳动力在不同产业间的有效流动也可以刺激产业结构不断优化。
关于新疆地区的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之间的协同性的研究非常少,但是,通过前期的研究可以得知,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新疆地区的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之间的有效匹配,实现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就业,可以有效提高农民的收入,对推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1 新疆产业结构与农村劳动力转移演进历程及特征分析
1.1 新疆产业结构演进历程及特征分析
1.1.1 新疆三次产业结构演变历程
新疆产业结构的演进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1985—1990年),第一产业比重由35%先升至37%后下降至34%,第二产业比重由36%波动下降至30%,第三产业比重由25.7%上升至35%,产业结构呈现“一、二、三”模式。这说明农村市场化改革的提出,有效提高了农村的比较利益,又因为采掘业等原材料行业的发展,带动了第二、第三产业的迅速发展。
第二阶段(1991—2003年),第一产业比重由30%下降至20%,第二产业在波动中上升,比重由32%上升至37%,第三产业稳中上升,比重由34.5%上升至42%且逐步超过第二产业,产业结构变为“三、二、一”模式。在这一阶段,新疆工业化起步,发展速度缓慢。经济的发展带动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对服务业的需求也随之上升,第三产业发展迅速,短期内快速拉动经济进一步提升。
第三阶段(2004—2013年),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呈现此消彼长式的变动,第二产业比重先上升后下降,第三产业比重先下降后上升,产业结构呈现出“二、三、一”模式。这种模式的出现与新疆优势资源转化战略的实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优势资源转化战略促进了能源、矿产等原材料工业的快速发展,也促进了经济发展,提高了居民的生活消费水平,使得居民对服务业的需求不断提高,进而促使服务业发展壮大,第三产业比重呈现上升趋势。
第四阶段(2013—2019年),第三产业的比重持续上升,由42%上升至51.6%,超过占比分别为13%和35%的第一、第二产业,成为促进经济发展的新支柱产业,新疆产业结构变为“三、二、一”模式。
1.1.2 新疆三次产业结构的特征
(1)产业结构的升级方向。产业结构升级的一般规律是第二、三产业逐步发展并代替第一产业成为主导产业。因此第二、三产业的占比和可以作为一个方向性指标,反映产业结构的调整方向。第二、三产业产值占比自1985年以来由61.8%上升至2019年的86.9%,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
(2)产业结构调整速度。本文采用Moore结构变动指数来描述三次产业不断演化的进程,以向量空间夹角为基础,把求向量夹角的方法用在了不同时期、不同产业产值占比上。将两个时期的相应两组向量的夹角记作Moore结构变化值来衡量产业结构变化程度,夹角越大就表明产业结构变化越快,反之则越缓慢[2]。本文利用《新疆统计年鉴》中主要年份的三次产业产值占比数据,分别计算了1985—2019年新疆地区的三次产业结构Moore值及其向量夹角。
通过计算可知,向量夹角由1986年的0.072下降至1988年的0.008,到1992年又上升至0.131,但在2002年又降为0.030,出现先减小后增大又减小的状况,说明产业发展速度不稳定。2003—2013年间,向量夹角在0.050~0.100之间波动上升,说明产业结构调整速度也在波动中加快。2013—2019年间,向量夹角由0.080下降至0.020,说明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减缓。经济增长虽能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但是当经济水平迅速提高,其对于资本流量、劳动力素质和技术创新的要求也会变高,于是产业领域创新越来越难,减缓了产业结构变动速度。
1.2 新疆农村劳动力转移历程及特征分析
1.2.1 新疆地区农村劳动力规模与现状
根据2020年的《新疆统计年鉴》,2010年新疆人口总数为1 849.41万人,其中乡村人口和城镇人口分别为624.18万人、1 225.23万人,分别占总人口的33.75%和66.25%。从乡村从业人员角度来看,截至2019年,有乡村从业人员595.949 2万人次,其中从业农业262.148 5万人次,占农村从业人员的43.98%。由此可见,大部分人员选择在家乡就业,传统的耕种业仍然是农民的首选职业。农村家庭的主要收入依然主要来自自主经营,工资性收入中农民主要依靠本地企业和当地政府扶持的非企业组织来获取一定的收入。
1.2.2 新疆农村劳动力转移规模测算
本文采用何建新等[3](2011)的计算方法测算农村转移劳动力数量,公式如下式(1)。
农村从业劳动力总量用CL来表示,PL表示第一产业劳动力总量,IL表示第二产业劳动力总量,SL表示第三产业劳动力总量,TL表示城镇劳动力总量。农村实际就业劳动力总量与农业实际从业劳动力总量之间有一个差额,反映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数量,用TRL表示。由此可得到农村劳动力转移量公式如下式(2)。
1.2.3 新疆农村劳动力转移历程与特征
利用公式(2),结合2000—2019年《新疆统计年鉴》相关数据,测算新疆农村劳动力转移量并将农村劳动力转移情况归纳如下:
第一阶段(2000—2006年),转移量皆为负值,虽然农村劳动力的转移还在不断增加,但是转移速度较缓慢。这一阶段,第二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下降,可容纳就业量也在下降;第三产业不够发达,吸引就业能力较低。产业结构还是处在以第一产业为基础,第二、三产业逐渐发展的状态。
第二阶段(2007—2014年),农村劳动力转移量大于零,增速也有所提高,农村劳动力转移规模进一步增大,累计转移农村劳动力160.841 9万人,年均转移23万人。这也与西部大开发、对口援疆等政策出台有着紧密联系,通过增设工厂,积极引导本地劳动力参与建设来解决就业压力。
第三阶段(2015—2019年),农村劳动力大规模转移,累计转移541.44万人,年均转移102.89万人。这与政府实施的一系列政策有关,包括加强转移就业观念教育,继续实施职业技能提升行动,对农村劳动力进行技能培训和基本劳动素质培训,提高其职业技能,拓宽就业渠道。
1.3 总结
伴随社会经济发展,农村劳动力的就业结构发生改变,大量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到非农领域,其就业结构呈现出第一产业占比下降,第二、三产占比上升的趋势。2000年以来,新疆从事第一产业的农村劳动力人数在减少,其占农村总就业劳动力的比重也在减少,由2000年的88.1%逐年减少至2019年的44.09%,年均降幅为2.23%。第二、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比逐年上升,从2000年的11.19%上升至2019年的55.91%,年均上升2.3%。近几年,第二、三产业的发展吸纳了大批的农村转移劳动力。
2 新疆产业结构调整与劳动力转移协同性实证分析
2.1 模型的设定
本文以VAR模型为基础,同时引入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以及方差分解模型,以此来分析农村劳动力转移规模、产业结构调整速度、产业结构升级方向、GDP的动态互动关系[4]。
2.2 选择变量及数据来源
农村劳动力转移数量L借助《新疆统计年鉴》测算,GDP可以直接从《新疆统计年鉴》获取,产业结构升级方向D以第二、三产业产值和占比来表示,产业结构调整速度S以产业结构Moore值来表示。其中L、D、S在前文已经计算给出。为了消除各变量之间的异方差,对各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并依次用lnL、lnGDP、lnD、lnS表示。
2.3 实证分析
先对各序列进行ADF检验,其P值均小于0.05,说明序列lnL、lnGDP、lnD、lnS均平稳,可以利用此四个变量建立VAR模型。模型结果与其滞后阶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检验后确实为一阶滞后,并且通过验证可知VAR(1)是稳定的,因此在其基础上得到的脉冲响应函数结果也是稳健可靠的。
对lnL、lnGDP、lnD、lnS均进行格兰杰检验,通过检验可知除原假设“ lnGDP不是lnL的原因”的P值为0.04,其余原假设的P值均大于0.05。因此可以分析出四个序列之间的基本因果关系:(1)GDP是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单向格兰杰强因;(2)产业结构升级方向与农村劳动力转移、产业结构调整速度与农村劳动力转移之间不存在明显的格兰杰因果关系。由此可得,经济发展虽可以带动部分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但是这些劳动力对经济的促进作用不明显;而产业结构的升级方向及调整速度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没有明显的影响。
lnL对lnGDP、lnS、lnD冲击响应的函数曲线如图1。由图1可以看出,农村劳动力转移对自身的冲击初期反应最为强烈,之后逐渐维持在一个稳定水平,但其对自身一直存在正向影响;对于产业结构调整速度的正向冲击,其响应值经短暂下降后小幅回升并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负值水平,说明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对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影响并不明显;对于GDP的正向冲击,其响应值逐渐减弱并长期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正值水平,说明GDP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有着长期微弱的促进作用;对于产业结构升级方向的正向冲击,其响应值由负转正但正值水平极低,说明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对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影响并不明显。
图1 lnL对lnGDP、lnS、lnD冲击响应的函数曲线
模型方差分解如表1,从表1可知,初期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指标贡献率最大的源自其自身变动,但其贡献率逐期下降,由滞后1期的94.831 0%下降至滞后10期的68.932 9%。GDP对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影响逐期增强,由滞后1期的4.981 9%稳步增至滞后10期的22.366 1%,可见GDP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有着较稳定且微弱的影响。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及升级方向对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影响呈缓慢微幅增长,仅由滞后1期的0和0.187 1%缓慢升至滞后10期的3.783 9%和4.917 1%,可知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及升级方向对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推动作用是微弱的。
表1 模型方差分解
2.4 实证结果
综上所述,新疆农村劳动力转移主要受到劳动者自身的影响,区域内生产总值虽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有长期的微弱影响,但与农村劳动力转移之间不存在互动关系。产业结构调整速度及产业结构升级方向对农村劳动力转移既没有有效的促进作用也没有相应的互动作用,说明新疆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协同性低。
3 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协同性低的原因
3.1 第二产业发展不充分
新疆地区第二产业发展广泛度较低,主要集中在资本密集型行业,虽能带动经济的发展,但是也会引发环境问题和能源枯竭问题,同时不能发挥出有效承接农村劳动力的作用。
从产业链的角度来说,新疆地区第二产业与其他产业关联效应较弱,呈现出向前有较强关联向后关联度较弱的状态,使产业链条短。第一产业产品只能实现简单加工,深加工能力较弱,依赖资源型特点明显,未能有效地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以达到带动就业的目的。轻工业与重工业发展不协调,重工业占比较高,而重工业对劳动力的需求较低,从而无法实现第二产业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制约产业与就业的协调发展。
3.2 第三产业发展受限
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对第三产业发展的拉动性不足。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健康发展是第三产业有效发展的基础,当第一产业产品进入市场时,需要大量相关服务,进而有效促进服务业发展。但是,新疆农产品以初级产品为主,加工能力较低,产业链短,没有形成系统的产业化和市场化,很大程度影响农业服务业的发展。因此,第二产业发展不够深入引发第三产业发展受限。
城市化水平低使第三产业发展受限。新疆2020年城镇化率为52.4%,低于全国63.89%的平均水平。第三产业的发展需要一定的人口支撑,没有一定数量的服务对象,第三产业的深入发展也无从谈起。
3.3 缺乏高素质农村劳动力
新疆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存在素质与产业需求不匹配的现象。伴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其对劳动力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但是教育水平低成了劳动者就业的难关,存在培训时间长、淘汰率高的状况。其次,针对劳动者实用技能、生产性技能的培训较少,制约了劳动力职业技能的提升,因此很多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就业很难找到适合自身技能的工作,只能选择基础薄弱、技能要求低、收入低、侧重于体力劳动的工作。
3.4 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积极性不高
新疆地区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积极性不高且存在已就业劳动力返乡的情况。其原因可从多方面分析,首先,城乡生活习惯的不同,使剩余劳动力不愿转移就业。其次,家庭劳动力外出就业,老人和孩子无人照顾,土地无人耕种,出现耕地荒废的情况。再者,许多农村劳动力在城镇难以享受与城镇居民相同的待遇。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因其收入难以实现相比留在家乡就业大幅提高,甚至比留乡就业收入更低,使劳动者认为其远离家乡亲人但收入与其投入不成正比。因此出现劳动力回流现象。
4 提升产业结构调整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协同性的建议
4.1 促进第二产业的深入发展
通过前期研究可知,新疆第二产业发展比较单一,其劳动力承接能力较弱。因此,要实现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协调发展[5];进而实现工业布局的优化,注重当地特点,发挥劳动力的数量和成本优势,加强各类工业基地、产业园的建设;提出优惠政策,吸引新兴产业入驻,拉长产业链,补齐短板,实现产业有效聚集;大力发展中小企业,有效解决农村劳动力的转移,鼓励中小企业以劳动力密集型和资本、技术密集型相协调的方式发展,提高其对农村劳动力的吸引。
4.2 大力发展第三产业
随着经济的发展,第三产业必然会成为解决就业问题的最大“蓄水池”。实现农村劳动力的有效转移,首先,要推动现代服务业的发展。现代服务业对劳动力的专业要求相对较低,不需要太多专业技能,刚好符合农村劳动力专业素质较低这一短板。其次,要结合当地特色,大力发展旅游业。要充分挖掘新疆的自然人文旅游资源,大力发展旅游业,从而促进农村劳动力就业。最后,健全法律法规,鼓励农民利用本地资源自主创业,可依附主行业发展潜在行业,在解决就业的同时增加农民收入。
4.3 优化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环境
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积极性不高与其就业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为了提高其转移就业的质量,可以在转移的就业单位提供与其生活习惯相适应的配套设施,减少其适应的时长,促使其将精力很快投入到工作中;考虑到劳动者的家庭状况,实施有人情味的转移就业,为劳动者提供就业岗位的同时,做好对其家中老人小孩的关注帮扶,使其无后顾之忧;落实劳动者的异地保障政策,使其在异地就业中遇到突发状况可以得到及时解决,从根本上为农民进城就业创造出一种宽松的社会环境。
4.4 提高人力资本质量
产业结构的调整也在提高其对农村劳动力的要求。首先,要保证农村义务教育的实施,引导农民加大对子女的教育投资,提高劳动力的素质,为产业优化升级储备人才。其次,提升农村学校的办学水平和质量,加大职业培训的投资力度,鼓励技术类院校面向农村招生、开展培训课程。除此之外,增加农村岗位培训次数,以先进农产设备、农产技术为核心进行培训,提高农村劳动力的就业技能,提高劳动者的就业积极性。
4.5 充分发挥区内协作优势,实现有效转移
充分发挥新疆区内协作优势,积极推进农村劳动力国家通用语言和职业技能培训,为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就业创造条件,实现农村劳动力的有效承接。以发挥当地优势产业为方向,以区内协作的特色产业为依托,为农村劳动力搭建语言学习交流平台和职业技能交流平台,有序促进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