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 大海与星空(一)

周清毅

美，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和不变的追求；美，是一切事物的最高境界； 美，是鲜活的，又是不可捉摸的；美，是精神的，也是物质的……那么，美是什么？

这就是《美的常识》要回答的。

说到美，不能不提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也不能不提以古希腊为代表的西方，我们的论述也正是紧紧围绕这两大文明展开的。美，是一个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们身边却又带着深奥思辨色彩的话题。所以，我们在一开始，先来探讨美以及古希腊之美。

希腊有一座奥林匹斯山，山上住着众神，他们的首领叫宙斯。宙斯负责管理众神，也负责管理人间的各种事务。有一天，他看到人间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正和一群女孩子玩耍，这个姑娘是腓尼基国王的女儿，叫欧罗巴。腓尼基位于今天地中海东岸的黎巴嫩。宙斯看到欧罗巴美丽又可爱，想娶她为妻，就变身为一头公牛，要把欧罗巴驮回来。

当小姑娘一爬上公牛的背，公牛就狂奔起来，“它跃进大海，像海豚一样在蔚蓝的大海中飞快地游动。海浪为公牛辟开一条路，水珠像金刚石一样从公牛身上滚落下来，并不溅湿欧罗巴。美丽的海中神女们从海的深处浮上水面，聚在公牛四周，跟着它游动。海神波塞冬在众多海神簇拥下，坐车驰在最前头，他用三叉戟削平浪头，为兄弟宙斯铺平海上通途。欧罗巴坐在牛背上，吓得瑟瑟发抖。她一只手紧握牛角，另一只手提起紫袍的下摆，免得被海浪打湿……海风吹拂着她的鬈发，吹动起她身上薄软的衣衫。海岸愈来愈远，转眼消失在天蓝色的远方。四周只有大海和蓝天。不久，远处出现了克里特岛。公牛驮着珍爱的美人迅速游到岸边，上了岸。欧罗巴成了宙斯的妻子，从此一直居住在克里特岛”。

荷马在《奥德赛》中赞美克里特岛的繁华：“在酒绿色的海中央，美丽而又富裕，居民稠密，九十个城市林立岛上……”而姑娘登陆的地方后来就以她的名字命名为“欧罗巴”，中文翻译为“欧洲”。

和古代中国一样，古希腊的诗歌里蕴藏着神秘的爱情密码，也埋藏了许许多多的历史隐秘。古希腊最著名的著作之一《荷马史诗》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荷马史诗》促成了一个历史时期的出现——古希腊以荷马的名字命名了一个时代——荷马时代，大致是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在同一时期，大概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古代中国出现了著名的《诗经》，有305篇，传说是由孔子整理而成的。

《荷马史诗》中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记录当年希腊社会歷史状况的诗篇。记载在《伊利亚特》里的特洛伊战争，在神话传说中透露出当时的真实历史。

19世纪70年代，德国业余考古学家海因里希·谢里曼找到了特洛伊城。他根据《伊利亚特》里的叙述，在爱琴海两岸带人挖掘了18年。他把希腊军队的行军路线标在地图上，其目标最终指向土耳其西北角的一个不毛之地。他坚信这里就是特洛伊城的所在地，于是找人开始挖掘，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特洛伊城挖出来了——街道、布局等和《荷马史诗》中描述的基本一致。整个世界为之一振。《荷马史诗》真的是“史”！接下来，谢里曼又循着《荷马史诗》的线索跑到希腊一个叫迈锡尼的地方挖掘迈锡尼城，经过八年的发掘，不仅找到了迈锡尼城，还挖掘出埋藏了三千多年的豪华墓葬，其中有精美的壁画、金银器皿、精工镶嵌的刀剑和盾牌。曾被认为是荷马艺术幻想出的场景，确确实实地呈现在了人们面前。这些东西存在的年代为公元前16世纪到公元前12世纪，正是《伊利亚特》所叙述的时代。这是考古学上的一次奇迹！

美丽的神话传说、神秘的历史故事、神赐般的地理环境、令人惊奇的思想传统，甚至那蓝色海洋泛起的浪花都闪烁着智者的光……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古希腊这块神奇的土地，从这里不断地走出杰出的人，他们塑造了西方，影响了世界。

（敬请关注并阅读《美的常识》，人民美术出版社，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