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补血汤对免疫功能影响的研究进展

薛　辉　杨　柳　杜　建　陈柳茵　邱吓花　王历刚

当归补血汤对免疫功能影响的研究进展

薛辉1杨柳1杜建2陈柳茵1邱吓花1王历刚1

（1.福建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2.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人民医院，福建 福州 350003）

机体多种疾病的产生都离不开免疫，免疫系统在维持人的正常生理活动方面发挥了必不可少的作用。中医药在提高机体免疫力方面的地位随着中医药的不断发展而不断提高。当归补血汤作为一种经典名方，能够修复机体的免疫损伤，提高机体的免疫力。文章从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的概述和作用两个方面分析近年来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在机体免疫系统中的作用，为今后免疫功能的治疗和当归补血汤的应用提供参考和建议。

当归补血汤；免疫；细胞；黄芪；当归

引言

《黄帝内经》的相关理论表达了一种意思，就是人的身体内如果有足够的正气存在，就不容易被邪气所侵袭而得病；如果得病了，那么一定是体内的正气太少太虚弱了。由此可见，正气虚弱是疾病发生、发展的基础。中医学认为，正邪盛衰与强弱的关系变化，可以分析出人体一切疾病的发生和发展，预示着疾病的进退与转归，这是中医对于正气的认识。“正气”被当代医学家归结为“免疫”。《医学正传》提到“惟五脏充足，六腑调和，经脉充盛，虽有所伤，也不为病”，说明人体正气具有适应环境、自我调控、抗病驱邪、康复自愈的能力。现代免疫学认为免疫系统的功能包括免疫防御、免疫稳定和免疫监视，类似于中医的正气。免疫理论也认为，免疫力是人体自身的防御机制，就是当机体受到微生物的侵袭时，它能够保护机体，降低机体发生感染的几率。以上这两套理论都阐述了“正气”与“免疫”密切相关，正虚则抵抗力差。对于正气虚损，中医讲究扶正祛邪和整体观念。当归补血汤是一味经典的中药名方，为补益剂，由黄芪和当归组成，其能够扶正祛邪、补气养血，增强人体的正气，对于提高机体的免疫功能具有较好的疗效。因此本文通过以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对机体免疫系统的作用进行综述，以期为当归补血汤在免疫方面的临床应用提供参考和建议。

1 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的概述

当归补血汤，同时也被称作黄芪当归汤、补血汤、芪归汤等，是李东垣所研创出的，在《内外伤辨惑论·暑伤胃气论》中有颇为详细的描述记载，其是用黄芪和当归按照5∶1的比例配制而成的。黄芪补气作用较强，李时珍称其为“补气之长”。《本经·疏证》中认为黄芪能通益上中下三焦，调补五脏六腑之气。《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明确阐述黄芪的作用为扶正固本、补中益气，也就是说黄芪能够增加机体的抗病能力和增强机体的机能。中医认为“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从中可见，气与血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气存血中，而血能够载气，并且血还能为气的功能活动提供物质基础。气与血可作为脏腑经络功能活动的动力和物质基础和产物，因此机体的一切生理病理变化，皆涉及气与血。当归是补血的要药，医家素有“十方九归”之称。现代药理学对当归做了许多的相关研究与探索，结果表明当归中的有效成分较多，比如当归多糖、当归内酯、阿魏酸、氨基酸、香豆素类等都能起到提高机体免疫力的效果。同时对黄芪的研究可以发现，黄芪中有众多成分，其中有些成分对于免疫力的提高都非常的明显，例如黄芪多糖、黄芪皂苷、芒柄花素、毛蕊异黄酮等[1]。黄芪与当归一起使用，组成当归补血汤，能够共同发挥出明显的补气养血的功效。随着我国逐渐重视对中药的开发，当归补血汤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广，其对免疫系统的作用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论述。

2 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对免疫器官和组织的影响

免疫系统（immune system）是机体执行免疫应答及免疫功能的重要系统。由免疫器官、免疫细胞和免疫分子组成。免疫系统能够识别和排除抗原性异物，同时，它也能于其它系统共同协作，一起使机体的内环境处于稳定的状态，对于机体的生理平衡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总的来说，人的免疫系统可分为特异性免疫和非特异性免疫两大类。免疫系统在维持人的正常生理活动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免疫系统强大和完善的人，不但能增加在各种流行病毒感染威胁下全身而退的机会，患上肿瘤和癌症的机率也会大大降低。根据器官功能和分化时间的差异分为中枢免疫器官和外周免疫器官两大类。其中脾脏和胸腺发挥主要作用，因为T淋巴细胞、B淋巴细胞的产生发生于脾脏，而分化和成熟则位于胸腺中。脾脏和胸腺的增重往往代表着淋巴细胞的增殖，因此测定脏器质量和指数可反映脏器健康状态和机体免疫功能的大小[2]。

当归补血汤能够较好地提高机体免疫器官的功能。王艳杰等[3]将当归补血汤应用到S180荷瘤小鼠中，对荷瘤小鼠给予不同浓度的当归补血汤进行干预，给药10日后发现当归补血汤组小鼠的脾脏指数相比于对照组而言具有显著提高。冯璟等[4]用当归补血汤干预辐射损伤小鼠，发现其能明显提高小鼠的脾脏指数和胸腺指数，表明当归补血汤可以促进免疫功能损伤的恢复。此外，黄芪的有效成分之一黄芪多糖对于提高机体免疫器官也具有一定的作用。Li等[5]研究发现，黄芪多糖能够提高免疫器官（脾脏、胸腺及法氏囊）的重量。也有研究表明[6]，黄芪多糖的免疫调节作用显示出较好的量效关系，黄芪多糖的免疫调节作用呈抛物线规律，当黄芪多糖质量浓度为400 mg/L时小鼠静态脾脏淋巴细胞增殖效果最为显著，对于免疫抑制小鼠也有作用[7]。刘印华等[8]用不同浓度的黄芪多糖干预昆明小鼠，干预时间为10天，结果发现，5 mg/mL、10 mg/mL、20 mg/mL的黄芪多糖溶液都能提高小鼠的脾脏和胸腺指数，正常对照组的脾脏指数为5.12±0.31；胸腺指数为1.67±0.41，黄芪多糖5 mg/mL组的脾脏和胸腺指数分别为5.52±0.20、2.32±0.34，两者差异具有显著性，且随着黄芪浓度的增加而增加。有研究[9]证实，当归的有效成分之一当归多糖能够保护被X射线照射所致SD大鼠的免疫功能损伤，可以显著提高大鼠免疫器官的指数。翟凡叶等[10]研究当归多糖的作用时发现，当归多糖和当归内酯能够在肿瘤微环境中发挥作用，通过调节免疫器官发挥抗肿瘤的作用。

3 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对免疫细胞的影响

免疫细胞包括非特异性免疫的组成细胞和特异性免疫应答的组成细胞。非特异性免疫的组成细胞包括巨噬细胞、树突状细胞、自然杀伤（NK）细胞等；特异性免疫应答细胞包括B细胞和T细胞[2]。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在提高免疫细胞的功能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当组织损伤时，中性粒细胞的数量会增多。方靖等[11]用黄芪多糖干预肺部损伤的大鼠，发现其可降低肺泡灌洗液中IL-1β和TNF-α的含量，表明黄芪多糖对于中性粒细胞的浸润和趋化具有抑制作用。树突状细胞是固有免疫细胞中的一员，能够提呈抗原。林琳等[12]研究发现，黄芪甲苷Ⅳ可以上调树突状细胞表面分子及其细胞因子的表达。在脾脏和血液中，存在大量的NK细胞，黄芪多糖可以增强NK细胞释放细胞因子的杀伤作用和其细胞表面分子的表达，调节体液免疫。此外，翁玲等[13]用黄芪多糖粉剂干预免疫缺陷小鼠的NK细胞，发现其对于NK细胞具有提高其杀伤活性的作用。肖岚等[14]研究表明，黄芪多糖对于巨噬细胞具有一定的作用，其能够通过刺激巨噬细胞来促进T细胞增殖和增加淋巴细胞表面抗原，从而增加机体的免疫力。此外，由B细胞介导的体液免疫也影响着机体的免疫功能。张彦平等[15]研究表明，芒柄花素灌胃组的免疫抑制小鼠的B淋巴细胞免疫功能改善情况与模型组相比有显著差异，且当芒柄花素灌胃剂量为150 μg/g体重时效果最为明显。

王旭等[16]对急性加重期COPD患者加用黄芪治疗，干预14天后发现患者外周中免疫细胞（Th、Tc、NK、Tr、B细胞）均较治疗前有显著升高，且和对照组相比，具有显著差异。机体的免疫细胞有很多，T淋巴细胞起到了核心作用，同时，它在机体中数量最多的细胞。CD3+分子在所有T淋巴细胞表面都有表达，根据T淋巴细胞表面表达分子的不同，T淋巴细胞主要包括CD3+-CD4+细胞亚群和CD3+-CD8+淋巴细胞亚群。T细胞在细胞免疫中处于中心的位置，CD4+T细胞的功能为辅助免疫应答，此外，它还有激活和辅助CD8+T细胞的增殖的作用[17]。CD8+主要存在于细胞毒性T细胞和抑制性T细胞的表面，而CD4+则在Th细胞和效应T细胞的表面，Th细胞直接杀伤肿瘤细胞的功能。因此，T淋巴细胞亚群的紊乱状态可在一定程度上用机CD4+/CD8+的比值表达，这两种T淋巴细胞亚群为相互协调、相互制约的关系，共同参与对机体免疫应答的调节[18]。临床试验中关于黄芪作用于T淋巴细胞功能和数量的研究多有论述，其对机体免疫力和T淋巴细胞数量都具有促进作用。李建娣等[19]在使用黄芪注射液干预卵巢癌化疗患者的研究中发现，与治疗前相比，干预组患者血清中CD3+、CD4+、CD4+/CD8+水平提高了，机体T淋巴细胞的数量和功能得到了改善。此外，当归多糖能够影响B淋巴细胞和T细胞的增殖反应以及脾细胞中CD4+T细胞亚群的比率。Zhang等[20]研究表明，黄芪甲苷可以上调体内外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CTLs）的百分比来抑制小鼠肺肿瘤模型中的肿瘤进展和延长生存期。在Abuelsaad[21]的研究中，黄芪多糖具有显著提高CD4+/CD8+T细胞比率的作用。刘瑞勇等[22]的研究表明黄芪多糖能够改善免结肠炎大鼠小肠派尔集合淋巴结中、CD4+和CD8+的含量，促进CD4+/CD8+的比值上升。常青等[23]通过用黄芪扶正汤对患者进行干预时发现，黄芪扶正汤能够明显的改善患者的CD8+T水平显著降低，CD3+T、CD4+T、CD4+/CD8+T水平均明显升高，但观察组患者改善效果更显著。

4 当归补血汤及其主要成分对免疫分子的影响

免疫分子包括模型分子和分泌型分子两大类。模型分子包括T细胞抗原受体、B细胞抗原受体细胞因子受体等；分泌型分子包括免疫球蛋白、补体、细胞因子等。免疫分子在免疫功能方面占据了重要作用。细胞因子在众多的免疫分子中作用较为广泛。它是一种小分子蛋白质，种类十分多。白细胞介素、集落刺激因子、干扰素等都可归为细胞因子。细胞因子作用十分强大，它能够在细胞之间进行信息传递，还对免疫细胞的分化发育、应答起作用，从而可调节免疫和炎症反应。细胞因子作用的发挥主要是通过结合相应的受体来完成，其与受体之间相互作用形成十分复杂的细胞因子调节网络，参与人体多种重要的生理功能，在生物体的特异性免疫和非特异性免疫应答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细胞因子的来源十分广泛，既可以来源于巨噬细胞，也可以来源于B淋巴细胞、T淋巴细胞等。细胞信号转导是指细胞通过胞膜或胞内受体感受信息分子的刺激，经细胞内信号转导系统转换，从而影响细胞生物学功能的过程。细胞因子作用的发挥离不开它的信号转导功能，其进行信号转导的方式有自分泌、旁分泌和内分泌。细胞因子处于正常范围的时候，免疫系统维持稳态，如若细胞因子发生异常，会引发一系列炎症反应进而引起机体损伤。炎症反应是固有免疫细胞和分子对感染、损伤等刺激的生理性应答，是固有免疫应答的效应和表现之一，是介导感染清除的有效的固有免疫效应过程，在生理条件下，炎症反应可借助免疫细胞与其细胞因子的相互作用而使机体的体内平衡恢复。但当免疫耐受性被破坏时，免疫细胞失衡，则可导致组织损伤[2]。

细胞因子在参与炎症反应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炎症细胞因子是一种内源性多肽，具有强大的生物学效应。炎性细胞来源于免疫细胞，可介导多种免疫反应，主要包括干扰素（IFN）、转化生长因子（TGF）、肿瘤坏死因子（TNF）和白细胞介素（IL）等家族分子[24]。这类炎症因子和免疫调节基因最为广泛研究的有IL-2、IFN-γ、IL-1β、TNF-α等[25,26]。黄芪甲苷可通过调节多种细胞因子的分泌来调节机体免疫功能。丁贺田等[27]通过研究发现，黄芪甲苷溶液可以抑制小鼠脾脏细胞的IL-2和IFN-γ表达，且在一定范围内细胞因子降低程度随药物浓度的增加而增加。王文恺等[28]应用高、低剂量的当归补血汤干预糖尿病并发抑郁症模型大鼠，灌胃28天后发现，与灌生理盐水组相比，大鼠血清中炎症因子IL-6和TNF-α的含量显著降低，大鼠的炎症反应被抑制，免疫力得到了提高。肖顺汉等[29]研究发现，黄芪多糖可提高荷瘤小鼠血清中细胞因子IL-2、IL-6、TNF-α的水平，这和周丽菁等[30]的研究一致。顾瑛媛等[31]研究发现黄芪皂苷可能通过激活 CD45 PTPase来参与TCR介导的T淋巴细胞信号转导，激活下游相关信号通路和T-bet转录，对T淋巴细胞增殖和IL-2、IFN-γ的产生也具有一定作用。刘铁钢等[32]将造模成功的乳腺癌大鼠随机分为模型组、顺铂组、顺铂联合黄芪甲苷组。连续治疗21 d后发现，联合治疗组乳腺癌大鼠外周血及肿瘤组织中IFN-γ、IL-2的水平高于单纯顺铂组和模型组，IL-1、IL-6和TNF-α的低于单纯顺铂组和模型组水平，说明黄芪甲苷对于机体的免疫功具有一定程度的改善作用。庄梦捷[33]和刘丹等[34]研究同样发现黄芪多糖能够增强顺铂所致免疫功能低下小鼠的免疫功能。张晓延等[35]的研究表明，黄芪注射液对小鼠巨噬细胞血清IL-1β、IL-6的正性调节作用。APS可以改善小鼠巨噬细胞形态，恢复细胞增殖能力，并可通过调节TLR4信号通路相关基因的表达降低促炎症因子IL-1β和TNF-α分泌，减少机体免疫应激反应[36]。

5 结束语

机体很多疾病的产生都和机体的免疫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消化系统、呼吸系统一样，免疫系统是机体维持生命活动必不可少的一个生理系统。随着医学和现代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对免疫系统的认识也逐渐的深入。而且随着中医药逐渐被社会认可，在提高机体的免疫力中也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当归补血汤主要成分黄芪和当归，与免疫器官和组织、免疫细胞、免疫分子有着密切的联系，能够提高机体的免疫力，但是其其作用机制还不是特别的完善，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更多的基础和临床实验来挖掘。研究者们应充分利用现代分子生物技术的优势，对机体的免疫系统展开多角度、多途径的深入研究，可以从分子作用靶点入手，探索出更多提高免疫力的作用靶点和药物，为人类谋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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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f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on Immune Function

Many diseases of the body are inseparable from immunity, and immune system plays essential role in maintaining human normal physiological activities. The posi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improving the body's immunity has been continuously improved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as a classic prescription, can repair the immune damage of the body and improve the immunity of the bod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unction of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and its main components in immune system in recent years from two aspects of the overview and function of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and its main components,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suggestions for the treatment of immune function and the application of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in the future.

Danggui Buxue decoction; immunity; cells; astragalus membranaceus; angelica

R285

A

1008-1151(2022)04-0094-04

2022-01-18

薛辉（1996－），女，福建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慢性病的护理。

杨柳（1974－），女，福建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慢性病的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