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价值与路径探析*

单翠萍

(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学前教育学院， 江苏南京 211200)

2017年，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将其作为我国“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作为根植于乡村社会的重要子系统，乡村教育是乡村振兴的基石，发挥着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的支撑和保障作用[1]。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中强调“优先发展农村教育事业”，明确了教育在乡村振兴中的战略地位。同年11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要结合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大力发展农村学前教育，提高幼儿园保教质量，为幼儿提供更加充裕、更加普惠、更加优质的学前教育。

学前教育作为终身学习的开端，在促进个体全面健康发展、社会和谐稳定和国家实力提升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中指出，城乡各类幼儿园都应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实施素质教育；应与家庭、社区密切合作，综合利用各种教育资源，共同为儿童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这就要求乡村幼儿园要立足园所附近的乡土资源和师生的乡土生活经验，充分挖掘乡土资源的教育价值，探索符合乡村儿童身心发展需求的幼儿园乡土课程体系。在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可行性有哪些，如何在幼儿园课程中最大化地发挥乡土资源的教育价值，从而促进乡村学前教育的变革和发展，是推进乡村教育振兴过程中必须思考的问题。已有研究聚焦实践层面探讨乡土资源开发和利用的方法，经验交流多于理论分析，案例展示多于逻辑概括，研究的深度不足，尚缺乏从国家政策的角度对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可行性、价值和实践路径进行深入的分析。因此，本研究将系统剖析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可行性，全面论述乡土资源有效开发和利用的多元价值，并结合乡村儿童的生活经验和发展需要，积极探索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路径，开辟乡村学前教育振兴之道。

一、乡土资源的概念分析

乡土不仅表示一个生存空间的范围，也承载着特定区域的自然特征和文化要素。台北师范学院吴明清教授将“乡土”理解为“以自我为圆心，以情感为半径，画一片有家有生活的土地；生活中有人有事，土地上有景有物，交织成绵延不绝的历史和文化”[2]。

吴刚平教授认为“乡土资源指学校所在社区的自然生态和文化生态方面的资源，包括乡土地理、风俗习惯、生产和生活经验等”[3]。谢树平教授则认为“乡土资源主要指学校所在省市社区的自然生态和文化生态方面的资源，包括乡土地理历史、政治经济、民族风俗、传统文化、生产特色和生活经验，等等”[4]214。由此可见，乡土资源包含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指反映某一特定区域特色的自然界或人类社会创造的各种客观存在或存在物，另一方面指反映特定区域范围内个体的生活表征和意识形态的内容。

二、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可行性

1.重要保障：良好的政策环境

乡村振兴背景下幼儿园乡土课程资源的建设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和条件保障，主要体现在乡村人才振兴、文化振兴和生态振兴三个方面。

首先，乡村人才振兴提供了强有力的人才支持。乡村振兴的实现最终要靠人才，乡村人才振兴对乡村幼儿园教师队伍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方面，通过“内生”的方式激活乡村幼儿园教师专业成长的内在动力，如技能大赛、结对帮扶、专家培训等；另一方面，通过“外引”的方式吸引更多优秀人才服务乡村，扎根乡村学前教育，包括师范人才和各类专业技术人员等，充实乡村教育振兴的人才基础，为乡土课程资源建设提供更多的人力资源。

其次，乡村文化振兴焕发出乡村文明新气象。乡村文化是乡村振兴之魂，强调以新时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深入挖掘优秀传统农耕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和道德规范[5]，通过培育文明乡风、良好家风和淳朴民风[6]，提高乡村社会文明程度，焕发乡村文明新气象。这意味着一方面要挖掘和整理散落在民间的乡村文化，保护和传承优良的传统文化；另一方面，要根据美丽乡村建设的时代要求，通过转化和改造等多种形式，持续推进乡村文化的创新性发展，更好满足新时代乡村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这无疑为乡村幼儿园的课程建设提供了丰富且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资源。文化是教育的价值基础和精神内核，将优秀的乡土文化、儿童经验和课程紧密联系，不仅可以让教师和幼儿更加了解乡村文化的历史传统，引导其从文化寻根走向文化自信，还可以丰富幼儿园课程内容，进一步推动乡村幼儿园建立独特的园本课程体系。

最后，乡村生态振兴创设了良好的生态环境。乡村生态的振兴强调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通过水生态治理、退耕还林还草、垃圾分类转运、湿地保护和恢复、扩大生物多样性等措施推动乡村绿色发展，为乡村人民留住鸟语花香的田园风光。乡村拥有青山绿水，也就拥有了无穷的宝贵资源，这为乡村幼儿园的课程建设提供了丰富且天然的乡土资源优势，既可以为儿童营造良好温馨的乡土教育环境，也能帮助儿童发现和欣赏家乡之美，培养其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的情怀。

2.实践诉求：急待摆脱的课程发展困境

从现阶段学前教育的整体发展来看，乡村学前教育的质量问题尤为突出，集中体现在幼儿园课程质量方面。在调查中发现，大部分乡村幼儿园依旧采取传统的教学内容，把教材作为唯一的课程资源；强调书本知识，忽略儿童的经验和兴趣，缺乏对儿童身心发展规律的关注；盲目跟随和模仿城市文化的幼儿园课程活动，排斥和摒弃乡土文化，远离园所实践和儿童生活。另外，部分民办幼儿园的办学条件十分简陋，硬件设施不完善，课程活动的环境恶劣，游戏材料不充足，活动场地狭小，教学资源严重匮乏，难以满足乡村学前教育多样化的教育需求。

陈鹤琴先生曾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7]117的课程论。他认为以自然和社会为主要内容的幼儿园课程可以帮助儿童更好地获得直接经验[8]286。瑞吉欧教育体系的创始人马拉古兹指出，在课程实施过程中，儿童只有作用于材料，作用于环境，才能有机会去体验和探索神奇的世界，才能推动创造性潜能的发展[9]229。大自然为儿童的成长提供了丰富的活动材料、广阔的实践场域、积极的情感交流的内容。儿童有亲近自然的天性和需要自然的本能[10]，自然也昭示着儿童发展的规律和基本原则[11]。和城市相比，乡村是更接近大自然的地方，乡土课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有助于为乡村儿童创造适宜且具有充分发展性的自然成长和学习的环境[12]，这是解决当下乡村幼儿园课程发展困境的重要途径。

3.发展空间：丰富多样的乡土资源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根据乡土资源的性质，新时代美丽乡村的资源可分为乡土自然资源和乡土人文资源。

乡土自然资源指乡村地区中有使用价值且可提高人民当前和未来福利的自然环境要素的总和。自然资源根据属性，可分为植物资源、动物资源、水资源、气候资源、土地资源等。由于我国疆域辽阔，自然环境复杂多样，导致区域乡土资源的差异显著，从而形成了各具地域特色的乡土资源宝库。

乡土人文资源主要指乡村人民在长期的社会生活生产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精神文化成果等。根据人文资源的内容，可以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农耕文化，指与农业生产直接相关的知识、技术和理念的总和，包括农具制造、耕作方式、浇灌技术和农业美学文化等。第二类是乡村技艺，指凝结先人生存智慧，在乡村民间流传下来的工艺，如剪纸、陶艺、刺绣等。第三类是节庆风俗，指民族或国家长期积淀、凝聚而成的文化现象，如跑马灯、贴春联、点朱砂等。第四类是乡村景观，指在乡村自然景观基础上的乡村人民的真实活动形态，包括乡村的建筑景观、田园景观、聚落景观、庭院景观等。

可见，美丽乡村不仅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还汇集了厚重的人文资源。这为幼儿园乡土课程资源建设提供了开发条件和利用空间，一方面，可以帮助儿童全面了解自己家乡的地理环境，感受历史人文；另一方面，可以给儿童提供天然的活动空间，带领他们走进自然和社会，在亲身体验和实践操作中与家乡进行亲密对话。资源也是不断发展、变化和生成的，这为乡土课程资源建设提供了无穷的资源库。

三、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多元价值

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是实现幼儿园教育教学目标，促进乡村儿童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对新时代乡村学前教育的改革和发展具有多元价值。

1.拓展信息接收渠道，变革学习方式

心理学研究显示，进入人脑的信息70%来自视觉。感官教育是儿童全面发展的关键，指通过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等感官的训练，让儿童在直接观察、比较和判断的过程中不断提高感知能力，从而促进经验的有效获得[9]209。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出发点就是帮助乡村儿童走出教室，走进自然和社会，拓展儿童多元信息接收渠道，即接收多感官刺激，促使儿童在乡村自由地、尽情地感受和探索奇妙的世界，在与乡土的亲密对话中表达情感、增长经验。

儿童是摇篮里的科学家，是天生的探险家，他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乐于探究生活中真实而有趣的事物。乡土资源贴近乡村儿童的生活，具有丰富性、地域性等特征，将其融入幼儿园课程的过程其实是乡村儿童生活经验不断积累、深化的过程。根据皮亚杰的认知发展阶段理论，3—6岁儿童以直观行动思维和具体形象思维为主，经验的获得依赖具体的事物。乡土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为儿童提供最直接、最生动、最丰富的活动材料和探索场域，有利于在“做中学”中推动乡村儿童学习方式的变革。

2.更新教育观念，提升专业能力

乡村教师是发展更加公平、更有质量的乡村教育的基础支撑，是推进乡村振兴、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力量[13]。乡土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促使教师不再将教材作为唯一的课程资源，也不再盲目跟随城市幼儿园的课程建设模式，而是立足本土资源优势，基于乡村儿童的生活经验和学习特征，充分挖掘园所附近具有教育价值的乡土资源，将其融入幼儿园课程，从而创新幼儿园乡土课程建设的新模式。这不仅可以帮助教师进一步认识乡土课程资源建设的重要价值和实践路径，还可以帮助其更新传统的教育观念，从而树立正确的儿童观、课程观和教学观等。

此外，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得经过资源收集和整理、评估和筛选、审议和管理等多个复杂的环节。教师需要时刻关注乡村儿童的经验建构和兴趣爱好，与多方主体进行沟通和交流，共同商议和研讨如何合理开发和利用乡土资源。这就促使教师要不断提升自身的观察与分析能力、反思与评价能力、沟通与交往能力、组织与协调能力等多项专业能力，适应并推动幼儿园乡土课程资源建设的进程。

3.丰富课程内容，构建园本课程

《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中指出：幼儿园教育内容应“既贴近幼儿的生活来选择幼儿感兴趣的事物和问题，又有助于拓展幼儿的经验和视野”。可见，乡村幼儿园需要因地制宜，选择符合乡村儿童生活经验和发展水平的内容。乡土资源与儿童的生活紧密相连，将其在课程中进行合理运用势必会打破乡村幼儿教育囿于园内的传统，解决课程内容与儿童经验相脱离，过分重视知识的积累和技能的培养等问题。

此外，新课程改革强调幼儿园应建立园本化课程，即以国家法律法规和地方相关政策为指导，根据幼儿园的实际发展条件，以儿童现实的需求和兴趣为出发点，以幼儿园教师为主体构建的适宜性课程[14]。适宜性是园本课程最根本的特性[14]。乡土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有利于乡村幼儿园在课程实践中找到自身的资源发展优势，并通过课程化改造，将其转化为适合乡村儿童全面发展的教育活动，从而开发出能够彰显乡村幼儿园独特文化的课程。

4.调动社会力量，助推文化传承

乡村学前教育振兴不是依靠某一个体的力量就能实现的，而是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参与和努力。根据人类发展生态学的立场，儿童的行为和发展是被放置在一个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稳定的生态系统之中的。此系统由内到外依次划分为微观系统、中间系统、外层系统和宏观系统。微观系统是指与幼儿产生直接交互作用的因素，包括家庭、同伴、幼儿园、社区等；中间系统是指微观系统中各因素之间发生的相互关系，如家庭与幼儿园的关系、幼儿园与社区的关系等；外层系统是指儿童本身没有直接参与，却受其中一个或多个因素的间接影响，如父母的职业状况和收入水平、幼儿园的师资力量和教学环境等；宏观系统是指儿童所处的社会大环境下的文化意识形态，如社会文化、习俗、政策等[15]45。

这就意味着幼儿园乡土课程资源建设不仅要考虑对儿童有直接影响的微观系统和中间系统，还要重视对幼儿有间接影响的外层系统和宏观系统。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就是把乡村幼儿放置在一个具有地域特色的乡村生态系统之中，推动幼儿园、家庭、社区之间的沟通，形成教育支持合力，努力为儿童的学习提供机会和创造条件。这有利于激发和调动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幼儿园的教育教学活动，以联合、共建等形式充分挖掘和利用新时代乡村的资金、人才、设备等资源，共同推动乡村社会发展和人类文明的传承，助力乡村教育振兴。

四、乡村振兴背景下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实践路径

随着乡村教育振兴的持续推进，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是乡村学前教育发展和改革的必然趋势。结合乡土资源特征和乡村儿童的发展水平，笔者认为有效开发和利用乡土课程资源的实践路径，具体应包括乡土资源的收集、筛选、利用、审议和管理五个关键环节。

1.乡土资源的收集

《江苏省幼儿园课程游戏化项目实施要求(试行稿)》中指出“对园所周边一定范围之内的自然资源、社会资源和人力资源(机构、基地、材料、有专长的人员等)进行收集，形成本幼儿园的教育资源地图”。陈鹤琴先生曾在回复友人的信时提道：“教育要以大自然为生物园才能有丰富的收获，长些野草，多栽树木，把学校半径周围三五里的池塘、树林、草场、田园、河流、天空等都包含在教学范围内。”[16]61可见，幼儿园课程离不开课程资源的强大支持，乡土资源的收集和整理是幼儿园乡土课程建设的基本前提。

乡土资源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且具有潜在性和待开发性等特征，需要乡村幼儿园、家长、幼儿、社区人员等多主体的共同努力，通过实地走访、田野调查、文本阅读、实物收集和任务访谈等途径，全面、深入挖掘园所附近的乡土资源，了解其分布情况和基本特征，形成乡土资源开发的整体效应和优势。

乡土资源收集的核心是对其进行分类整理。不同地域的乡土资源都有其独特性和本土性，需要根据园所周边资源的特点，研制适应园本课程资源建设的分类标准，对收集到的乡土资源逐层进行分类和编码，为后续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提供便利。

2.乡土资源的筛选

从我国乡土课程资源的建设进程来看，幼儿园教师已基本树立乡土课程资源开发和利用的正确观念，但课程建设中究竟选择哪些乡土资源，始终困扰着广大乡村幼儿园教师。

乡土资源的筛选是乡土课程资源开发和利用的关键一环。美国课程理论家拉尔夫·泰勒在半个世纪前已经提出了课程内容过滤的三个筛子，即教育哲学、学习理论和教学理论。对乡土资源的评估和筛选也离不开这三个重要依据：第一，要与乡村幼儿园办学理念和宗旨相吻合，反映社会发展方向；第二，要与乡村儿童学习与发展的内部机制一致，符合其身心发展规律和年龄特征；第三，要与乡村幼儿园教师的教育、教学修养的现实水平相适应[17]。根据筛选机制的过滤标准，结合乡土资源的特点和幼儿园乡土课程的发展需求，笔者认为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应遵循以下三点原则：

第一，教育性原则。陈鹤琴先生指出，活教育的目的在于“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18]243。在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的过程中，不仅要帮助幼儿认识自己、处理好与周围事物的关系，还要树立热爱家乡的自信心，同时要有建设美丽乡村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成为传承乡土文化的现代中国人。第二，适宜性原则。福禄贝尔曾提出，教育应该适应儿童的发展。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一方面，要充分考虑乡村幼儿的身心发展水平和学习特点，以游戏为主要活动方式，激发幼儿探索乡土资源的内驱力；另一方面，要调动幼儿的乡土生活经验，满足园本课程乡土化建设的需要。第三，发展性原则。随着美丽乡村建设的不断深入，我国乡村的村容村貌和文化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意味着乡土资源融入幼儿园课程一方面要考虑新时代乡土资源的变化和更新，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新乡村儿童兴趣和需求的持续发展。

3.乡土资源的利用

乡土资源的利用主要体现在具体的乡土课程活动中，是基于乡村儿童发展水平和课程建设需要，运用多种课程实施途径将乡土资源进行课程化改造，从而实现教育目标的过程。乡土资源在幼儿园课程的有效利用，应考虑乡土课程目标、内容、实施途径等多方面因素。首先，要明确乡土课程的目标，即充分挖掘园所附近乡土资源的教育价值，根据新时代乡村儿童的发展水平，生成符合乡村儿童需要并能促进其全面和谐发展的园本课程目标。其次，要确立乡土课程的内容，即根据课程目标和五大领域的内容要求，选择贴近乡村儿童生活、适合其能力和发展需要的教育教学内容。最后，要选择乡土课程的实施途径，主要包括环境创设、主题活动、游戏活动、日常活动、亲子活动等。各个途径之间相互渗透，根据资源的性质和课程活动需要选择适宜的途径。

笔者以中班主题活动“小麦熟了”为例，探索乡土资源在幼儿园课程中有效利用的途径。幼儿亲手种下的小麦终于成熟了。他们通过观察、讨论和投票，选择了镰刀和剪刀作为收割工具，通过收集资料、询问有经验的家长和村民，了解到收割小麦的步骤和工具的使用方法。幼儿在实践中探索和学习收割小麦的正确方法，不断提高收割速度，在小组协作中顺利完成了收割任务。幼儿将晒好的小麦运回幼儿园，进行下一步的脱粒工作。经过多次尝试，他们发现用小石头、圆木片容易使小麦脱粒，通过比赛，在欢笑中完成了脱粒。幼儿在厨房阿姨的帮助下学习电子秤的使用方法，共同完成了小麦的称重。“我们的小麦可以用来做什么呢？”经过激烈的讨论，幼儿分组开启了美食之旅：磨面粉、做夏至面和麦芽糖。在门卫爷爷和家长的帮助下，幼儿不仅通过劳动收获了美味，还学会了分享和关爱他人。种植小麦—管理小麦—收割小麦—品尝小麦制品，该主题活动立足乡村儿童的生活经验，利用多种形式的课程活动，支持儿童自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满足儿童通过直接感知、实践操作和亲身体验获取经验的需要，实现了儿童全面和谐发展的目标。

4.乡土资源的审议

资源审议是幼儿园课程建设的重要环节，指对课程资源开发和利用过程中的问题进行集体商议，并做出恰当选择和决策的过程，充分挖掘资源的教育价值，以支持儿童的学习与发展。乡土资源的审议贯穿乡土课程建设的各个环节，收集与整理环节致力于乡土资源的挖掘和盘点，评估和筛选环节致力于乡土资源的选择和利用，科学管理环节致力于乡土资源的优化和共享。对乡土课程资源的审议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要根据课程活动目标和幼儿学习与发展的实际水平不断审视乡土资源的适宜性，并通过反复讨论和调整，逐步提高乡土课程资源开发和利用的效果。

乡土资源审议的方式灵活多样，既可以是语言式或文本式的方案审议，也可以是影像或现场审议[19]，方案审议主要是对乡土资源建设的设想和规划等方面进行审议，影像或现场审议主要是对乡土资源课程化的真实过程和实际效果进行审议，多种资源审议方式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

乡土资源的审议是一项复杂且系统的任务，并非依靠教师就可以完成，还需要幼儿、家长、社区人员以及教研人员等多元主体的加入，全面感知乡土课程中儿童的经验表现，多维度诊断乡土资源开发和利用的适切性，促使乡土课程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5.乡土资源的管理

乡土资源的科学管理是乡土课程建设的重要保障，是基于乡土课程目标，按照一定的准则和标准，对现有的、潜在的乡土课程资源进行合理规划、有序组织和综合评价，支持乡土课程活动有效开展的过程。对乡土资源的管理水平，直接关系乡土课程组织和实施的质量。

乡土课程资源库的建设是高效管理乡土课程资源的有效途径，即建立为教师设计和实施乡土课程提供乡土资源支持的材料存放区域和信息服务机构，具有服务性和情报性的特征[20]。科学管理乡土课程资源库离不开完备的管理制度：第一，建立常规的收集制度，即定期或不定期组织多方力量挖掘园所附近的乡土资源；第二，建立乡土课程资源分类、标记、保存、领取、借还和审查等方面的规则和制度，保障乡土资源库的有效运转；第三，建立健全人员管理制度，即设置相应的乡土资源库专职管理人员，负责统筹规划、管理发放、收纳整理乡土资源等工作；第四，建立健全资金投入机制，即为乡土课程资源库的顺利实施投入必要的配套经费。

乡土课程资源库除了使用传统的资源载体，还可运用信息技术手段建立乡土课程资源网络资源库[21]。通过在线载体对乡土资源实施质量评估，对现有乡土课程资源进行有效整合、分类和管理，不仅能够作为教育资源传递的重要手段，促使乡土资源被广大教育者共享，也能为教师提取乡土课程建设所需要的资源提供便捷有效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