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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学习背景下的社区教育:功能定位与体系构建

2022-03-23鲍传友

开放学习研究 2022年6期
关键词:学习型体系社区

鲍传友

(北京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北京 100875)

自1965年12月法国教育家保罗·朗格朗首次提出“终身教育”思想以来,学习突破传统的时空观,越来越融入到人们的工作和生活中。进入21世纪,随着社会发展的加快和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学习成为了一种适应社会生活和应对未来挑战的基本需要。特别是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与普及,学习可以随时随地发生,人类由此进入了以终身学习为特征的学习型社会时代,建设终身学习体系也成为当今世界各国教育政策的核心思想和主题。终身学习具有三个基本特征:一是教育和学习的终身化,教育和学习从人生的早期阶段延伸并贯穿整个生命周期,而且要求实现各个阶段教育和学习的有效衔接与贯通。二是教育和学习的开放化,终身学习要面向或服务于社会上的所有人,强调教育和学习的包容性、全纳性和公平性。三是教育和学习的多样化,强调要推进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学习并重的全方位融合学习(韩民,2019)。

社区是人们生活的基本单元,它不仅为终身学习体系建设提供了空间依托,也是终身学习体系建设的重点和基石。打破学习的空间和时间阻隔,激发每个人的学习热情,让学习变得更加便捷、更加实用,是学习型社会建设的基本需要。早在1998年,教育部颁布的《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就提出“开展社区教育实验工作,逐步建立和完善终身教育体系”。随后,相继出台的《关于推进社区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见》《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以及《国家中长期教育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等多个政策文件均对社区教育发展提出了一系列规划和指导意见,明确了其在促进全民学习、构建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等方面的重要作用。由此可见,发展社区教育逐渐成为我国终身学习体系建设的重点,如何进一步明确社区教育在终身学习体系中的功能定位,对于促进社区教育自身发展和建设学习型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一、我国社区教育发展的基本特点

社区教育具有“全员、全面、全程”等基本特征,即面向社区内全体成员,全面提高成员素质和生活质量,提供全程教育指导服务的教育活动(教育部,2000)。我国社区教育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完善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等一系列战略的指引下,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并表现出了一些新的特点。

从涵盖内容来看,社区教育的内涵随着我国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历史性变化。古代的“乡校”“乡规民约”等形式被认为是社区教育的雏形,这一时期的社区教育基本等同于社会教育(沈光辉,陈晓蔚,2015)。随着社区这一概念的形成,由此产生的社区教育在20世纪80年代被正式提出。时至今日,社区教育在我国已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从早期的青少年校外教育、家庭教育,发展到涵盖幼儿早教、市民教育、成人技能培训、老年教育等针对终身教育不同阶段、不同对象的教育形式,为社区成员提供了满足其个性化需求的多样化教育服务。

从办学模式来看,社区教育形成了政府、学校、社区大学、社区居民等不同主体为主导的办学模式。学校、社区大学兴办社区教育都离不开政策支持,因此从总体来看,政府主导模式仍是我国社区教育的主要办学模式。目前在一些社会经济发达城市开始流行由社区居民自发组建学习共同体,利用各自的资源优势,针对各自的学习需求,自主开展学习活动的社区教育形式。已有研究表明,这种居民自发形成的学习共同体在推动打造社区文化、塑造社区精神、实现价值认同、助推基层社区治理等方面具有显著作用。社区居民从自主学习向幸福生活转变,从自我教育向社区和谐转变,从学习群体向社区自治群体转变(四川省社区教育发展研究报告课题组,2021)。为此,国家政策层面积极倡导支持“社区居民自主学习、自我教育”(教育部,2014)。可以预见,这种以社区居民为主导的社区教育办学模式应是未来发展的方向。

从主要功能来看,我国社区教育开始从提供教育服务以培养全面发展的社区居民转变到开发社区人力资源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从关注人的教育转变到关注社区、地区的进步(沈光辉,陈晓蔚,2015)。我国学者厉以贤(1994)提出,“把社区教育和社区发展结合起来,把社区教育与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结合起来,把学校教育与社区参与结合起来”。2014年教育部在《关于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的意见》中明确了社区教育在社区治理中的作用。社区居民在社区共建、共享、共治中获得认同感、归属感和幸福感,以善学促善治,促进社会和谐稳定。将社区教育融入到社区治理中,推动教育和社区的协调发展,是我国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手段之一。

从推进进程来看,我国社区教育的发展倡导以点及面,以“精品”作示范引领,从城市覆盖乡镇,从发达地区走向欠发达地区;重视发挥社区教育示范区的指导辐射作用,建立城乡协调发展的社区教育机制,积极推进社区教育体系和品牌建设计划。虽然现在仍然面临着发展不平衡、管理体制不完善、保障机制不健全、教育活动及资源不够丰富、师资及人员不够专业、供需不匹配等问题,但随着各地政府重视程度的提高、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加快,社区教育的差距将会逐步缩小,社区居民日益增长的个性化、多样化需求与社区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将得到有效缓解。

我国社区教育随着终身学习理念的提出与推广而逐步发展壮大。从最初关注青少年儿童的校外教育活动,到不断扩大受益对象,将社区内的成年人、老年人等群体纳入到社区教育的发展视野中,体现了现代社会倡导的“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终身学习发展理念。在近年来相继出台的一系列政策文件的指导下,我国社区教育的目的、功能、模式更加多元化、个性化、人性化,充分体现了以学习者需求为中心的政策导向。

二、终身学习背景下社区教育的功能定位

社区教育的发展离不开学习型社会以及终身学习、终身教育理念的提出。1968年,罗伯特·赫钦斯提出了“学习型社会”的概念,认为在学习型社会中,学习、成就和完善人性将成为全体社会成员所共同追求的目标(高志敏,蒋亦璐,2011)。学习型社会从个人发展和社会发展两个层面为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提供了未来愿景。要构建一个“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需要教育和学习的场所不受限制,更具开放性和社会化。

学习型社会以满足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和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为目标,通过构建终身学习、终身教育体系来连接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教育形式。按照生物学中生命系统结构层次的观点,构成生物体结构和功能的基本单位是细胞,由细胞再依次构成组织、器官和系统。如果将具有自我导向特征的学习型个体看成是构成学习型社会的细胞,由此形成学习型政府、学习型家庭、学习型企业等不同类型的学习型组织,这些不同的学习型组织构建起学习型社区,最终由学习型社区构成学习型社会。因此,学习型社区是构建学习型社会的基石,而学习型社区的建设离不开优质的社区教育。社区可以认为是生活世界的一种真实载体,是构成当今知识社会和学习社会的基础(厉以贤,2007)。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城乡结构发生变化、人口流动性增加,社区的人员构成从过去的单一化、同质化逐步发展为多样化、异质化。这些由于地缘聚焦在一定区域内的成员组成“社会生活共同体”,以社区为依托,通过社区教育实现文化再生产、社区整合和个性发展。现代社区建设中对社区教育的功能定位应从“生存第一”向“生产第一”“整合第一”“发展第一”转变。社区教育要从普惠性出发,以学习者为中心,以满足社区内各个年龄阶段、不同文化层次居民的多样化需求,既是体现教育公平的一种重要形式,也是实现社区成员与社区发展深度融合的一种重要载体(教育部,2016)。为实现这样的目标,社区教育将要承载更多新的功能,包括:学习资源中心、技能培训与提高中心、家庭教育指导中心、教育托管服务中心。

(一)学习资源中心: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

随着知识更新速度的加快,“一劳永逸”的学习已经成为过时的观念,人们需要不断学习新的知识和能力。同时,整个社会的受教育水平也在日益提高。“学习”在今天的社会中已经成为一种“刚需”,而且变得越来越多样化和个性化。因此,社区教育要在终身学习社会中发挥功能,其首要任务就是为居民提供多样化的学习资源,这些学习资源应具有多样性、开放性、便捷性、实用性等特点。从学习资源的类别来看,可以包括公民基本素养、职业技能培训、文化艺术熏陶、生活康养等;从学习资源的地域来看,可以包括本土化资源和国际化资源;从学习资源的形式来看,除了视频、纸质书、电子书等资源外,还可包括实物、实地资源等;从学习资源的渠道来看,可以通过社区自建、政府购买、项目外包、企业赞助等方式获得。学习资源中心是社区教育的首要功能属性,资源种类是否丰富、资源质量是否有保障、资源获取是否便捷,直接决定着社区教育的发展和水平的高低。

(二)技能培训与提高中心:实现个体与社区融合发展

社区教育的初衷和生命力就在于立足社区、服务社区,实现个人发展和社区发展的互动与融合,以个体发展推动社区发展,反之社区发展也为其成员发展提供更多支持。一方面,随着科技和互联网技术发展,以及企业转型升级,职业技能更新和职业转换的速度日益加快。另一方面,随着人们经济收入和物质条件的改善,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因此,社区教育应该把握好这个发展机遇,担当起为社区成员提供更多技能培训与提高的课程的职责。社区教育的技能培训主要包括职业技能培训和生活技能培训。其中职业技能培训应是关注的重点,具体包括就业技能培训、职后技能培训、专业技能培训等,旨在为社区居民提供职业发展、就业择业等硬实力提升的条件。这类技能培训需要以当地居民的实际需求为导向,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紧密结合,把技能培训与实地演练结合起来,在服务区域经济发展、服务三农建设、助力乡村振兴、推进新农村建设等方面大有可为。全国很多农村地区的社区教育项目,都是充分利用当地资源,提高了社区农民的专业技能,培养了一批本土本地懂技术、会管理的生产经营型、专业技能型新型农民,带动了当地经济发展,成为社区教育新模式、脱贫致富新举措、乡村建设新路子的典范,真正实现了个体与社区的融合发展。生活技能培训则主要为居民提供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实用性技能培训。可以根据本地社区居民的兴趣、爱好、特点等,因地制宜开设如厨艺茶道、医疗保健、美容养生等培训课程,使居民在其中各得其乐、各取所需,帮助社区成员提高生活品质。

(三)家庭教育指导中心:健全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

家庭是社区的细胞,也是社区教育发展的主要依托,服务家庭教育需求也是社区教育的一项重要功能,特别是在全社会日益重视家庭教育的背景下,尤其需要社区的支持。2019年11月《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提出,要构建覆盖城乡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出台,引发了社会公众对家庭教育指导的强烈关注和需求。社区具有开展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的天然优势,将社区定位于家庭教育指导中心,具有两项功能。一是作为国家认可的“家庭教育指导师”的培训基地,提供职业技能培训、认证、鉴定等服务。二是为社区人员提供科学的家庭教育指导,帮助社区成员了解并掌握先进的育子理念和方法。可以社区为中心,集结医疗、卫生、文化等公共服务机构,研究院、大学等专业机构,教育、民政、文化、宣传、公安等专业人员共同组建家庭教育指导中心,以多种形式为家庭教育提供科学指导,实现社区教育与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的有效衔接,引导社区居民注重家教、家风,增进社区成员的家庭幸福,促进社区乃至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比较成功的案例有四川省成都市龙泉驿区推行的“尚学龙泉·社区家庭教育”服务项目。该项目通过举办专家学者讲座、成立名师工作室、编写教材及手册、开展课题研究等一系列举措,已成功培养出100余名“家庭教育辅导员”骨干力量,指导2万余个家庭,受益市民达7万人以上(四川省社区教育发展研究报告课题组,2021)。

(四)教育托管服务中心:创设“双减”后学生成长空间

社区不仅是成人活动和交往的中心,同样也是儿童的生活世界,是儿童成长的重要社会环境。正如哈贝马斯所言,儿童在交往行动中通过主观认识来协调他的行为,在与群体成员合作互动中,发展了童年所内化的价值取向并获得一般化的行动能力(王淑霞,2008)。在立体化构建儿童成长的教育环境中,社区显然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社区教育也可以承担多种教育服务功能,以作为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有效补充。2016年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中提出,要“充分利用社区内的各类教育、科普资源,开展校外教育及社会实践活动”。社区教育是青少年校外教育的一种重要途径和形式,一直是校内和校外教育有效衔接的重要桥梁,共同构成了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教育环境。

自2021年“双减”政策实施以来,如何在校外培训机构大规模退场后为学生提供丰富、优质、便捷、安全的托管服务成为当前社会关注的热点,也是当下政府和学校所面对的一大难题。在经费不足、师资短缺的背景下,要满足如此庞大且多样的课后服务需求,学校明显力不从心。那么,依托社区教育机构,开展教育托管服务应该是一条可行的路径。社区教育托管服务中心可以从时间和空间维度满足“双减”后中小学生的学习需求、娱乐需求和托管需求,充分利用社区资源,让学生在家门口就可以参加丰富多彩的校外活动,获得“双减”后的个性成长空间。

三、终身学习背景下社区教育的体系构建

显然,社区教育功能的转变既是适应终身学习社会建设的需要,也是社区教育自身发展的必然选择。由于社区教育的广泛性、全民性和多元化,社区教育发展需要突破传统的、狭隘的教育时空观,把社区教育放在人的终身学习的视野中,放在整个教育系统中,综合考虑各种教育形态、教育要素及其关系,整体构建社区教育发展的体系。

(一)建立多元参与的社区教育治理体系

在终身学习体系下,社区教育的重要性越来越得到认可,建设学习型社区几乎成为我国当前教育改革和宏观教育政策的一个主题。2005年发布的《福建省终身教育促进条例》是我国大陆地区的第一部地方性终身教育法规(沈光辉,陈晓蔚,2019)。此后,关于社区教育的立法进程日益加快。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是2007年社区教育被列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社区服务指南第3部分:文化、教育、体育服务》之中。随后,沿海地区陆续出台了关于开展社区教育工作的相关文件,进一步推动了我国社区教育的发展,也为社区教育治理提供了很好的法律依据和前提(姚佳胜,宋肖肖,2022)。但是,由于受传统教育管理理念和管理体系的影响,条块分割、各自为政、互相掣肘等现象较为突出,导致社区教育发展主体不明、责任不清、经费和资源短缺,以及社区参与不足等问题,这些都严重制约了社区教育的发展。在建设终身学习社会的背景下,要实现社区教育功能转变,进一步突出社区教育的“社区性”,首要任务是构建以政府为主导的多元主体参与的社区教育治理体系(钟秉林,2020)。需要打破各种区隔和壁垒,明确各方主体的权利和责任,建立保持参与的制度性框架(黄琳,陈乃林,2014)。在发挥政府主导作用的前提下,有效促进多元主体的共同参与,打破正规教育与非正规教育、校内教育与校外教育、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区隔和壁垒,从而真正构建广泛参与、责任分担、统筹协调、融合贯通、服务全民和共建共享的社区教育体系。例如:上海市成立的“上海市学习型社会建设与终身教育促进委员会”,由市委分管副书记、市政府分管副市长分别任正、副主任,二十多个市委市政府相关委办局负责人任委员,将多元参与主体纳入管理体制中,保障了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和学习型社会各个环节的有效推进(韩民,2020)。

(二)完善社区教育经费保障体系

要保证社区教育的广泛性、全民性和多样性,就会对经费的需求较大,要让社区教育在终身学习体系中承担更多的角色和功能,也离不开充足的经费支持。但是现实情况却面临着两大困境:①经费渠道单一。目前各地开展社区教育的经费主要来自于中央及各级地方政府的财政支持,社会组织与学习者分担较少(孙加龙,2021)。因此社区教育的开展情况与地方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②经费投入不足。我国教育经费中仅有极少部分用于社区教育(吴遵民,赵华,2018)。因此,一是要加大社区教育财政支持力度,建立健全经费保障制度,进一步增加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确保财政性教育经费成为社区教育经费投入的主渠道。二是要创新经费投入机制,鼓励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以及个人投资举办社区教育或捐资助学,提高全社会开展社区教育的积极性,实现社区教育投入主体多元化和经费来源多元化。三是要建立社区教育资助体系,特别是加大对中西部等地区的财政支持力度,加大对经济贫困家庭和弱势群体的学习经费支持力度,确保让所有愿意参与社区学习的人不会受到经济收入水平的制约,真正满足更多人的学习需求。

(三)建立共享的社区教育资源体系

“终身学习”强调的是以学习者为中心,关注的是学习者的多样化需求。终身学习体系,应该是在对社会各种教育资源进行整合的基础上形成的、有利于学习者学习的系统。在这样的系统中,学习者可以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时、随地开展个性化学习(郝克明,2006)。社区教育功能的发挥有赖于丰富的资源支持,从物质资源到人力资源,从企业资源到政府资源,从校内资源到校外资源,形成一个强大的、共享的社区教育资源支持体系。为此,首先需要统筹整合并充分利用社区内的各种教育资源,如社区内的学校、企业、影剧院、各种场馆等,通过建立持久的合作关系,实现教育资源的共享。例如:四川绵阳市社区大学将四川省金诺瑞食品有限公司纳为社区教育合作伙伴,合作创建烘焙实验室项目,在社区大学和企业建立教学班和实践基地,培训学员和青少年,体验人数达5 000余人。这种以社区教育为主导,以产业服务为后盾,集教学、示范、经营服务于一体的长效共赢机制,促进了“产业哺育教学,教学引导产业”的良性循环,实现了学校教学、科普等社会利益与企业经济利益的相辅相成。其次,必须突破单一依靠公共教育资源来发展社区教育的思路,要以社会各类资源为依托,更大程度地满足终身学习社会对社区教育功能转化的需要。有研究者从“微治理”视角下提出社区教育资源的嵌入策略,以实现社会资源、环境资源、人力资源和信息资源等的最优利用(陈岩,2020)。再次,要创新应用现代信息技术,拓展网络学习资源,真正建构泛在学习的环境。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不受时间及空间限制、无所不在的“泛在学习”成为可能。社区内的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体育馆、学校等共同构成了学习者泛在学习的生态环境(余胜泉,程罡,董京峰,2009)。例如:有台湾研究者采用平板设备、VR/AR装置等,将社区中存在的古寺古庙、植物园、生态保护区等作为乡土教学、植物辨认、生态观察的研究对象,采用游戏闯关、识图讲解等形式寓教于乐,取得了理想的教学效果,也为我们在信息化时代充分拓展社区教育功能提供了很好的范例。未来如何在现代信息技术的支持下,充分开发并应用社区内拥有的丰富的学习资源,将是社区教育的创新点。

(四)构建学分互认和评价融通体系

社区教育融入终身学习体系,更好地发挥其教育功能需要更加开放的制度环境,包括开放灵活的入学制度、个性化的学习制度、多样化的评价制度等,特别是对学习者学习质量和学习结果的认定。实际上加快建立学分互认和评价融通的体系已经成为当前终身教育政策的一个着力点。为此,首先,要建立社区教育自身的建设标准和质量监督考核制度,不断提高社区教育的质量。目前社区教育项目建设缺少清晰、统一的质量监控机制,导致各类教育项目质量水平参差不齐、功能定位不清晰。通过建立明确细化的质量监控指标体系,引入第三方评估,对社区教育项目从立项到后期建设进行全过程监督考核,确保社区教育质量。例如:日本文部省和地方政府构建了全程化、模块化的教学质量保障体系,对学习成果开展多元化评价,并在第三方的评估监督下,形成了日本高质量的终身学习评价及质量保障体系(李勇,2012)。其次,要建立学习成果的认定、积累、转换制度,尤其是正规学习和非正规学习、校内学习和校外学习之间的学分互认与转化,真正让社区教育成果能够融入到终身学习体系中,从而获得社会承认,激励更多的社区成员参与到社区教育中。

无疑,在迈向学习型社会的进程中,社区教育发展举足轻重,社区教育的功能转变需要更完善的体系支撑;同样,完善的社区教育体系将更加有助于社区教育功能的发挥,这个过程将需要全社会不断转变观念,广泛参与,共同建设终身学习的制度体系和社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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