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重要性
2022-03-23吴希然
□吴希然,陈 伟,孙 伟
(广东海洋大学管理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
农民工是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拥有特殊身份的群体。在我国流动人口中,农民工是主体。其没有城市户籍却长期生活在城市,在某些方面与迁入城市的居民有较多相同的特点。
全国总工会《关于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研究报告》[1]指出,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特指“80 后”农民工,在异地从事非农工作的农业户籍人口。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远超老一代农民工,在很多岗位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推动着城市的发展。
1 文献回顾
1.1 国外关于社会融入概念的提出
涂尔干是第一位提出社会融合的法国社会学家。20 世纪30 年代,帕克明确提出了社会同化理论,基于这一学说,有的学者指出新移民通常要经过居住、适应和同化3 个阶段。在逐步递进的过程中,更多新移民接纳了主流社会的文明,接受了主流族群,从而使主流社会文化完全同化。
Gordon 将社会融入定义为一种涵盖了农民工的经济生存、人际交往、心理认知、政治活动等多种融合的多维度范畴[2]。他所提出的测量方法主要涉及以下7 个方面:一是文化同化,对主流社会语言、服饰、习俗和价值观的接受,迁入者能强化在价值与心灵层面上的认同;二是结构性融入,即少数族群大量地融入主流社会经济的圈子或组织,能够参与流入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三是婚姻融入;四是认同性融入,即农民工对迁入地的身份认可;五是观念接受性融入,即能被当地人所接受;六是行为接受性融入,指对各种歧视行为的消除;七是公共事务融入,不存在任何价值与权力斗争等。
完全的社会融入,意味着新生代农民工对于经济、社会、文化心理、身份等各方面与原住民无差异,需要长期累积才能实现。多元文化论指出,新生代农民工更偏向于保持原来的文化习性,在人口流入区域内具备比以往更大的社会包容性,而新生代农民工原来的文化习性在新迁入地也可以得到社会认同。
区隔融入理论指出,新时期与新生代农民工的融入渠道并非单一的,而是体现为3 个主要融入模式:一是同主流社会文化的融入;二是同流入地的贫困文化融入;三是选择性融入。非传统社会融入理论的核心观点在于,社会融入并不说明需要放弃自己的文化,原有的文化和新文化可以有交集,甚至产生互补。
1.2 国内关于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研究
农民工的社会融入过程并非一成不变,是动态、多维的概念。周皓(2012)[3]指出,从时间维度来看,社会融合过程包括经济融合、区隔融合和融入社会3 个阶段;从内容上应分为五大方面,即经济融合、社会结构融合、文化适应、社会适应和身份认同。朱力(2002)[4]指出,社会融入过程分别为经济层面、社会层面和心理层面3 个依次递进的阶段。王春光(2006)[5]认为,社会融入过程必须是经济体系、社会体系、文化体系及制度体系的有机整合。
有相当一部分农民工处在被边缘化与隔离的阶段。宏观方面,社会融入过程中主要受二元户籍制度以及相关体制等各种因素的共同影响;微观方面,社会融入过程主要受人口学历、职业和收入状况、人力资源等微观因素的影响。学者重点从教育培养、社会工作参与以及制度创新和政策改革等角度展开了深入研究。
新生代农民工的就业情况、消费水平、经济观念、社会融入水平等与老一代差异显著。一般而言,农民工在受教育水平、求职技能等方面滞后于城镇居民。随着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水平逐步提升,求职技能也日益增强,进入城市的原因也逐渐多样化,从单纯的提升经济收入到追求更好的发展机会。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的需求也逐步改变,在城市中更寻求社会融入感和归属感。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的“半城市化”现象,催生了大量社会融入以及城镇化现象的理论,由于其在城市的社会融入性不足,在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与城镇居民相比具有较大差异。陈旭峰等(2010)[6]研究发现,社会融入情况会对农民工组织化产生深远影响,其原因可以细分为经济层面、心理层面和社会层面。
从构成因素出发,李树茁等(2008)[7]以行为与情感融合的视角对深圳农民工调研结果展开实证分析。刘建娥(2011)[8]指出,农民工在住房、社区、经济、社会资本、人力资本、就业、健康7 个方面的融入度较低。王明学等(2012)[9]认为,农民工的社会融入可从经济融入、社会保障和身份认同3 方面考虑。
从影响因素出发,丁宪浩(2006)[10]调研表明,影响农民工融入城市的关键是体制阻碍和经济障碍,必须经过减少阻碍、健全制度和培育文化三步骤,进而实现农民工社会融入的目标。武汉市硚口区委员会对硚口区的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开展了实证分析,研究发现,目前的政策主要是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融入社会,但城乡分离的户籍制度对其造成了阻碍。
2 相关理论的支持
2.1 社会融入理论
社会融入是农民工克服社会排斥的重要一环,可实现自身的社会价值,缩小收入水平差异,使自己的身份得到当地人的认同,从而成为迁入地区共同体成员的过程。
社会融入与强调族群之间界限的跨越、模糊和重构的社会融合不同,前者是单向性和弱势性的,不会改变本地群体。类似于同化的范畴,社会同化是指个人和族群通过彼此渗透、共同融入社会的过程,将记忆、情感和态度等融合到一种共同的文化过程中。在解释社会融入现象方面,对农民工的社会同化是指农民工通过与本地市民相互交流、共同分享的渗透过程;通过迁移至城市,与环境相适应,共同融合文化生活的社会过程。
一般来说,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应该包含两方面:一是客观可判断的一系列融入社会的事实,主要体现在经济层面上的工作状况和收入情况,政治层面上的居民权益,以及社交层次上的人际关系等;二是主观上难以具像化的认同融入,突出表现在个体强烈的融入感受,对地区文化的接纳、新身份的认可、新价值的共享、全新的文化体验等,新生代农民工行为在深层次心理上的感受与流入地的居民行为无差别。
2.2 人口迁移理论
20 世纪80 年代,斯塔克提出了“新劳动力迁移经济学”[11]。家庭成员是否需要外出打工,取决于整个家庭的集体行为,使家庭收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风险转移、经济约束、相对剥夺是该学说的中心论点。在相同生活环境的农村家庭,如果其他家庭有外出打工的成员给家庭带来收入,没有外出人口收入的家庭会增强相对失落感,从而导致家庭内成员外出打工。所以,人口迁移与城乡收入的绝对差距密切相关。同时,家乡的相对贫困度也对人口的流动迁移决策有重要影响。
根据自我选择理论,能力强的劳动者更倾向于到大城市或发达地区寻找机会,获取更高的收入,这会导致贫困地区高素质人才进一步流失。能力低的劳动者会倾向于在小城市工作,因为那里收入和生活成本较低,可取得较好的收入支出比。当然,高收入人群需要低素质劳动者提供低技术含量的服务,大城市同样会吸引大量低素质劳动者进入。
在劳动力市场结构方面,新生代农民工主要在与劳动密集部门相对应的第二劳动力市场寻找工作岗位,但由于岗位薪酬相对低廉、工作环境较差、缺乏大量的培训就业机会,同时,受宏观层面经济波动以及企业经济效益不确定性的影响较大,因此工作存在不确定性,大多数只能在二级劳动力市场就业,无法在一级劳动力市场找到自己的位置。
2.3 新经济地理学中心外围理论
克鲁格曼在20 世纪90 年代建立了新经济地理学理论,经济的空间分布表现为“中心—外围”特征。该模式假定了全球经济中只存在两个区域和两个部门,农业部门规模报酬不变的前提下,农业人口在这两个地区内均匀分布,其劳动报酬相等,而工业部门则按规模报酬递增。某个地区的制作份额越大,该区域的价格指数也越低,制造业的实际工资则越高,使劳动人口由低报酬地区向高报酬地区流动,进而导致同一地区的工人数量越来越多,吸引工人的能力就越强。在人口自由迁移的情况下,初始对称的格局将变得不可持续,最终形成“中心—外围”的经济和人口空间分布特征。中心地区的形成不仅是本地市场效应的结果,也是产业间前后向联系效应的结果。这也是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涌入大城市发展打拼的主要原因之一。
3 新生代农民工难以融入城市的原因
3.1 劳动权益保障不到位
由于缺乏法律意识,未与用人单位签订劳动合同,员工无法享受相应的失业保险、工资福利等待遇,用人单位可根据自身要求随意解雇员工。按照我国劳动法规定,劳动者的上班时间1 d 不能超过8 h,但实际上很多人每天至少工作10 h,甚至更多。虽然说已经有人寻求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但维权是一个漫长且复杂的过程,需要相关法律资源的支持和律师资源的有效链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新生代农民工维权的积极性和自信心。
3.2 落户制度有待完善
尽管各级政府为了促进其更好地融入社会作出了很多努力,但相比拥有城市户口的居民,农民工仍是弱势群体。要将农民工转为户籍市民,牵涉人数多、覆盖面积广、时间跨度大、影响范围广,需要经过长期的逐步发展方可实现。农民工要融入城市、转变为市民不仅面临经济、社会、文化方面的重重障碍,还会受现有制度的制约。我国大部分农民工主要通过农民—农民工—市民3 个阶段转化,而不是直接转化。大量农民工长时间一直停滞,未能市民化,造成了城市居民与农民工之间享有的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上的巨大差别待遇,影响其融入城市,制约“三农”问题的解决和城乡统筹的发展。
3.3 社会关系网薄弱
新生代农民工比老一代更注重生活质量,喜欢参加各种活动,建立自己的社交圈。但实际上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关系网十分薄弱,虽然会认识一些人,但交友圈局限于熟悉的老乡和同事,与本地人的交流、沟通比较有限。当其遇到困难时更倾向于找原有的支持系统寻求帮助,在城市中认识的人一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新生代农民工与城市居民的关系薄弱。
3.4 工作技能有待进一步提高
随着社会不断进步,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要求越来越高,其需要提升自身技能,与时俱进。虽然新生代农民工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很大改变,但若要顺利融入城市还需继续努力。技能是否娴熟,决定了其在城市中的生活状态。很多农民工因为成长环境不同,具有很多不被城市居民所认可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使自身形象不佳。所以,新生代农民工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质,增加城市对自己的认同。
4 结论与思考
4.1 突破现有的社会分层阻碍
农民工在社会中最常出现的问题有医疗保障问题、教育问题、住房问题等,没有城市户籍意味着远离了较好的医疗、教育、住房等资源。
目前,我国虽然已经制定并实施了专门针对农民工的社保制度,但制度实施存在一定的现实问题,导致制度并未完善,农民工依然较难享受到和城市居民同等的社保待遇,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的需求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因此,需要突破现有的社会分层阻碍,促进其真正地融入城市。
4.2 实现由社会排斥到社会认同
农民工大量流入城市,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当地的公共资源使用紧张,并挤占了城镇居民的医疗、教育等公共资源,会引发一些人的不理解和不满,进而产生排斥心理。又由于很多老一代农民工素质水平较低,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城镇居民对其排斥。新生代农民工虽接受了更多教育,整体素质有了较大提高,但与当地居民在思维方式、生活方式等方面还有一定差异,无法完全摆脱被排斥的状态。
现阶段,随着传统社会的歧视逐渐消失,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也将逐步提升,进一步促使城市居民减少社会歧视现象与社会排斥行为,减轻社会排斥心理,有效加深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要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认同感,就要提供各项服务,丰富其业余生活,促进身心健康。要想保证所提供的服务真正为农民工所需,真正发挥效用,就需保证服务技巧的专业化,这是提升服务质量的关键所在,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4.3 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整体素质
当地政府部门要多关注外来务工的农民,提供生活以及基本福利上的帮助与支持,让其更具有归属感。相关部门可以定时组织农民工参加相应的素质培训教育,让其感受到城市的温暖。
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都接受过一定的教育,所以在决定去一座城市打拼时,要有提前了解当地风土民情的意识,学习一些当地的语言,提前规避与当地居民在习俗和习惯上的差异,为融入新城市做好准备,提高自身的适应能力。
新生代农民工进入城市以务工为主,用人单位在安排员工入职前,可以对外地员工进行相关本土化文化的培训,让其提前了解知悉所在城市工作的习惯与节奏,在具备工作技能的同时有融入新城市的能力,使整体素质得到全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