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亲子依恋与孤独感的关系:情绪智力的中介作用
2022-03-23杨巧芳
杨巧芳
甘肃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孤独感是当个体交往的需要与实际水平有差距时产生的一种主观心理体验,同时出现寂寞、孤立、无助、失落等不良情绪反应。大学阶段是从不成熟走向成熟时期的关键期,个体发展出强烈而广泛的社会性和情绪性需求的时期,自我意识更深入,出现情绪波动大,心理封锁等特点。大学里价值观多元取向的差异,再加上学习及就业压力,使大学生产生不同程度的孤独感[1]。研究表明,影响孤独感的因素有人格特征、家庭功能、社会支持、应对方式等[2],近年来也发现网络使用、手机成瘾与孤独感有关[3]。以往的研究也探讨了大学生孤独感在性别、年龄、专业等的差异,但没有定论;蒋艳菊的研究发现,生源地对于大学生孤独感的影响在总分上差异不显著[4]。
依恋是个体在发展过程中与他人建立的一种持续而坚固的情感联结。亲子关系之间的依恋是无法替代的,影响着一个人的一生,它能给人安全感和亲密感,影响个体的认知及行为。情绪智力是指个体识别和表达情绪、理解情绪、调节自己和他人情绪的能力。情绪智力高的个体能较好的管理和调控情绪,更容易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降低孤独感。
Bowlby依恋理论认为,依恋不仅影响自我发展,还作用于个体的情绪发展、社会性发展。亲子依恋是个体将生命早期与抚养者(主要是父母)的联结经验整合成一种内部工作模式,它影响着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以及社会适应能力。安全型依恋能有效进行情绪调节,更好地适应环境;不安全型依恋不能有效地进行情绪调节,出现社会适应不良问题。因此,亲子依恋作用于个体的认知过程,个体从父母那里感受到很多温暖,获得足够的支持,个体就较少出现抑郁、疏离和孤独等情绪问题,也能降低攻击性、敌对等社会适应的问题[5]。
综上所述,情绪智力很可能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之间发挥着中坚力量。如果个体是不安全依恋类型,将体验到更多的孤独感,若是个体调节情绪的能力较强,那么可能会降低其体验到的孤独感;若是个体的情绪智力水平较低,那么其体验到的孤独感可能会较高。因此本研究以大学生为例,探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情绪智力的关系,以及情绪智力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之间起中介作用。
一、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在甘肃省某高校随机抽取125名大学生进行调查。发放问卷125份,回收问卷120份,剔除无效问卷7份,最终有效问卷为113份,有效率为94.17%。其中男生66人,女生47人;大一学生40人,大二学生33人,大三学生27人,大四学生13人。
(二)方法
1.父母同伴依恋问卷(Inventory of Parent and Peer Attachment,IPPA)中父母依恋简版
该量表由Armsden & Greenberg(1987)编制、孙育智修订[6]。量表包括三个分量表,每个分量表包括三个维度25个项目,三个维度分别为:信任、沟通和疏离。信任反映了相互理解和尊敬的程度,沟通考察了沟通开放性的程度,疏离则反映了愤怒和人际间的孤立,疏离维度反向计分。量表采用Likert 5点评分法,范围从“1=从不这样”到“5=总是这样”。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数为 0.77。
2.UCLA孤独量表
该量表是由Russell等人于1978年编制的[7],1995年王登峰对其进行修订,共由20个条目构成,采用Likert 4点评分法,范围从“1=从不”到“4=一直”,将20个项目得分加总获得孤独感总分,得分越高表示孤独度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70。
3.情绪智力量表(EIS)
该量表是1998年美国的心理学家Schutte等人根据Mayer和Salovery(1990)的情绪智力模型开发出来,我国学者王才康2002年译制而成[8]。采用Likert 5点评分法,范围从“1=很不符合”到“5=很符合”。包括四个维度:情绪感觉能力、情绪表达能力、理解他人情绪能力、理解自身情绪能力。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76。
(三)统计处理
采用SPSS19.0对各个变量进行描述分析、相关分析、回归分析;运用Amos24.0检验中介效应。
二、结果
(一)大学生亲子依恋、孤独感和情绪智力的情况
对大学生的亲子依恋、孤独感和情绪智力的现状从整体上采用描述统计,统计的内容包括三者及其亲子依恋与情绪智力的所有维度。大学生亲子依恋、孤独感和情绪智力的得分分别为(70.80±8.87)、(45.08±6.18)、(114.58±12.43)。
(二)相关分析
亲子依恋与孤独感、情绪智力的相关分析显示,结果见表1,大学生亲子依恋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r=-0.313,p<0.01),亲子信任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亲子疏离与孤独感呈显著正相关;大学生亲子依恋与情绪智力呈显著正相关(r=0.530,p<0.01),大学生情绪智力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r=-0.474,p<0.01)。
表1 大学生孤独感与亲子依恋、情绪智力各维度的相关
(三)情绪智力的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温忠麟和叶宝娟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的新程序来检验情绪智力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间的中介作用。
以亲子依恋为自变量(X),孤独感为因变量(Y),情绪智力为中介变量(M),建立三个标准化回归方程。依次检验孤独感对亲子依恋的回归系数c、情绪智力对亲子依恋的回归系数a、控制情绪智力作用后孤独感对情绪智力的回归系数b的显著性(结果见表2)。由表2的结果可知,回归系数c、a、b均显著,说明情绪智力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关系中起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大小为ab=-0.228。进一步检验发现,亲子依恋对情绪智力的直接效应不显著(c′=-0.083),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率为ab/c=72.81%。
表2 情绪智力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之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三、讨论
相关研究显示,大学生亲子依恋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回归分析显示,亲子依恋可显著负向预测孤独感,即亲子依恋高的个体具有较低的孤独感。这与许丽华研究结果一致[9]。这也表明大学生从父母那里获得了较多的支持和理解,在与父母的密切接触中,他们得到更多的积极反馈,这让他们在以后的人际交往中更游刃有余,因此他们就较少体验到孤独感。正如依恋的内部工作模式作用的那样,亲子依恋能解释和预测大学生的社会适应能力,亲子依恋质量越高,大学生更少感到孤独郁闷。
相关研究也发现,大学生亲子依恋与情绪智力呈显著正相关,亲子依恋可显著预测情绪智力,也就是说,亲子依恋质量高的个体,相应的情绪智力水平也高。在大学阶段,虽然大学生与父母拥抱、抚摸等肢体接触较少,但是他们与父母的言语沟通较深入,大学生的情绪特点之一是易冲动。而质量高的亲子依恋关系能给个体提供有用的支持和安全,安全的依恋能够缓冲郁闷、孤独情绪带来的消极作用。亲子依恋质量越高,情绪智力水平越高,因此提升大学生的情绪智力也至关重要,引导他们积极参与活动以及通过团辅等形式,帮助他们学会识别情绪,适当表达情绪,有效调控自己的情绪。
中介效应分析显示,情绪智力在亲子依恋与孤独感之间起中介作用。一方面,亲子依恋直接影响大学生孤独感,安全依恋的个体更多感受到外界环境是可信任的、友善的,能够积极对待他人和事情,在人际交往中也更开放更自信。而不安全依恋的个体更容易感到环境是危险的、不可靠的,他们对待人和事较为悲观,在人际交往中往往表现出不自信、胆怯等。另一方面,亲子依恋通过影响大学生的情绪智力进而影响其孤独感,个体与父母的依恋风格将会一直延续到成年后他的人际关系模式中,依恋质量低的个体更容易感到孤独。正如研究所发现的,情绪智力可显著负向预测孤独感,高情商有助于其处理好人际关系,有更多的朋友,也降低个体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