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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元宇宙”的几个问题

2022-03-23张志君

教育传媒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元宇宙

张志君

【内容摘要】“元宇宙”已经以一种非常迅猛的方式介入了我们的生活,本文分别从“是什么”“怎么看”“怎么办”等不同的维度对“元宇宙”进行了探讨,以期为做好相关工作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参考。

【关键词】元宇宙;是什么;怎么看;怎么办

一、引言

1981年,美国数学家和计算机专家弗诺·文奇教授在其小说《真名实姓》中,虚构了一个通过脑机接口进入并获得感官体验的虚拟世界,十一年以后的1992年,美国科幻作家尼尔·斯蒂芬森在其科幻小说《雪崩》中正式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元宇宙”(Metaverse)。这个概念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重视,其后,经过许多年的世事变迁,“这个充满未来感的名词,从科幻世界一路杀进现实世界,到2021年底彻底火出圈,成为科技界、投资界和传媒界都津津乐道的下一件大事。”①笔者于2022年1月16日在“百度搜索”中键入“元宇宙”,一下子找到了相关结果73500000个。从某种意义上说,身处2022年的年初,如果不谈几句“元宇宙”,可能都会觉得或者被别人觉得是“OUT”了!“元宇宙”已经以一种非常迅猛的方式介入了我们的生活,各行各业好像都在谈论“元宇宙”,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了解“元宇宙”呢?对于这个有可能深度介入我们未来生活的新概念,有必要做比较深入的探讨,对于其可能带给我们的利弊应该而且必须有比较清楚地认知。

二、是什么:关于“元宇宙”的概念梳理

恰如上文所言,“元宇宙”是一个热词,关于它的内涵与外延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笔者在被称为“中国知识资源总库”的中国知网键入“元宇宙”进行了相关检索,一共得到了590篇相关文章,这些文章分别从并不完全相同甚至是完全不同的角度对“元宇宙”这一概念的内涵与外延进行了探讨,有学者认为,“元宇宙是一个虚拟时空间的集合,由一系列的增强现实(AR)、虚拟现实(VR)以及互联网(Internet)所组成。通过 AR、VR、5G、人工智能、可穿戴配套硬件设施等,人们可以在元宇宙中创建新的宇宙和文明”。②也有学者认为,“元宇宙概念的基石是 5G 和一系列硬件设备,混合 AI、VR、AR、区块链等技术,连通线上与线下、真实世界与模拟世界。”③还有学者认为,“人们可以通过虚拟替身在其中生活、工作、娱乐和社交。这是‘元宇宙’最早的概念。”④还有学者认为,“‘元宇宙’将打造‘无场景不新闻’的另一个‘平行世界’。”⑤另有学者认为,“元宇宙代表了视觉沉浸技术发展的最新阶段,其本质是一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在线数字空间,正在成为人类社会创新发展的实践场域。”⑥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喻国明教授等则认为,“元宇宙是集成与融合现在与未来全部数字技术于一体的终极数字媒介,它将实现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连接革命,进而成为超越现实世界的、更高维度的新型世界。”⑦

包括但不限于上述研究,虽然都各自做了各自的努力,但是,平心而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程度不同地存在着“具象观感”和“就事论事”的不足。这里所说的“具象观感”,指的是相关行为主体在观看具象事物时,头脑中产生的一些想法、感悟或者感触,而“就事论事”指的则是这些观感、感悟或者感触没有脱离开具象的事物,而只是对具象的事物展开的一些议论。对具象的事物进行相应的观察对于得出一个具有普遍性的具有广谱性的概念定义是必须的,但是,仅仅停留在“具象观感”和“就事论事”的阶段又是不够的。在认真观察和思考的基础上,笔者得出了自己关于“元宇宙”的定义。笔者认为,所谓“元宇宙”,就是指“内、外”结合、“新、旧”互融建构出来的一种时空存在形式。这里所说的“内、外结合”中的“外”,指的是“外力”,“元宇宙”的建构肯定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外力,这些外力包括但不限于以往人们所注意到的AR、VR、AI等等新的技术和依托这些新技术原理建造出来的相关设备,这些都是“元宇宙”建构不可或缺的“外力”,为“元宇宙”的建构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这里所说的“内”指的是“内力”,也就是相关行为主体的思维、想象、创意等等,这些为“元宇宙”的建构提供了软性支撑,奠定了坚实的内力基础。“元宇宙”的建构没有外力做物质支撑是不行的,但是仅仅有物质支撑又是不够的,它离不开人们的内在想象和创意创造。这里所说的“新、旧”结合,指的是“元宇宙”从某种意义上说仍然不过是一种“旧宇宙”,因为它不过是时间与空间的一个结合体,也是相关行为主体的一个“栖身地”,但是,“元宇宙”又是一种“新”的宇宙,之所以说它“新”,是因为它与真实的宇宙还是存有很大的不同的,真实的宇宙是先于人类的出现而存在的,而“元宇宙”则是人类出现很久之后才出现的。“元宇宙”与“宇宙”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是人后天建构出来的,但是其建构过程又带有某种“旧宇宙”的色彩。因为在“旧宇宙”中,人也曾经凭借自己的想象建构出当时的“元宇宙”,这就是各种各样的童话或者神话,以及宗教所建构出来的世界。上文所说的“时空存在形式”,其中“空间的存在形式”很好理解,“时间的存在形式”是指在“元宇宙”中“时间”已经被打破了以往在“旧宇宙”中的“一维性”流动的局限,或者束缚。在“元宇宙”中时间是可以重来的。综合上述,我们就能够得出“元宇宙”“是什么”的概念界定。这种概念界定笔者认为还是具有一定的抽象和概括性的,这个“是什么”的概念界定,有助于相关行为主体以及社会各界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元宇宙”是什么。

三、怎么看:“元宇宙”为什么突然火爆

说完了“元宇宙”是什么,也就是对“元宇宙”这个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做一番观察与思考之后,我们不妨再来看一下“元宇宙”为什么能够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火爆起来。要搞清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观察维度和观察视角,下面笔者拟从科技、经济、社会心理等三个维度来分别加以考量。

(一)科技方面的原因

“元宇宙”突然在2021年变得异常火爆,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从科学技术层面加以考量,可能主要是相关行为主体渴望有重大科技突破但这一渴望仅仅依靠单一的科技创新又不能得到相应的满足这一矛盾所导致。这里所说的“重大科技突破”从理论上说至少有以下几个语义指向,一种是单一的突破,一种是组合式的突破;一种是战术上的突破,一种是战略上的突破。这些突破可能都非常重大,但意义可能却并不完全相同。我们不妨一一展开略加阐述。先来看看“单一的突破”,单一的突破是科学技术发展的一个常态,这些称得上突破的科学技术自身意义一般来说也都非常重大,比如说我们很熟悉的“增强现实技术”和“虚拟现实技术”,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AR和VR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属于这种单一性的重大科学技术突破;所谓“组合式的突破”,不是某一种具象的科学技术本体上的突破,而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突破,也就是要将以往的各个现存的单一科技突破,或者叫单一的科学技术发明集纳在一起,组合在一起,构成的“一加一大于二”式的突破。所谓“战术上的突破”,是指属于中观或微观方面的突破。而所谓“战略上突破”,则是指宏观意义上的具有战略意義的突破。司马迁在《史记》中曾经记载过西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和他手下大将韩信之间的一段对话,大意是,有一次闲谈时刘邦问韩信认为刘邦最多能指挥多少部队,刘邦说最多不能超过10万,刘邦接着问韩信,最多能指挥多少部队打仗,韩信说,越多越好!⑧但是,刘邦紧接着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韩信你能指挥那么多人打仗,为什么还得在我下面俯首称臣呢?韩信的回答是“陛下善将将,而臣善将兵”。用今天的话语体系加以表述,所谓“善将将”就是具有战略才能,而“善将兵”只不过具有战术才能。套用刘邦和韩信之间的这个对话,我们不妨说,“元宇宙”是属于“将将”式的发明,是一种集纳式的具有战略性质的组合式的发明。单一的科学技术发明和组合式的科学技术发明,二者之间虽有区别,但也有联系,应当说是互为存在的基础和前提的,离开了群体的单项技术发明和离开了单项技术发明的整体发明都是不可想象的!同样的道理,战略性的科学技术突破和战术性的科学技术突破,也是互相依存的。没有战略突破作指引,战术性的科学技术突破可能行之不远。同样,离开或者说失去了战术层面突破的支撑,战略层面的突破往往也可能会流于空谈。“元宇宙”在2021年突然之间开始火爆,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相关行为主体渴望有重大科技突破,而以往的战术性的技术创新和发明,则为战略性的集纳组合突破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而且这些坚实的基础逐渐累积,到了2021年,达到了一个可以进行战略性组合突破的临界点。可以说,正是由于包括但不限于上述方方面面的原因,使得2021年相关因素水到渠成,最后就促成了“元宇宙”这种组合式的战略性的科学技术发明应用的出现。

(二)经济方面的原因

“元宇宙”之所以能够在2021年突然异常火爆,自然也有经济方面的原因。如果从经济方面的角度加以考量,我们就不难发现,在由于包括但不限于新冠肺炎疫情等的影响而造成的国际上整体经济和市场处于相对低迷的情况下,经济界和市场领域特别需要新的概念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来吸引投资。这里所说的“新的概念”,至少应该包括以下这几“性”:首先是“彼岸性”,其次是“吸引性”,第三是“开放性”,第四是“长期性”。下面我们分别展开略作阐述。这里所说的“彼岸性”至少可以有三个语义指向,其一是指时间上的“彼岸性”,其次是指空间上的“彼岸性”,第三是时间与空间组合在一起的“彼岸性”。顾名思义,所谓时间上的“彼岸性”,是指这一概念具有来自“彼时”的特点。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来自于过去曾经有过的类似概念。所谓空间上的“彼岸性”,指的是这个概念不来自于本地,而是来自于其他地方。所谓时间与空间组合在一起的“彼岸性”就是指这一概念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来自于彼时彼地。从上述角度加以考量,我们不难发现,“元宇宙”这个概念确实既具有时间上的“彼岸性”,又具有空间上的“彼岸性”。从时间上的“彼岸性”来看,它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或90年代,从空间上的“彼岸性”来看,它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美国的两部科幻小说作品。说完了“彼岸性”之后,我们不妨再来看看“吸引性”,这里所说的“吸引性”是指这一概念从理论上说应该具有“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美,这种美与“一览无余”式的美比起来美就美在其“半遮半掩”,给人留下了无穷的想象空间。相关行为主体往往急于想要了解被“遮掩”的背后所想象的那种美,因此会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去了解这一对象,以便“一亲芳泽”。“吸引性”除了来源于它的“神秘性”和“朦胧性”之外,还来源于它的有用性。所谓“神秘性”就是既包括那种半遮半掩式的的朦胧,也包括“不明觉厉”式的高深而留给人的观感。除了这些以外,一个概念是否有“吸引性”还源自它是否具备有用性?所谓“有用性”,一个是指在精神上的有用,也就是能给相关行为主体精神上带来一种审美的愉悦,另一个则指在物质方面的有用性,也就是践行这一概念有可能会给相关行为主体带来实实在在的物质上的好处,使他们觉得物有所值。从这些角度加以考量,“元宇宙”这一概念的确具有很强的吸引性。首先,这个概念是由两个词素“元”和“宇宙”构成的,这两个词素虽然“单摆浮搁”大家都理解,但是将它们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看起来很美很“高大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完全是从外文转译过来的VR(虚拟现实技术)和AR(增强现实技术)相比,在吸引性方面确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概念至少会让相关行为主体觉得去践行这种概念,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甚至是超出预期的经济方面的好处。说完了“彼岸性”“吸引性”,我们不妨再来看看“开放性”。这里所说的“开放性”,首先是指这一概念的内涵或者外延应该具有非封闭性,就是要处在不断动态发展的过程中,不能也不应故步自封、自我封闭。要充分认识到不断发展壮大的重要性。古人所说的“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实际上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开放性”的另外一个语义指向,指的则是对这个概念的相关阐释,也应该具有相当大的开放性,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种对同一概念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阐释和理解,为相关行为主体按照各自的阐释开展相关的实践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我们不妨回过头来再看“元宇宙”这个概念,它的内涵和外延,尤其是它的外延确实是开放的。我们只能说构成“元宇宙”的相关技术包括但不限于VR、AR等,却不能对其外延做完全列举式的陈述,这就给不同的行为主体对它进行阐释以及按照不同的阐释开展相关实践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最后,我们再来看看“长期性”。这里所说的“长期性”,至少有以下几个语义指向,首先是理解上的“长期性”,就是不能一眼看到底,一眼看到底,就缺乏那种想象的美,“一眼看到底”不仅在审美上有缺陷,而且在经济领域更是一个致命的隐患,因为在经济领域,尤其是开展市场投资的时候,是否具备充分的想象空间,乃是市场投资者的重点关注之所在,没有充分的想象空间,就不一定能够吸引到有影响力的大规模的市场投资者进入。其次,是践行上的“长期性”,所谓践行上的“长期性”是指不能“一竿子插到底”,不能一蹴而就,一蹴而就只适合于短期的战术行为,而不适合于长期的市场战略投资行为,我们从这两个语义指向回过头来考量“元宇宙”,就会发现,无论是对它内涵和外延的阐释,还是要践行这个概念,把它落实到市场投资的行动中,可能都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正是因为有这么漫长的过程,所以才能够吸引一批又一批的投资者前赴后继地进入这个“风口”,来开展战略投资和战术投资,从而拉升相关区域的市场投资,促进其经济放量增长。综上所述,“元宇宙”这一概念,从其来源上看具有时间和空间上的双重“彼岸性”,从相关行为主体对其的观感上具有很强的“吸引性”,从对它的阐释和践行上具有相当大的“开放性”和“长期性”,所以,它就具备了作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来吸引各路投资主体开展相关投资的可能性。

(三)社会心理方面的原因

这里所说的“社会心理方面的原因”是指社会大众对于“创新频率”和“创新内容”方面的与时俱进的期待。下面分别展开略加阐述。所谓“创新频率”乃是笔者杜撰出来的一个词组,其意是指“创新的周期”。根据笔者的观察,“创新频率”至少具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具有一定的“民族性”,二是具有一定的“区域性”,三是具有一定的“时代性”。所谓具有一定的“民族性”是指不同的族群,由于历史文化传统不同,价值判断不同,审美标准不同,所以对于所谓“新事物”的期待也并不完全相同,存在着对于“创新频率”期待上的差异。所谓具有一定的“区域性”,是指不同的区域,由于自然禀赋不同,区域内的社会资源不同,所以往往使得身处不同区域的相关行为主体对于新事物的期待,对于“创新频率”周期的预期也存在着不同,比如说海洋文明与内陆文明,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对于新事物的期待和对于“创新频率”周期的预期也存在着不同。所谓具有一定的“时代性”,是指不同时代的人对于“创新频率”周期的预期也存在着不同。仅以中国为例,古时候的人们对于“创新频率”周期的预期往往是以“十年”甚至“百年”作为计量单位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古人才有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说法。而到了21世纪,今天的中国人对于“创新频率”周期的预期则从过去的“各领风骚数百年”,演变成“各领风骚没几天”。说完了“创新频率”,我们不妨再来说说“对创新内容的期待”。观察“对创新内容的期待”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视角,笔者认为,社会各界所期待的“创新内容”至少应具有以下这三性:一是“故事性”,二是“革命性”,三是“绑定性”。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故事性”。据人类学家研究,在文字没有被发明之前,人类的文明传播、文化传承、知识传授,往往都依靠或者说主要依靠口耳相传的故事作为重要的载体。即使是文字发明以后,故事也仍然是上述传播、传承、传授的重要抓手。⑨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常常会听到,要“讲好某某故事”,比如说“对外传播,要讲好中国故事”,其实,岂止是对外传播要讲好中国故事,创新也同样需要讲好创新故事,因为故事能够作为一个重要的抓手,迅速抓住社会各界,吸引他们去主动关注创新的内容,所以,在当下任何一種创新,如果没有一个相应的故事作为先导,那么这种创新往往就会给人一种缺少文化内核的感觉。说完了“故事性”,我们再来说说“革命性”,这里所说的“革命性”,又可以叫做“解构性”或者“颠覆性”。心理学研究表明,人们往往有一种微妙的心理,就是一方面都在程度不同地使用或者享受着既有的技术和发明带给他们的方便和便利,另一方面又在心底隐隐有一种渴望,就是渴望会有新的技术、新的发明来对既有的“旧”的技术与发明进行解构与颠覆。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心理。这种心理实际上就导致了对于创新内容的革命性的期待。说完了“革命性”,我们再来说说“绑定性”。这里所说的“绑定”,是指与社会各界绑定,与他们的审美预期绑定,与他们的主观诉求绑定,一言以蔽之,就是要与他们的功利性绑定。在这个创新层出不穷,各种新发明、新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如果一种新生事物不能够最大程度地贴近群众,很可能就会变得孤芳自赏,甚至最终导致“孤掌难鸣”。对于“绑定性”的现实需求,乃是当下中国社会绝大多数人对于“创新内容”的一种普遍心理预期。从包括但不限于上述几个视角加以考量,“元宇宙”确实具有了这“三性”。首先,它具有很强的“故事性”。因为其最早可以追溯到前面提到过的上个世纪80、90年代那两篇非常有影响力的科幻小说作品中的相应的故事,同时,它又具有很强的“革命性”,乃是对于现存的“旧”技术与发明的一种解构乃至颠覆,更重要的是它还具有很强的“绑定性”,能够使社会各界的普罗大众都有望参与其中。正是具备了包括但不限于上述这几种属性,所以“元宇宙”才能够在2021年突然异常火爆起来,逐渐成为了技术的“热词”和投资界的“新宠”以及普罗大众的“谈资”。

四、怎么办:“元宇宙”的社会治理

作为一种新的科学现象和社会现象,“元宇宙”已经是一种无法忽视必须面对的客观存在。但是,它也同样面临着“发展”与“治理”两大问题,这两大问题分别关系到“元宇宙”的“行远”与“致稳”,下面分别展开略加阐述。

(一)妥善地处理好“热”与“冷”“长”与“短”“大”与“小”之间的关系,努力确保“元宇宙”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不妨先来看看“妥善地处理好热与冷之间的关系”。这里所说的“热”,主要是指社会群体在情绪层面对于“元宇宙”的热情和追捧。这种热情和追捧往往具有“渲染性”“盲从性”和“片面性”。所谓“渲染性”是指相关行为主体在谈论“元宇宙”或者就“元宇宙”开展相关议程设置的时候,往往对“元宇宙”好的一面做不一定切合实际的渲染,这种渲染看起来和听起来似乎都很美,但是与实际情况可能不一定完全相符。“热”的另外一个表现就是“盲从性”。像对其他所有新生事物一样,普罗大众对于“元宇宙”这个概念可能真的不一定完全了解,这一点是毋庸讳言的。心理学研究表明,人们对于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往往有一种盲从心理,只要有所谓的“意见领袖”说其好,引以为时尚,一般老百姓往往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地就跟着加入到说好和热捧的行列。“热”的第三个表现就是“片面性”。所谓“片面性”就是往往只看到了一种东西的好处和优点,而没有看到其坏处和缺点。包括但不限于上述“三性”,使得社会公众对于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新生事物往往都具有热情和追捧的心理。这种心理是一种客观存在,我们不可能将其完全去除掉,但是作为个体的相关行为主体,在一片“热”中应该有自己的“冷”,这里所说的“冷”至少有三个语义指向,分别是“冷眼观察”“冷静思考”和“冷处理行动”。所谓“冷眼观察”,就是要置身事外、时外和国外去观察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新事物,所谓“冷静思考”是指要静下心来认真地反思一下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內的新事物的利与弊,不仅看到其益处,而且还要考虑到其有可能带来的弊处,所谓“冷处理行动”就是不一定非得要跟着大家一起去热捧,而是要在“冷眼观察”“冷静思考”的基础上,看看自己是不是应该介入,如何介入,一言以蔽之,就是要在一片热捧中保持对相关新事物采取冷处理的定力,这样才有助于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相关科学技术发明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说完了如何“妥善地处理好热与冷之间的关系”,我们不妨再来看看如何“妥善地处理好远与近之间的关系”。这里所说的“远”,至少有三个语义指向,分别是“观察维度的远”“思考维度的远”和“规划维度的远”,这三者之间实际上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层层递进的关系,“规划维度的远”有赖于“思考维度的远”,而“思考维度的远”又有赖于“观察维度的远”,无论是哪种“远”其实都是为了避免缺乏前瞻性而带来的后患,这也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蕴含的哲理。这里所说的“近”指的是时间距离的短,“近”实际上是为“远”提供合适的抓手和切入角度或者切入点的。要知道,“远”更多的强调的是战略,而“近”则更强调的是战术,战略再好,如果缺乏相应的战术支撑,那肯定也有可能会落不到实处,所以古人才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说完了如何“妥善地处理好远与近之间的关系”,我们不妨再来看看如何“妥善地处理好大与小的关系”。这里所说的“大”,包括但不限于“大视野”“大思路”和“大愿景”,所谓“大视野”就是视野要尽可能的广阔,所谓“大思路”就是思路要尽可能地打开,所谓“大愿景”,就是发展的战略目标要尽可能宏大。包括但不限于上述这三“大”,对于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所有新生事物在问世之初招揽更多的社会群体参与其中都是非常必要的。可以说,没有这三“大”要使“元宇宙”获得放量发展是不行的,但是,仅有这三“大”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兼顾到“小”,这里所说的“小”,就是指一些细部微小的东西,倘若把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新生事物比作一架庞大机器的话,那么这里所说的“小”就是构成这架机器的各个零部件甚至是“螺丝钉”,为了确保包括但不限于“元宇宙”在内的新生事物的可持续发展,就必须认真拧好每一个小的“螺丝钉”,这样才能够确保“元宇宙”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

(二)妥善地处理好“进”与“出”“先”与“后”“硬”与“软”之间的关系,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努力避免盲目无序发展所带来的问题

这里所说的妥善地处理好“进”与“出”的关系中的“进”与“出”都有一个共同的宾语,那就是“元宇宙”。众所周知,“元宇宙”最大的特点之一就在于它营造了一个虚拟的宇宙,这种虚拟的宇宙从某种意义上说,与经典的大众传播学概念中的“拟态环境”⑩有相同之处,但又并不完全相同。说它们有相同之处,是因为“元宇宙”也好,“拟态环境”也罢,它们其实都是营造了一种“梦境”,在这种梦境中,也有环境、场景、人物、故事、事件等等。但是,“元宇宙”与传统的“拟态环境”又有很大的不同,这种不同可以通过“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加以考量。从时间维度上看,传统大众传播学中的“拟态环境”一般具有“一过性”的特点,换言之,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大家都知道,电影院通过放映电影可以营造一个“拟态环境”,这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视为是一个小的“元宇宙”。但是,即使是再长的电影,也不过几个小时,所以,这种“拟态环境”都是“一过性”的,与电影一样,小说也可以营造出“拟态环境”,但是再长的小说也有读完的时候,所以,其营造出来的“拟态环境”也是“一过性”的。而“元宇宙”从时间维度上加以考量却是无穷无尽的,套用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老先生的诗歌来说,那就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宙’绵绵无绝期”。从空间维度上加以考量,“元宇宙”与传统的“拟态环境”也有很大的不同,营造传统的“拟态环境”的真实的物理时空的空间都是相对比较狭窄的,相关行为主体观赏审美客体(电影、小说等)所处空间的限制使得其虽然可以“身在一处,神游万里”,但其还是要在真实的物理时空中有一个立身之地的,这个立身之地肯定不会“无边无沿”,而“元宇宙”却号称要把天地万物宇宙时空一网打尽,都“平移”到这个虚拟的时空之中,所以从空间维度上,“元宇宙”与传统的“拟态环境”之间也是存有相当大的不同的。面对包括但不限于上述不同,作为“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就面临着一个非常严肃的选择问题:是沉迷沉湎于新兴的“元宇宙”之中不能自拔呢?还是将它当成一个放大版的“拟态环境”?笔者认为,负责任的理性的人们肯定应该选择后者。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其首先是一个社会性的动物,应当承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不能也不应因为沉湎于时间和空间上绵延不绝、无穷无尽的“元宇宙”之中,就忘记了或者说罔顾自己在真实物理时空中所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说完了如何妥善处理好“进”与“出”的关系,我们不妨再来说说如何妥善地处理好“先”与“后”的关系。这里所说的“先”与“后”可以分别与“发展”及“规制”相组合,它们排列起来至少有以下两种选项:一是“发展”在先,“规制”在后,二是“规制”在先,“发展”在后。二者各有利弊。我们不妨先来看一下“发展”在先,“规制”在后。这乃是迄今为止因应新生事物经常使用的一种方式,甚至已经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路径依赖。这种因应方式看起来中规中矩,但是也往往蕴含着很多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先”与“后”之间的时间拿捏,就是“后”究竟在“先”以后的什么时候?如果搞得不好的话,就极有可能造成“滞后”或者“严重滞后”,其结果就可能会因为缺乏规制,盲目发展,造成相关主体对于新生事物没有及早进行规制,导致造成相应的“环境污染”。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相关行为主体就没有很好地把握“先”与“后”中“后”的时间维度,所以造成了一度任由互联网“野蛮生长”的局面。“先”与“后”的另外一种选项是规制在先,发展在后。这是一种非常态,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革新性的创新性的举措。如何“规制”至少也有两个选项:一种是将“规制”做得非常详尽,另外一种是只是就其大略提出带有战略性的方向性的几条“游戏规则”。二者也是各有利弊,从理论上说,能够制定出非常详尽的条条框框来规范“元宇宙”的发展当然好,但是从现实角度加以考量,这种在没有发展之前就制定出非常详尽的条条框框的“游戏规则”的做法,可能性很小。比较切实可行的是在发展之前,充分借鉴相关领域的相关经验和教训,制定出几条大的“游戏规则”,其他的具体“游戏规则”则在发展的过程中随时完善,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确定发展方向,避免出现方向性的错误。说完了妥善地处理好“进”与“出”的关系以及“先”与“后”的关系,我们不妨再来看看如何妥善地处理好“硬”与“软”之间的关系。这里所说的“硬”,指的是硬性规制,“软”是指软性规范。前者主要是指相关的法律、法规,后者则是指由包括但不限于伦理、道德等元素构成的社会公序良俗和传统美德。作为一种新的空间,“元宇宙”是不是需要硬性的规制?是不是需要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这些法规是重新制订,还是从真实的物理时空中平移?有了这些法律法规之后,对于违背这些法律法规的相关行为主体如何惩治?谁来惩治?这些都应该提上议事日程。同样的道理,由新的科学技术设施建构出来的“元宇宙”中的相关行为主体,我们不妨称其为“虚拟人”,其行为是否要受到公序良俗、伦理道德等的规范和约束?这些公序良俗和道德伦理是从真实的物理时空中平移过来?还是重新建构?平移过来也好,重新建构也罢,谁来做相关的建构主体或者平移主体?平移或建构的依据是什么?建构或者平移过来怎么样运用?对于那些违背了社会公序良俗、伦理道德的相关行为主体如何进行规范和惩治?这些都是无法回避、必须面对的问题。记得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互联网刚刚进入中国,远未像今天这样大行其道的时候,笔者就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那就是“网络时代的人文关怀” 问题,并且在当时的几家学术期刊上开辟专栏,连续撰文加以阐述。今天,互联网早已大行其道,而“元宇宙”却方兴未艾。在这一关口,笔者仍然想旧话重提,套用“网络时代的人文关怀”,提出“元宇宙时代的人文关怀”问题。其目的就是想通过包括但不限于预先设置相应的伦理道德规范等手段,妥善地处理好包括但不限于上述所提的诸种关系,以便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从而努力化解先发展、后规范,盲目发展、无序发展而造成的一些隐患和问题,从而确保“元宇宙”的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

注释:

①戴闻名:《到处在说的元宇宙,又是一场骗局?》,《瞭望东方周刊》2020年第25期。

②东方欲晓:《解析元宇宙》,《中国商界》2021年第12期。

③安皓楠:《浅谈元宇宙》,《韶关日报》2021年12月4日。

④范周:《科学对待“元宇宙”》,《社会科学报》2021年12月2日。

⑤姜圣瑜:《“元宇宙”与新闻传播》,《城市党报研究》2021年第12期。

⑥刘革平、王星、高楠、胡翰林:《从虚拟现实到元宇宙:在线教育的新方向》,《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21年第11期。

⑦喻国明、耿晓梦:《何以“元宇宙”:媒介化社会的未来生态图景》,《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11期。

⑧陈峥:《析汉高祖的用人之道》,《南昌师范学院学报》2020年第4期。

⑨穆雪:《浅析故事性在图书出版传播过程中的运用》,《出版发行研究》2011年第10期。

⑩张文礼:《“拟态环境”理论的简单调适》,《新闻文化建设》2020年第1期。

⑪详细请参见1999年12月开始连载该系列文章的《中国远程教育》等学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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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距离我们有多远?
元宇宙中的“孤儿们”?
“元宇宙”照出互联网浮躁(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