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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陪伴:可供性视角下农村留守家庭智能摄像头的媒介实践

2022-03-22刘茉琳

文化与传播 2022年5期
关键词:摄像头陪伴媒介

刘茉琳,沈 行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加快,各地都出现了大规模农村劳动力转移至城市的人口迁移现象,而大规模且分散的人口持续流动则带来了流动家庭成员的长期分居以及农村家庭离散化趋势[1]。家庭离散并非指家庭解体,而是指同一个家庭中不同成员或者打工或者留守导致家庭长期分离、散住异地的现象[2]。这种家庭离散容易造成情感创伤,家庭成员对远距离沟通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3]。在这种情况下,智能摄像头进入农村留守家庭,通过实时观看功能以及日常沟通功能展现了保持家庭联系、维系修复家庭情感的潜能。国内已有许多学者关注到智能摄像头的问题,但他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监控摄像头的社会监督功能及其背后的权力关系和隐私关系。例如在万物互联时代,劳动者时刻被智能摄像头监控,从而变成一个个数据,加剧了资本家与劳动者之间不对等的权力关系[4],又或是社交用户在社交媒体中无处不在的“液态监视”下主动进行隐私让渡来自我展示[5]。从已有研究来看,鲜有学者将目光投向摄像头的媒介实践,探讨摄像头作为媒介如何嵌入人们日常生活的各种场景中,并成为日常生活场景和文化实践形式的物质性动力源。本文将基于可供性理论,以农村留守家庭中智能摄像头的日常使用作为研究对象,探讨智能摄像头的物质可供性对农村留守家庭产生的影响。从技术与实践的关系切入,以动态的、关系性的视角观察智能摄像头如何被农村留守家庭运用的具体实践,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人与媒介之间的关系。

可供性最早由美国生态心理学家吉布森提出,旨在摆脱早期心理学研究中机械二元论的“结构功能倾向”。他认为“可供性”是“感知范围内”任何东西为参与者提供实际用途的可能性[6],随后可供性被诺曼引入技术设计和人机交互领域。诺曼借用可供性探索如何更好地设计新技术:“当可供性被利用时,用户只需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图片、标签或说明。”[7]这一阶段可供性研究的问题在于出现了技术决定论的倾向,将技术的物质性问题与社会实践二分了,部分学者呼吁重视可供性所蕴涵的“关系属性”,并试图提出一种新的关系框架,用以解释技术工具与人类行动和社会文化的互动与影响[8]。社会学家哈奇比指出,可供性是技术物能给行动主体提供的可能性[9],而非决定性的,是一种互动的关系。这种对于可供性的讨论,拓宽了技术与传播研究的视域,强调了环境、技术与人的关系,阐明了技术可供性既不是由物质性基础设施所决定的,也不是由行为主体所决定的,既受到技术特性限制,同时又受到特定的个体、社会和文化影响。以此观照智能摄像头走进农村留守家庭,可以发现智能摄像头绝不仅仅是一件装饰、一个物品,而是一个“真实”的“在场”,体现着技术与人的关系。借鉴可供性理论关注人与技术互动关系,可以分析不同场景下对媒介技术的使用行为,探讨信息扶贫大背景下外出务工群体与农村留守家庭的媒介实践与空间互动,进而折射出乡村社会变迁过程。

一、智能摄像头在农村留守家庭的可供性分析

文化学者柯皮托夫曾经指出,每一件商品都存在不同的生命阶段,就算是其使用功能不变,不同的生命阶段所表达的社会意义也是不一样的[10]。和作为社会管理工具的公共监控摄像头相比,智能摄像头在农村留守家庭中开启了另一个生命阶段。在这个阶段,摄像头的可见性监控功能被保留下来,但人们使用的可见性符号意义却大为不同。人们利用智能摄像头的可见性、可沟通性和可储存性等物质可供性与人的意向性以及特殊的情景相互耦合,建立关系,互构共生。农村留守家庭中的智能摄像头不再是简单的“监控工具”,而是聚合人与人、人与物、人与空间等多重关系,营造共同生活空间的“媒介物”。在智能摄像头提供技术物质性的可供性下,受众主体根据使用场景与自我需求,对已有的技术进行创新性使用,进行着一场生动的生活场景中的媒介实践。

(一)可见可供性:作为安保监控的摄像头

18世纪杰里米·边沁提出的“全景监狱”概念成为现代监控理论的雏形。“全景监狱”强调每一个囚犯都可以被中心瞭望塔里的隐藏监视者看见,完全处于被观看的境地,而被监视者却无法看到监视者,囚犯在这双隐形眼睛的凝视下规范自己的行为[11]。在后现代社会中,摄像头因其具有实时画面可见的技术可供性,作为“视觉监视”的功能应用变得更加广泛。人们利用其与“全景监狱”相类似的可见性物质性特征,把摄像头作为社会管理与控制的工具,既利用现实存在的监控设施的硬件基础,又依赖监控媒介对人们思维方式的塑造以及摄像头传递的安全文化观念的形成。换言之,被监视者全然不知自己是否存在于谁的视野内,哪怕摄像头可见性的物质功能停止,其背后的凝视符号却会一直存在。基于此,摄像头作为安全卫士的作用得以实现。

农村留守家庭中的智能摄像头可见性既是承担着财物安全的监控保安,也是外出务工群体关心家庭的安保卫士。在农村同一留守家庭中,不同成员因其社会经验与生命历程不同,对摄像头可见可供性的感知也有迥别。可供性感知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呈现,这种关系属性既强调环境客体的物质属性,又强调主体感知与互动产生的各种可能,至于哪种可供性被解蔽,则由主体在特定的时空场景中决定。对智能摄像头可供性,留守家庭中的老人一方面把它视为提供财物保护的物质性监控工具,另一方面还会赋予它符号意义上的可见可供性,认为智能摄像头是一种社会资本的炫耀。但实际上外出务工群体安装智能摄像头更加强调摄像头的物质可供性,是其远距离了解家里情况的技术支撑以及关注家庭成员健康情况的“具身”假肢。虽然智能摄像头在留守家庭中发挥着重要的安保功能,但其物质自身所携带的单向观看的不平等关系也为部分留守家庭成员带来不同的可供性认知。例如,在有留守儿童的家庭,父辈留守人员会把智能摄像头当成是监督自己行为的工具。也许安装智能摄像头的子代并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其天然携带的不对等的权力关系却无法让人忽视。

在日常生活中,面对面的视觉互动的可见性是一种平等而互惠的权力观,但在依靠智能摄像头等中介物的场景连接中,“看与被看”的可见性却内含着流动的权力关系,外出务工群体是权力行使主体,而留守家庭成员是被看作客体,由此形成了一种可见性权力上的不平等。这种可见性不对等关系也折射出留守家庭成员对其功能的感知与可供性功能理解背后多样且复杂的社会、文化、技术的关系结构。在农村留守家庭中,智能摄像头作为“监控”的职能依然发挥作用,虽本质上仍是依靠摄像头可见性的物质技术监视家人行为,但却不同于公共区域的社会环境监视功能。这是使用主体根据不同的使用场景及目的与技术产生了新的互动关系,赋予摄像头新的使用意义与目的。摄像头从社会监督管理的公共场景到家庭个体私人空间使用的拓展,是媒介可供性与行动主体在数字时代的行为同构互洽的过程。

(二)沟通可供性:作为情感陪伴的摄像头

在农村留守家庭中,距离成为家庭成员间情感陪伴的最大阻碍。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物理时空的边界正逐渐弱化,远距离的地理区隔也在技术物的连接下,消除了由主体所在“位置”导致沟通交流困难的限制,外出务工群体利用智能手机、微信等媒介技术所携带声音画面可供性建构出了传播双方在场的虚拟空间,为家庭成员远距离沟通创造了条件。但在农村留守家庭中,一方面部分留守老人因为担忧对新技术物智能手机的功能误用而拒绝使用,他们更加倾向于使用老人机,使得交流在技术基础设施层面就首先被阻断;另一方面视频通话对使用者与使用环境是有要求的,在农村留守家庭中,留守老人因为其自身媒介素养的不足,加之交流双方日常时间的错位,也使得传播双方在符号表达与意义接收中容易出现障碍。所以,智能手机与微信看似为离散家庭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沟通交流方式,但由于交流双方的技术基础设施与使用能力的不对等,传播双方交流发生断裂与错位。智能摄像头因具有实时画面呈现与语音交流的技术可供性以及稳定的物理特征,作为一种新的弥补电话、微信沟通交流缺点的“补偿性媒介”参与农村留守家庭媒介实践中,连接起身处异地的外出务工群体与留守老人与子女间的情感寄托。

智能摄像头作为农村留守家庭细碎日常实践的参与媒介,既是具身的,又是脱域的。从摄像头物质属性来讲,智能摄像头本身就是一种情感表达,是外出务工群体的“具身性陪伴”。他们把智能摄像头当作自己在场的眼睛与生物性身体的延伸,扮演其社会角色的职能。从摄像头媒介属性来说,智能摄像头是代际间实现虚拟在场的一个中介平台,智能摄像头的可见、可沟通的技术可供性为外出务工子代建构出一个实时画面,随时沟通的多感官融合类似于同时空人际交流的传播场景,构筑了一个共在的情感时空。智能摄像头冰冷狭小屏幕里再现的熟悉事物和场景画面流通着的尽是搅动外出务工群体心绪的情感元素:咧嘴的笑容、关怀的责骂、闲散的自语,使得他们能在陌生的城市里缓解疏离感与紧张感,通过智能摄像头远方务工的城市具有“家”的感觉。另外,留守老人也同样把智能摄像头看作是一种情感陪伴与子女的关怀,会把其看作是外出务工群体孝顺的表现。他们既想要子女的关爱,也理解子代的选择与压力,在陪伴与远离中寻找一种平衡。他们会有意识把更多生活场景放在智能摄像头下,使得远在外地的子女看见。而在有小孩的留守家庭中,留守父辈则会更注意把儿童的成长日常放在智能摄像头下,让远方城市的务工群体看见。智能摄像头下的场景展示,是留守家庭成员的情感表达方式,也是留守父辈向外出务工群体传递出的不用担心家庭的理解与温情。但是从农村留守儿童的具体反馈来看,摄像头并不能完全补充孩子缺失的情感陪伴,更不能替代父母具体的陪伴。他们也许无法清晰地表达对摄像头工具性的抗拒,但他们会在父母想通过摄像头与之交流时故意逃避或发泄情绪来表达不满。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智能摄像头是单向的,父母能看到他们,他们却不能看到父母;另一方面他们内心充满对父母离开的无奈与抱怨,渴望父母的关爱与陪伴,面对摄像头选择用逃避或发泄来表达愤懑的委屈或无奈的坚强。智能摄像头只能暂时地把远方和家连接起来,但他们心理上的情感鸿沟仍然是巨大的,应该说不管外出务工群体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与手段,这个家都是分离与不完整的。

总的来说,智能摄像头创造了一个与家人间独特亲密的线上空间,让外出务工群体实现了远距离参与农村留守家庭日常生活,形成了新时代家庭关系的新情境与媒介实践。同时智能摄像头实时画面和语音功能的可供性特点为外出务工群体陪伴家人创造了条件,也成为农村留守家庭生活和情感建构的重要结构性要素,让留守的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了陪伴的感觉,并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家庭内“数字化的情感陪伴”。外出务工群体对家庭的情感却是稳定的,智能摄像头作为实现农村留守家庭情感稳定愿景的中介物,连接着“远方”与“老家”,同时智能摄像头的固定物理属性,也成为外出务工群体情感上陪伴家庭的“物质性具身”。虽然这是务工群体在新的社会框架与自我需求下对已有摄像头可供性的发掘与创新性使用,但仍需注意虚拟情感陪伴下暗流涌动的情感裂隙。

(三)储存可供性:作为记忆媒介的摄像头

媒介的功能往往离不开具体的使用主体以及使用场景,技术物质性与传播实践呈现出“多维的关系结构”,可供性理论指出媒介实践是技术物质性在特定环境中实现或者限制的行为结果,强调技术、用户与场景多元行动者间动态的互动关系[9]。在不同的文化语境中,相同的技术物可供性可能不同。在公共领域,摄像头的储存可供性是作为一种犯罪证据与新闻材料参与社会公共事务;但在私人领域,其更多是作为一种个体记忆与家庭记忆的媒介记忆。媒介可供性的接触和使用也不再是技术工具,而是联结着具体社会情境和文化脉络。

除了上述提到的“监控”与“陪伴”的媒介实践,记忆储存也是农村留守家庭中的智能摄像头的重要一环。家庭记忆是每个人最原始的记忆,是人们形成安全感与身份认同的基础,连接着个体记忆与社会记忆,家庭也在成员的日常生活、陪伴和仪式共同记忆中变得更加稳固。在农村留守家庭中,家庭成员外出打工使得家人分散在多地,空间距离的阻隔给家庭的共同记忆带来了挑战。外出务工群体担心长期的分离会使得自己在家庭形成过程中的角色缺失,尝试着用智能摄像头的记录方式将记忆固化在媒介物质形态中,试图创造出共同的家庭记忆。在农村留守家庭中的智能摄像头扮演着家庭故事回忆和个体历史记忆的重要角色。外出务工群体对于自己缺席的一些家庭重大事件的描述和细节的回忆常常需要通过手机中智能摄像头中的日常录像片段来回顾,保存其关于家庭的回忆。如在部分只有老人的农村留守家庭中,外出务工群体把智能摄像头的影像记录当作老人百年之后的回忆。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在有小孩的农村留守家庭中,外出务工群体更加强调摄像头的媒介记忆功能。他们把摄像头中的影像看作是孩子的成长历程,在影像中建立起属于孩子成长的故事史与家庭记忆的传承。不知是否正如苏珊·桑塔格所言:“如果不给孩子拍照,尤其是当孩子尚幼时不给孩子拍照,会被看作父母失职的表现。”[12]但我们至少能看到,摄像头记录的影像片段确实成为农村留守家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将个人成长与家庭生活、变迁及记忆联系起来。摄像头里的记录片段,就像是一个家庭的影集与家庭史,展示着自己独特家庭的生活与故事。然而对于外出务工群体来说,影像片段还像是个体社会化过程的见证者和家庭生活的参与者。

毫无疑问,作为记忆储存的智能摄像头可以成为并正在成为农村留守家庭的生活见证人。媒介通过数据保存为鲜活的回忆在文化记忆里保留了一席之地[13]。虽然智能摄像头的储存可供性为家庭记忆提供了另一种记忆方式,但其记录保存时间却依然会受到智能摄像头物质性的限制。只有与其他媒介互补才能真正把画面中的内容内化成为家庭记忆的一部分。

二、智能摄像头可供性给农村留守家庭带来的意义

新的媒介开辟了新的社会互动方式及互动场所。智能摄像头作为一个新的传播媒介,以技术赋权的物质可供性给农村留守家庭带来了远距离家庭互动的新场景。在智能摄像头的连接下,外出务工群体与留守家庭成员在各自所处的地理空间形成一种全新的媒介实践。外出务工群体在智能摄像头接入远方的老家后,其日常生活的媒介实践也发生了重构。在此之前,短视频、影视剧、游戏是他们下班后空余时间的调味剂,但现在查看智能摄像头画面成为其生活的日常。他们通过摄像头的窗口了解家庭的情况,并不时通过摄像头的语音功能参与对方的生活场景,完成与家人类似于真实场景面对面的沟通交流。这种场景不仅让外出务工群体参与家人的生活日常,拉近他们与家人之间的心理距离,更是改变了他们在外务工所住场所的空间感意义,使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具有了“家”的意义。正如梅罗维茨所言,新媒介改变了原有空间的意义,创造新的社会情景与空间意义[14]。在外出务工子代眼里,智能摄像头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件物品,而更像是跨越时空去履行作为家庭角色的义务,陪伴父母照顾孩子的物化肉身。

智能摄像头接入农村留守家庭中的改变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双向的。留守家庭成员作为智能摄像头画面中的行动主体更是以一种积极主动的姿态参与媒介视野下的空间。留守老人既把自己的聊天、做饭、吃饭等生活日常放在智能摄像头下,同时也会把新奇事物置于摄像头下给外出务工群体分享,这是老人在智能摄像头接入后情绪表达的新形式,也是智能摄像头进入农村留守家庭后独特的媒介实践方式。这种新的交流样态同时也改变着农村留守家庭的生活场景与行为方式。如在遇到问题时,智能摄像头也成为留守老人的救助工具。他们会拨通外出务工群体的电话叫他们通过摄像头看看出现的情况,询问应该怎样解决,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与外出子代聊聊家常。在观察中笔者好奇地询问使用智能摄像头聊天的留守老人,对着摄像头聊天会感到奇怪吗?他们回答说这种聊天就像是打电话一样,而且这还比打电话更好一些,他们(外出务工群体)能看到我,而且也不需要花钱,想聊多久就聊多久。可见,智能摄像头作为一种新的沟通交流的“补偿性媒介”以替代性的媒介姿态融入部分留守家庭互动实践中,形成新的媒介场景,改变着留守家庭中的沟通交流方式与生活行为。

三、结语与讨论

本文基于媒介可供性理论,通过对作为物质性存在的智能摄像头在农村留守家庭中的使用功能以及影响的观察,发现使智能摄像头从社会公共空间监督的工具成为私人空间数字生活基础媒介设施的原因,并不是它上线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功能,而是它在主体对其可供性感知与使用演进中一次次地更新了人与技术的互动关系。在农村留守家庭中,智能摄像头作为社会管理与规范行为的“监督”功能被弱化,而更多地作为一种沟通、交流、陪伴、储存的“补偿性”媒介出现,个体和家庭的日常行动赋予了智能摄像头新的意义和用途。此时智能摄像头的可供性是在城乡流动社会现代化背景下,人们日常生活中创造性地使用。它既参与了农村留守日常生活,同时也改变着“外出务工群体”与“留守家庭”的空间感知与媒介实践。通过对智能摄像头在农村留守家庭的嵌入过程以及可供性的探讨,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人与技术、社会的关系。正如彼得斯所言,媒介就是我们的境况,我们的命运,以及我们面临的挑战[15]。

智能摄像头嵌入农村留守家庭过程也折射出现代社会“流动与稳定”的时代命题。从技术可供性视角看,我们不能将智能摄像头场景变化简单视为技术话语更迭产生的直接结果,而是应该把它归为技术、个体、社会、文化共构的结果。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发展和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大量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成为现代社会的时代印记。外出务工群体背后是“家”的离散,是对家庭结构稳定的渴望。而智能摄像头在农村留守家庭中的可供性实践,正是外出务工群体在社会框架与自我需求下的情感表达与维持家庭稳定的一种新尝试。智能摄像头既是实现离散家庭对情感稳定愿景的中介物,连接着“远方”与“老家”,也是外出务工群体陪伴与回忆家庭的物质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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