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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社区治理功能开发的社区教育模式探索与实践

2022-03-22贺芸

大学教育 2022年2期
关键词:多元社区治理社区教育

[摘 要]文章尝试将多元特征引入社区教育,采用“多元化社区教育供给主体,特色化社区教育课程体系,规范化社区教育评价和管理”等举措,探索构建“一中心、多元、互促”的社区教育与社区治理融合模式。

[关键词]社区教育;社区治理;多元;融合

[中图分类号] G648.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437(2022)02-0186-04

随着我国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城市管理压力日益增大,社区作为社会最基本的有机单元,其环境卫生、区域治安、文化氛围、公共服务等都备受关注,亟须提升顺应城市常态化管理要求的社区治理能力。在2014年的全国两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对加强社会治理作出重要指示,强调 “社会治理的重心必须落到城乡社区,社区服务和管理能力强了,社会治理的基础就实了”。而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目标的社区治理离不开具有现代公民素养和自我发展能力的居民群体,这样的居民群体既有利于群体的自治,又有利于群体与政府间的沟通。社区教育恰能满足社区居民的终身学习需求,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同时,助力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思想共识的形成,凝聚人心,进而发挥社区治理功能,维护社会和谐稳定。

按照2016年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到2020年,基本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区教育发展模式”的总体目标,社区教育在我国各地蓬勃发展,现已初具规模。相关调研也发现,目前社区教育因绩(考核要求)而设、培养目标不明确、教育资源不丰富、居民参与不广泛的问题仍较普遍地存在,需要注意充分开发和利用社区内外存在的各种教育资源[1]。因此笔者本着立足地方、服务地方的宗旨,在融合教育资源、优化社区教育模式、发挥社区教育的社区治理功能方面做了一些探索实践工作。

一、社区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

(一)培养目标不明确

因绩而设的社区教育,概念被放大,有观点认为“文化、宣传、民政等凡与社区工作有关的都与社区教育有关”。由于培养目标不明确,工作不能有的放矢,常常因为另一项工作的需求,开展了一项与社区教育概念略有沾边的活动,即将其归入社区教育之列,为做而做,缺乏整体规划,出现了“社区教育全能化”现象,“使得社区教育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二)运行机制功能发挥不力

社区教育制度建设不完善,虽然政府支持做,社区想要做,但由于社区教育投入大,收益小,受资源所限,受其他事务排挤,社区学校往往无力去做,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政府、学校、社区三位一体的社区教育机制在运行中严重受阻,教育公共物品不丰,功能发挥不力[2-3]。

(三)居民参与不广泛

教育目标的不确定性和教育资源的匮乏,使得社区教育仍集中在老年人培训和儿童课外辅导等项目,受众面狭窄,削弱了社区教育对居民的吸引力,阻碍了居民参与度的提高。

二、基于社区治理功能开发的社区教育模式

20世纪70年代,西方“新公共管理理论”衍生的“新公共管理”范式对立于传统的公共行政学范式,提出政府公共行政从“管治行政”变为“服务行政”。我国20世纪末也以“新公共管理理論”为基础开展了国务院机构改革,以建立办事效率高、运转协调、行为规范的管理体系,并通过推进改革管理主体的多元化和公共管理手段的企业化,使得政府不再是公共产品和服务的唯一供给方,从而提高公共管理效率。

在20世纪90年代“治理理论”的基础上,以奥斯特罗姆为代表的制度分析学派提出了多中心理论,并派生出多中心体制,即在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过程中,相较于过去只有政府的单一主体,出现了包括各级政府、政府派生实体、非政府组织、私人机构以及公民个人在内的多种决策中心,在一定的规则约束下,建立了以多种形式共同行使主体性权力的公共事务管理体制,这种管理体制的特征就是主体多元、方式多样。

由于社区教育中因政府、社区和学校协同运行的不顺畅而凸显的资源配给匮乏、公共服务缺失、群众满意度不高等问题,笔者在实践中尝试将多元特征引入社区教育,充分开发社区教育的社区治理功能,探索构建“一中心、多元、互促”的社区教育与社区治理融合模式。该模式有以下几方面的主要特征。

其一,以居民需求作为驱动社区教育和社区治理共同发展的中心。社区教育服务于居民需求,作为居民终身教育的一部分,帮助一定区域和范围的居民提高文化素养,形成有益向上的价值观,提升自治能力,促使更多居民为更好地满足自身需求参与社区治理。

其二,社区教育向多元化发展。区别于以往政府、社区、学校的线性工作运行模式,让政府、居民、第三方(包括企事业单位、开放大学和其他高校等在内)等多元主体在社区教育中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政府制定相关政策和规定,提供制度保障和组织监督,在社区教育中发挥规范化、制度化的支撑作用;居民通过需求诉求和对课程的满意度反馈参与社区教育课程建设;第三方通过教师资源共享、实践实训资源共享、网络信息化技术运用等方式丰富社区教育课程资源。

其三,多元社区治理与社区教育互促优化。在社区治理中,充分开发政府的统筹功能、居民的自治功能和第三方的辅助功能,发挥多元治理互补优势,建设幸福和谐社区,并在良好的社区环境中优化社区教育,实现社区教育与社区治理融合发展[4-6]。

三、社区教育运行模式的优化

(一)开展对比研究

为了更好地把握社区教育运行中的内在逻辑,笔者进行了相关对比研究。第一,对比由社区管理机构、其他社会组织、企业不同主体提供的社区教育。社区管理机构提供的教育呈现相对稳定的状态,符合社区治理的价值取向,但课程资源相对匮乏,居民的满意度不高;而其他社会组织和企业等主体提供的社区教育,课程资源相对丰富,但稳定性较差,且需要把好意识形态关。不同主体提供的社区教育优势具有互补性。第二,对比社区教育与社区内开展的科技、文化、宗教等活动,社区教育不是偶然为之的锦上添花,而是为实现一定的教育目标按照计划开展的连贯的、系列的课程,有更突出的教育属性。第三,对比社区教育与学历教育以及以认证为目标的职业技能培训,社区教育作为终身教育的一部分,不以获得学历和证书为目标,而以满足居民对提升知识水平与能力的精神需求、提高居民文化素养、丰富居民业余生活、服务社区治理为目标,具有明显的非学历、非认证属性。第四,对比社区教育与营利性的教育产品,社区教育是社区治理的公共服务产品,不具有商业属性,而具有明显的非营利特征[7]。

社区教育不同主体提供的教育服务具有优势互补性是社区教育多元化的逻辑起点;其教育属性决定了社区教育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活动,必须有系统的教学计划;非学历和非认证属性又将社区教育从为升学、为就业的狭义目标中释放了出来,可以包容更丰富的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为更多非教育机构的参与提供了可能;但同时,社区教育的非商业属性,也恰是阻碍和排斥更多第三方加入的因素之一。

(二)开展问卷调查

笔者在研究区域的居民中开展了问卷调查,包括送发式问卷调查、电话访问式问卷调查、网络问卷调查等。调查对象中有39.6%为60周岁以上,57.1%为35至60周岁,其余为18至34周岁。调查对象中有95.0%为常住人口,其中有33.5%为外来人口。

问卷调查结果显示,85.0%的调查对象有接受社区教育的需求,他们对课程内容的要求主要集中在文化素养类、再就业技能培训类和健康生活类。其中,33.4%的人希望社区教育能为老年人提供交流平台,丰富老年人的生活;40.7%的人希望从社区教育获得性价比合适、安全可靠的儿童课后托管服务;35.3%的人希望从社区教育获得再就业培训的帮助;25.0%的人希望在社区教育中获得心理健康辅导。调查对象中有50.4%的外来人口认为自己对本地的风土人情熟悉度不够,移居到本地后尚未形成较强的归属感,希望在社区教育中获得融入本地生活的文化支持。

问卷调查结果还显示,仅有10.0%的人接受过社区教育;48.3%的人认为自己对现有的社区教育不了解,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可以获得社区教育;43.5%的人认为现有社区教育受众面还太窄;45.2%的人认为现有社区教育开设的课程太少、形式单一。接受过社区教育的人群中,有25.8%的人认为现有社区教育中部分热门课程的招生人数偏少,有报不上名的情况发生;15.6%的人认为社区教育开设的地点交通不便,不利于参加学习;有10.3%的人认为社区教育中教师教学水平不高,不能达到预期教学目标。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可知,居民对社区教育不排斥,不同人群有不同的目的,都希望能接受社区教育,故而社区教育有较大的需求量;社区教育的服务范围也比较宽泛,从幼儿教育到老年教育,从对青年的文化教育到对中年人的职业教育,都可以涵盖到社区教育中,因此完善社区教育能推动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居民对社区教育有品质要求,希望满足其基本的学习需要,即“能生存下去,充分发展自己的能力,有尊严地生活和工作,充分地参与发展,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明智地作出决策等”。对这些要求的满足将对社区良好文化氛围的创建、社区成员文明素质的培养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有助于进一步发挥社区居民的自治作用,实现社区教育的社区治理功能,使得社区教育与社区建设相互依存、协同发展。

(三)开展走访调研

笔者在走访调研中了解到,一些中等职业学校和高等院校有一些实践实训设施尚未得到充分利用。近年来,为了发展学校各类专业、学科,中高等学校在实践实训方面都有较大投入,其实践实训条件有了明显改善。但这些设施如果仅仅对本校的学员开放,则会因专业、学科人数和课时的有限而利用率偏低。因此,这些学校近年有与外界共享实践实训设施的意愿,也有学校尝试在区域内与有教学合作的学校进行小范围的共享,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政策支持,也没有合适的推广渠道,所以难以有规模地开展。

学校实践实训方面的投入很大部分来自各级政府的教育经费支持,从本质上说,是政府希望通过教育投入来购买更高质量的教育服务。所以,如果这些设施利用率低,就说明政府的投入和产出尚未实现正相关。为提高这些场所和设施的产出率,将这些设施共享于社区教育,将购买的教育服务拓展到社区教育,不需要太多的额外投入,既能不受社区教育“非商业属性”的限制,又能提高服务产出率。另外,通过实践实训设施的对外开放,让居民在共享教育服务中有更多的获得感,有助于提高居民对学校的认可度。

笔者在走访中还了解到,很多中小学校为了方便家长接送都开设了课后服务。虽然课后服务方便了家长,有利于孩子成长,也有利于教师了解学生,但这项工作增加了教师的工作量,因此如果能将课后服务与社区教育相结合,就既可扩大社区教育范围,又可提高课后服务的质量。

笔者在走访地方企业中发现,一些企业也有参与社区教育的潜在愿望。比如一些参与学校网络课程开发、制作和发布的网络媒体及平台公司,在做成果推广时,希望其网络课程产品能有更多的受众,开展社区教育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宣传途径;一些企业经常会面临招工困难的问题,这与社区剩余劳动力之间形成了结构性矛盾,因此这些企业也有意愿到社区开设对口专项培训,希望以此招到符合企业用工要求的雇员;还有些企事业单位为了吸引更多人了解企业文化和企业产品,愿意开放部分场所及设施,供社区教育活动使用。

四、社区教育运行模式优化的策略与实践

(一)多元化社区教育供给主体

笔者通过走访调研发现,除了政府有做好社区教育的责任,高校、中职、中小学校和企业都有参与社区教育的潜在意愿,因此在社区教育中可以引入更多供给主体。供给主体的多元化,需要配套的顶层政策提供指导与支持,因此既要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又要规范各主体行为,明确各主体参与社区教育的权益和责任,以权益吸引更多的主体参与,以责任规范主体在教育供给中的行为,促使社区教育更好地发挥社区治理功能。

因此,社区教育供给主体在实践中,要嘗试把原来投入社区教育具体事务中的人力、物力转移到对各供给主体的协调、管理、引导工作中,使各供给主体能各负其责、互补配合,扩大社区教育的受众面,实现社区教育协调、规范发展;尝试通过管理与引导民间组织有序开展社区教育服务,完善志愿者服务激励机制,支持社会力量兴办微利商业教育服务,落实向社会力量购买文化教育服务的政策,建设多种类型的学习组织,构建覆盖各类人群的多渠道、全方位的社区学习服务体系,促进社区教育内涵式发展,为形成推动社区教育和社区治理融合发展的合力奠定基础。

(二)特色化社区教育课程体系

基于群众对社区教育的“基本的学习需要”,要对社区教育的课程进行系统设计,要更多关注居民的全面发展需求,根据其不同年龄、教育背景、人生发展方向确定课程开发的方向。

因此,社区教育供给主体在实践中,要更多地着眼于居民多层次、多样化的文化需求,与就业指导、再就业培训、养老服务、青少年教育、流动人口服务、卫生保健服务、安全服务、科普和精神文明建设等居民关心的热点问题相结合;开设与本地风俗文化相关的课程,为外来人口更快地融入本地生活提供帮助;根据企业实践需求,充分利用高校、中职师资与实践实训设施以及企业的实训设施,开设与地方行业、企业相关的入职培训,为地方企业物色合适的员工,服务区域转岗和失业人群,推进社区建设;共享高校微课、慕课等网络课程;借助高校的继续教育模块,搞好专业化社区教育工作室的建设等。

(三)规范化社区教育评价和管理

社区教育供给主体的多元化、受教育群体的流动性决定了社区教育在运行过程中,需要进行以更好满足居民需求的适时调整,因此社区教育运行过程中应有良好的反馈机制,做好对社区教育的发展评价,促进社区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为社区治理提供智力支持。

社区教育供给主体在实践中,需要充分发挥社区居委会与社区居民沟通能力的优势,在网格化区域中定期听取居民对社区教育和社区治理的意见,做好信息的收集;试点建设社区智能服务网络,高效收集及分析数据;根据社区居民主观感知的服务质量(包括可靠性、便利性、有效性、关怀性等)和社区教育组织机构的支撑质量(包括组织协调、人员配置、流程优化、设施维护等),对社区教育进行定期评估,以及时反映社区教育的现状、问题和改进方向。

五、成效与展望

笔者在实践中,将“多元化社区教育供给主体,特色化社区教育课程体系,规范化社区教育评价和管理”的建议举措在一定区域内进行了分阶段试行。试点项目在受教育居民问卷调查中获得了较好的反馈和口碑。在试行中初步实现了社区教育的内容、过程与社区治理关键要素的对接,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参与管理公共事务打好了基础。但目前距社区教育的普及化和社区治理现代化尚有较大的差距,有待继续研究和实践,特别是在课程设计及后期成效跟踪方面需进一步加强,以更好地完善社区教育与社区治理融合模式,实现以高质量的社区教育推动现代化社区治理,以高水平的社区治理进一步优化社区教育的良性循环。

[ 参 考 文 献 ]

[1] 侯怀银.“社区教育”解析[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1):133-139.

[2] 郝俊英.我国社区教育的现状、困境与出路探索[J].中国成人教育,2016(17):150-152.

[3] 高志敏.迈向交集:论社区治理与社区教育[J].教育发展研究,2015(23):67-76.

[4] 黄健.社区教育:在基层社区治理中拓展新功能:基于上海案例的思考[J].高等继续教育学报,2015(5):1-4,8.

[5] 王燕枝,王韵睿.社区教育融入深度社区治理:精准供给机制的探索[J].成人教育,2020(2):33-37.

[6] 贺芸.成人教育学者的网络化教育技能培育[J].中国成人教育,2016(13):139-142.

[7] 叶忠海,朱涛.社区教育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收稿时间]2020-08-13

[基金项目]常州工学院教学建设项目“土建类专业现代职教项目教学资源校际、校地共建共享研究与实践”(A3-4402-18-007);常州市社区教育科研课题“基于社区治理功能的社区教育模式创新研究与实践”(18SJY007)。

[作者簡介]贺芸(1980—),女,江苏人,硕士,副研究员,研究方向:教学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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