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建“中国任务中心”，退回冷战

朱晓嫣

2021年10月7日，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成廉·伯恩斯宣布，将对中情局进行改组，组建“中国任务中心”，以“全面应对美国在21世纪面对的最大地缘政治威胁”——中国。一起来看看何为“中国任务中心”。

伯恩斯近期宣布组建的机构，是中情局历史上首次针对中国设立的专门机构。此前，该局对华情报工作主要依托“东亚和太平洋任务中心”来开展。在2021年10月7日的声明中，伯恩斯指出，美国正面临大国竞争时代最严峻的地缘政治考验，中国是美国21世纪最重要的地缘政治威胁，中情局处在应对这一威胁的“最前沿”。成立“中国任务中心”，旨在强化对华监视能力，进一步提升对华关注度。

新中心成立后，在机制上将效仿“反恐任务中心”。伯恩斯本人将每周召集中心及其他机构负责人，举行中国问题例会，以制定连贯的对华情报战略，在形成完整战略后汇报给美国政府高层。

在人员构成上，据中情局一位高级官员透露，新中心将把谍报人员、情报分析人员、技术人员等专家聚集到一起，同时招募并培训更多掌握中文、会说汉语的人。在中心架构内，中情局将在全球布点，将精通中国事务的情报分析人员和技术专家部署在亚洲和“中国活动活跃”的世界其他地区，协助中情局官员分析中国的战略与战术，搜集有关中国的情报，打击“中国针对美国进行的间谍活动”。

对于什么样的人能够加入“中国任务中心”，中情局提出了诸多要求，尤其强调语言能力。该中心对特工的汉语能力要求甚至具体到普通话以外的方言包括粤语、上海话、闽北话、闽南话、湖南话、江西话、客家话等。此外，会讲蒙古语、藏语、维吾尔语、壮语等少数民族语言的人，也属于其物色对象。

值得关注的是，在成立“中国任务中心”的同时，中情局裁撤了4年前刚刚成立的“朝鲜任务中心”和“伊朗任务中心”，将二者分别并入“东亚和太平洋任务中心”和“中东任务中心”，“中国任务中心”成为中情局10多个任务中心中唯一以国家命名的中心。对此，中情局内部资深人士给出的解释是，除了中国这个“独一无二”的对手，没有任何一个国家需要中情局调动所有任务领域资源，上下通力合作。

伯恩斯在中情局发表讲话时透露，“中国任务中心”是个跨部门机构，能统筹所有部门和任务区域，为研究中国问题提供更多资源，更好地调动全球各地的所属人员搜集分析中国相关信息，以“应对日益强大的中国威胁”。

目前，对于“中国任务中心”具体如何运行，官方并未给出具体说明。中情局前特工菲利普·吉拉尔迪猜测，该中心可能采用集秘密部門、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财政部等机构分析人员、行动人员、技术人员和各部门代表于一体的模式运行。

不少美国业界人士都认为，“中国任务中心”将会把美国情报界最优秀的人才从各个部门聚集到对华情报工作方向上来。原美国国防情报局局长罗伯特·艾希礼指出，当前，整个美国情报界的对华情报工作存在严重的能力不足。以国防情报局为例，真正深入了解中国的专家，“用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中国任务中心”成立后，中情局将调动各类资源，更加有针对性地开展对华情报工作。美国情报和国家安全联盟常务副主席约翰·多永，则将该中心形象地比喻为中情局针对中国的“一站式购物商店”。

对此，美国《前线邮报》评论指出，中情局内部长期以来一直设有对华情报专班，但针对中国成立任务中心尚属首次，表明美国已将中国列为头号对手。事实上，伯恩斯想要实现的，是“将所有与中国相关的资源和力量集中到一个屋檐下”，包括中国问题专家、语言学家、技术人员、研究具体对华问题的学者和分析人员，以及必要的财政资源，以便各种人能够在一个平台上共享知识、技能和专业，“集智攻关”应对中国威胁。

《华盛顿邮报》评论认为，中情局组建“中国任务中心”，清楚地表明中国已成为美国的头号目标，华盛顿高层正着手准备与北京开展“全方位的常年争斗”。该报援引中情局一匿名高官的话称，新中心遵循了冷战时期美国设立“苏联任务中心”的做法，今后将把中情局的“每一个角落”都调动起来。但相比苏联，中国经济规模庞大、国际影响力巨大，与美国的经济关系“难解难分”，因此是一个更难对付、更为复杂的对手。

国内外不少媒体都注意到，中情局现任局长伯恩斯并非出身情报界，而是长期混迹于外交界。在其长达30年的外交生涯中，有相当一部分工作经历与苏俄有关。在筹建“中国任务中心”的过程中，伯恩斯多次提及美苏冷战，表现出强烈的冷战思维。

2021年3月，伯恩斯上任伊始，便明确将“中国”列为其任内须应对的头等要务，并着手酝酿组织架构调整，为争取更多资源投向对华情报工作不断“吹风”造势。4月，其在出席国会听证会时进一步炒作称，中美在科技领域的竞争日趋激烈，以致中情局已有近1/3人力从事科技和网络工作。7月，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采访时，伯恩斯更是透露，正在研究如何将“冷战时期对付苏联的方法用于目前的对华工作上”，并明确表示，“对于中国，一些冷战期间采用过的工作策略是合适的，包括提前部署中国方面的专家，以提高美国在对华竞争中的效率”。8月，彭博社等多家美国主流媒体援引匿名中情局官员的消息报道称，中情局可能单独设立“中国情报中心”，以进一步深入了解“美国的头号战略对手中国”。9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伯恩斯再次宣称，中情局正加紧研究如何应对“中国情报部门的先进能力”。时隔一个月后，组建“中国任务中心”的消息正式对外公布。

通过上述梳理不难看出，“中国任务中心”从筹备之日起，便已经打上了很强的“冷战”烙印。然而，这一看似违背历史潮流的倒退之举，实际上却与美国当下的国内政治氛围颇为契合。

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美国政、军、情（报）各界相继加速将工作重点转向中国。2020年9月，美国会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发布报告公然炒作称，整个美国情报界都没有“充分地适应一个崛起的中国给地缘政治和技术环境带来的改变”。在联邦政府层面，近两年来，美国立法和行政部门相继成立了多个针对中国的专门性机构，包括国会众议院2020年5月成立的共和党“中国特别工作小组”、国土安全部2020年7月成立的“中国工作组”，以及五角大楼2021年2月成立的“中国工作组”。种种迹象表明，美国正以“全政府”“全领域”方式，加紧谋划筹备对华全面竞争。

“中国任务中心”的组建，对于提升中情局的对华情报工作究竟能有多大效果，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充分暴露出华盛顿的虚伪和两面性，也再次表明当下美国战略界对华的态度发生根本转变。作为一名政治任命官员，伯恩斯自然要对主子投其所好，迎合白宫高层展示强硬姿态的政治诉求，这是其组建新中心的核心要义。

目前看来，中情局的这一举动显然达成了讨好国内“鹰派”的目的。组建“中国任务中心”的消息甫一传出，美国会著名反华狂热分子、共和党参议员卢比奥便迫不及待地表示欢迎，并不失时机地发表声明重新炒作“中国威胁”，呼吁美国政府其他部门都效仿此举，“从言语、机制和行动上回应大国竞争”。

正如原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网络安全官、现任智库传统基金会研究员达斯汀·卡马克所言，美国情报界近年来一直在强调中国威胁，仅2021年对华情报预算增幅便高达20%。中情局成立“中国任务中心”，是“自然会迈出的一步”。

（摘自《世界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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