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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逆袭,都是有备而来

2022-03-21大萌Love

中外文摘 2022年6期
关键词:米饭外婆摄影

□ 大萌Love

一些熟悉我的小伙伴,给我贴了很多标签:最会做饭的背包客、摄影达人、写得一手好字的工科男……明明还在摸爬滚打狼狈打怪的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别人羡慕的模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类人,他们生而面面俱到;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人,轻轻一踮脚就能够得着梦想的衣角。我只能给你看看我走过的路,注视过的人。

先说做饭。每次去一个地方旅行,我最喜欢探秘深藏在市井旮旯儿的“特色”美食,像傣族用碎牛肉粒、薄荷、香藕、小米椒加生鸡血搅拌出来的鸡血果冻,还有云南油炸竹虫或蚂蚱,尼泊尔用白米面片搭配各式干豆和生腌肉的尼瓦料理……但走得远了,最惦记的还是家里的烟火味。

我曾是个留守儿童,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在云南红河的山村生活。对于没有零食,馋虫蠢蠢欲动的小孩来说,做道蒸蛋都像搞科研一样认真。一开始水放多了,特别稀,跟米糊似的;也常常因为忘记放盐,而留一股腥味。后来,我把能放的都放了个遍,放过碎肉、辣椒、酸菜、香菜、葱、蒜、花生粒……每天一碗米饭一个蒸蛋是标配,碰上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加个前一天晚上的剩菜。运气再好点儿,就是“不小心”把米饭做成锅巴,在清晨6 点打着火把上学的路上边走边吃,附和着山里的虫鸣声,咬起来嘎嘣响。

外婆家有个大罐专门用来装炼好的猪油,怕惹蚂蚁,常年是吊在半空的。我第一次给外公外婆做饭,踩着凳子还是够不着油罐,所以只煮了米饭。然而由于锅盖得紧,沸出来的水把柴火给浇灭了,煮出来的是生饭,没法儿吃。当我把这些并不富余的食物煮坏时,得到的不是一顿打,而是外婆欣慰的笑脸,和那句“我的外孙终于长大了,会自己做饭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美食,诱人的不是它们的味道,而是每道食物背后,一个家庭彼此相依的温度,让它恰到好处。朋友们觉得我会做饭,可能因为我做进菜里的,是打着火把累积起来可以绕行半个中国的求学路,以及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生起来的火光。

关于摄影,如今我有很多头衔,旅拍师、公益摄影师。在我第一次拿起单反去摄影,还是个青涩的新手时,从小小的方框望进去的那种感觉,我始终无法忘记。

上大二那会儿,我攒钱买了人生中第一台单反。大一由于没有相机,错过了摄影协会的招新,一直有些遗憾。通过一位学姐的介绍,我阴差阳错地去了创新创业基地的一个数码影视工作室。有一次出去外拍,学长让我去给他打下手。即便拿的是自己的相机,我的手也在瑟瑟发抖。当时我什么都不会,不懂如何设置参数,也不好意思问别人。能做的,仅仅是在傻瓜模式下不停地按快门。

没想到回来之后,第二天学长说我拍的照片构图还不错,想邀我去当他的助理。当时我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与激动,回了句:“其实,我只会按快门。”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其实并不是那样的。

高三那年,我姐花了大半个月工资送了我一台傻瓜相机。小巧玲珑,很方便携带,所以我每天都会把它装在书包里面。在高三学习紧张的氛围下,我竟然也拍了3000 多张照片。如今,傻瓜相机早就不知去向,它消失得就跟它来到我身边时一样平静。我姐把它送给我,我收下了,像接过一根玉米。那时她在酒店当服务员,工资很低。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起要送我相机。记得我初中时拿同学的MP4(多功能播放器)乱拍一通的那个暑假,我常常满山跑忘了吃饭,一到饭点儿全家出动到处找人。我想,也许就是在那些黄昏,我姐从那一声声响彻大山的家人的呼唤里,隐约辨出了我梦想萌芽的声音。

我们从小到大都被间接地教育不用去培养表露感情的能力。可有那么一天,我姐突然跟我说,“我能给的,我都会给你”。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只是忘了问一句: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并没有摄影天赋,不过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跑多了,更愿意静下来去识别和欣赏细小的美。虽然玩单反的时间不长,可我在用单反摄影前为它所做的准备,是从未间断过的。有时候,我觉得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固然重要,但决定成败的,还是我们在机遇来临之前所做的准备。

再说写作这件事。我分享的第一篇文章是公益类的经历,一天时间阅读量就突破了4 万。我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一块写作的料,于是建了个人微信公众号,注册各个自媒体平台,大刀阔斧地准备开启自己的创作之路。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朋友。当时我们正一起吃饭,没想到他“噗”地一下,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到我脸上。他震惊地看着我,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好好学你的化学,抽什么疯啊?不要犯“文艺病”,好好在实验室里面做实验是正经。

后来,我坚持写了三个月,阅读量还是少得可怜,连突破两位数都有点儿吃力。巨大的落差把我重重地摔到谷底,于是我放弃了写作,不再登录公众号,把下载的自媒体软件也卸载了,更不想和任何人讨论一切有关文字的话题。

可是,喜欢的事是无法真正割舍的。看别人书里的故事,我不由得想起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比他的更惊险。我也去过那儿,也踩过那个坑,而且总觉得有很多话要说,要写下来。后来转念之间顿悟:写作不是为了别人,那是我心之所向。别人看不看是别人的事,而我写不写是我自己的事。即便这辈子不再写半个字,对别人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可对我自己呢?

我重新拾起写作,从那以后再没有中断过一天。哪怕我在没有网络的深山老林也好,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也罢,我也会在手机上随手记录。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的文字慢慢被认可,我的活法也逐渐被身边的人接受,关注我的人越来越多。我成了一些平台的专栏作者、签约作者。也许,很多事情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值得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会在未知的转角与希望撞个满怀。

如今,很多同龄人和学生朋友找我,抱怨自己的生活太过迷茫,每天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其实,我们心底真正迷惘和害怕的,是在一堆大大小小的欲望里,没能一眼认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于是我们在迅速涌动的人海里不断地错失,直到最后,双手空空。

也许很多人看到我的光鲜、阳光、暖心、自由,可它们的孪生兄弟——孤独、疲惫、落寞、恐慌,却被我圈养起来,有些情绪没必要四处撒野。我始终相信生活中那些得心应手、处变不惊的人,只是心里那片草场足够大。所以,我一直行走在路上,把所有好的坏的都囤起来变成能量。

现在,我终于明白所谓的天分,只不过是每次选择的时候尽力让自己做到最好。用时间换来的天分,其实是越努力越幸运的代名词而已。很多时候,我们总是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却从没有想过只要我们自己努力也是可以得到的。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所有的逆袭,都是厚积薄发。即便是路人甲,我也希望自己是有备而来的那一个。希望,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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