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抗日根据地的戏剧运动和革命动员

雷承锋，李永福，李 佳

(太原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 太原 030024)

一、山西戏剧革命动员开展的背景和条件

山西在抗日战争中的重要战略地位使得该地的文化宣传和舆论导向成为抗战工作的重中之重，然而意识形态工作的开展并非易事，这其中包含了诸多的因素，以下将从四个方面来着重分析中共在山西领导戏剧运动的背景及取得胜利的可行性条件。

(一)自身的人文环境与地缘优势

根据地所在地域，文盲仍然占据着人口的主体，加之各地交通不便，闭塞的环境造成了思想传播的困难。这一现实条件限制了其他传播手段的发挥，而原有的大众喜闻乐见的戏剧表演形式因通俗易懂、耳熟能详，受到当地民众的青睐和追捧，这就孕育了戏剧运动生根发芽的温床，传统传播方式戏剧成为抗日宣传中卓有成效的方式。西安事变以后，党的主要军事力量转移到了晋西北，由党作为独立政治主体进行政治宣传，结合文艺界知识分子进行戏剧创作，恰好符合了抗战时期独特的时代语境以及山西广大人民群众的迫切需求，使得抗日战争期间山西戏剧运动得以蓬勃发展。

(二)良好的组织基础与领导保证

1937年春，山西的抗日救亡运动已成为全国抗日的模范，太原被誉为大革命时期的武汉，山西已成为全国最早实现国共合作抗日的地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山西已不是口号，而成为现实，并越来越表明其在动员、宣传、组织民众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中的巨大作用。凝聚在山西的抗日力量，成为华北地区抗击日寇的一支威力巨大的民众抗日生力军。山西抗日统一战线的建立为山西境内开展抗日宣传工作提供了一定的组织基础和领导保证。为了统一内部思想，党中央强调了意识形态作用，既反对“左”倾冒险主义，也警惕右倾投降主义。党中央为此专门印发文件，实事求是地分析斗争形势，大力宣传，努力加强思想建设，坚定信仰，建设基层党组织，坚定不移地进行抗日斗争。

(三)与反动势力做斗争的需要

在日军入侵山西以后，进行所谓的“亲善”宣传，“新民会山西省总会”“新亚剧园”演出反映“中日亲善”的剧目，同时日伪开办学校，排斥有中国民族意识和爱国思想的教育内容，把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异化为“正义”，鼓吹“大东亚共荣圈”，甚至强迫学生祭奠在侵略战争中阵亡的日军。在这样的条件下，进行正确的意识形态宣传，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抗日，是十分必要且刻不容缓的。举办有鲜明政治倾向的戏剧活动，提供正确的价值导向，旗帜鲜明地反抗日本帝国主义奴化教育，唤醒敌占区民众的国家民族意识，巩固后方群众的思想基础，凝心聚气，共同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积极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活动，成为当时文艺抗争的核心内容和重要举措。

同时，开展戏剧革命动员也是与亲日势力做斗争的客观要求。“1938年平江事变以后，在两次反共高潮时期，阎锡山借故逮捕监禁了剧宣二队一年零两个月。”之后，“1939年12月，‘晋西事变’阎锡山发动进攻新军，阴谋消灭山西新派”。后来阎锡山又屡次与日军和谈，实行“兵农工合一”的暴政(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山西文史资料》第7辑，1982年，第99页。。反动派的倒行逆施与荒唐行径，极大挫伤了军民的抗日积极性，民众宣传工作受到了很大阻碍，引导正确舆论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在这种情况下，开展抗日戏剧运动就成为有力的斗争武器。

二、根据地戏剧运动概览

抗战时期的山西戏剧，总体而言呈现了百花齐放的态势，各方因素的融合造成了抗战时期山西戏剧运动的蓬勃发展，剧团剧社爆炸式增长。西安事变以后，蒋介石迫于形势，通电全国，发出停止内战，联合抗日的通告。中共也在与各方势力斡旋之后，获准开进山西抗日前线，在广大的农村腹地和战略真空地带取得了合法的执政地位。如何借助自身优势，发展自身力量，实现抗日主张和政治理想，为社会治理积累经验，成为抗日革命政权的首要问题。而开展政治宣传，提高群众的政治觉悟，便需要借助戏剧运动。

(一)剧团种类与活动范围

戏剧作为重要的宣传方式，在广阔的乡村腹地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而剧团作为戏剧创作和演出的载体，需要首先搭建起来并不断发展。抗战期间，民间民众自发组织的剧团和中共组织领导下的剧团并行不悖。中共组织的主要有战动剧团、抗战剧团、前线剧社、吕梁剧社、黄河剧社、太行山剧社、抗敌剧社儿童演出队等剧社，这些剧社经常进行宣传演出活动，根据地文艺运动普遍开展起来。村办业余剧团的创作取材于现实生活，剧作家们把周围群众的生活斗争事迹收集起来，自编自演，在创作中反复征求群众意见，直到群众满意。群众性的创作活动培养了一大批来自群众中的文艺人才，活跃了群众性文艺创作，极大地丰富了农村文化生活，起到了宣传教育作用。

与此同时，这些剧团由于宣传目的的要求，自然要尽可能广泛地扩大受众。由于敌人和反动派的阻挠等等现实因素，在多数情况下，剧团进行“化整为零，小分队巡演”，同时也有较大规模的演出活动，形式多样，灵活多变。“战动剧团三个团，走遍晋西北各县，向群众和部队演出近百场，观众约13万。”(2)晋察冀文艺研究会：《敌后的文艺队伍》，晋察冀文艺研究会内刊，1986年，第155页。在当时的条件下，这一举动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广泛、深入、覆盖率很高的戏剧运动。各大剧团深入农村也几乎成了一种传统，流动宣传团、战动剧团、战动青年剧团、宣传队和各临时宣传组织，以及各县委动委会的剧团，纷纷深入农村，抢占关键阵地。

这一时期的剧团也有其自身特色和时代烙印。首先，出于政治目的所引导的创作倾向，很容易流于同质化，但这种同质化，某种程度上有加深印象，巩固思想倾向的作用。其次，演出活动与政治运动紧密联系，随着军事行动、政治行动以及生产活动而具有很明显的时段性。再次，受中央会议文件和讲话影响很大。创作主体发生了改变，创作内容显示出政治为主的特点，剧作家纷纷响应“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要求，作品中融入的政治性多于艺术性。最后，在政策引导下，“文艺作家要走上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努力把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与传统的民间文学相结合，创造了许多反映工农兵斗争生活的，为工农兵喜闻乐见的作品”(3)毛泽东：《文艺工作者要同工农兵相结合》，载《文艺理论与批评》1994年第2期。，大众化，民族化，雅俗共赏，推陈出新，成为剧团追求的目标。

(二)剧本内容与表演形式

中共领导下的剧团，其剧本内容突出表达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诉求和意识形态导向，同时与政治运动紧密结合，集中体现了这一时期党的工作重心。在剧本创作方面，不仅对传统剧目进行现实改造，同时“另以反扫荡，反维持，反汉奸之典型事实与材料编成剧本，以提高群众之民族意识，把现有剧本之中反映农民痛苦，妇女痛苦，反侵略，反淫化，反迷信等问题，亦以‘史实的新意义’的观点加以改造”；“另以当前土地斗争，反恶霸斗争，妇女痛苦，婚姻问题及根据地人民之民主幸福生活及反迷信等现实问题编写剧本，以提高群众之自觉觉悟，为切身利益而斗争”(4)《关于开展农村戏剧运动的指示1942(晋冀鲁豫)》，山西省档案馆藏,档案号A1-5-8-24。。同时大力宣传苏军大捷，盟军胜利等时事问题，加强民众对抗战必将胜利的信心。

这一时期的剧目风格多倾向于现实主义的戏剧风格，内容的取材也不再是历史长河中那些熠熠生辉的英雄人物，而是真切表现当下每一个可能在根据地见到的普通人。剧作家也不再是在深山草庐进行苦心孤诣创作的熟读四书五经的落魄举子，而真正成了农民，成了大众，成了现实生活的参与者。在情节方面也真正反映了农民生活的喜怒哀乐和现实困境。在此之前，普通百姓的生活从未受到如此的关注，这本身就是一大创举。“以我手写我心”，自己的生活被搬到了舞台上，人们得以自我发现，自我尊崇，自我实现价值，不同于以往的忠臣孝子，烈女贞士等等那些高不可攀的遥远人物，剧中的人物与现如今平凡渺小的自己近在咫尺。这对民众的觉醒和广泛的社会启蒙有极大的启发作用，其影响也不仅仅存在于抗日战争时期，甚至对于以后的解放战争，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形式上，抗战动总会搜集了五百多曲民歌，用地方话的习惯演着农村的戏剧，把艺术的理论与革命的实践紧密联系起来。在他们的作品中有着浓厚的农村风味和地方色彩。“某次在晋西某村演出的《婆姨家》《一刀仇》中，演员都用方言说话，使得台下的老百姓大为诧异，演出后竟然有一位老太太特地跑到后台想要见台上那位‘老太太’，她说，她跟她一样想念自己的孩子。”(5)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总编委会：《太行革命根据地史稿:1937—1949》，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 1987年，第332页。这样生动的场面，足以反映我党的戏剧运动在老百姓中的强烈情感共鸣，中共因此深得民心。

在内容上，剧作家把当地的好人好事和战地消息，利用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形式，如“双簧”“拉洋片”“扭秧歌舞”等形式演给群众看，这些小节目虽然粗糙，但它和战争的现实生活结合紧密，从而激发了群众的爱国主义热情，起到了教育群众动员群众上前线杀敌的积极作用。为起到宣传作用，依民众要求制定表演时间，如老乡们白天没有时间看，就晚上演，大规模的排演活动一般设置在秋冬季和夏末。除此以外，还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统筹兼顾节目效果和形式，把力量集中起来，进行大规模的会演。例如，“1944年，太行区召开杀敌英雄会……演出14台晚会，最后一个晚会，各剧团联合演出，有200多名演员参演，演出了战斗歌舞大活报。”(6)师德清：《烽火太行半边天》，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第214页。这也展示了剧团、音乐工作者之间的联动，共同为革命戏剧事业创造了大好局面。

代表性的剧目，1937至1942年比较成功的有李伯钊的话剧《母亲》《村长》，洪荒的《“九一八”的前夕》，群众编演的《活捉鬼子兵》等街头剧，都坚持了现实主义，紧密结合了军民最为关心的现实问题，抓取敌后现实斗争的片段和民众生活中的重要课题，为巩固根据地起到了积极作用。

(三)戏剧服务于革命动员

戏剧运动在党的组织领导下，有明确的指导思想指导其战略方向和具体工作。不仅要求民运工作团、战地服务团等进行建党建政工作，还要求文艺要宣传抗日救国，剧社要过严格的组织生活，要有正确的认识，顽强的精神，积极的行动，以科学先进理论武装大脑，提高认识，走上抗日道路。与宣传方向和文艺创作内容一样，还需要极度重视文艺宣传的目的，即把抗日战争作为核心，把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作为基本点。在党的积极支持和推动下，剧团招收各界人士积极参与，包括京剧演员徐廉、吴子卿等，文化名人张季纯、李伯钊等，同时还吸收一些学生和流亡儿童。“为团结友军，我们离开吉县，先到驻扎在桑峨的骑兵61军军部，在军部，我们作了两场慰问演出，每场演出观众都在一千人以上。”(7)山西省档案馆编：《太行党史资料汇编》，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56页。在敌占区，还在统一战线的要求下组织“适合于敌占区存在的文化团体，反映敌占区人民生活，进行对敌的文化思想斗争”；在国统区，“与各旧军联系，开展统战工作，发展自我力量”(8)山西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编：《山西文艺史料第1辑(晋东南抗日根据地部分)》，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59年，第446页。。这些都有力地配合了我党的抗日斗争，同时也巩固和发展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演剧队深入到国民党军队中去，深入到前线去，深入到穷乡僻壤去，深入到少数民族中去，总而言之，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们踏上了抗战的道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三、山西戏剧革命动员的深刻作用及启示

中共在根据地主政后，面临的首要难题是如何与顽固的乡村传统进行对弈，以便构建战时新道德，进行抗日背景下的价值引导。小农经济造成个人与国家的关系疏离，加之经年军阀割据，民众国家民族意识淡薄。部分蒙昧的群众在抗战初期还未曾认识到现状的惨烈，对抗日战争没有起码认知。为改变这一现状，赢得这场战争，必须要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动员人民奋起抗战，而非在暂时的安定中沉沦。文化运动的首要目标，便是进行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启蒙运动，让民众认识到共产党与以往统治者的根本不同，从而获取广泛拥护和支持。“边区第二次民选结束后，一些地方老百姓对于村干部的印象是：‘从前那一批人得势，今天是这一批人得势。’”(9)晋冀鲁豫边区革命文化史料征集协作组：《闪光的文化历程》，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59页。这样的刻板印象如若不能及时改变，则中共无法有效动员和组织民众，无法有效凝聚力量进行抗日战争。因此，要将政治意识注入戏剧运动，进行思想建设和社会启蒙，联系群众，拓展群众基础，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1938年夏天，英国路透社记者史密斯在到二战区访问时，来吕梁山区考察军民对日斗争情况。他初到时还看不出这里群众与大后方有多大区别，只是感到地处偏僻，群众更加显得土里土气。但当一与群众深入接触，深入进群众生活中，他就发现了，这里不分男女老幼都已有了抗日救国的觉悟，就连老年妇女也都能说出一番打日本救国家的大道理。原先他也不相信报纸上讲的那些农民游击队破坏铁路的消息，在他跟随一支游击队来到同蒲线上，亲眼看到他们破坏铁路时的勇敢战斗精神以及敌军汉奸遭到袭击时仓皇失措的狼狈相，就改变了过去的看法，深深感佩山西敌后抗日军民不平凡的抗战成就。”(10)穆欣：《林枫传略》，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 2006年，第332页。黄克诚、杨勇等老干部后来回忆时说：“在抗战时期，山西是出兵，出粮，出干部的地方。”(11)马小芳：《中国共产党与阎锡山集团统一战线研究》，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5年，第217页。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共的戏剧动员运动，为广大的群众创造了共情叙事，将远方的压力摆在眼前，引发其情感共鸣和情境预设，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其强烈的国家民族意识和抗日情结，从布衣到干部都愿为抗战奉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宣传的力量，抗日战争期间中共的政治宣传工作十分出色，不仅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潮，也大力宣传了自身的政治理想，在人民之中获得了广泛认同。

首要的是坚持党的领导，服从党的安排。从不同地域的戏剧发展状况来看，国统区与我党领导下的革命根据地的戏剧状况形成反差。华灵庙之战以后，阎锡山与日军私下和谈，歌剧队沦为高官享乐工具，抗战意味阑珊。而敌占区情况更为不堪，日军占领宁武期间，“到处设办俱乐部，在东关后河街教场巷赵家木店设有剧园，专以赌博为业，为吸引民众参与赌博，特聘有名角助兴”(12)赵温、陈春生：《宁武革命根据地志》，太原：三晋出版社，2015年，第337页。。诸多身怀绝技的演员从神坛跌落，在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只能为赌徒取乐。然而晋察冀边区如火如荼的群众戏剧运动的开展，带来了晋察冀戏剧创作的蓬勃兴旺。“据有关材料所辑录的剧目来看，专业工作者创作剧目计372 个，专业剧团集体创作剧目119个，业余村剧团创作剧目计51个，共542个。”(13)李公朴：《华北敌后——晋察冀》：北京：三联书店, 1997年，第7—8页。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粗略统计。多少历史事实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党的领导是一切革命事业胜利的保证这一真理。只有在党的领导下，有群众的大力支持，群众性的文艺创作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群众性的文艺创作只有深深地植根于人民大众之中，社会生活才能获得真正的生命力。

其次，对革命戏剧动员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及时作出检讨并引以为戒。在整个文运工作中，前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总的来说有两点：一是负责干部的认识不够，“理论工作的薄弱，中心干部培养的不够，在工作上缺乏严正的批判的理论领导，和适当的鼓舞文化工作者努力创作的积极性，这对于工作的顺利开展和团结文化工作者也受到相当的限制”(14)山西省档案馆编：《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料丛书》第8卷，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432页。，这就导致了政策执行方面的问题。二是由于刚刚开始工作，一切工作还没有迈上正轨，未能定期举行戏剧公演，使文艺工作者无法安心工作，一些干部工作作风不民主，不能充分考虑到文艺工作者前后生活条件的差距，对其关心不够，一味地强调纪律，几乎导致了人才的流失。此外，前期也存在着一些小的错误，主要是由于没有经验所致，如主观倾向较为严重，空泛的号召多于实际的推动，工作布置铺张，各部门配合不够。后来经过党的检查，指出了这些缺点，各项问题都得到更正。由此得到的教训是，应加强对干部的培养和管理，重视对工作的评价和考核，做好自我监督。同时吸取前车之鉴，注重积累，巧借经验，充分发挥领导干部在宣传工作中的关键作用。

四、结语

以戏剧运动为依托进行的政治动员，使得中共与大众达成了一种合作与共赢的关系。此时的戏剧将革命功利性发挥到极致，动员受众之广、力度之深、速度之快，非其他动员方式所能企及。在戏剧运动影响下，集聚了更多革命能量，广大群众纷纷加入革命热潮中，维护了抗日秩序和大局，堪称符合民族利益的决策。但另一方面，中共在根据地的戏剧运动是伴随民族救亡革命而兴起的，由此也决定了戏剧不免受到革命现实的制约，革命功利性与工具性使戏剧本身的艺术性不得不让位于战争与革命。在中共的组织下，根据地的戏剧舞台一度出现了繁荣的景象，但是这种繁荣并不完全符合正常文艺生产力发展的规律，是在战时政策催生下的暂时繁荣。这种“戏剧安排”的战略选择虽说是形势所迫，亦是抗战需要，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为了更好维护大众利益的长远考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赢得革命的胜利，取得和平安定的环境，获得孕育文化发展的土壤，进而更好地满足大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中国共产党能够为人民服务，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决策基点，这应该是中共在革命战争中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