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中模糊限制语的语用研究

杨 梅

(淮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南 232038)

在新闻报道中使用模糊限制语，是通过对新闻形式上的人为处理，达到给受众正确的舆论导向的目的，使受众更好地接受新闻报道的事实，使新闻报道更加人性化。模糊限制语在新闻中的使用是一种重要策略，可以使新闻报道更加真实、可信、有说服力，并达到恰当的要求。《中国日报》(ChinaDaily)作为我国对外宣传的重要媒介，在其报道中适当巧妙使用模糊限制语显得尤其重要。因此通过探讨分析模糊限制语在《中国日报》中的语用功能，可以切实帮助新闻工作者使用模糊限制语，并且对我国其他对外宣传媒介也有借鉴意义。

一、模糊限制语的国内外研究现状

模糊限制语最先是由Lokaff提出的，他将其定义为“一些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或把那些看起来比较模糊的事物变得比较清楚的词语”。[1](P183-228)Zadeh在论文中指出，模糊限制成分的作用是限制模糊词的模糊程度，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直接修饰模糊词的，这类词不能修饰非模糊词；第二类是说明它们是从哪个方面来作用模糊词的。他从语法角度将模糊限制语分为四类：(1)某些形容词、副词；(2)诸如“-ish”“-ly”“-likely”等；(3)表示说话者对某事犹豫不决或不确定的词，起着方式状语或者程度状语的作用；(4)说话者表达自己观点或意见时，为了显示更加礼貌而使用的某些句式结构。从以上我们可以看出，Lakoff和Zadeh都是从语义的角度来划分模糊限制语的。自此之后，模糊限制语的研究开始逐步转向语用，以及在不同语体中的语用功能研究。

Prince从语用的角度将模糊限制语划分为变动型模糊限制语(approximators)和缓和型模糊限制语(shields)。[2]变动型模糊限制语按照实际情况改变对话题的认识，可以改变话语的真实条件，或者根据已知的情况对话语做出某种程度的修正，或者给原话语限定一个变动的范围。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并不改变话题的内容，只是传达了说话人对话题的保留猜疑态度，或者引用第三者的看法，从而间接地表达说话者的态度，使说话者语气缓和。Hyland在研究中提出模糊限制语可以分为两类：内容倾向型模糊限制语和读者倾向型模糊限制语。前者的使用是为了尽力使所表述的话语与客观事实相符合，而后者是在有些命题虽然可以从客观的角度描述但却从读者角度考虑的情况下使用的。

国内对于模糊限制语研究起步较晚，最先始于伍铁平先生的研究。他在《模糊语言学》一书中指出，模糊限制语可以根据其所属语法类别分为四类：一类是词，如副词very, actually，形容词regular等；第二类是表示“有点”“稍微”等的后缀，如英语的“-ish”；第三类是“so…that”结构，这类结构引导一个从句，说明模糊形容词或副词的程度；第四类是表示主观见解的短语或从句。何自然先生在1985年发表的文章《模糊限制语与言语交际》中讨论了模糊语言在言语交际中的一些应用，他根据Grice划分的“真实情况表语义，非真实情况表语用”的理论，认为变动型模糊限制语按照实际情况改变对话题的认识，属于语义范畴，而缓和型模糊语传达了说话者的猜疑，所以属于语用范畴。他又将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划分为程度变动型和范围变动型，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分为直接型和间接型，这种划分方法基本和Prince的一致。

对于新闻报道中的模糊限制语，笔者通过中国知网共检索到157条文献，可将相关研究分为以下几类：(1)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研究。黄广玲指出，模糊限制语主要具有礼貌功能、自我保护功能、概括功能、保证信息的真实与准确功能。[3](2)模糊限制语的对比研究。张玲通过自建语料库，研究中外新闻作者在模糊限制语上使用异同及其语用功能。(3)研究不同种类的新闻报道中的模糊限制语，例如灾难类新闻、健康类新闻、经济新闻、政治新闻，等等。专门针对外宣类的研究不多。

二、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中的模糊限制语

Leech在《语用学原则》一书中指出，“语用描述只能建立在连续的、模糊不定的语言值之上。”[4]由此可见，模糊语言能产生特殊的语用价值，而模糊限制语属于模糊语言的一种，因此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也能产生特定的语用价值。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要求语言清晰、简明，不能捏造虚假信息，模糊的语言不符合新闻报道的特点。但有时由于事件的突发性，报道者很难在短时间内去核实具体的细节信息，加上新闻报道要求的是时效性，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新闻报道者就会采用模糊限制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新闻报道的真实性。

例1 Zhang said the team plans to recruit another 2,800 fresh university graduates next year to meet a serious need for replenishment of talent. This year, over 33,000 graduates are expected to participate in the national civil service exam-the written portion of which will be held on Nov 29-in hopes of landing a spot on the team.

例1使用了模糊限制语over，使读者明白今年有很多毕业生将参加“国考”这一事实，没有必要写出具体的毕业生参加考试的人数，读者也能感受到人数之多。

在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新闻报道者的语气更加委婉，表达更加善意，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新闻报道者避免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例2 But some kind of hope had to be maintained, if only to prevent the bereaved from drowning in despair. This was what Shi and Sun felt when they met the Zhang family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 university dormitory where they stayed.

例2是关于学者遇害的案件报道，在报道中使用了模糊限制语“some kind of”，在一定程度上使语气更加委婉，使读者更容易接受。

三、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中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

本研究是在Prince从语用角度对模糊限制语进行划分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其语用功能。

(一)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

张玲指出，“新闻的本源是事实，事实是第一性的，新闻是第二性的。在实际报道中，由于新闻事件发生的规模与产生的影响往往具有不确定性”，[5]所以在报道中采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在对外宣传类新闻报道中。

1.增加报道的权威性

例3 By the end of 2020,1.34 billion people had social security cards in China, covering 95 percent of population, according to the Ministry of Human Resources and Social Security.(January 26)

例4 The country’s basic medical insurance has covered over 1.3 billion people, and the basic old-age insurance has covered nearly 1 billion people, according to the communique.(January,26)

例3和例4采用了间接型模糊限制语“according to”，引用了权威人士和权威机构的说法，使得报道更加具有权威性，数据更加具有说服性。

2.增加报道的客观性

例5 Official data showed China had 17 consecutive years of bumper harvests in grain production, with grain output exceeding 650 billion kg for six years in a row.(February 22)

例5使用了间接缓和型模糊限制语“Official data showed”，表明报道是根据权威官方机构显示的，不是报道者自己所说或者推测的，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报道的客观性，使得外宣报道有依据来源，真实可靠，结论更具有说服力。

3.体现说话者的决心

例6 Noting China’s scientific and economic strength and the unified will of its people, Zhang said he’s confident.

“I believe that we’ll conquer this disease,”he said.(February 03)

例6通过直接缓和型模糊限制语“I believe”，表明说话者的决心，认为我们一定能行。除此，直接引用医学专家的话，也是对外表明我们中国人民的决心，绝不退缩。

(二)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

变动型模糊限制语，主要是在程度上和范围上进行修饰，使得话语更加委婉、得体，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说话者的心理。

1.使话语更加委婉

例7 China has 34,000 law firms and about 520,000 lawyers. About 12,000 of the lawyers have expertise in foreign legal systems. In addition, Chinese law firms have set up over 150 overseas branches in 35 countries and regions.(March 26)

例7使用变动型模糊限制语about和over，使得话语更加得体，因为在这里读者关心的并不是具体的数字，采用这样的方式会使话语更加得体、委婉。

2.体现说话者心理倾向

例8 China’s business environment has significantly improved in recent years. (March 26)

例9China has made massive achievements in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in recent years.(February 22)

例8通过变动型模糊限制语significantly，体现了说话者的心理，表示说话者对于中国的商务环境改善很有信心。例9中massive的使用，表明报道者对于中国的农业丰收很有信心，主观上表明取得的进步很大，使得新闻报道更加具有人情味，与读者更容易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