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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与重构: 卡逊环境理念及其现实启示
——兼论如何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

2022-03-18宋子铃

洛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自然界共生人类

宋子铃

(北京科技大学天津学院 思政部,天津 301830)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 “我们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自然和生态环境,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新格局。”[1]这强调了人类生存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指明了实现发展和保护协同共生的新路径。然而,在现实中仍存在以破坏环境换取发展的行为,长此以往,自然生态系统遭到破坏,人类生存发展就成了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因此,共同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至关重要。关于人与自然关系问题,卡逊在1962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中也做出过反思和深描。在《寂静的春天》出版59周年之际,我们跟随卡逊的步伐重新思考其探索过程,对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重大意义。

目前,学界关于《寂静的春天》蕴含的生态自然观已经做出了相关的研究。例如夏承伯、 包庆德认为《寂静的春天》中蕴含了生态系统平衡的自然观[2]; 朱先明、 于冬云认为《寂静的春天》批判了控制自然的观念,提出了反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整体主义观点[3]; 等等。但在卡逊环境理念的问题起点及系统整理卡逊的核心思想方面留有待深化的空间。实际上,卡逊环境理念是建立在对资本逻辑和控制自然等旧有的环境观念批判的前提下而逐渐走向成熟的,同时唤醒了社会公众的“环境保护”意识,推动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展。因此,系统研究卡逊环境理念对于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 卡逊对旧有的环境理念的批判

自古以来,人类一直持有“征服自然” “控制自然”的观念。特别是在工业革命后,在资本驱动下“控制自然”与经济因素的结合更是巩固了人类对自然界旧有的看法,即自然界是人类源源不断、 无限制挖掘的“金矿”。旧有的环境理念导致了生态危机的形成,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对旧有的环境理念展开了批判。

(一)卡逊对“资本逻辑”的批判

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紧扣住“资本逻辑”对环境的侵蚀展开了批判。关于“资本逻辑”,马克思曾有过这样的论述: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4]871简言之,“资本的逻辑是把资本当作社会的主体和目的。”[5]资本会为追逐利润而不择手段,这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已有充分论证。如果站在环境角度来看待资本活动的话,不难发现,资本增值与环境危机是有着强烈的因果关系。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 “在各个资本家都是为了直接的利润而从事生产和交换的地方,他们首先考虑的只能是最近的最直接的结果。……西班牙的种植场主曾在古巴焚烧山坡上的森林,以为木灰作为肥料足够最能赢利的咖啡树利用一个世代之久,至于后来热带的倾盆大雨竟冲毁毫无保护的沃土而只留下赤裸裸的岩石,这同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6]562-563可见,在资本世界中,追逐利润的力量正在撕裂着生态环境。特别是在工业革命以后,经济发展状况与环境破坏程度呈现出强烈的反差。二战后,世界各国为了加速恢复经济,推进了工业化和城市化,新型环境污染层出不穷。

卡逊在《寂静的春天》将艾氏剂、 DDT(滴滴涕)等带来的新型化学农药污染问题归因于资本逻辑的诱惑。二战期间,保罗·穆勒发明了DDT作为杀虫剂特性抑制了传染病,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奖。但“人们恰恰很难辨认自己创造出来的魔鬼”[7]6,为了全面消除影响农作物生长的“害虫”,利用二战期间生产过剩的飞机和大量的杀虫剂开展了一场“从天而降的大面积投毒”运动,让毒药水像雨一样喷洒至有昆虫的区域内。对飞行员来说,喷洒的动力来源于经费支持,喷药量与报酬成正比,因此他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节约农药[7]157。1958年,一家商业杂志以兴奋的姿态来报道消灭火蚁的任务。他们强调,美国农业部的灭虫计划正是为农药制造商开辟了一条致富的道路[7]158。而且为了赢得更多拨款,农业部拍摄了一部宣传电影加以渲染,夸大火蚁的负面作用[7]160。通过妖魔化火蚁形象,以制造虚假的未被证实的舆论来牟取暴利。可见,不论是农业部、 农药制造商,还是飞行员为了获取额外的经济利益在经济发展与生态的博弈中,环境污染在资本浸泡中已经被遗忘。需要反思的是,在工业统治的时代,为什么很少有人质疑“不惜代价去赚钱”[7]13的前提合理性,似乎都认为对工业产品的应用就是恰如其分的。卡逊对此做出了解释,她认为在发展经济的名义下,土地管理局已着手去满足放牧者得到更多草地的贪婪要求。由此,他们策划营造一种没有鼠尾草的草地。生产农药、 销售农药与使用农药就是在这种境遇下如火如荼地开展着。这不仅杀死了所谓的“害虫”,还杀死了与其住在同一空间的鸟类、 哺乳动物和鱼类等不同类型的野生动物,最终也危害到人类。卡逊认为,在资本链条引导下的化学污染就像水滴石穿一样渗透在人类生活中,累积造成严重危害,并且“可能没有人能够避免同这种正在日益蔓延的污染相接触[7]169。

(二)卡逊对“控制自然”的批判

关于人类“控制自然”的问题,其本质来源于机械自然观的外化。卡逊揭露了“控制自然”的机械论来源,指明了“控制自然”的目的在于实现人类中心主义,批判了在“控制自然”观念的指导下产生的危害。

“控制自然”的观念从哪里来?卡逊认为: “‘控制自然’这个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是当生物学和哲学还处于低级幼稚阶段时的产物。”[7]295这是伴随着近代科学发展的现状,围绕着人类对世界认知的机械化图景展开的。具体来说,近代科学的发展为“控制自然”提供了科学依据,机械化图景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时代标志。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印刷机和风车,杠杆,水泵和滑轮,钟表与独轮车,以及在矿工和工程师中使用的大量机械”[8]10。本质上来看,整齐划一的现实世界的背后就是对机械自然观的表征。而机械自然观的核心就是机械论,指称自然界具有重新修整复原的功能,例如“上帝是个钟表匠”就是对机械自然观的最精确比喻。由此可见,在工业社会中,自然界已经不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架按字面意义和严格意义上的机器,由一个被在它之外的理智心灵,为着一个明确的目的设计出来”[8]6,并将躯体的各部分进行拆卸组装。因此,机械自然观作为“控制自然”的嬗变,成为了人类征服自然、 主宰自然、 改造自然的价值来源。

构成“控制自然”的机械论来源在于近代科学的崛起,其现实目的就是实现人类中心主义。实际上,“控制自然”披着人类中心主义的外衣,是对中世纪基督教中“人类作为地球的第二个主人,优越于其他物种的生物学观点”的再现,其目的是让“大自然为人们的方便有利而存在”[7]295。它始终强调人类作为万物的中心,其他的存在物都将根据人类的价值尺度来进行衡量。尤其是到了近代哲学时期,在理性主义的支配下,人类脱离了对“神性”的恐惧并具有了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强大力量。因此,人类作为自然的主人已经深陷于“利己”的泥潭。

正是在“控制自然”观念的指导之下,人与自然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如卡逊所批判: “当人类向着他所宣告的征服大自然的目标前进时,已写下了一部令人痛心的破坏大自然的记录。”[7]85比如,化学药物滥用、 由各种形式的辐射和化学药物所造成的环境健康问题[7]184。可见,人类已经失去了预见和自制的能力,人类自身将摧毁地球并随之而灭亡。面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严重失衡,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批判了“控制自然”的自然观。

二、 卡逊环境理念的整体建构

《寂静的春天》以“人与自然”为主题,对“控制自然”观念和“资本逻辑”问题展开了批判,在其环境理念中诠释了“人与自然”的价值体系,包含了女性主义自然观、 弱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整体主义。

(一)独辟蹊径: 女性主义自然观

女性主义自然观或称生态女性主义是从社会建构论的视角,将“自然”赋予了“女性”的内涵,探求贬低女性与贬低自然之间的特殊联系,旨在解构“男权”统治思想建构的观念[9]。在此之前,男性长期统治下的自然界犹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其结果必然是“致使鸟类、 哺乳动物、 鱼类,事实上使各种类型的野生生物直接受害”[7]85。《寂静的春天》改变了自然界原有的卑微身份。因此,卡逊的贡献在于重新书写了男性主导下的科学史和自然观,目的在于“反对科学革命早期遗留下来的一个传统观念,即男人应是万物的中心和主宰”[7]Ⅶ,变革了男性视角下的自然界。

客观地说,人类在压迫自然、 破坏自然的同时,自然界也在无声反抗。“自然平衡并不是一个静止固定的状态; 它是一种活动的、 永远变化的、 不断调整的状态。人也是这个平衡中的一部分。有时这一平衡对人有利。有时它会变得对人不利。”[7]243卡逊以“自然”拟人化的特点,澄清出“自然界”并不是无生命的,而是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此,女性主义自然观作为阐释人与自然关系的新道路,把“环境保护”思潮作为新行动纳入公众思想文化中,更加凸显了自然界的人格特质。同时,面对“资本逻辑”产生的环境问题,卡逊同利益集团在国会上做了激烈的论战,区别于温和感化的呼吁人们自发产生环境意识,转向了以论战形式将“环境保护”的迫切性带入公众视野中,可谓是独辟蹊径,播下了“新行动主义”的种子。然而,由于女性主义自然观超出了公众视野,起初传播困难重重。“尽管在美国采取了诸如禁止滴滴涕的行动,但环境危机却日益恶化。”[7]Ⅸ由于政治因素的存在,利益集团逐渐将生产的农药出口其他国家。这也是卡逊所预见到的“农药问题会因为政治问题的存在而长期存在”[7]Ⅻ,所以“清理污染必须先清理政治”[7]Ⅻ。基于此,世界环境保护运动在这种情境下轰动一时,卡逊将环保思想放置于公众视野下,并始终站在环境运动的最前沿。

(二)敬畏生命: 弱人类中心主义

敬畏自然是弱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取向,“生物控制法”是对敬畏生命的体现。卡逊指出: “当人类向着他所宣告的征服大自然的目标前进时,已写下了一部令人痛心的破坏大自然的记录。”[7]85卡逊还指出: “我们是在于生命——获得群体、 他们经受的所有压力和反压力、 它们的兴盛与衰败——打交道。”[7]295可见,要促使人类从征服自然到敬畏自然的思想转变,核心环节是弱化人类的主体地位。

首先,人类中心主义作为哲学观点来源于古老的宗教观念,即自然界和人类共同作为上帝的产物,而人类相对于其他物种又具有优越性,因此自然界是否有价值,有多少价值应该以人类尺度为衡量标准,即“人是万物的尺度”(普罗泰戈拉语)。卡逊认为: “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哲学观点,放弃我们认为人类优越的态度。”[7]258这打破了传统人类中心的立场,降低了人类在自然界面前的姿态。其次,在人类中心主义视角下科学技术并未被合理使用。例如: “20世纪40年代中期以来,二百多种基本的化学物品被创造出来,用于杀死昆虫、 野草、 啮齿动物和其他一些用现代日常用语称之为‘害虫’的生物。”[7]7其结果导致自然界的生命链条中断,生态系统崩溃。相反,人类应该以科技进步的方法促进多种生物的共存,卡逊认为生物控制法“比化学方法具有明显的优越性: 它比较便宜,是永久性的,并且不会留下残毒”[7]291。这在本质上是对于人类中心主义的弱化。换句话说,生物控制法的目的就是把自然界的主要活动者留给多种物种共同生存,弱化人类因素,通过天敌相克原理实现生态系统平衡状态。

概言之,卡逊倡导“生物控制”相对于“控制自然”来说,在人与自然关系上变得温和得多,为自然界的自我恢复留下了空间,隐含在弱人类中心主义价值理念之中,为多种物种生命提供了交往的场所,实现人类与其他生命在共同分享整个自然界,走向敬畏生命。

(三)伦理回归: 生态整体主义

卡逊强调“控制自然”作为人类长期以来一直行驶的舒适的、 平坦的超级公路其终点将对准自然界的科学武器瞄准了人类自身。在“控制自然”观念的影响下,人类丧失了对自然界的整体性认知,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失范。相反,为了保护自然,就需要重新确立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岔路,即“生物控制法”。“生物控制法”蕴含了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旨在从自然界中寻找环境正义,实现伦理回归。生态整体主义“强调整体具有优先性,整体利益高于个体利益”[10],侧重于利他主义的生态伦理观,特别突出人与自然、 人与社会、 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实现彼此之间的“共生”。

生态整体主义作为现代环保运动的思想动力和理论旗帜先后经历了利奥波德、 罗尔斯顿、 奈斯等人的提出、 丰富和发展,打破了过去介乎人与人、 人与社会之间的伦理学限制。利奥波德首次将人类伦理标准扩宽至“土地伦理”,补充了人与自然关系存在的伦理空缺,并在《沙乡年鉴》中表明: “土地伦理只是扩大了这个共同体的界限,它包括土壤、 水、 植物和动物。”[11]即伦理学边界应该延伸至人与自然中形成完成的生态伦理体系。“罗尔斯顿在《哲学走向荒野》中系统论证了整个生态整体主义,阿伦·奈斯也补充了生态的可持续性原则。”[12]

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刻画了“生态整体主义”的生动图景。在“生态整体主义”画面中,人类、 动物、 植物与土壤等作为“行动者”共同推进了生态系统有序运行。首先,肥沃的土壤内部孕育了丰富多彩的生命体。在土壤王国中,细菌、 真菌等数以亿计的微生物和较大的蚯蚓组成了动物、 植物的无机质、 空气、 水分等能量来源的“供应商”,展现出错综复杂的“生命之网”。其次,人类赖以生存的农作物种植在土壤上。在庞大的“行动者网络”中,如果某一环节失衡,整个生态系统将会受到影响。例如人类过度使用的化学试剂不仅打破土壤王国中生物间的天敌制衡,而且还对人类生存所需要的农业带来严重的化学污染。生物控制法作为实现生态整体主义的途径,有效减少杀虫剂的使用量。这既做到了节约经济,也保持了物种的多样性,为生态的整体性提供了平衡点。

三、 卡逊环境理念的现实启示

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阐发的先进理念,是对人与自然实践中存在的“间隔”或造成“人工环境”生态空缺的批判,也是对当代环境保护运动的有力表述。从《寂静的春天》中汲取养分,以史为鉴,这对新时代如何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

《寂静的春天》中有处细节是以“澳洲原住民的回旋镖”[7]80作为隐喻,“控制自然”如同“回旋镖”一样未击中目标最终飞回原地,对人类自身造成毁灭。反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才是人类长久生存的道路。基于此,结合当前生态文明建设过程,深刻认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对于人类社会生存发展来说至关重要。第一,生态文明建设的前提是自然界物质基础。自然界作为人类物质生产活动印记的见证者经历了从“自在自然”到“人化自然”的转变,从人类产生开始就意味着纯粹自然界的退去和自然的人类化到来,这成为了人类生活之本。正如马克思所说: “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 人的身体。”[13]这足以证明人类离开了自然界将无法生存下去。第二,生态文明建设的底线是保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谐共生的要义在于紧抓人与自然实践中的平衡点,涵盖了人与自然界中生命体与非生命体,也是对“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的呼应。因此,只有牢牢坚守这条底线,才能真正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引用的《齐民要术》中的论述: “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14]这足以证明和谐共生的内在价值。第三,生态文明建设的路径是培育人类的生态责任。历史地看,《寂静的春天》中恰是由于人与自然共生的“架空”最终才引发了悲剧,从反面证明了搭建生态责任的重要性。因此卡逊曝光了公众密切接触却尚未发现的问题,唤醒了整个社会的“环境意识”,以道德、 责任、 良知的高度来引导公众摒弃旧有的环境理念,塑造了人类与自然相处过程中的生态责任的价值体系。这与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要倡导环保意识、 生态意识”互为诠释,而生态责任的培育也是对“倡导环保意识、 生态意识”做出的最好注解[15]。

(二)合理利用科学技术带来的进步成果

科学技术与自然界存在“必要的张力”,在改造自然的同时也要为自然界发展留有余地。《寂静的春天》蕴含丰富的科学技术观,为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使用提供了正确方向。第一,强化科学技术与自然界的诗意情怀。自然界有独立的运行规律,古代社会中风车的转动是因为有“风”,“风”即自然力,不需要增加外在因素自然而然可以转动。而科学技术的作用是“解蔽”自然的,“摆置”自然的空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其中“耕耘”蕴含了农民播种及呵护种子生长发芽的情感。相反,科学技术使耕地完全成为了机械化过程,是人类对自然的“摆置”,“耕作农业成了机械化的食品工业[16]933。” 这种对自然的“解蔽”是祛诗意化的过程。“在现代技术中起支配作用的解蔽乃是一种促逼,此种促逼向自然提出蛮横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16]932显然,对自然“解蔽”的状态塑造了工业自然界,削弱了自然界的生命力。因此,科技进步的方向应该包含了营造有浓厚生态情怀的诗意氛围。第二,确立科学技术发展的运行轨道。在《寂静的春天》中得出的重要结论就是,“生物控制”是人类能够长期发展的道路,实现科技创新的“范式”转换。在我国革命、 建设与改革的不同时期科学技术发展方向有所侧重,呈现出不同命题: “向科学进军”“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依靠科技创新破解绿色发展难题”[17]。总的来说,科技创新发展方向已经确定的运行轨道,目标在于“解题”“解难题”,实现绿色发展。第三,秉持对科学技术使用过程的理性质疑。卡逊以“远古穴居人所使用的棍棒”[7]295来隐喻人类使用科技的盲目性及倒退性。具体说来,以“远古穴居人”指称人类使用科技的盲目性,在使用过程中缺乏“智慧”。而戏剧性的是,先进的化学武器被喻为古代社会的“棍棒”,同时还造成了“棍棒”使用过程中不可能引发的环境危机,在“造福人类”和“毁灭人类”根本问题上犯了反转性错误。因此,在现代社会中科学技术已成为了生态文明建设默认的前提,质疑不意味着放弃,更不意味着退回到远古时代,以批判促进步,更好发挥科学技术的积极作用。

(三)有效推进环境保护从自发走向自觉

《寂静的春天》承担着生态意识启蒙的重任。回顾整个环境保护历程,不难发现环境保护经历了从自发到自觉的过渡。自发性是被动的以“感召”为途径使公众沉浸其中感受到生态之美,例如约翰·缪尔建立在浪漫主义基础上以挖掘“自然的审美与精神价值”[18]来表达环境保护主义基本观点。自觉性是以主动的实践来维护、 捍卫生态环境,例如卡逊采用论战、 演说、 发行著作和发起世界环境保护运动的方式。环境意识的自发走向自觉意味着人类认识自然实现了范式转换,在“范式”内核中恰是做出了“保护自然”的“本体论承诺”,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提供了实现基础。第一,以绿色思想文化熏陶,筑牢社会大众环境保护地基。“经典著作”是传播思想文化的重要载体,1997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发行了一套“绿色经典文库”填补了我国绿色经典空缺,为推进环境保护事业提供了基础。在卡逊环境保护历程中,值得借鉴的是应充分发挥好绿色丛书的价值,结合受众人群特点,以正确方式传播好绿色图书的思想,做好环境教育,培育生态意识。第二,以环境保护行动支撑,深化社会大众环境保护观念。一方面,可以通过宣传活动,对于学界来说可以通过开办“论坛”的方式来传播; 对于社会大众来说可以通过理解“金句”的方式来强化认识,比如“人因自然而生,人与自然是一种共生关系,对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19]“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20]等等。另一方面,充分利用好“3·12植树节”“4·22世界地球日”“6·5世界环境日”等重要节日,以环境教育的方式来鼓励民众把环境保护自觉落实到生活当中[21]。

概言之,大自然是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的摇篮,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大自然孕育抚养了人类,人类应该以自然为根,尊重自然、 顺应自然、 保护自然。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关于人与自然问题的化解对于当下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将来,人与自然关系定会在健康、 绿色的道路上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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