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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逻辑与路径分析
——基于浙江省地方治理经验

2022-03-18

唐山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组织化市域社区

陈 晔

(浙江省生态文明干部学院 党建教研室,浙江 湖州 313004)

一、引言

我国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社会组织化呈现出不同的实践样态。在计划经济时代,单位、街道、居委会等一同承担社会的组织化功能,是实现社会管理、政治动员和提供社会福利的主要途径。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单位制逐渐解体,街道、居委会的社会组织化功能更加凸显。然而,由于社会治理领域的改革相对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因此转型中的社会呈现出不同以往的组织化形态,逐渐从高组织化走向低组织化、非组织化,社会治理面临一系列难题。具体体现在以下方面:一是随着单位制解体,部分社会成员从“单位人”变为“单个人”,社会成员的个体化程度不断增强,致使原有的组织网络受到冲击;二是不断深入的改革开放在强化国家能力的同时,却因社会改革的相对滞后带来社会治理能力的不足,致使大量社会群体游离于社会组织、社会支持和社会福利体系之外;三是社会成员之间的联结日益弱化,彼此之间缺乏认同感和凝聚力,同时伴随着社会分化加剧和社会规范失灵,社会秩序失序日益突出。

转型社会的治理难题驱动着社会再组织化的形态转型。近年来,围绕社会再组织化,学界从内涵、特征、执行主体、路径等方面展开探究,形成了诸多研究成果。就社会再组织化的内涵而言,学界尚未形成统一界定,目前主要有重新组织论、整体论、双向互动论三种典型观点。重新组织论如隋玉杰等将社会再组织化视为一种新的组织化形态,同时也是社会重新组织化的过程[1]。整体论如杨君认为,社会再组织化通过调动社会一切积极因素,发挥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公民等主体各自优势,使整个社会成为合作互助、稳定有序的多元共同体[2]。双向互动论如胡重明揭示了社会再组织化的两层含义:一是原有的一些组织因不适应新的历史语境而经历解构、更新与改造;二是社会中的个体或群体基于新的目标而组织起来,产生了一些新的组织[3]。就社会再组织化研究客体而言,学界主要聚焦流动人口、农民、新兴社会阶层、公司白领等某一特定群体的再组织化问题。如杨卫敏等学者从统战工作视角关注新兴社会阶层的再组织化,将自组织或现代志愿服务组织作为再组织化的重要路径[4];邹英等学者基于对村级治理实践的实证分析,阐述了以农民的再组织化助力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完善乡村治理体系的路径[5]。在理论上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从政党维度关注社会再组织化问题,认为审视社会再组织化需要跳出“国家-社会”关系的既有主导模式。“当公权力既包含国家又包含政党的情况下,简单地套用西方原型意义上的‘国家与社会关系’分析范畴会遭遇诸多的不适。”[6]当代中国国家与社会关系具有其特殊性,政党在组织与基本功能上具有相对独立性,是国家与社会关系互动中不容忽视的重要维度。因此,研究当代中国的社会再组织化,需要把握中国共产党的建设与社会的培育发展之间的逻辑关联和内在演化。如韩福国认为,要转变党建的思维模式,以开放式党建实现党的组织与社会网络双向互动,以提升党建对社会再组织化的引领力[7]。程盈琪认为,社会再组织化即在党的领导下通过凝聚共识、建立对话机制、引导参与等方式重新组织社会[8]。

从既有研究来看,关于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研究并不丰富。市域社会治理是覆盖城乡的社会治理,具有突出的枢纽性和整体性特征,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加强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相关研究是新时代提升社会治理能力的现实需求。理论上,市域社会再组织化关乎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向纵深推进;实践上,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是提升社会治理水平的重要途径。基于此,本文将以“政党-社会”关系为视角,结合浙江省地方治理经验,揭示新时代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内在逻辑及具体实践路径,进而把握党建在社会治理中的关键作用和未来走向,并着重探讨三个问题:一是党建如何引领建立高度组织化的市域社会秩序并释放社会活力;二是浙江省通过党建引领提升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水平相关实践的典型性;三是新时代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方向探索。

二、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内在逻辑:结构、功能与行动

所谓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是指党、行政机构、自治组织、社会组织等主体通过体制创新建立不同的联结方式,对市域社会进行重新组织、重新整合,以提升社会治理效能的动态过程,具体应包括社会结构、社会功能、社会秩序三个层面的再组织化。从历史进程来看,“传统中国社会民众的‘一盘散沙’的无组织、低组织化的状况是中国国家建设的障碍,克服这种无组织、低组织化状况最强大的方式是政党”[9]。“政党建设与国家建设是现代中国政治发展的一体两面,居于执政地位的先进政党发起国家建设议程,统合社会力量推进现代国家机器和国家能力的建设”[10]。进入新时代,我国市域社会再组织化问题日益突出,解决这一时代难题仍然需要以党的建设作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所关注的不单是社会治理方式和模式的创新迭代,而是如何将党建与社会治理相联结,通过党建推动社会治理水平不断提升。因此,为解决市域社会成员个体化、社会治理能力不足、社会失序等治理难题,党建应以重建组织体系、重优服务效能和重塑社会秩序为抓手,在加强自身建设的同时引领市域社会在社会结构、社会功能和社会秩序维度实现再组织化。

(一)结构逻辑:重建组织体系

“组织是通向政治权力之路,也是政治稳定的基础,因而也就是政治自由的前提……身处正在实现现代化之中的当今世界,谁能组织政治,谁就能掌握未来。”[11]组织建设对于一个政党存续与发展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是一个政党赖以塑造和引领社会的结构性支撑。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组织建设,在革命、建设、改革和复兴的不同时期都将组织建设置于高位,通过党的组织系统将社会各方力量纳入统一的制度框架之中。新时期,基于改革开放时期单位制的解体、人员流动的加快,市域社会必须直面社会成员个体化、组织核心弱化等给社会发展带来的不利影响,如何通过加强党建将社会资源重新组织起来成为市域社会治理亟待解决的难题。纵向来看,单位制解体后,基层党组织建设呈现重心下移趋势,表现为从单位党建到街道党建再到社区党建、楼宇党建、网格党建的阶段性转变,以及时填补新兴治理单元的组织真空。横向来看,党员日益成为党组织、群团组织、社会组织间的关键纽带,同时也是党与普通群众相联结的重要一环。要依靠党员及网格长、楼道长等关键群体与个体成员建立联系,构建起市域社会共同体;要通过以党建带群建、以党建带社建整合社会资源,为实现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提供有力支撑。只有通过加强党建筑牢“一核”坚强堡垒,依托关键群体织密“多元”网络,才能实现市域社会结构的再组织化。

(二)功能逻辑:重优服务效能

相较于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我国社会领域改革的步伐明显滞后,如何满足日益多样化的社会需求、提升社会成员的幸福感成为亟待解决的难题。为此,在以党建引领社会再组织化的过程中,不仅要使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基层组织成为社会的组织核心,更要探究组织自身的功能完善,要在发挥党建政治性功能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其社会性功能,通过服务功能的复归赢得全社会的信任和支持。在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过程中,党建引领不是单纯的组织控制,也不是直接提供或者包办一切,而是强调以服务改善民生,利用资源优势,统筹各方力量,为公共服务创建多元平台和支撑机制。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进一步强调基层服务型党组织建设,强调做实网格党建,促进城市精细化治理,目的就是通过服务载体、机制、方式的变革来深入联系群众、赢得群众,以服务的高效能真正使党成为领导和协调社会各方力量的领导核心。在社会转型和风险叠加的关键时期,党与社会之间的互动不仅是组织要素上的联结,更是基于服务网络的联结。党要为社会提供运转协调、功能完善的服务网络,通过盘活党建存量,激活新兴领域党建增量,打通服务群众的“最后一公里”。党组织以搭建服务平台、完善服务机制为工作重心,有利于为市域社会主体提供发展空间,激发市域社会成员自主形成环境整治、关爱互助、公益志愿等服务网络,进而引领市域社会提高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能力,促进实现市域社会社会功能维度的再组织化。

(三)行动逻辑:重塑社会秩序

社会转型时期,市域社会成员之间的联结日益弱化,而市域社会治理主体的功能弱化、缺位或彼此关系失衡往往会使社会矛盾加剧,进而造成社会失序,因此重塑社会秩序是实现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关键抓手。“政党融入社会,并不仅仅是为了塑造社会,而在于整合、组织社会。在整合社会的过程中,政党对社会进行引领,实现政党与社会一体化。这也是中国共产党与西方现代政党的重要差异。”[12]基于我国的治理语境,中国共产党不仅具有利益表达的一般政党属性,而且具有全方位领导社会治理的特色政党属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党要对社会单一地施以领导权,而是要通过对社会主体的培育来全方位巩固领导地位。“社会理性化要求人们深思熟虑地,有科学判断、有步骤、有效益地以利益格局为着眼点来调适行动,这有利于提升社会适应性与社会整合程度。”[13]在社会主体力量尚未发育成熟的条件下,非组织化的市域社会很难理性、自觉地处置问题和维护秩序,为此需要党通过自身建设扮演好引导者和建设者的角色,激发、释放市域社会发展的内生动力,找回市域社会的自主性,构建市域社会治理共同体。同时,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需要依托文化塑造,从文化层面构筑市域社会成员的精神家园,强化市域社会成员的归属感,增强市域社会凝聚力;需要畅通党组织与政府及市域社会间的沟通与合作渠道,有效解决治理主体关系的失衡,从社会秩序层面推动其再组织化。

三、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地方实践:浙江省三个典型案例分析

近年来,浙江省在推进社会治理创新的过程中,积累了以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宝贵经验,创建了“邻里共治”“红色物业”“开放空间”等社区治理典型,为进一步探索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提供了路径指引。

(一)“邻里共治”模式:以睦邻理念增强组织引领力

现代市域社会是一种从“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过渡转型的“半熟人社会”,市域社会成员之间虽有相互熟悉的机会,但沟通互动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较弱,彼此关系松散而脆弱。因此,改善市域社会邻里关系、构建新的信任关系成为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迫切需要。绍兴、嘉兴、杭州和台州四市坚持党建引领,积极构筑“邻里共治”模式,着力从社会结构层面提高居民的再组织化程度。一是弘扬睦邻文化,增强社区共同体意识。绍兴市越城区抓住全省试点契机,在全国率先探索社区社会组织实体化运作模式,在组织、机制、服务平台等方面提供支撑保障,将“五家为邻、五邻为里、远亲不如近邻”的睦邻理念融入社区邻里文化建设,以党建为引领搭建“五邻社”交流互助平台。二是织密邻里网络,搭建友邻服务空间。嘉兴市平湖区在街道建立友邻中心、友邻站、友邻点三级邻里网络体系。友邻中心具有邻里关系培育孵化、邻里关系统筹协调、邻里信息整合、邻里能力建设等功能;友邻站负责整合社区社工站、先锋站、文化礼堂、志愿服务站等服务机构,承担邻里信息收集、服务支持、自治服务等功能;友邻点重点承担挖掘“邻里使者”和促进邻里互动功能。杭州市着力打造“邻里坊”以拓展社区居民的交流渠道,以邻里守望增强社区居民之间的熟悉度和认同度,凝聚社区居民文化共识。台州市临海市鹿城社区调动党员力量,积极培育各类公益社会组织,密切邻里关系。鹿城社区作为浙江省最大的社区之一,曾是台州市最乱最差、治安最复杂的城区,面对这一现状,鹿城社区老年党员群体在社区党支部书记的带领下,成立了“夕阳红守护队”,分日夜两班进行治安巡逻,目前这支队伍已不仅只有老年党员加入,而且吸纳了许多年轻志愿者加入其中,成员已从2013年初的20多人发展至现今的560人。此外,社区反邪教支会、“鹿为媒”公益红娘服务团、“暖心陪聊陪医服务团”等组织也通过服务社区居民进一步拉近了邻里距离,共同构筑起社区成员的精神家园。三是规范邻里公约,促进邻里互学。杭州市不断优化邻里自治公约,建立社区公约总则和事务公约细则相结合的公约体系,使居民之间的交流互动更加规范顺畅。绍兴市构建“党建契约+社区契约+人人契约”的契约化运行机制,以契约精神凝聚和拓展社会资源;同时积极探索社区大学项目,通过为社区居民搭建终身学习平台,增强社区凝聚力,构建社区共同体。

(二)“红色物业”模式:以提质增效强化服务引领力

物业管理是市域社会的重要议题,近些年,持续发展的商品小区建设及老旧小区改造等对物业管理现代化有了更高更迫切的需求。为此,浙江省多地推动以党建引领“红色物业”建设。一是坚持联动协同,突出党建引领。舟山、衢州两市树立大党建思维,组建“红色物业”联盟,由社区党组织统一领导,将居委会、业委会、社会组织、属地单位纳入整个物业管理体系之中,通过组织多方座谈会等形式及时商讨沟通,有效化解居民关心的棘手问题。湖州市由社区党组织牵头搭建“红色议事厅”或“党群小区客厅”,通过建立联席会议制度实现平等对话,改善业委会、居委会、物业、居民之间僵持、陌生的状态,推动多方互动协商解决问题。在这一过程中,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得到了充分体现。特别是通过在物业公司中建立党支部、党小组或者联合党组织,使党建引领力得到凸显,有效推动了物业问题化解的属地化。二是坚持重心下沉,突出党员先锋引领。浙江省多地还推行“双向进入、交叉任职”制度,社区党支部和社区居委会班子成员下沉到物业公司管理层任职,并负责推荐其管理层中的党员兼任社区支部委员,此举有益于打破社区、物业公司间的人员流动和信息壁垒。同时,浙江省多地还非常重视业委会组织队伍建设,基层党组织将指导业委会集中换届作为重点工作,着力提升党员在业委会成员中的比重。截至2020年,湖州市有263家业委会开展了集中换届,业委会成员中党员占比达到56%。嘉兴市也积极探索建立“红色物业”公益服务站、党员活动站及党员楼道长队伍,通过吸纳驻区单位、社区、物业公司的党员骨干力量,搭建党群联系公共平台,切实解决居民的疑难烦忧。三是坚持标准化建设,突出服务机制引领。湖州市广泛推行“业账社管”和“e家清”管理机制:一方面,社区经营性收入由原来的业委会全权管理,改为由社区、业委会共同管理;另一方面,打造“e家清”数字化管理平台,及时公布社区、物业、业委会的工作动态及财务信息等,每位社区居民都可以通过扫码实时了解动态信息。“业账社管”和“e家清”管理机制不仅盘活了资源资产,而且打通了社区、业委会、物业公司间的信息壁垒,维护了社区居民的知情权,提高了社区居民的参与度。此外,嘉兴和湖州两市将党建引领物业管理及社区服务纳入了法治化轨道,以提高社区管理的规范化水平。2019年,嘉兴市平湖区在浙江省率先发布“红色物业”地方标准,对物业公司管理规范、服务标准进行明确规定。2021年,湖州市制定出台物业管理条例草案,其中突出强调党建引领,明确物业管理的核心是服务于人,通过打造灵活规范的服务机制来实现社会功能层面的再组织化。

(三)“开放空间”模式:以服务意识增强秩序引领力

为解决协商处置社区矛盾难的问题,宁波市海曙区在全国率先推出“开放空间”模式,截至2020年底,这一模式已经推广到全区102个社区,总计召开“开放空间”会议8 000余次,参与议事的居民超过10万人次。基层党组织的领导贯穿“开放空间”模式运转的始终,重点是在协商过程中及形成方案后发挥“推手”作用,推动协商议题的精准选择及社区居民能动性和自主性的发挥。一是明确民主协商流程图,突出社区居民参与的平等性。社区工作者在会前一周发布讨论主题并发送参会邀请函,社区居民可自由参会。会议期间,社区居民在议事厅中按流程讨论协商,表达机会均等。二是加强社区工作者的专业引导,突出社区居民参与的有序性。“开放空间”会议的整个过程由经过专业培训的社区工作者主持,按照流程图灵活掌握会议进程,引导社区居民有效协商。三是成立社区居民自治组织,突出社区居民参与的自主性。“开放空间”会议形成问题解决方案后,由社区居民行动小组与社区工作人员一起负责落实。每位社区居民自主选择是否参加行动小组,强调自主性的目的在于不断提升社区居民的自治意识和自治能力。

四、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未来趋向:重塑党建与社会的联结

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是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应有之义,也是以高质量党建实现高效能治理的关键突破。市域社会再组织化以社区自治性为主要特征,以社会统筹能力为重要支撑,带有强烈的自觉性和自发性色彩。通过党建引领城乡社区组织建设,重在突出服务功能发挥及培育社区成员的自主意识和公共精神,进而实现市域社会的自我运转,这是党建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内在逻辑性。这一内在逻辑性在浙江省市域社会治理的地方实践中已得到充分体现。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难点在于如何处理党的领导和社会自主性之间的关系。市域社会治理在发挥党的领导核心作用的同时,需要明了市域社会的自主性在何处,如何为市域社会留下自我成长的空间。市域社会的再组织化需要发挥党建的引领作用,通过党建引领推动社会的自组织化,最终实现社会的自主运转。在这个过程中,必须不断加强党的自身建设。

一是避免区域化党建内卷化,深耕社会组织的培育成长。目前,不少城市纷纷尝试区域化党建模式创新,但也有不少区域化党建模式呈现内卷化态势,即只重形式和工具创新,而不重实际效能提升。“党建并非只有政治整合意义,还从深层次关联着执政党建构社会的意志。”[14]市域党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通过重建组织体系、重优组织效能、重塑社会秩序来引领市域社会再组织化。因此,必须深耕社会组织培育,积极为社会组织拓展成长空间,真正实现多元社会主体共建共治。

二是加大党的服务功能的适应性调整,不断提升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在实践中体现为不断加强自身服务功能的适应性,并与社会力量之间构建起引领与联动关系。以城市平安建设为例,一方面,基层党组织必须充分发挥服务功能和组织能力,调动社区自治力量配合做好治安管理工作;另一方面,要通过党建平台将业委会、物业公司、保安公司、城管、市场监管、网格员等各方力量整合起来,发挥各自专业化优势,解决社区难题。在这个过程中,应加强监督考核机制建设,防止因监管不力带来负面效应。

三是做优数字党建,实现市域整体智治。数字化是推动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抓手,也是推动市域社会再组织化的新兴手段。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将数字化提升到新的战略高度,强调“十四五”阶段要加强数字社会、数字政府建设,提升公共服务、社会治理等数字化、智能化水平。作为积极回应,浙江省将数字化发展视为引领社会全领域变革的“牛鼻子”。城市数字化并不仅仅是基于数据驱动的形式化变革,而是重点聚焦人的交互连接。“城市的数字化在结构上是扁平的,是直接连接到‘人’的全向网络结构,使用的‘人’越多越好,数据只有在交互、连接中才能产生治理价值,成为真正的驱动力,否则城市数字化还是仅仅停留在电子政务、信息化建设阶段。”[15]数字党建是数字化与党建工作深度融合的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形态,对于加快社会成员与资源联动、推动城乡一体化和区域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未来,城市数字党建要以数据为基础要素,以信息共享、平台搭建、应用场景拓展等方式加快个体间、团体间的整合联动,重塑城市空间边界,引领市域社会不断提升再组织化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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