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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关系*

2022-03-17石河子大学医学院832002王玉环张梦梦唐雪婷赵淑华

中国卫生统计 2022年1期
关键词:居家少数民族效应

石河子大学医学院(832002) 周 佳 王玉环 张梦梦 唐雪婷 赵淑华

【提 要】 目的 探讨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的效应。 方法 采用家庭抗逆力量表、疾病家庭负担量表及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对431户新疆少数民族地区维、哈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进行调查;回归分析检验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的效应关系。 结果 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的中介效应回归系数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57.71%,说明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主要通过家庭功能影响其家庭抗逆力。居家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功能交互项的标准化回归系数β=-0.100(P<0.05),以家庭抗逆力为因变量的回归方程在引入交互作用后ΔR2为0.009(P<0.05),说明家庭功能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起一定调节效应。 结论 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起部分中介效应和调节效应。

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1],新疆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少数民族人口占新疆总人口的59.52%,其中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人口比例最大。本课题组前期研究结果显示[2],新疆维、哈失能老年人占老年人口总数的25.8%,其中失能5年以上者占65.9%,长期照护任务艰巨。在较大照护压力下,一些家庭表现出较高的应对危机及压力能力,使家庭顺利渡过危机阶段,从而提高失能老年人居家照护质量,家庭面对逆境或危机时的反弹能力或应对能力叫家庭抗逆力[3-4]。具备高抗逆力的家庭在遇到逆境时,其主要特征是能够迅速有效利用家庭内外部资源,积极组织、管理家庭成员,重新启动家庭内生力量,从而促进家庭健康发展。老年人失能时,长期照护对家庭产生一定负担,家庭功能越好,其疾病家庭负担越轻,越具有更高的抗逆力[5]。照护负担重者,其家庭功能发挥作用较低,家庭抗逆力也较低[6]。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之间如何作用,其产生机制未见报道。鉴此,本研究提出假设:家庭功能在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起中介效应;家庭功能在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起调节作用。本研究拟对该假设进行验证,深入探究三者间作用机制,以期为政府相关部门提高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失能老年人家庭抗逆力提供新思路。

对象与方法

1.研究对象

以新疆少数民族地区维吾尔族及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居家照护者、家庭核心人物为研究对象。居家失能老年人纳入标准:≥60岁的哈萨克族或维吾尔族老年人,且丧失部分或全部日常生活自理能力(采用KatzADL筛查);当地常住居民;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并配合调查。居家照护者纳入标准:≥18岁,是失能老年人的主要照护者;属于家庭或氏族内成员,且不收取任何费用;对本研究调查知情同意并愿意配合调查。家庭核心人物纳入标准:年龄≥18岁,在家庭中受到高度的尊敬,且为家庭成员所公认、在家庭重大事务(如重大支出、子女婚姻及教育等)中起决策作用的成员;对调查知情同意并愿意配合。排除标准:无法正常表达者,拒绝配合完成问卷者。本研究获得石河子大学医学院学术伦理委员会批准(2019-003-01)。

2.研究方法

(1)研究工具

①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KatzADL)[7]:共6项指标,对失能老年人的日常生活能力进行评定。按指标将失能程度划分为轻、中、重3个等级,即“轻度失能”为1~2项“做不了”,“中度失能”为3~4项“做不了”,“重度失能”为5~6项“做不了”。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91。

②疾病家庭负担量表(FBS)[8]:包括家庭经济负担、家庭日常生活、家庭娱乐活动、家庭关系、家庭成员躯体健康及家庭成员心理健康6个维度,24个条目,每个条目得分0~2分,总分越高,则疾病家庭负担越重。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23。

③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APGAR)[9]:包括适应度、合作度、成长度、情感度及亲密度5个维度。问卷采用Likert 3级评分法,0~3分代表“几乎从来没有”至“经常这样”,总分越高即家庭功能越好。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08。

④家庭抗逆力量表:课题组自行编制,包括家庭认知与观念、家庭管理与组织、家庭资源与利用、家庭沟通与问题解决4个方面,家庭认知、家庭观念、家庭管理、组织活动、家庭禀赋、社会支持及问题解决7个维度,共33个条目。量表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不符合”至“非常符合”赋0~4分,总分0~132分,得分越高表明家庭抗逆力越高。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α系数为0.949。

(2)研究方法

2020年7月对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的维吾尔族及哈萨克族居家失能老年人、主要照护者及家庭核心人物进行调查。运用多阶段(县-乡-村-户)分层(经济状况、老年人口密度)随机整群抽样,抽取博乐市青得里镇下辖2个村庄、小营盘镇下辖4个村庄;精河县阿合其农场下辖1个农队、大河沿子镇下辖4个村庄、茫丁乡下辖5个村庄;温泉县昆得仑牧场下辖2个牧队、查干屯格乡下辖1个村庄、扎勒木特乡下辖1个村庄。

3.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0.0进行相关性分析、中介及调节效应检验。

(1)对老年人FBS、APGAR及其各维度、家庭抗逆力做两两相关分析。

(2)中介效应检验:建立三个回归方程[11]:①Y=cX+e1;②M=aX+e2;③Y=c′X+bM+e3(Y为家庭抗逆力,X为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FBS,M为家庭功能APGAR及其各维度),通过方程系数c、a、b及c′显著性判断中介效应是否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则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中介效应(ab)与总效应的关系为:c=c′+ab,中介效应占总效应比例为ab/c。

(3)调节效应检验:运用层次回归分析法检验:①对自变量(老年人FBS)和调节变量(APGAR及其各维度)中心化处理以减少多重共线性对结果的影响[12],并做家庭抗逆力对老年人FBS、APGAR及其各维度的回归分析;②做家庭抗逆力对老年人FBS与APGAR及其各维度乘积项的回归,乘积项回归系数显著,则有调节效应。

结 果

1.各变量相关分析

Spearman相关性分析显示,FBS、APGAR及其5个维度与家庭抗逆力相关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FBS与APGAR及其5个维度负相关,与家庭抗逆力负相关;APGAR及其5个维度与家庭抗逆力正相关。见表1。

表1 各变量间相关关系(N=431)

2.中介效应检验

检验结果显示,家庭功能在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中介效应显著,回归系数c′显著,且ab与c′均同号,即家庭功能起部分中介效应。其中,57.71%通过家庭功能对家庭抗逆力产生间接影响,假设1得到验证;家庭功能各维度在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的中介效应检验,“成长度”及“合作度”的效应最显著,分别为34.06%及31.87%,见表2。

表2 家庭功能及其各维度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的中介效应检验(N=431)

3.调节效应检验

由表3模型2可知,回归方程中FBS(APGAR、FBS(合作度、FBS(成长度、FBS(情感度、FBS(亲密度的回归系数具有统计学意义,标准化回归系数分别为-0.100(P<0.05),R2=0.009(P<0.05);-0.089(P<0.05),R2=0.007(P<0.05);-0.171(P<0.001),R2=0.025(P<0.001);-0.160(P<0.001),R2=0.021(P<0.001);-0.217(P<0.001),R2=0.035(P<0.001)。结果表明,除“适应度”维度外,家庭功能总量表及其余4个维度在失能老年人家庭负担及家庭抗逆力间起调节作用,假设2被验证。

表3 层次回归分析结果(N=431)

讨 论

既往关于居家失能老年人照护的研究,更多关注家庭中照护者或患者个体在长期照护失能老年人过程中产生的照护负担及抗逆力[13],忽略了家庭作为一个整体,挖掘自身资源及潜力,对提高失能老年人照护质量并保证家庭健康发展的重要意义。本研究结果显示,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及其5个维度在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间起部分中介效应。说明失能老年人疾病家庭负担主要通过家庭功能,尤其通过家庭功能中“合作度”与“成长度”影响家庭抗逆力。分析其可能原因:一方面,家庭中老年人失能后往往对照护者及整个家庭提出更高需求,包括日常生活照护、康复训练、心理支持等,随照护时间延长,照护者身心状况因为繁重的照护工作变差,疾病家庭负担加重。较重负担者主要分布在配偶照护的核心家庭,本研究中维、哈核心家庭占40.10%,这些家庭多处于生命周期的空巢期或解体期,除照护者个人外,家庭没有更多人力投入照护工作中,家庭合作度和成长度较低,组织管理及利用资源能力降低,导致家庭抗逆力较低;另一方面,受少数民族家庭“父权制”、“幼子继承制”的传统观念影响[14],中老年男性受到高度的尊重,具有家庭重大事务的决策权,一旦老年人失能,其原有的社会和家庭角色弱化,家庭成员重新分配家庭职责,对于核心家庭,这种权利更可能转移至配偶,少数民族男尊女卑思想可能导致女性掌管的家庭功能降低,社会支持度低,获得资源能力降低,最终导致家庭抗逆力降低。

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功能及其维度调节效应结果显示,“亲密度”对失能老年人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关系调节效应最大。即较好的家庭功能可以调节疾病家庭负担与家庭抗逆力关系,使得较重疾病家庭负担者抗逆力提高。分析原因可能为:家庭功能中“亲密度”较好的家庭,成员间善于沟通,能够在照护失能老年人时相互支持、彼此慰藉,合作及解决问题能力提高,从而提高家庭抗逆力。此外,由于少数民族特殊的生育政策,农村家庭一对夫妇一般育有3~4个孩子,且以老年人和其子女组成主干家庭为主,家庭人口数为7~8人[15]。家庭亲密度较高的家庭,可充分利用人力资源丰富的优势,家庭成员根据自身能力贡献时间或金钱共同应对家庭老年人失能的危机。

综上所述,新疆少数民族居家失能老年人家庭抗逆力的中介和调节效应提示,对于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居家失能老年人这一危机,除了通过外部帮扶机制减轻家庭负担,还应重视家庭自身的潜力和优势。家庭内部应积极调整资源,提高家庭组织、沟通协调能力,顺利渡过照护老年人“失能”这一危机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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