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背景下学校公共空间意识教育的文化建设路径

浙江省杭州市大成岳家湾实验学校/ 鲍争志

2021 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文件），大幅度压减校外学科类培训，推进学校课后服务“5+2”全覆盖，让孩子们回归校园。根据教育部监测平台数据显示，截至“双减”政策实施百日，学校课后服务覆盖率超过97%，学生参与率超过88%，进一步凸显了学校教育主阵地的作用。

随着“双减”政策的落地，学生在校时间明显延长。以笔者所在学校初中生为例，参加课后服务的学生早晨八点到校，晚自习结束后晚上八点半离校，每天在校时间12 个小时。学校内公共空间由原有单一以教学为中心的空间，转变为以学习、运动、劳动、活动、饮食、休憩等社会生活实景为内容的多元空间。初中阶段是青少年道德品质养成的重要阶段，良好的校园环境对学生的健康成长起着重要的作用。学校要充分关照每一个学生在校的体验、感受和成长，因地制宜，整合、优化公共空间资源，通过重塑校园空间、重构学校课程、重建公共关系等途径有效落实学生的公共空间意识教育，把校园公共文化、学校课程文化、公共关系文化建设作为学校实施“双减”后公共空间意识教育的增长点，引导学生自主参与建设文明、美好、和谐的校园公共空间，发挥学校公共空间育人功能，让学生真正享受回归校园的高质量教育生活。

一、重塑校园空间文化，树立学生公共主体意识

高质量学校教育需要高质量的校园空间文化，包括学习空间、运动空间、休息空间、娱乐空间等空间文化。各类空间功能能满足学生全面成长的需求，空间之间可以组合、交互、共享，每一个学生都能根据自身需求，自主选择不同的空间，公平高效地享受学校优质教育资源，使学校育人更加灵活生动，充分体现空间育人的主体性。

（一）开放的学习空间

大概念、项目化学习、学习共同体等指向深度学习的教学改革不仅对于课堂提出了新的挑战，对于学习空间的建设也提出了新要求。学生的校内学习场域不再局限于普通教室和专用教室，阅读馆、体育场、报告厅甚至室外劳动场所，只要是能够帮助学生体验、发生和发展学习的场域，都是学习空间。不同的学习场域转换、组合、共享使学习空间更具开放性，不同的学生只有平等遵守空间内的规范，才能保持学习空间的高效有序运作。

基于此，学校通过倡议缔结教室公约、讨论空间物品使用规则、制作并张贴温馨提示标识等，逐步培养学生的公共规范意识，让学生意识到在公共空间内不能按照私人意志行事，要实现自己和他人的空间行为需求，必须遵守空间规范。

（二）互动的成长空间

学生的健康成长离不开个体和环境双向交互的过程，当校园公共空间成为学生成长的主阵地时，学校要充分尊重学生的公共权益，为学生提供公平参与校园公共管理和公共决策的机制和平台。比如成立学生自治委员会，对校园公共行为进行监督和管理；开展校长下午茶活动，邀请学生代表为学校建言献策；完善校务公开，全方位公开学校管理过程和决策；开通大家信箱，引导学生民主参与学校公共事务管理，等等。同时，尽可能为学生创设公共空间内展示个性的平台和活动，比如在教室里布置荣誉墙、在校园公示栏摆放学生奖状和奖杯或者举行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校园心理剧大赛等。只要学生在进入公共空间的过程中可以表达个人意愿，展示个性风采，感受到个体互动的存在和价值，就会产生更积极的公共参与意愿，从而更好地行使公共权益，实现公私互利的良性互动。

（三）安全的私人空间

“双减”后校园空间的建设，不仅要保障学生成长的公共空间，也要给学生保留个人的私人空间，这将有效考验学校空间管理的智慧。教育部“五项管理”相关文件出台后，明确了学生手机不得带入教室，手机作为学生私人物品，无论学校保管还是教师保管都会触及隐私。为此，笔者所在的学校引进了智能手机柜，学生刷脸存取手机，一机一格，有效保护了学生的个人隐私。此外，学校还专门开辟放松室，采取预约制，为有需要的学生提供舒缓身心、调节情绪、宣泄压力的隐私空间。学校明确规定，学生的课桌、书包、教室内储物柜、宿舍整理柜等，未经学生允许，教师一律不得强制打开，并把尊重保护学生隐私写进教师教育教学管理规定中，用教师评价机制予以保障，努力营造安全、人文的校园空间氛围。当学生在校园里享有安全的私人空间时，才能树立起私人空间意识，才能意识到同等尊重他人的私人空间的重要性，从而更好地理解公共空间意识中平等尊重、公共共享的要义。

二、重构学校课程文化，培养学生公共素养

五育融合、课后服务纳入学校课程体系是“双减”政策落地、学校课程重构的方向。学校的课程育人目标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培育适应社会发展的现代合格公民。公共空间意识是现代公民的关键素养，学校课程应该要为学生进入社会培养公民参与、公共治理、承担公共责任、维护公共利益等必备的公共素养。

（一）整合课程资源丰富公共知识

公共空间意识是一种“成人”意识，青少年需要掌握一定的法律法规、政治制度、社会公共规则等相关公共知识，才能具备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能力，才能在公共空间中正确地行使自己的权利，履行自己的义务。课程是学校开展公共空间意识教育的主渠道，学校首先要保障“道德与法治”等国家规定课程中有关民主法律、公民政治等基础公共知识的教学有效落实；其次要充分挖掘、整合各个学科课程的公共通识知识，开展公民爱国教育、公民道德教育、公民政治教育、公民环境教育等公共知识教育，提升学生公民综合素养，涵养学生公共智慧。

（二）开展课程实践培养公共能力

公共知识转化成公共能力需要大量的实践训练，教师要尝试在课堂中运用项目化学习、学习共同体建设等深度学习方式，让学生通过团队合作、社会调查、项目研究、问题探究等了解参与公共事务管理的流程和规则，学习公共参与的民主协商与合作技能。学校还可以基于学生的需求，开发多元拓展性课程，比如模拟联合国课程、模拟法庭课程等，创设模拟的公共空间，让学生学习、体验、实践，了解观点演讲、话题辩论、民主选举、处理纠纷、维护权益等方面的规则、技巧与方法，提升个体在公共空间情境中团队合作、人际沟通、民主协商、建言表达、解决问题等方面的公共能力。

（三）运用课程评价指导公共参与

学校公共空间意识教育的价值在于引导学生树立一种指向公共利益、公共生活、公共精神的思维方式与价值取向，为其公共精神的形成及未来公共生活的实践奠定思想和行为的基础。学校要设立过程性、多元化、成长型的评价机制，比如设计荣誉档案袋、兑换行为积分、认领志愿服务项目，开设文明礼仪岗等，引导学生积极参与公共事务，激发公共意识，奖励参与公共治理、承担公共责任、维护公共利益的行为，形成公议公正的校园公共空间氛围，逐步让学生在公共空间和公共福祉中认识和实现自我。

三、重建公共关系文化，锻造学生公共精神

公共空间意识教育要增加学生公共参与的机会，“双减”后校外学科类培训大幅减少，学生的课后时间合理回归家庭、校外生活充分回归社会，学校要抓住这一契机，重建家校、馆校、社校之间的关系，拓展学生的公共参与领域，让学生有更多时间参与到真实场景的社会公共事务中，将习得的公共知识通过实践运用转化为公共能力，通过公共参与，对照自身，镜观他人，不断提升个体综合素养，真正养成从公共福祉角度思考、解决问题的习惯，逐步形成具有公共意识、公共理性、公共关怀、公共责任感的公共精神。

（一）夯实家校协同关系

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的协同育人，是学校落实公共空间意识教育的重要策略。学校应帮助家长主动承担起家庭教育的责任。通过家教讲座、家长学校、家长委员会等渠道，指导家长转变家庭育人观念，提升家长的育人能力，引导家长尊重孩子的主体意识，培养孩子的公民意识。其次，家长要营造民主协商的家庭议事氛围，让孩子平等参与家庭公共事务的讨论、决策和决策的实施，培养孩子的公共参与、公共议事、责任担当的能力。第三，学校要开展一些家校互动的活动，比如亲子运动会、亲子共读、智慧家长论坛等，给家长提供公共参与的机会，利用公众号、校报等载体及时编发图文，展现家长在家校公共活动中的精彩表现，以示范引导孩子积极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关心公共福祉，展现公共理性。

（二）拓展馆校共建关系

“双减”文件提出“拓展课后服务渠道，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发挥好少年宫、青少年活动中心等校外活动场所在课后服务中的作用”。校外青少年活动第二课堂场馆，有着丰富的馆藏文物、文化资源，是学校课后服务课程的优质教育资源，也是深受学生喜爱的社会公共空间。学校要积极与周边场馆开展共建，聘请场馆专业工作人员入校授课，带领学生走出校园、走进公共场馆开展实地参观学习。开发学校场馆合作课程，充分利用场馆教育资源设计形式多样的共建活动，比如手工作坊、调研报告、场馆寻宝、项目探究等，一方面让学生在公共参与的过程中了解公共场馆文明礼仪的基本要求、参观的规则、调查研究的方法，在互动中习得遵守公共规范、维护公共秩序、正确行使自己的公共权利的方法；另一方面，在场馆公共资源的分享过程中，深刻体验什么是基于公共利益的公共福祉，反思个体在公共空间中增进公共福祉的责任和义务，进一步形成自己的公共空间意识。

（三）紧密社校联动关系

公共空间意识教育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学校与家庭协同共育，也离不开学校周边社区、公安、交通等政府部门的共同参与，只有各尽其责、密切配合，才能营造学生健康成长的校外公共空间。学校可邀请相关专家定期进校宣讲，增强学生的法制意识和安全意识；联合消防部门指导学校开展消防演练，培养学生应急疏散能力；开展社区志愿服务活动，学生通过公益实践，参与社区公共事务，深入了解周边社区的机构运作机制，体验社区各种公共规范的作用，加入爱心志愿服务，进一步学习履行公共义务，切实提升个体的公共责任感，培养公共参与、公共议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