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南充晚熟柑桔产业发展对策研究

文/ 蒲成伟，杨贵川，陈品文，周立，黎德富，杜晓秋

【导读】历史上，四川省南充市因盛产黄果（广柑）而被誉为“果城”。在当前乡村振兴的背景下，当地大力发展晚熟柑桔，力争重铸产业辉煌。

“三农”问题是关系到我国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与社会主要矛盾的改变，“三农”问题变得尤为突出，有效解决“三农”问题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十九大以来把“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从2018 年的《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到2021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 均体现了国家要做好乡村振兴这篇大文章的决心。

在此背景下，南充市以四川省建设现代农业“10+3”产业体系为主线，大力发展“川果”产业，并将“川果”作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支撑。近年来，南充市大力发展晚熟柑桔产业，2017 年形成了“建立晚熟柑桔之乡”的决议。如今，晚熟柑桔产业格局已基本成型，产业链条覆盖一二三产业，效益初显。目前，南充市晚熟柑桔已成为栽培面积最广、覆盖农户最多、农民增收依存度最高的产业之一，在全市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一、晚熟柑桔发展现状

利好政策促发展。南充市积极践行国家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策略，落实习总书记关于 “擦亮四川农业大省的金字招牌” 的指示。2017 年南充市委农村工作小组牵头，多次邀请省内外专家前来进行深度调研与考察。根据南充市柑桔种植历史悠久、地理条件优越的实际情况，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了将南充市建设为“中国晚熟柑桔之乡”的决议，并制定《南充市“中国晚熟柑桔之乡”建设规划》。随后相继出台了《建设“中国晚熟柑桔之乡”的纪要》《南充市人民政府关于大力实施柑桔百亿产业工程的意见》《晚熟柑桔基地奖补意见》等一系列政策，大力引导柑桔产业发展。各县（市、区）也相继在招引业主、龙头企业、基地建设、种苗购置、新型经营主体投产前的租金、果园日常管护等方面给予合理奖补。同时，市财政、各区县财政局也配套了晚熟柑桔专项资金，2018 年市级财政兑现“中国晚熟柑桔之乡” 建设奖补资金1.7 亿元，吸引金融资金3 亿余元，撬动社会资本20 余亿元[1]，有效推动了晚熟柑桔产业的发展。

规模初步成型。20 世纪八九十年代南充柑桔曾远销东南亚、欧美、俄罗斯等地区，风头一时无两，种植面积最高逾3 万hm2。后来受困于品种更新换代缓慢、加工产业落后、组织化程度低等因素，南充柑桔逐渐丧失市场竞争力，呈现“小散弱”的颓势。为了重塑南充“果城”地位，落实国家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战略，市委市政府作出“建设晚熟柑桔之乡”的决议，吹响了南充柑桔迈向新台阶的号角。2017 年，新建晚熟柑桔基地1.1 万hm2，2018—2019 年共新栽植晚熟柑桔2.8万hm2，截至2020 年，南充市晚熟柑桔面积约为5.3 万hm2，年产量65 万t，鲜果总产值60 亿元以上[2]，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居全省首位，基本形成了高规格、高标准、连成片的产业态势。

品质逐渐提升。南充市位于国家“长江中上游柑桔优势带”的核心地带，具有“冬无严寒，夏无酷暑，霜雪少见，早春回温慢”的气候特点，十分有利于发展晚熟柑桔。同时，南充市还是黄龙病的非疫区。经历了2017—2019 年的快速增长后，当地柑桔产业开始向提质增效转型。高厢深沟聚土起垄、LS 地膜覆盖、肥水一体化、绿色防控等技术，有效地提升了柑桔品质，产品深受消费者青睐。在第十四届亚洲果蔬产业博览会上，“南充柑桔”成功入选全国“2021 年度受市场欢迎果品区域公用品牌100 强”榜单[3]。

二、晚熟柑桔产业在乡村振兴中的作用

一是创新增收渠道，助力脱贫攻坚。南充市在贯彻落实“建设中国晚熟柑桔之乡”决策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产业在脱贫攻坚及乡村振兴中的引领示范作用，探索复制了“大园区+大龙头+业主”“支部+合作社+贫困户”“业主+合作社+贫困户”等产业发展新机制。截至2019年，南充市已有从事晚熟柑桔的新型经营主体929 个，带动贫困户25 万户，实现户均增收6 000 元以上。2020 年底，全市各类晚熟柑桔生产经营主体增至1 200 余家，成为“多轮驱动”的引擎[4-5]。晚熟柑桔产业给南充市的脱贫攻坚及乡村振兴事业注入了新的动力，拓宽了村民收入渠道，走出了持续增收、稳定脱贫的南充新模式。

二是吸引人才返乡创业，带动区域发展。20世纪80 年代是南充柑桔产业发展的高峰期，当地很多人因种植“酸柑子”成了万元户，但随之而来的外出打工热潮，冲击了以家庭为单位的柑桔种植模式，柑桔产业一蹶不振。得益于国家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战略，一些当地人、务工返乡人员、外来人员纷纷创办了家庭农场、专业合作社、集体经济组织。当地政府也通过优惠政策，吸引大企业入驻南充，为园区周边的农户创造了就业机会，有效带动了相关的包装业、运输业、旅游业的发展，推动了区域经济发展。

三是延伸柑桔产业链。一方面，拓展销售渠道，“线上+线下” 模式同步进行。利用电子商务、互联网和新媒体以及展会等多种促销手段，打通晚熟柑桔营销渠道，做活柑桔订单农业；在北京、上海、广州、昆明等地建立晚熟柑桔销售直销店、专柜，不断提升南充市晚熟柑桔的知名度。另一方面，延伸柑桔加工链。南充市通过招商引资，成功吸引汇源果汁、台湾嘉美、海升等知名企业落户。目前全市已有现代化商品处理线5 条，大型果汁加工企业2 家，柑桔初加工基地54 个，柑桔加工率提升20%，柑桔年加工能力达到30 万t，与之配套的冷链物流体系也在建设之中[6]。

四是搭建公共服务平台。为加快“品牌强农”战略，持续提升“南充造”农产品的品牌形象和品牌价值，2016 年南充市农业主管部门组织成立了“南充市柑桔产业联盟”[6]，提高当地柑桔生产的组织化程度。2019 年借晚熟柑桔营销大会的契机，南充市正式发布“好充食”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出台了《南充市“好充食”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培育方案（2020—2025）》，加大对“好充食”品牌建设的政策扶持力度，使之成为连接生产、销售的渠道。目前全市已有224 家优质品牌入驻“好充食”，年销售额突破100 亿元。此外，由南充市组织的科技特派员团队汇集了来自省内外的权威专家，通过“四川科技扶贫在线平台”线上模式，以及线下技术指导与培训，为产业发展与脱贫致富搭建了新的桥梁。

五是打造特色产业，落实乡村振兴。借助南充打造现代农业示范园区、特色优势农业产区的东风，晚熟柑桔产业成为南充市现代农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地先后建成了嘉陵区的大通—一立—大关—天星、高坪区的青居—溪头、蓬安县的长梁—锦屏、南部县的东坝—大堰与定水—升钟、阆中市的洪山—河溪、仪陇县的赛金—五福、西充县的龙滩河—紫岩、营山县的新法朗等一大批规模大、标准高的晚熟柑桔特色产业带。举办了柑桔观赏节、采摘节、评比节等活动，打造了一批农旅结合示范村，真正做到以产业促发展、以产业谋振兴。

三、产业发展中的突出问题

一是体量大而不精。2018 年以来，南充柑桔面积发展增长，但由于基础设施薄弱、管理经验欠缺、成本投入不足等原因，南充柑桔产业总体水平仍较落后。当地晚熟柑桔品种虽多，但主打品种不明确，没有像“安岳柠檬”“资中血橙”“眉山不知火”“苍溪猕猴桃”等拳头产品，影响了南充晚熟柑桔走向高端市场。部分小型业主生产理念保守，管理粗放，对于一些新技术、新品种、新方法有顾虑，固守土专家、土方法，导致柑桔卖相差，品质不好，增产不增收，甚至一些业主弃管撂荒。

二是科技水平不够。一方面很多柑桔科研成果水平不高、同质化严重，产业提升关键技术难以突破，成果转化渠道不畅，科研部门与推广部门衔接不够、专家与业主信息不对等，也造成了科技成果转化效率低。虽然组织开展了农技员、职业农民等技术培训，但柑桔品种多、管理周期长，培训人员难以在短期内吸收应用。与8.67 万hm2的柑桔栽培面积相比，相关技术人员仅有100 余人，知名专家和高水平团队更缺乏。同时，农村基层柑桔科技人员年龄老化，知识更新困难，加上基层技术人员待遇不高、工作量大，人才难以留住。

三是产业链条不完善。当前南充晚熟柑桔产业侧重于产中环节，产前、产后环节投入远远不够。产前的品种选育中，早期选育的“锦橙100号”“西凤脐橙”等品种已被市场淘汰，其余品种均引自外地且没有后续品种储备；产前的无毒苗木繁育阶段也处于起步阶段。2018 年前绝大多数苗木来自于外地，间接增加了黄龙病侵入的风险。产后商品化处理环节，由于资金成本投入大，80%以上的业主不洗果、不分级。虽然当地引进了5 条采后处理线，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商品化处理环节的缺失，也很难满足大体量的生产用途。同时贮藏、物流设施严重不足，果实成熟期只能集中采摘上市，难以实现错峰销售，增加了腐烂风险的同时，综合效益低；引进的汇源果汁、台湾嘉美、海升等企业也以果汁等初级加工产品为主，精深加工领域基本为零。

四是组织化程度低。在园区建设方面大多按照现代化园区的标准进行建设，但在招商吸引业主后，除了部分大企业有自己的生产标准外，其余业主均按照自己的生产理念进行生产。虽然主管部门制定了一系列生产标准，成立了无偿服务组织，但收效甚微。果品生产和销售仍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缺少统一的管理标准，果品质量参差不齐。

五是风险防控机制不完善。南充晚熟柑桔面临3 个风险。首先是自然风险。主要是春季干旱、夏季集中暴雨和冬季的冻害，如2020 年12月南充市遭受了60 年一遇的极端低温天气，由于防控应急机制不完善、保险机制不健全，导致很多业主经济损失较大，不少人放弃经营。其次是突发事件风险。新冠疫情的常态化防控，影响了柑桔的适时采收、销售，导致了鲜果积压，造成了一定损失。再次是市场风险。由于我国柑桔存在总量过剩、结构性过剩、季节性过剩、低品质过剩等问题，同时自2017 年开始我国柑桔出口额显著下降，出口增长态势停止，再加上本地深加工能力薄弱，鲜果销售压力较大。

四、晚熟柑桔产业发展对策

提升产业科技含量。首先，要加强柑桔创新团队的建设，壮大团队科研力量。以本市果树技术指导站、柑桔研究所为依托，以国家柑桔产业技术体系南充试验站、四川省水果创新团队为平台，密切与省内外顶级专家和团队的合作关系，持续提升本地柑桔团队的核心竞争力。其次，重点围绕柑桔新品种引种与选育、无病毒苗木体系建设、绿色优质高效栽培管理技术、采后贮运与精深加工等方向，开展技术集成创新。力争突破晚熟柑桔产业发展的瓶颈，同时保障科研成果的针对性和实用性。第三，科研部门要与推广部门、企业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建立顺畅的成果转化渠道，确保科研成果能够落地实施。第四，强化技术人才队伍建设。主要针对基层农技人员、职业农民、种植大户，利用培训会、现场会等形式，培养一批有情怀、有能力、懂技术的专业人才队伍，为柑桔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有力的科技支撑。

注重品质提升。首先，要把控“品种关”。要加快柑桔品种资源的收集与保护，筛选一批适应本地发展的新品种，提纯复壮一批老品种，为产业的持续和稳定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同时选择2～3 个名优品种作为主打品种，打造1～2 个区域品牌。其次，落实“管理关”。按照柑桔相关生产技术规程，推行高厢深沟起垄、不同模式间作、绿色病虫害防控、增糖降酸等技术，提升本市柑桔产业综合水平。打造一批“精品果”“名特优新果”，引导中低端产品向高端产品转变，逐步扩大市场知名度。

持续打造品牌影响力。一是不断扩大南充市晚熟柑桔知名度。举办现场观摩会、产品品鉴会、发展论坛等活动，组织桔文化旅游节，力争举办全国性的“柑桔年会”。同时鼓励主管部门、大型企业走出去，多参加全国性的“农博会”“西博会”“农展会”等商贸活动，展示优质产品。二是以建设“中国晚熟柑桔之乡”为核心，从地域特色、品种独特、文化赋能三个方面打造知名区域性品牌。鼓励和引导部门、企业、个人品牌建设，加快商标注册、专利申请、绿色食品认证、地理标志农产品认证和有机食品认证，充分利用“好充食”“果城”等有一定知名度的商标，提升品牌溢价能力。按照“统一商标、共同宣传、联合营销”的原则，倡导大家抱团发展、共闯市场。

强化风险抵御机制。对于可预见的自然风险，要建立系统的灾前预警机制与灾后抢救恢复机制。如面临暴雨、低温等天气，要及时做好气象信息研判，利用公共服务平台、行业微信群等渠道，第一时间发布自然灾害预警信息。同时落实救援方案，充分利用农业保险机制，推行产业保险，切实增强柑桔生产、经营主体的抗风险能力。对于来自市场的风险，要提升种植水平，保障果实的高品质；要合理搭配品种熟期，完善贮藏设施，延长销售期，降低集中上市的销售压力；要强化柑桔的采后加工、贮藏能力建设，拓展柑桔精深加工产业，提升综合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