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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古代小说中诗歌的功能

2022-03-16霍晋峰

蚌埠学院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红楼梦诗歌小说

霍晋峰

(山西工商学院 学前教育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论语》中的“不知诗,无以言”说明了诗歌对于中国人表达自身情感的重要作用。诗歌作为单独的文体类别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形式,如讲究字数、句数、平仄、用韵等。当然诗歌也有自己独特的功能,如审美、娱乐、教育、认知等。同西方文学比较,中国古典小说叙述往往会引用诗歌进行抒情与描写。宋代《云麓漫钞》中就曾认为“唐传奇文体众备”,孙楷第也认为明传奇往往会“羼入诗词”,表明了中国叙事类文学有引用诗歌的传统,林辰就此提出了“小说诗歌”的概念。“小说诗歌”作为诗歌的一种,也具有诗歌的艺术形式与功能,但是总体上“小说诗歌”在叙事文学中处于从属的地位。也就是说,小说中的诗歌无法独立完成叙事,只是对故事推进起到辅助性作用。除此之外,小说本身作为俗文学的代表,其中的诗歌也有明显的俗化倾向。以上两点可以说是小说诗歌最重要的特征。目前,对于小说诗歌功能的研究主要是从历时性角度出发,对不同类型文本的小说诗歌进行探讨,如朱迪光的《中国古代叙事文体中的诗歌功能研究》[1]、梁冬丽的《古代小说与诗词》[2],以及专门探讨白话小说的陈瑜的《中国古代白话小说的诗性特征》等[3]。总体上来看,前人的研究对于小说诗歌功能的共时性把握还不够深入。小说诗歌源生于古典诗歌,故本文对于小说诗歌艺术形式不再赘述,而着重于叙事内容上,即从描写、抒情、评论三个方面着手,分别探讨诗歌在小说叙述中的具体功能。

1 古代小说诗歌的描写功能

描写是小说叙事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而由诗歌承担这一任务对小说中的人物、情节、环境的生动具体化具有重要作用。同时,相对于抒情与评论,在描写中小说作者干预叙事也是相对间接与隐蔽的。

1.1 人物刻画

小说诗歌可以描写人物的外貌。《醒世恒言》中“钱秀才错占凤凰俦”的三个《西江月》并不是优秀的文人诗词,但确实是优秀的小说诗歌。它融于故事情节之中,通过人物外貌的美丑对比,反映了人物的性格与命运走向。写秋芳容貌时说,“面似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黛眉清,十指尖尖”,意指她面容姣好,身体雪白,美颜清秀,手指细长,能与西施和崔莺莺相比较,最令人神往的还是一对纤纤玉足;紧接着写一表人才的钱青,说他“出落唇红齿白,生成眼秀眉清”,并且文采出众;描写钱青的表兄颜俊的丑陋时则说,他不仅“面黑浑如锅底,眼圆却似铜铃”,而且皮肤与头发不够健康,“痘疤密摆泡头钉,黄发蓬松两鬓”[4]。颜俊比例失调的五官和不健康的外表,与名字中的“俊”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营造了一种喜剧效果。当然,更过分的是颜俊利用钱青骗婚,最终却落得个人财尽失的结局。人物外貌的美丑对比,反映了人的性格与命运走向。

小说诗歌可以描写人物的性格。古代小说常常将诗歌作为人物的说话内容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气质等,并且对情节的发展具有一定的揭示作用。在《红楼梦》中,诗歌是人物交流的重要手段,诗歌对于贾宝玉的作用有两种,即学习的内容、交流的方式[5]。如在《红楼梦》第十七回中,贾政通过大观园各处建筑的命名来检验宝玉的学习成果,宝玉的回答有“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等[6],反映了宝玉清新含蓄的性格特点。再如《红楼梦》第二十二回中,宝钗调笑黛玉称她像戏子,宝玉安慰却反被奚落,于是他写下了一首《寄生草》,体现了他以诗交流的沟通方式,也反映了他含蓄多情的性格特点。

1.2 情节构建

小说诗歌是连通情节的方式之一。诗歌在情节描写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在唐宋小说中就已体现,相较历史小说更多地出现在才子佳人小说中。旧时女性“守闺门,受母训”,几乎所有的才子佳人小说都有以诗作媒的情节描写。在《霍小玉传》中,霍小玉在鲍十一娘介绍李益之前就已经倾心李益,原因正在于他所作的“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诗歌是霍小玉了解李益才华的重要途径,也是二人间真正的媒人。在《情史类略》中,“王娇鸾”一篇写到才女王娇鸾从小就通读史书,书生周廷章想追求她,就在她丢失的手帕上赋诗一首,王娇鸾在答复诗中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二人以诗频繁来往,私情最终得到公开。此外,《玉娇梨》《平山冷燕》《女才子书》《春柳莺》等作品中的诗歌也都起到选才做媒的效果[7]。

小说诗歌还是调节情节节奏的方式之一。中国古典小说的情节结构明显,都有明确的主题指向,诗歌在情节发展中起到了调节进度的审美作用。《红楼梦》中的诗歌就在故事的起承转合中形成了特殊的美学效果。《红楼梦》诗歌的源头是事之理,并通过旁观、冷眼、障眼等方法影响故事讲述,而诗歌缩写的内容是梦幻之中的“情”及情中的“梦幻”,在完成审美体验的同时,也对社会现实进行了讽刺。《红楼梦》的诗歌节奏并不像《三国演义》《水浒传》和《西游记》中的诗歌明朗轻快,而呈现客观的冷峻之感[5]。诗歌本身是叙事的一种,在控制情节进展的同时,也营造出了悲剧的感情基调,并且在疏离的叙事中完成对人性和社会的认识。

1.3 环境衬托

诗歌可以对社会环境进行描写。《说岳全传》第一回中,先是一首右调《西江月》,接着便是一首诗“五代干戈未肯休,黄袍加体始无忧。那知南渡偏安主,不用忠良万姓愁”[8],揭示了南宋武穆王精忠报国的背景。此外,小说中间也有描写社会环境的诗歌。《锦香亭》第八回通过葛明霞的视角展现了安史之乱下民不聊生的景象,也反衬出她的艰辛与毅力,“人民逃窜,男妇慌张……正是宁为太平犬果然莫作乱世人。”[9]

诗歌还可对自然环境进行描写。小说中描写自然环境的诗歌并不单纯是为了写景而设置,也不是为了装饰或者炫才,而是为了烘托故事气氛或人物的情感。也就是说,小说中的写景诗歌也要为人物与情节服务。《水浒传》第十回有一段对雪景的描写,“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此描述并不是作为单纯的点缀而拖慢故事的进度,而是为林冲感受到雪的冷之后去买酒的情节埋下伏笔,也为雪后的故事发展进行了铺垫。《红楼梦》中第十一回王熙凤“暖日当暄,又添蛩语”的一片美好秋景,到了七十九回则变成了“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的残破景象,体现了小说诗词环境与故事情节交融的特点,人物通过诗歌不仅表现了个人情感,也点明了故事主题。

2 古代小说诗歌的抒情功能

如果说描写强调的是小说叙事功能的话,那么抒情则更加体现了诗歌文体所具有的特征。一般诗歌抒发的是作者个人的情感,然而小说作为一种叙事艺术需要为作品人物代言,也就是诗歌要符合作品人物的性格。即便如此,抒发作者的情感诗句还是会出现在作品中,常常用作展现个人才华或者提供娱乐。

2.1 作品人物赋诗

作品人物抒情主要是指小说人物自己所作的诗歌,体现为即兴作诗、因酒作诗、因景作诗,主要作用是通过诗歌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进而起到表现人物性格的作用。诗歌是古代小说心理描写的重要手段。

《红楼梦》第二十回中,当黛玉得知宝玉是从宝钗处回来时不免心生嫉妒,但是她不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思,于是写下了《桃花行》表明自己的心意。桃花与春天关系密切,春来桃花开,春去桃花谢。《桃花行》是《葬花词》后黛玉的一首自比诗,桃花风中盛开,而帘中人却无心梳妆,这种对比的写法更反衬出她的悲苦。院子大门虚掩,帘中人倚栏哭泣,绿叶的增多也暗示着花期将至,鲜红的桃花正如泣血的眼泪,“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直接凸显出黛玉凄苦的生命状态,表现了主人公的命运。《红楼梦》第七十回由史湘云的柳絮词引发了其他人不同角度的柳絮词,但都以愁苦为基调。宝钗却想做一首不同的曲子,柳絮本是轻薄无依之物,却“偏要把他说好了”。柳絮在春风中和谐起舞,她便将柳絮比喻成飞舞的蜂蝶,表现了她对春天的喜爱之情。宝钗的诗句反映了其顺应命运乐观开朗的性格,最后更是通过“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一句表现了宝钗积极的生命情感。

诗歌是人物思想与性格的反映。《说岳全传》第三十三回通过诗歌展现了两位粗鲁豪迈的猛将形象。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吉青和牛皋在岳飞军帐中以月亮为主题分别做了祭奠死亡士兵的诗歌,吉青在诗中将月亮比作“大白鳖”,牛皋听后不禁嘲笑并罚吉青喝酒,随后自己作的诗中则称“连樽和月吞”,简朴的诗歌反映了二人豪迈的性格特点。

2.2 作者才华展现

诗歌抒情的同时也能够展现作者的文采。小说主要以表现人物闲情雅趣的诗歌来展现才华,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通过展现小说人物的诗词展现作者文采;其二是在叙述过程中添加评论展现作者文采。虽然抒情诗的主要功能是为了展现作者自身的才华,对于情节刻画、人物塑造也具有一定的作用,与此同时也存在一部分为了展现才华而使诗歌游离于作品之外的情况。

才子佳人小说中的主人公基本都是精通诗歌的才子与才女。这是由于古代小说的作者都是地位不高的文人,他们认为“诗”才是最能展现自己才华的文体形式,也就是常说的“以诗为媒”。因此在他们所作的小说中,诗歌成了优先于故事情节的考量要素。《平山冷燕》第一回的总评可以看到诗对于整个故事的巨大影响,“本欲见山黛小女子之才,故先见山黛小才女白燕之诗;欲见山黛小才女白燕之诗,故先见时、袁老前辈白燕之诗;欲见时、袁白燕之诗……”[10]。可见,作者为了体现自己的文采,几乎将整个故事都以诗歌连缀。此外,《玉支玑》中也存在大量以诗歌连缀故事的情况,比如管灰为寻求女婿而发现了长孙肖的诗歌才华,管灰女儿彤秀因诗歌对长孙肖心生好感,长孙肖后在管灰的安排下与他人比赛作诗,诗歌中又提到彤秀小字,为两人的爱情故事埋下了伏笔。

其实,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就已经提出了小说作者借诗炫才的现象,并称其是“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才子佳人小说程式化的原因不仅是创作思想上的问题,而且是作者本身没有将塑造人物作为小说写作的重要内容,如此,故事情节成了诗歌的附庸,诗才是小说要展示的主要内容。

2.3 其他娱乐性韵文

小说中除了诗歌外还存在一类与诗歌类似的娱乐性韵文,如酒令、谜语、对子等。虽然它们并不属于诗歌,但作为韵文都具有抒情性,并且对描写人物与情节有一定的作用。

酒令是古人饮酒是所做的游戏,酒席上有一令官,其他人则听其号令,违者受罚。《红楼梦》第二十八回中,贾宝玉定下了酒令规则,要有“悲、愁、喜、乐”四个字,而且还要说出“女儿”,并且说明“四字原故”,说完后要饮酒,并且要唱一个新鲜曲子,最后要有“席上生风一样东西”。贾宝玉作“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之后唱了一曲,并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这一完整的行酒令既有世俗气息,也有丰富的文学内涵,表现了宝玉对于女性的纯洁感情。

谜语与诗歌的相似性在于其含蓄性。例如,《飞龙全传》第十一回中,董美英用四言绝句向赵匡胤表达自己想要求亲的想法,他说:“差人取救,失了公文。上梁竖柱,见字帮身。”赵匡胤看到后反应过来,前两句“救”失去“文”便是一个“求”字,而后两句“竖柱”是个“亲”字,右边再加个“见”就是“姻親”的“親”字,而后勃然大怒[11]。这里的谜语以诗歌的形式表达了董美英的诉求,也增强了故事的娱乐效果。

《红楼梦》中有不少经典的对子,主要起到塑造人物形象、暗示故事发展、展现人物生存环境的作用。《红楼梦》第十七回中,贾政到了潇湘馆后提醒宝玉要学经世之学,宝玉在对联中却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宝鼎茶闲烟尚绿,岛窗棋罢指犹凉”,他想要的是下棋、煮茶的闲适生活,正反映了宝玉倔强叛逆的性格特点。此外,这篇对联也展现了黛玉居住环境,并暗示了故事走向。竹子的孤傲与黛玉的性格相吻合,而探春在结海棠社时给黛玉起的“潇湘妃子”的别号正暗含了黛玉终将流泪而亡的悲剧结局。

3 古代小说诗歌的评论功能

如果说小说诗歌中的抒情是作者感性的体现,那么小说诗歌中的评论则是作者理性的体现。前者是作者无意识地对作品叙事的干预,后者则是作者有意识地对作品的评价。总体上,说书人或者作者通过诗歌凝练地整理出故事概况并对其进行了价值判断。

3.1 文中作者评议

评议诗就是指作者在叙事过程中发出自己的评价,一般小说的开篇与结尾都会出现作者的评价性诗句。中国古代小说分为文言与通俗两类,前者一般采用客观直接的叙事方式,叙述者基本不参与评价;后者由于受到讲唱、说话等艺术的影响,一般在叙述过程中夹叙夹议,评议就起到带领读者理解故事的作用。

《三国演义》第五十六回针对苗泽遭斩写有一首评议诗,“苗泽因私害荩臣,春香未得反伤身。奸雄亦不相容恕,枉自图谋作小人。”[12]苗泽并不是故事的主要人物,仅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小人物,但是依然为他专门写了一首诗,就是为了解释他的可恶之处,并警示后人。苗泽与姐夫之妾春香私通,后来又害死姐夫黄奎。他的可恶之处就在于他为了获得春香,不惜牺牲了姐夫全家的性命。姐夫全家尸骨未寒之时,他却还能无耻地向曹操要求迎娶春香为妻,曹操看了无法容忍,最后将他与春香斩杀。作者的评论性诗句批判了缺乏道德标准的无耻小人。

有些评议诗既可以描写人物,也可以起预示情节的作用,可见,诗歌的功能并不是截然分开的。《红楼梦》第五十二回第九支曲《聪明累》中写道,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说明了王熙凤玩弄权术、机关算尽,最终却落个众叛亲离、郁郁而终的结果,嘲弄式地点评了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局;《好了歌注》既符合作品的叙事脉络,又能引起读者的深入思考。此外,也有大量“有诗为证”,即通过诗歌对人或事进行点评,起到评议的引导性作用。

3.2 开篇结尾评述

古代通俗小说中有开篇诗或题回诗,对所要讲的内容进行述评。区别在于前者是对全书的述评;后者则是对某一回内容的述评。《三国演义》开篇《临江仙》写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表达了作者对于英雄的看法,即使他们有过丰功伟绩,最后也都成了“转头空”,只有青山与夕阳依旧还在。就像渔翁和樵夫一样看尽了春秋,“古今多少事,都付一笑中”也是作者对整个故事的评价。题回诗除了具有开卷诗的作用外,也可以对本回的内容情节加以概述或者评论。小说作者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视角,对本回的故事进行评论,但是通常只有看完本回的故事,才能了解题回诗的真正含义。例如,《金云翘传》主要讲述了王翠翘的父亲和兄弟马上要惨死在监狱中,母亲因此而着急生病,小妹又无人照顾,翠翘只能卖身来救一家人。然而世道险恶,她被骗而成了妓女。只有联系整个故事,才能知道第八回题回诗的真正含义,“漫道花落圈套,自是甘心行孝”是叙述翠翘卖身尽孝却被骗,“一死结冰霜,岂不免人嘲笑”说的是成为妓女后会被世人耻笑,“知道,知道。雪里梅花香俏”是作者的评论,即使翠翘成了妓女,但是她纯洁的内心就像雪梅一样清香可爱[13]。

章回小说最后一般都会有一个用来表示总结的诗句,概括故事大意,并进行评论。《说唐三传》的结束语对整个故事进行了评价,“大闹花灯不可当,全家连累走他乡……报仇可雪先人恨,复正河山兴李唐。”[14]《水浒传》的最后针对历史发出感慨,“莫把行藏怨老天,韩彭赤族已堪怜……早知鸩毒埋黄壤,学取鸱夷范蠡船。”[15]此外也有介绍写作缘由,劝诫世人或说明禅理的结尾诗,总体上都是通过作者评论帮助读者理解作品。

4 结论

小说诗歌是中国小说的组成部分,体现了中国文学在形式、内容、表现方式、赏析传统等上的民族性特征。中国小说诗歌形式与功能的研究一直都不够系统,从明末清初的胡应麟、金圣叹,到乾隆年间的脂砚斋评点都是印象式的零碎批注。随着西方小说理论的引进,掀起了“小说革命”的浪潮。后又引入东西方各种文艺理论,中国小说面临着自我否定的困境。在新时代,只有重新检视小说诗歌在中国小说中的功能,也才能真正理解我们民族文化,并以此作为文化自信的根基。因此,从描写、抒情、评论三个方面对小说诗歌的具体功能进行了探讨,了解了诗歌不仅是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小说叙述与评价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展现了中国式、民族式的故事讲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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