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解释结构模型的高职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付艳红， 张士君

(南阳农业职业学院， 河南 南阳 473000)

2019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在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外部环境发生深刻变化的复杂形势下，做好“三农”工作具有特殊重要性[1]。2019年4月，《教育部 财政部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2]正式印发，标志着“双高计划”正式启动，开启了新时代高职教育改革发展的新篇章。在197所“双高计划”入选高职院校中，有20多所涉农高职院校，体现了农业在国家发展中的基础性地位，也体现了国家对涉农专业人才的迫切需求。

农业发展离不开人才，尤其是具有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愿意投身到国家农业发展中的高级知识分子。随着原本涉农岗位人员不断外流，必须有新生力量不断加入，但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涉农专业大学生起点高，愿意从事涉农职业的学生比例低[3-5]，他们更倾向于非农方向就业，即便从事农业，也多是到农业相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一项关于新型农民主要来源的调查发现，68.09%的被调查者认为今后新农村建设的关键力量是经过职业教育培训的农业类专业学生[6]。然而，当前高职涉农专业学生毕业后事农情况并不理想，相关调查显示，高职涉农专业学生毕业后事农人数的比例不足50%[7-10]。因此，必须对高职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找到促使学生投身农业建设的动力点。

一、文献综述

学者们已经通过定性分析、定量调查统计等方法对高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了一些研究。张双月等[11]提出，农村基层就业发展保障、就业待遇和政策扶持等影响农科大学生农村基层就业意愿。郑兴明和黄枫燕[3]对福建农林大学学生赴农村基层就业的意愿进行了调查，发现社会排斥和融入难问题影响着农科类大学生事农意向。田曦等[5]对南京农业大学本科学生的调查显示，农业理论、政策及涉农实践等课程的完善有助于调动学生的事农主动性和学习兴趣。陈兵红等[10]对浙江省农业职业院校在校生的调查显示，57.39%的在校生暂时没有务农意愿，影响农业职业院校学生事农意愿的因素包括农业专业前景、学生对自己务农能力的信心、薪酬期望、国家支持、学生对“三农”的认识等。这些研究分析了高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却没有描述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实际上，各因素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必须对影响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进行梳理，既要确定有哪些影响因素，还要弄清楚哪些因素是关键推动力、是对其他因素起作用的根本性因素，进而可以在实际教学、实习和就业指导过程中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来提高学生事农意愿。

本研究运用解释结构模型法来探究各影响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解释结构模型法是沃菲尔德教授于1973年为分析复杂社会经济系统结构问题而开发的一种方法[12]。这种方法通过对系统的把握，提取出系统的构成要素，利用矩阵和有向图等工具及计算机技术，对系统要素及其相互关系等信息进行描述和处理，最终将系统构造成一个多层递阶解释结构模型，明确系统内部层次和作用结构，提高对系统的认识和理解程度。

二、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选取

本研究从个人、学校、行业发展、政策环境和社会环境5个方面分析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首先通过在《中国知识资源总库》中查找相关文献，梳理出影响因素37条，再通过访谈，让3名农学教师和3名学生管理者对37条因素进行评级和反馈，最后依据评级结果筛选出15条关键影响因素，如表1所示。

三、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构建

(一)确定影响因素的二元关系

根据解释结构模型的构建步骤，邀请6位农学专家和1位系统工程专家组成工作小组，对关键因素进行反复讨论和修正，得到关键因素两两比对分析的结果，以此确定各因素之间的二元关系，具体情况如图1所示。

因素之间的二元关系分别用A、V、X表示。其中，A表示列因素到达或影响行因素，V表示行因素到达或影响列因素，X表示行因素和列因素间相互到达或影响。

在讨论“专业态度”和“社会倾向”之间、“家乡氛围”和“家庭支持”之间的影响关系时，专家组一致认为，当今社会对农业相关职业并没有足够的认可，认为这类职业“脏”“累”“工资低”，且没有长久稳定的发展。尽管这种社会风气会影响学生个人的志向和对专业学习的投入程度，但是学生可以通过学习和培训，树立从事农业生产的远大志向，增强专业使命感，以此抵御社会对农业相关职业的错误看法的影响，因此在图1中它们之间的关系用V表示。根据影响因素之间的二元关系，可以列出影响因素集的邻接矩阵A，如图2所示。

表1 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

图1 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的二元关系

(二)生成可达矩阵

在邻接矩阵A上加一个单位矩阵I，得到(A+I)，运用布尔代数运算规则，进行(A+I)n运算，直到得到(A+I)r=(A+I)r+1。经计算，当r=3时，得到可达矩阵M，如图3所示。

图2 邻接矩阵

图3 可达矩阵

(三)影响因素的层级划分

根据可达矩阵M，归纳各因素之间的影响关系，统计整理每个影响因素的可达集R(Si)、先行集A(Si)、共同集C(Si)、起始集B(S)、终止集E(S)。可达集R(Si)为直接影响的因素集合；先行集A(Si)为对可达集R(Si)有影响的因素集合；共同集C(Si)取R(Si)与A(Si)的交集；起始集B(S)取A(Si)等于A(Si)与C(Si)的交集时的数值；终止集E(S)取R(Si)等于R(Si)与C(Si)的交集时的数值。最先得到的起始集元素处于层级的最底层，终止集元素就是最高等级影响因素，具体如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起始集包括影响因素10，终止集包括影响因素1。划掉第一批终止集元素1，暂时去除强链接元素2、3中的3和13、14中的14，然后对剩余因素进行同样的迭代运算，求终止集得到第二层级的影响因素。以此类推，重复以上步骤，直到划分出起始集B(S)，得到影响因素的层级划分结果，如表3所示。

(四)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

通过以上迭代和推演，可以把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划分为8个层级，得到影响因素的有向图，把影响因素的具体含义代入有向图，得到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如图4所示。

表3 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层级划分结果

四、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影响因素的层级关系

由图4可以看到，影响高职涉农专业学生从事农业相关职业的影响因素共分为8个层级，学生的“事农态度”是生成因素，只有通过各因素间相互影响才能形成投身农业生产的意愿。“事农态度”的直接影响因素是“家庭支持”，也就是说，让学生认同农业相关职业的前提是让学生的家长对农业相关职业建立信心并表示认同，这与已有研究结果不谋而合。“事农态度”的表层因素是“国家农业政策”，是学生就业的大氛围，不仅包括政府支持性政策[13]，还包括学生对这些支持性政策的知晓程度和理解深度。在实际就业指导过程中，学校不仅要对国家相关政策进行宣讲和解读，而且要引导学生根据自身需要主动检索、阅读政策文件。第7层是高职学生学习的两个方面，包括知识学习和实践学习，尤其是在实践学习方面，“校企合作”和“专业实习”可以帮助学生了解现代农业发展情况，把握农业发展前景，树立从事农业生产的信心。

表2 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分级迭代过程

图4 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解释结构模型

(二)影响因素的计划行为理论分析

计划行为理论是解释和预测个人行为的理论，该理论认为行为意愿是行为的直接决定因素，由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3个因素决定[14]。事农并非高职学生就业的主流选择，就算是涉农专业学生，仍然需要面对“社会倾向”的影响。因此，事农意愿包括事农态度、事农主观规范、事农知觉行为控制三方面。

事农态度包括影响学生从事农业相关职业意愿的因素，由于“家庭支持”直接影响个体的事农意愿，因此事农态度不仅仅包括个体态度，还包括家庭的态度。在影响因素中，学生可以通过“教育教学”“校企合作”和“专业实习”，近距离接触涉农活动，对事农工作产生深层的理解，对“农业前景”以及“农业收入”建立积极的认知，继而端正专业态度，确立自己事农的理想和抱负。因此，在实践环节，不能让学生成为“看客”或者“浅层接触者”，应当制订科学、系统的实习计划，让学生完成深层次的任务，并为学生留出思考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充分发挥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当学生完成专业实习任务之后，就可以进入校企结合的工作环境中，使学生在实际工作中保持主动性，这有利于学生职业信心的树立。

事农主观规范包括影响学生选择农业相关职业的社会支持或压力等因素，社会支持或压力来自“社会倾向”“家乡氛围”和“家庭支持”。改变“社会倾向”是一个大的社会问题，需要政策引领和民众观念转变。“家乡氛围”属于地方性问题，“地方农业政策”和“农业示范”能够改变地方人民对从事农业的态度，其前提条件是这些政策、活动和农业示范企业可以被当地群众接触和了解到。因此，一方面需要加强对地方农业政策的落实和广泛宣传，另一方面需要鼓励和支持优秀农业示范企业对公众定期开放，举办开放参观活动，让地方群众了解现代农业的状况和发展趋势，改变周边群众对事农的传统看法。同时，“教育教学”“专业实习”和“校企合作”能够让学生对农业发展前景充满信心，对收入有更高的期许，端正专业态度，消解社会观念压力。

事农知觉行为控制包括影响学生对选择涉农职业活动难易程度的判断和理解的相关因素。首先，从环境而言，“国家农业政策”“地方农业政策”和“学生就业政策”能够为高职学生从事农业生产提供政策支持，创造鼓励从事农业生产的政策环境。了解政策环境的家庭成员无疑能为学生从事农业生产提供有力支持，可以进一步坚定学生事农的信心和决心。同时，良好的“教育教学”和“专业实习”基础能够端正学生的专业态度，提升学生的知识技能水平，让学生对将来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产生强烈的自我效能感，从而提升学生的事农意愿。

五、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从多方面讨论了高职涉农专业学生事农意愿影响因素之间的结构特征和相互作用规律。结果表明，“国家农业政策”是统领全局的表层因素，有助于多渠道提升学生事农意愿。学生的专业知识习得过程不仅能够坚定学生对农业前景的乐观态度，还能够提升学生对事农的自我效能感，从而提升事农意愿。“校企合作”“农业示范”“农业前景”“地方农业政策”不仅能够加深学生对农业的理解，强化学生及其家庭对事农的积极评价，还能够抵御周围人群对事农的负面态度。

(二)建议

在政策环境方面，不仅要出台有利于农业发展的国家和地方性政策法规，而且要让相关制度政策能够触达学生和家长，激发学生的专业自豪感，引导学生树立远大专业志向、努力学习专业知识技能，增强家长对孩子从事农业生产的信心，因为家庭的理解和支持是学生从事农业生产、抵御社会舆论干扰的最直接有力的支撑因素。

在知识技能学习和实习锻炼环节，要建立科学化、系统化、现代化的学生实习场景，实现农业理论知识向实操技能的转化。通过体验现代管理模式，让学生对农业发展前景有所把握，强化学生对现代农业的理解，增强他们对从事农业生产的自我效能感，从而提振事农信心，增强事农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