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马戏行业的基本现状分析

文|区听涛

欧洲委员会于2020 年1 月发表了马戏行业研究报告，从社会经济发展角度，对欧盟国家的马戏企业数量和人员就业情况进行了深入调查研究。有针对性地解读该报告，对于我们了解欧洲马戏近年来的行业现状、市场情况、存在的问题及今后发展趋势，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一

先来看看欧洲马戏发展的概况。马戏成为当今这样的表现形态，已有250 多年历史，经历了各种错综复杂的事件。特别是近50 年来，欧洲马戏业受到了电影、电视、娱乐公园、网络的不断冲击和挑战。20 世纪70 年代，一种有别于传统马戏、更为新颖的马戏表现形式出现了，被称为“新马戏”。专业培养马戏人才的学校也在欧洲国家应运而生，目前有两个专门机构负责协调马戏教育事务，即设在比利时的欧洲专业马戏学校联盟（FEDEC）和设在法国的欧洲青年马戏团组织（EYCO）。

上面提到的研究报告是关于欧盟马戏行业的整体概述。欧盟是欧洲联盟的简称（英文缩写为“EU”），总部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由欧洲共同体发展而来。现拥有27 个会员国，正式官方语言为24 种。需要说明的是，英国已于2020 年1 月31 日正式脱离欧盟。这份报告中的数据来源是在2020 年1 月之前，当时英国还是欧盟成员，因此数据也包括英国马戏行业在内。

报告显示，通过各种统计来源，在欧盟成员国注册的大约有1600 家传统马戏团，加上当代马戏团则为2100 家。马戏团注册形式为公司企业。成员国之间的马戏团情况差异很大，例如塞浦路斯、卢森堡和马耳他没有一家马戏团，大多数马戏团注册于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和比利时，其中德国和法国分别有350 家和500 家马戏团，可谓欧洲的马戏大国。详情见下表。

二

据研究统计，欧洲马戏行业总共雇用了1.5 万人，其中传统马戏团约1.1 万人。在整个欧盟从事文化工作的870 万人中，马戏团专业人员所占的份额相对较小。

自上一次欧盟马戏行业研究报告（2003 年）发表以来，注册的马戏团企业数量、专业人员的数量都有较大幅度增长。这种趋势主要表现在当代马戏团不断增加，而传统马戏团的数量正在下降。2003年之前，欧盟总共约有800 家马戏团。按照2003年欧盟研究报告，2003 年传统马戏团有1500 家，加上当代马戏团总共约有2000 家。

当代马戏团数量上升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传统马戏业受到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影响，主要是视听媒体大量增加，音乐剧演出增多，分流了大量观众。特别是动物保护运动对传统马戏业冲击很大，欧洲各国法律或多或少都对动物表演有所制约甚至禁止，民众动物保护意识日益加强，当代观众的欣赏习惯已经改变。另一方面，成立当代马戏团的门槛较低，更容易从政府或其他机构手里获得公共资金支持，而传统马戏团经营纯属市场行为，极少有获得公共财政支持的可能性。

2018 年，欧盟约有三分之一马戏团收入在10万欧元至50 万欧元之间，另外三分之一在5 万欧元以下。据马戏业内专家分析，2019 年半数以上马戏团，特别是传统马戏团的收入情况要好于2018年。

对于传统马戏团而言，场内观众人数越多，直接经济收入就越高。他们几乎全年都在演出，需要考虑通过提高营业额来覆盖运营固定成本。2018 年，约占总数三分之一的较大型马戏团中，观众人数在每场1000 到10000 人之间，收入在100 万欧元至500 万欧元。当代马戏团更追求符合当下观众的创新表现手法，他们不像传统马戏团那样去刻意寻找更大的演出空间，而是将目标定在喜欢自身艺术的小众人群。

三

在传统马戏团中，雇佣人员的方式相对以长期签约为主，大多签订全职、兼职合同，少数情况以自由职业的方式，这是因为传统马戏团需要全年运营和演出。而当代马戏团雇佣方式是以项目制为主，根据每场演出，甚至每个节目的情况来用人。近来，自雇的方式在马戏业开始逐步普及，加上税收和社保等方面对雇员较为有利，可能成为今后的趋势。

马戏从业人员的平均年龄是39 岁，其中大多数在30 到59 岁之间。一般可分为三大类别。第一是艺术类专业人员，包括创作者、表演者、艺术总监、导演、编舞和乐队成员。第二是其他专业人员，包括管理者、制作人、马戏团业主、经纪人、研究者、技术人员、巡演团的儿童教育者、营销人员、财务人员等。三是教练专业人员。

相比当代马戏团，传统马戏团工作人员入职更早，而离职或退休更晚。当代马戏团由于整个出现较晚，针对的主要是年轻观众，所以员工中年轻人所占比例最大。

马戏在欧洲是一种风险较大的职业，并且从业人员很难享受到各种社会和安全福利。因此，从事当代马戏的人群中，很多人在马戏之外还干着其他工作。据统计，2018 年传统马戏团和当代马戏团中获得失业救济福利的人员占14%左右（不包括法国和比利时）。

当代马戏团行业是较为年轻的艺术创造群体，因为他们大多数人是从专业马戏学校毕业或者是自学成才的年轻艺术家，通常在24 岁至28 岁之间开始职业生涯。当代马戏团从业者也更有可能走不同的职业道路和生涯。马戏职业结束后，可能有新的职业发展、新技能或再培训。他们普遍受过高等教育，四分之三的人拥有高等教育学位。

在传统马戏从业人员中，受过普通中等教育是最常见的情况，只有小学或更低水平的教育的情况几乎只存在于少数民族演职员中。传统的马戏团工作人员更多是在农村长大，从小学习马戏技巧并留在马戏团表演。因此，这种局限性也使得他们以后退出马戏行业更加困难。

四

关于马戏行业的创新潜力。随着时间推移，创新和革新已成为马戏团成功的主要因素，其中任何一项重大创新都会涉及结构、教育和行业的专业化和认可过程。马戏艺术成为正规教育体系的一部分，成为终身的学习机会而得到了发展。与马戏团相关的职业现在被列入了欧洲技能、资格和职业目录。1/3 的欧盟成员国已经承认马戏是一种有资格获得国家基金的艺术形式。

马戏团内部在许多不同的方面进行革新。不同的马戏团在美学和技术技能方面追求发展，以令观众对他们的表演持续感兴趣。了解观众需求，加强观众研究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如通过一些创新来扩大受众数量，马戏团将他们的传统演出与旅游结合起来，以吸引新型游客。社交媒体被用来提高演出知名度。传统马戏通过在节目中加入叙事或主题表现来适应观众的需求，并且运用高科技设备，结合传统和现代马戏元素，与戏剧专业人士合作，通过幽默手段等方式吸收了越来越多的成功因素。

许多传统马戏团人士表示，要向当代马戏团学习，后者在很多方面（包括筹款）与剧院合作，运用现代风格的宣传、网络推广技巧，跟踪与公司发展相关的事实和数据；重视舞台上的技巧，加强合作，以促进马戏技能的传播；使用创新的方法来记录当代马戏的历史和遗产，尽管这些相对而言还很年轻。大量证据表明，马戏团已经超越单纯的娱乐形式，作为教学工具，它提供社交技能和生活技能，克服创伤，激发社会凝聚力。

欧盟对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提供资金支持。尽管有些马戏团的专业人士和组织从欧盟支持的资金中受益，但是很明显，欧洲马戏业目前还没有充分利用这些项目提供的融资机会，同时也普遍缺少这方面的专门人才。

欧盟针对马戏行业或与马戏相关的主要资助计划包括三个：《创意欧洲》《伊拉斯谟+》（ERASMUS+）《跨区域合作》(Interreg)。2014 年至2018 年，《创意欧洲》计划已为16 个与马戏相关的项目提供了570 万欧元资助。《伊拉斯谟+》具有奖学金性质，主要针对教育、训练、体育和青年领域，在2014 年至2018 年期间共资助了381 个与马戏有关的项目，资金为1500 万欧元。《跨区域合作》计划在2007 年至2018 年间，只为5 个与马戏相关的项目提供过数额为470 万欧元的资助。

五

根据研究结果，报告对于欧洲马戏发展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建议所有成员国正式承认马戏本身是一种艺术形式，也是世界表演艺术的一部分。此外，欧洲和国家利益相关者应考虑行业的多样性特征，传统马戏团与当代马戏团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同的，也存在较大差异，导致了这些企业面临不同的挑战和需求。欧盟委员会还应与各国政府进行接触，通过结构性对话，了解马戏行业的社会经济状况。

提高欧洲马戏行业的创新潜力。欧洲和国家部门、组织之间应促进合作，增加当代马戏团、传统马戏团之间的知识和经验交流。支持和鼓励传统马戏团进行观众研究，以提高他们的节目质量和优化潜在观众量。成员国应在欧盟委员会的支持下刺激经济增长，利用数字革命为马戏行业带来机遇，提高其竞争力，演出也将获得更多的新观众。

报告还提出，关于欧盟对马戏行业资助方面，国家和欧洲部门要密切合作，各组织应提高对欧盟资助机会的认识。继续努力简化申请程序，为小规模项目提供资金支持，帮助没有银行或第三方担保的小型组织有资格获得预融资，还应考虑为更多项目提供资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