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聚落命名及分布的京西门头沟传统山地人居环境解析
2022-03-15张晋
张 晋
张 静
地名具有地域性、历史性、民族性、社会性等特征,高度浓缩了当地各个历史阶段的自然、人文特征及演变,是记录地域人居环境变迁的重要历史资料。从传统研究领域来看,对聚落命名的研究主要涉及人文地理学、历史学、语言学、人类学等学科,多采用诠释法和历史考证法等对聚落名称起源与演变过程[1-2]、语言特征[3]、聚落类型划分[4],以及地名所反映出的历史文化[5]等方面进行分析。21世纪以来,结合空间特征的命名分析研究逐渐增多,主要涉及命名与地貌[6-8]、土地利用[9-10]、环境变迁[11]、地域景观[12]、文化景观[13]等的空间关系属性。综上,尽管聚落分布与命名的研究早已开展,但传统聚落的地域性极为明显,这种固有的特征使得对不同区域的研究往往能产生新的实证成果。
门头沟区是北京市唯一的纯山区,是中国北方地区十分典型的山地聚落分布区域,境内地貌总体特征为“山高谷深”。区域内河流主要有永定河及其支流清水河,早期丰富的水资源和特殊的山水地理环境为聚落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优越的自然环境本底,同时也形成了丰富的聚落特征和文化。截至2019年6月,北京市先后有22个村落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门头沟独占12个,占村落总数量一半以上。近些年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京西山地乡村区域的生态环境保护和历史文化传承成为新时期北京地区城乡统筹发展的重点环节。
目前,针对北京地区聚落命名及分布的研究多采用传统的文本分析法,即着重于地名的起源及含义的阐述,或地名的音、形、义等方面[14-15],而结合空间分布进行的综合性、精细化研究较少。由此,本文采用文本与空间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在已有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对京西门头沟地区的聚落命名及分布展开系统研究,为京西乃至北京整体传统乡村聚落人居环境的深入研究与认知提供新的实证成果。
1 门头沟传统山地聚落的时空演变
1.1 元代及以前
可考的门头沟地区人类活动最早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公元前1045年,“武王封蓟”开启了北京地区3 000余年的建城史,战国时期燕国将蓟城设立为首都,在今军庄村北土台上,曾出土夹砂红陶罐、青铜剑、青铜戈及燕国刀币等文物[16]2,后经秦汉广阳、隋涿郡、唐范阳、辽幽州,直至辽代将幽州设为首都改称南京,进一步开启了北京地区1 000余年的建都史。在这一时期,永定河出山口一带和斋堂地区已有了村庄的建立,该时期的村庄又称“里”“乡”“堡”,典型的如齐家庄里①、斋堂乡、清水堡等[16]44-45。三国魏嘉平二年(250年),刘靖为巩固边防屯田种稻充军需,组织军士在梁山(今石景山)南麓漯水(今永定河)修戾陵堰,开车箱渠,“自蓟西北迳昌平,东尽渔阳潞县,凡所润含四五百里,所灌田万有余倾”[17]。由此促进了京西农业的发展,也进一步促进了京西聚落的发展。
自辽金起,有关的古籍、碑刻文献中开始出现了对门头沟区境内古村名的记载。《金史》[18]《元一统志》[19]《析津志辑佚》[20]等文献中便已记载了清水村、齐家庄口、王平口、龙门、潜水村、东斋堂村、西斋堂村、梁家庄、杜家庄、燕家台、青白口、灵水村、琉璃渠等村。
1.2 明清时期
京西地区历来有祖先是明朝时期从山西省洪洞县大槐树底下迁徙而来的传说[21],元末明初战乱后,明太祖为尽快充实北平地区的人口,开始组织多次大规模的移民活动,迁徙过程中很多人在门头沟地区定居,构建起了移民社群聚居型的居住形态[22]。此外,门头沟地区是重要的军事防御地带,明朝在此设立多处卫所,屯驻重兵修筑长城、关口等军事防御设施,并实行屯田制及“南兵北戎,眷属随访”政策,大批军民在此居住定居,使得京西地区军事防御带周边聚落迅速增多。据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成书的《宛署杂记》记载,门头沟地区古村名有137个[23],可见明代门头沟山地聚落发展之迅速。
清初的“圈地运动”导致大量京郊农民失去土地,一些平民为求生路,开始迁往西部山区。清中期以后,满洲贵族大批进京,城市人口的增加导致城内无更多空间可以容纳大批新增人口,于是清政府开始施行外地迁徙政策,将部分旗人迁往京郊山区,让其自耕自食。在上述诸因素的影响下,清代门头沟地区山地聚落规模得到进一步发展,《光绪顺天府志》中记录了门头沟地区的村名168个[24]。
1.3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今
辛亥革命之后,历经元明清三朝的都城逐渐衰落。1937年,驻守在宛平县城的日军开始在京西的西斋堂、东斋堂、军饷、十字道等重要村庄建立据点,部分聚落受战争影响就此消失或被迫迁出。抗日战争胜利后,内战爆发,门头沟地区山地聚落进一步衰落。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门头沟地区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仍保持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结构形态;改革开放后,进入高速城镇化发展阶段,许多传统聚落进行合并与拆迁,聚落建设开始向低海拔坡度平缓的平原丘陵地区集中。加之21世纪初6环路与S1号线等大型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促使仅存的部分山前平原区、山间盆地区乡村聚落拆迁合并,导致门头沟东部山前平原和浅山区传统聚落面貌消失殆尽。
根据2006版《门头沟区志》中的记录,截至1983年前后,门头沟有村落近300个;截至1995年前后,共有行政村落190个[16]48-56。据笔者统计,截至2020年,门头沟共有行政村落及社区200个,其中村落187个。在这187个村落当中,元代及以前成村的有24个,明代有103个,清代有35个,民国有15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有10个(图1)。
图1 基于成村年代的聚落分布示意
2 门头沟传统山地聚落命名与空间分布详解
2.1 水文系统
京西门头沟地区的传统山地聚落具有十分独特的山地水文系统,直接影响着聚落布局和村落的空间分布。从现有聚落来看,门头沟地区与水文系统直接相关的聚落命名有28个,约占总体数量的15%,涉及水、河、涧、滩、泉、湖、塘、岸等多个关键词,其中水、河、涧占比最多,达80%以上。
永定河两岸的阶梯状台地地势较高且相对平坦,取水方便、利于农耕,从而导致早期门头沟地区传统村落大多沿永定河及其主要支流清水河两侧分布。因此,位于河流周边的聚落命名多反映河流沿岸地理特征,如雁翅镇的河南台村、妙峰山镇的丁家滩村(图2)、斋堂镇的沿河口村等。
图2 丁家滩村鸟瞰
除此之外,门头沟山区古时地表及地下水资源较为丰富,聚落选址区域不乏溪涧湖塘,因此部分聚落命名也多与这些水文条件相关,如斋堂镇的灵水村、大台地区的清水涧村、潭柘寺镇的草甸水村等(图3)。遗憾的是,由于近年来门头沟所在区域降水量逐年减少,加之生产生活用水量急剧增加,历史上的溪涧湖塘已大多干枯断流,难见昔日丰水之景象。
图3 草甸水村沟谷水道
2.2 山地地貌
永定河、清水河及其他地表水系的常年冲刷造就了门头沟极为典型的“深切式”地形结构,包括中山、低山、山间洼地、沟谷、台地、冲积平原等多种类型。门头沟地区聚落命名与分布充分体现了上述多样化山地地形地貌特征,与之直接相关的命名数量为45个,约占现有数量的24%,其中沟(峪、港)、台、岭、坡、坨、洼、岗等字眼大量出现在聚落名称中,是聚落命名中最为典型的类型。
沟、台是与山地地貌相关聚落命名中最常见的关键字。沟,又称峪、港,在门头沟境内分布广泛,大小沟谷共计300余条,沟谷沿线分布有大量村落,如妙峰山镇大沟村、斋堂镇桑峪村(图4)、王平镇南港村等。除沟谷地貌外,永定河两岸的阶梯状台地及山间缓坡台地是门头沟区域一类十分典型的地貌类型,因此与台地相关的聚落命名也相对较多,如清水镇的燕家台村上下落差最大处达90m,是门头沟境内台地建村最为典型的村落之一(图5);清水镇的梁庄台上村,俗称“台浮”,台东西长650m,南北长1 100m,高度仅次于燕家台村[25]。
图4 山、岭、坡典型聚落——王家坡村图4-1 剖面示意图4-2 现状
图5 台地典型聚落——燕家台村图5-1 剖面示意图5-2 现状
除沟、台之外,多样的山地环境还造就了以岭、坡、坨、洼、岗等为关键字的村落命名,这些村落或位于地势较高的山地缓坡之上,或位于地势较低的山间洼地之中,如潭柘寺镇王家坡村(图6)、永定镇艾洼村等。
图6 峪、沟典型聚落——桑峪村图6-1 剖面示意图6-2 现状
2.3 建材能源
门头沟境内的龙泉务辽瓷窑考古发现证实了北京地区使用煤炭的历史始于或早于辽代[26];金元时期中央设“养种园”,专门负责西山的淘煤与烧炭;明清时期煤炭成为北京的能源支柱,明代军事防御设施的修建使得煤炭使用量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主要用来烧造砖瓦以建造长城等设施。在上述背景下,基于林木、煤炭和石材资源及其所衍生出的烧炭、烧砖、烧灰产业,门头沟诞生了一批以上述资源与功能类型为关键字的村落命名,如盛产林木的东西胡林村、盛产石板和石料的石厂村、以烧制石灰而逐渐成村的灰峪村、在明代便设立炭厂的炭厂村等。此外,受历代皇家宫苑建设的影响,琉璃砖瓦的需求量猛增,琉璃渠村在明清时期逐渐取代龙泉务,成为琉璃烧造的中心(图7)。据初步统计,门头沟区域与建材能源直接相关的聚落命名共有15个,约占总体数量的8%。
图7 琉璃渠村过街楼上的琉璃装饰
从空间分布来看,由于历史上门头沟区域资源及产业功能分布多呈现“散点聚集”的特点,因此同一属性聚落也多呈现集团聚居现象。这些聚落主要位于河谷及沿线沟谷区域,尤其是与煤炭开采直接相关的聚落,究其原因主要为沟谷区域常年受山洪冲刷,形成的自然剖面极易导致石材与煤的露头,方便开采[27]。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依托建材能源供给的聚落多被冠以“窑户村”或“匠户村”的称呼,但命名并不一定完全直接体现其属性特点,典型的如有“煤窝四村”之称的斋堂镇张家村、吕家村、杨家村、杨家峪村,均以姓氏命名。随着20世纪末国家关闭乡镇小煤矿政策的实施,门头沟区域的小煤窑和乡镇煤矿逐步被取缔,京西地区千年的采煤史走向终结(图8)。
图8 王平煤矿遗址
2.4 军事驻防
京西门头沟历来就是京城边陲的军事重地及西上塞外的交通要道,军庄一带早在春秋战国时就有军队驻守,元明建都北京后,多在交通险要或边境出入口位置设置守卫住所,屯驻重兵修筑长城、关口及关隘,导致大批军民在此定居,因此这些分布在边关隘口的村落就被冠以了“军户村”的称呼。
从分布来看,门头沟地区与军事驻防相关的聚落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沿长城沿线横向展开,主要分布于门头沟西北边境区域[28],大多位于深山区的山地沟谷之中,较典型的有沿河城(图9)、沿河口、洪水口、龙门口、向阳口、房良口、小龙门等;另一类依托区域地势险要处关城散点式分布,主要位于门头沟中部及东南部区域,这些聚落多既是地势险要处,又是古道交通要地,典型的如斋堂城及其周边的东西斋堂村、军响村,大寒岭关城及其周边的千军台村、杨家峪村、法城村等,王平口关城及其周边的东西王平村,牛角岭关城及其周边的军庄村等。
图9 沿河城鸟瞰
从命名来看,军事驻防相关的聚落多以城、口、军等作为关键字,具有极强的军事属性,除此之外还有部分聚落命名中涉及马、战、箭等词及其谐音,如马栏村为明代为圈放马匹之地;牛占(战)村为用牛拉车运送物资的驿站;简昌村明时称为“减长”,为古时造箭之所。据初步统计,门头沟区域与军事驻防直接相关的聚落命名共有18个,约占总数量的10%。
2.5 商贸交通
元、明以来,京城百万人家皆以石炭为薪,加之门头沟出产石材,而琉璃的烧制更是闻名京城,于是常年往来拉煤运货的驼马成群结队,逐渐形成了京城到西部山区及内蒙古、山西一带绵延数百里的商旅道路,至明清时期达到顶峰,统称为“西山大道”(图10、11)。商道的运输和商旅功能串联起了沿线大部分聚落,呈现出十分典型的串珠状分布特征。如位于西山大道起始处的三家店村,同时又是永定河的出山口位置,早期为古代军事重地,后依托古渡口逐步发展为京西煤炭、石灰和山区百货的生产地与集散地,并形成典型的多产业型聚落(图12)。位于永定镇的十字道村,早年同样位于古道重要交通节点位置,经商车马不绝于道,村中清代修建的过街楼额书“十字道关”,表明了其重要的交通枢纽地位,后由于位于煤矿采空区逐步搬迁并废弃(图13)。
图10 琉璃渠村西山古道遗址
图11 东石古岩村西石佛岭段古道遗址
图12 三家店村山西会馆(2007)(刘德泉摄)
图13 十字道城关遗址
从聚落命名的数量来看,商贸交通线路虽在区域内涉及范围最广、沿线村落最多,但以此直接命名的聚落却相对较少,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商道的线路主要依托于区域内原有的道路系统,而大部分聚落的建村时间都早于整体商道网络的兴起,同时也由于道路本身交通功能的常见性和村落命名的复杂性,因此两者并不具有十分典型的承接关系。
2.6 宗教祭祀
早在西晋时门头沟地区便建有潭柘寺,到了唐代已建有不少寺庙。金代北京建都以后,门头沟地区的宗教文化进一步发展,特别是多种宗教并存,形成京郊著名的民间文化活动中心。明清时期,门头沟的宗教文化达到顶峰,灵山、百花山、妙峰山、潭柘山、马鞍山等山麓都建有规模宏大的寺庙,依托这些大型寺庙的祭祀活动也形成了与“商道”相对应的“香道”。
从门头沟寺庙的类型来看,主要分为2类。一类是上文中所说的区域性大型寺庙,如潭柘寺、戒台寺、娘娘庙、灵岳寺、白瀑寺、西峰寺等,这一类寺庙的修建通常伴有新居民点的形成,如灵岳寺村村民起先在灵岳寺周边从事生产劳动,后逐渐以灵岳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成村,类似的还有中门寺村、田寺村、万佛堂村等。同时由于香道的串联,沿线相关聚落也都逐渐具备了与其密切相关的功能,如“先有灵岳寺,后有斋堂城”的东西斋堂村,位于妙峰山娘娘庙会香道之上的琉璃渠村修建有门头沟地区至今保存最为完整、规模最大的万缘同善茶棚(图14)。另一类是与聚落生产生活关系更为密切的地方性寺庙,门头沟区古时大小寺庙不计其数,其中最多的是城隍庙、龙王庙、山神庙、玉皇庙等类型,除此之外也有部分反映聚落独立特色的寺庙,如灵水村的灵泉禅寺等,后大多在历史变迁中毁坏。与上述2类寺庙类型相对应的聚落命名涉及寺、庙、塔、佛、禅、达摩、火等关键字,足以体现宗教祭祀与聚落之间的密切关系。
图14 妙峰山正路上的万缘同善茶棚(2005)(刘德泉摄)
除寺庙以外,门头沟地区还有一些聚落因周边分布有祭祀墓地而得名,如色树坟村、太子墓村等。据初步统计,门头沟区域与宗教祭祀直接相关的聚落命名共有16个,约占总数量的9%(图15)。
图15 门头沟传统山地聚落命名与空间分布类型图图15-1 水文系统图15-2 山地地貌图15-3 建材能源图15-4 军事驻防图15-5 商贸交通图15-6 宗教祭祀
3 结论
作为北京地区传统山地人居环境的典型代表,门头沟的山地聚落发展不仅具有自身地域环境特点的典型性,同时也折射出了整体京郊聚落发展及城乡博弈的普遍规律。从聚落命名与空间分布相结合的视角进行人居环境的研究不仅有助于从宏观上把握聚落演变的时空规律与类型体系,同时也有助于从微观层面进一步体现聚落形成与发展过程中的多样化属性,凸显地域特色,现进一步将结论总结如下。
3.1 人居环境演变的“三大阶段”与“一条主线”
京西门头沟传统山地聚落作为整体北京郊区乡村聚落发展的缩影和典型代表,其发展可基本总结为“三大阶段”和“一条主线”。“三大阶段”为元代及以前的原始发展阶段、明清高速发展阶段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今的衰落及更新阶段;“一条主线”则是“与城市兴衰同步,受政治、军事、经济因素影响呈现明显阶段性特征”。上述总体规律与北京地区的都城属性是密不可分的,这也成为北京地区乡村聚落发展的宏观背景与最根本特点,这一特点应该成为京郊传统人居环境研究中的基本认知。
3.2 地理因素主导下的空间与资源复杂博弈
京西门头沟作为北京唯一一个“纯山”郊区,自然因素对京西特色的典型人居环境塑造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并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持续作用于不同时期的聚落发展。而自然因素在促进聚落产生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人口数量和聚落分布范围,从而影响到一定地域范围内村落的规模、密度和分布,如门头沟丰富的煤炭资源衍生出了一系列因资源开采和商贸交通而兴旺的聚落,而煤炭过度开采又导致生态环境破坏,产能转换后相应村落逐渐衰败消失……因此,对门头沟传统山地人居环境的研究应基于整体观进行探讨,体现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的共同作用与复杂关联性。
3.3 新政驱动下的产业转型与特色化构建
如前所述,阶段性是京郊人居环境发展的典型特点,而这一阶段性发展的根本动力来自政策驱动。针对京西及整体京郊地域而言,自党的十九大“保护好绿水青山”和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乡村振兴”总体要求提出以来,形成了新时期京郊人居环境发展的宏观政策背景,“生态环境治理”与“历史文化传承”成为最重要的两大关键词,而这背后都蕴含着产业转型与特色化构建的具体要求。从传统的产业功能来看,京西门头沟聚落的发展经历了农业生产、能源供给、军事驻防、商贸交通、宗教祭祀等多种功能,其中的能源供给、军事驻防、商贸交通功能因历史更替及生态保护等原因已基本消失,而农业生产与宗教祭祀虽仍部分存在,但其本身也远远不足以支撑相应聚落在当下及未来的发展。新时期以来,以生态旅游开发、生态科普教育为核心的第三产业成为京郊乃至全国传统乡村聚落的主要发展方向,而是否能够精准定位地域文化特色、形成差异化路径是该方向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对于京西门头沟来说,上述传统产业功能虽然已被淘汰,但却是新产业发展的特色化本底,是当下最具竞争力的地域文化资源,如何在新产业背景下做足旧产业特色文章并形成真正高历史附加值的旅游教育产品应该是其未来进一步的发展方向。
注:文中图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绘制或拍摄。
致谢:感谢北京永定河文化研究会名誉会长、门头沟文化研究学者刘德泉老师对本文写作的指导与帮助。
注释:
① 据刘德泉先生考证,门头沟区现有一批某“家庄”的村名,如齐家庄、杜家庄、梁家庄、安家庄、张家庄、陈家庄等,村名大多起源于东汉乡村豪强的村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