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关系研究——基于税收优惠的调节作用

王 佳

(新疆财经大学,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2012年,党的十八大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而后又在十九大提出创新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由此可见,创新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与此同时，企业也意识到创新的重要性，不断增加研发投入。但企业在一定的环境中生存，所作出的决策会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当下，世界处于大变局中，新冠肺炎疫情横扫世界，世界多级格局日益凸显，这一切都加强了企业面临的环境不确定性。那么，在环境不确定性的状况下，企业是否会增加研发投入，成为了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许多学者已从多个角度研发探讨了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要素,包括政企关联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陈德球等，2016)、研发环境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李梅和余天骄，2016)、金融发展对研发投入的影响(王淑娟等，2018)、社会责任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顾群等，2019)等。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动态发展,企业面临的外界环境日益复杂多变,研发活动作为企业运营的一部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相关学者分别从企业家精神和创新活动的风险性探讨了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促进或抑制作用,但对于二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此外,基于研发活动的自身属性和公共产品属性,企业出于投资收益的考虑会本能地抗拒研发投入,因此,探讨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是很有必要的。

通过以上分析,本文以2015—2019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探讨如下问题:(1)环境不确定性(环境敌对性和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2)税收优惠是否会对上述关系有所影响,产生正向影响还是负向影响；(3)上述关系是否存在产权差异。

本文的贡献在于:(1)通过分析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丰富关于组织—环境的研究;(2)本文将税收优惠作为调节效应,更细致地探讨了税收优惠作为政府干预手段所发挥的作用,也对企业的研发决策有所启发。

一、文献综述

(一)环境不确定性与研发投入

关于环境不确定性与研发投入的关系,主要从以下四个视角进行分析。

第一,动态能力理论认为,企业身处复杂环境时,可以通过探索、吸收、整合、分解、重构以及创造内外部资源和知识能力来维持竞争优势,感知能力有助于企业察觉市场最新动向,以此来创造满足顾客需求的新产品,降低市场风险。此外,整合能力可以帮助企业整合不同技术领域的信息、知识等资源,进行吸收和内化,从而转化为自身优势,提升企业的研发能力。简兆权等(2015)研究发现，环境的快速变化使企业的核心能力遭到贬值,难以帮助企业获得竞争优势,此时企业可通过资源重构以及知识更新等举措及时了解顾客信息和技术变动,针对性地增加研发投入,实现组织目标。

第二,资源依赖理论认为,企业是一个与外界进行资源交换的开放系统,不可能自己生产全部的资源,必定会通过与其他企业合作或签订契约等形式来获取自身所需资源,即企业与外部环境密切关联、不可切割。外部环境的迅速变化会使现有的知识、技术、信息等资源迅速被淘汰,企业由于各方面的限制无法增加研发投入。

第三,组织学习理论认为,企业可以通过改善组织结构及内部人员知识、技能与行为等培养其适应环境的能力,降低环境变化给企业带来的不确定性,也就是说企业应主动改变自身以适应环境,其积极的心态会使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孙林杰(2004)通过研究发现，海尔公司不断从外界汲取知识,并内化到企业的精神、制度、行为和物质等各个方面，可以促进企业研发投入。高传贵和辛杰(2018)研究发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与企业的学习能力和组织能力息息相关,组织学习能力打破了资源的限制,传递了企业的创新文化,推动了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

第四,委托管理理论认为,委托人与代理方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和目标不一致,代理人并未将企业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更加注重个人利益,为保护自身的声誉,代理人在日常决策中倾向于选择短期投资行为。创新活动具有较高的失败风险,当环境不确定性较高时,代理人为了自身名誉倾向于选择成功率高且收益快的项目,抑制了研发投入。

综上分析,学术界对于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研究并未达成一致。一部分学者认为企业在面对环境剧烈变动时,可以通过动态调整能力以及自身学习能力促进企业研发投入,以此维持自身的竞争优势。另一部分学者认为,环境变化会导致资源稀缺与过时,加之创新活动有较高的不确定性,会使企业对创新活动丧失信心,从而抑制企业研发投入。还有部分学者认为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单一线性关系,而是呈倒U型。

(二)税收优惠调节作用

由于研发活动具有周期长、高风险、高成本的特点,因此在没有政府干预的情况下研发活动存在市场失灵现象。基于这一现象,政府出台相应政策调节市场状况是很有必要的。一方面政府支持增加了企业营业收入,降低了研发活动的融资约束。田中禾和王丽茗(2017)实证分析得出，政府对企业研发所实施的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加大研发投入起到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研发成果具有准公共产品属性,知识溢出以及竞争对手的学习会使企业收益降低,但税收优惠政策可以弥补企业这部分损失,提升企业从事研发活动的积极性。李香菊和杨欢(2019)指出税收优惠相当于提高了企业的营业收入,弥补了部分创新外部性所带来的损失,使企业增加了研发投入。朱永明等(2019)指出税收优惠政策可以降低研发活动存在的一些风险,也就是说税收优惠可以弥补一部分创新失败所带来的损失,挤出部分资金促进企业研发投入。

然而,一些学者给出相反意见,税收优惠对于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挤出效应。其原因在于:一方面,一些企业通过研发操纵提升研发投入的虚假行为，降低了税收优惠政策的有效性。杨国超等(2017)以高新技术企业的认定为切入点,研究了税收激励、研发操纵和研发绩效之间的关系。研发操纵是指部分企业为了获得相关政策支持,通过调整会计科目等不正当手段提升企业研发水平。经实证分析得出结论:企业为获得税收优惠进行研发操纵,也就是没有将相应资金投入研发活动中,最终导致公司研发绩效下滑,外在表现为税收优惠抑制了研发绩效。另一方面,税收优惠有效性程度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包括宏观经济、企业自身特征、企业合作伙伴以及其他因素,可能会导致过度激励或激励不足,扰乱市场的自我调节机制。韩凤芹和陈亚平(2020)研究发现，为获得税收优惠政策而进行迎合式研发投入的企业盈利绩效并没有显著提升,且企业增长速度变缓慢。因此,该类企业选择与自己发展轨迹不相符的创新活动,不仅没有促进创新绩效,反而抑制了企业成长,向外界释放的信息就是税收优惠抑制企业研发投入。

由此可见,税收优惠对环境不确定性与研发投入的调节作用在学术界并未达成一致。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

现有文献将环境不确定性进行了细分,部分学者以企业为界限将其分为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也有学者基于信息和资源的角度将其分为环境敌对性和环境动态性。环境动态性是指外部环境随时间的变化程度,具体来说就是产品更新的速度、同行竞争者的技术进步程度等。环境敌对性是指组织获取资源的难易程度。本文借鉴第二种分类方法,着重探讨外部环境的信息更替速度和资源稀缺程度对研发投入的影响。

企业在一定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其生产经营都离不开特定的环境,因此研发投入也会受到环境变化的影响。在现实环境中,管理者无法获知所有与决策相关的信息,因而是有限理性的,追求的是满意方案。当环境动态程度较高时,信息和知识的更新速度较快,企业获取有效信息变得愈发困难,从而有限理性程度会加深,此时企业想要取得满意解,必须以研发活动为切入点。赵红和杨震宁(2017)研究发现，企业处于动荡的环境中有助于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在面对恶劣的环境时,企业为了生存会被迫进行创新,培养竞争优势,且动态环境意味着信息及资源更新速度加快,企业接受的新知识就越多,从而打破原有的惯性思维,增加研发投入。魏明海和刘秀梅(2021)研究表明，环境不确定性带来风险的同时也蕴含了机遇。当市场环境变化日趋激烈之后,企业唯有增加研发投入才能获得竞争优势,维持市场地位。与此同时,环境不确定性高于企业可承受范围时,企业会因自身能力有限而放弃创新活动。袁建国等(2015)研究表明，不确定的环境一方面会激发管理者的企业家精神,打破以往被动改变的局势,率先变革,从而掌握主动权,建立起企业的竞争优势;另一方面,在面临高度环境不确定时,管理者会因信息等收集不充分而产生短视行为,从而放弃研发投入。王亚妮和程新生(2014)研究表明外界环境变化时,企业会通过增加研发投入来应对环境变化。但是当企业所拥有的资源较少且外界环境剧烈波动时,企业倾向于维持现状,减少不确定性,从而减少研发投入。刘婧等(2019)研究表明，企业对于研发投入的态度随着环境不确定性的程度高低而发生变化。当环境波动程度在企业可承受的范围内,企业增加研发投入。但当环境剧烈波动时,企业为了维持运营,会倾向于减少研发投入。综上所述,提出以下假设:

H1 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呈倒U型关系。

企业的创新活动需要做多方面准备,除充足的资金外,还需要各类资源的支持,一部分可以由企业自行供给,另一部分依赖于合作伙伴及供应商等。因此企业研发投入还会受到资源可得性的影响。环境敌对性是指企业从外界获取资源的难易程度。环境敌对性越高,企业获取必要资源的难度就越大,成本也就越高,在财务上称为融资约束。许慧等(2021)研究表明，由于研发活动的投入与收益都是不确定性的。若是研发活动失败,会使企业的资金链受到严重损害；若研发成功也只是增加了企业的无形资产,抵押价值低且专用性强,导致了融资难度,会抑制企业研发投入。鞠晓生等(2013)研究发现，企业会因资金问题而放弃前景较好的研发活动,并且相比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会遭受更严重的融资约束问题。张璇等(2019)通过调查研究发现，企业会因融资约束与信贷寻租等原因而放弃投资前景较好的研发活动。郑妍妍等(2017)研究发现，企业研发活动具有信息不对称性和不确定性,使得信贷部门在发放贷款时会非常谨慎,同时会增加一些限制条件,从而抑制企业研发投入。综上所述,提出以下假设:

H2 环境敌对性与企业研发投入呈显著负相关。

(二)税收优惠的调节效应

由于创新产品具有正外部性以及准公共产品属性,使得企业的研发投入水平低于社会最优投入水平。而政府的直接补贴与间接减税政策为企业减轻了负担,改变了企业对于研发活动的消极态度,有利于激发企业投资风险较大、但颇具前途的研发项目。当外部环境动态性较高时,企业生存压力加大,减税政策能够增加资本存量,进一步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从而使企业赢得竞争优势,满足业绩目标。当外部环境敌对性较高时,企业可以通过减税政策向外界传递利好信号,从而吸引相关的机构投资者涌入企业,解决融资约束问题，增加企业研发投入。综上所述,提出以下假设:

H3 税收优惠正向调节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

H4 税收优惠正向调节环境敌对性与企业研发投入。

三、研究设定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5—2019年我国A股上市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剔除金融行业、房地产行业的企业,并扣除数据缺失的观察值,剔除退市以及ST、*ST等具有特殊财务状况的企业,对相关变量进行1%的缩尾处理,所用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数据处理软件为STATA 16.0以及Excel。

(二)变量设定

1.被解释变量:企业研发投入(RD)。本文探讨环境不确定性对研发投入的影响,借鉴杨旭东(2018)的衡量办法，用研发费用与资产总值之比来衡量。

2.解释变量:环境不确定性。本文将环境不确定性分为环境动态性(DYN)和环境敌对性(HOS)。环境动态性(DYN)借鉴申慧慧等(2012)的方法,将企业过去五年(t年、t-1年、t-2年、t-3年、t-4年)的销售收入作为因变量，分别对应5、4、3、2、1的自变量进行回归,而后再用所得到的回归系数的标准误除以五年销售收入的平均额即为环境动态性。环境敌对性(HOS)借鉴康志勇(2013)的办法,首先用应收账款余额除以营业收入得到未经行业调整的环境敌对性，而后用未经行业调整的环境敌对性除以企业所在行业未经调整的环境敌对性的中位数，得到调整后的环境敌对性。

3.调节变量:税收优惠(TAX)。本文借鉴胡星辉(2011)的做法,选取单位营业收入所得税税收优惠作为税收优惠政策的变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所得税优惠=(利润×企业所得税率-企业所得税费用)/营业收入。此外,当企业利润总额为负数时,企业所得税税率为0。

4.控制变量:本文参考相关学者的研究,将众多与企业研发投入相关的因素纳入模型,此外,还控制了行业、年度对企业研发投入可能产生的影响。

变量名称及其说明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名称及其说明

(三)模型设计

为检验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以及税收优惠的调节效应,本文构建模型进行回归,具体模型设计如下:

模型(1)(2)用来探究环境动态性(DYN)与企业研发投入(RD)之间的倒U型关系, 验证假设H1。模型(3)用来验证环境敌对性(HOS)与企业研发投入(RD)之间的反向相关关系,验证假设H2。模型(4)用来检验税收优惠(TAX)对环境动态性(DYN)与研发投入(RD)的调节作用,验证假设H3。模型(5)用来检验税收优惠(TAX)对环境敌对性与研发投入(RD)的调节作用,验证假设H4。

RDi,t=β0+β1×DYNi,t-1+β3×Controli,t+ε

(1)

RDi,t=β0+β1×HOSi,t+β2×Controli,t+ε+β3×Controli,t+ε

(2)

RDi,t=β0+β1×HOSi,t+β2×Controli,t+ε

(3)

(4)

RDi,t=β0+β1×TAXi,t+β2×HOSi,t+β3×HOSi,t×TAXi,t+β4×Controli,t+ε

(5)

为了控制内生性问题,本文将环境动态性变量滞后了一期。考虑到研发投入直接受企业本期融资约束的限制,环境敌对性采用本期数据。

四、实证检验分析

(一)回归分析

1.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全样本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表2第(1)列显示了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表中数据显示,环境动态性的一次项与二次项系数分别为0.001 3、-0.000 3,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符合倒U型曲线特征,假设H1成立。而后以顶点为临界值进行分组,表2第(2)列为顶点左侧数据,环境动态性系数为0.002 4,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环境波动程度正向影响企业研发投入。表2第(3)列为顶点右侧数据,环境动态性系数为-0.001 7,在1%的水平上显著,此时企业研发投入随着环境的变动程度而减少。由以上分析可知,适当的环境波动可促进企业研发投入,但当环境波动过大,受产品竞争程度以及企业发展方向等因素影响,企业研发投入会减少。表2第(5)列为环境敌对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环境敌对性的系数为-0.000 7,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环境敌对性显著抑制企业研发投入,假设H2成立。

2.调节作用。表2第(4)列检验了税收优惠对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调节作用。环境动态性的一次项系数为0.003 0,在1%的水平上显著；环境动态性一次项与税收优惠的交乘项系数为0.052 0,在5%的水平上显著；环境动态性的二次项系数为-0.007 0,在1%的水平上显著；环境动态性二次项与税收优惠的交乘项系数为-0.016 1,在5%的水平上显著。以上说明税收优惠对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起显著调节作用。根据陈晓红(2012)关于非线性调节作用的判断方法,二次项系数显著为负,会使倒U型曲线更加陡峭,也就是说税收优惠加重了环境动态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环境波动程度小时,企业会增加研发投入,此时政府干预可进一步增强环境变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促进作用。但当环境波动超过临界值后,企业会因害怕创新失败等原因而减少研发投入,此时税收优惠挤出了创新投入。综上所述,税收优惠强化了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倒U型关系,假设H3成立。表2第(6)列检验了税收优惠对环境敌对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调节作用,税收优惠与环境敌对性的交乘项系数为负,但并不显著,说明税收优惠对环境敌对性与研发投入的关系并无影响,假设H4不成立。这可能是由于研发投入需要较大金额,但税收优惠金额较少,无法弥补研发项目所缺资金,因而使得企业将资金挪为他用,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

表2 全样本回归结果

(二)产权性质的异质性影响因素

企业的性质不同,对环境的反应不同,税后优惠所发挥的作用也不同。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根据表3数据可知,无论在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环境动态性与研发投入的倒U型关系都成立,表明在竞争日益激烈的数字化时代,企业的创新意识有所提高。但可能由于国有企业与政府的天然联系,税收优惠对二者的关系并无明显影响,相比之下,非国有企业更易受到税收优惠的激烈作用,从而增加研发投入。

根据表3可得,在国有企业中,环境敌对性对企业研发投入并无明显的影响,但在税收优惠政策下，国有企业会增加研发投入。在非国有企业中,环境敌对性系数为-0.009 0,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环境敌对性显著抑制企业研发投入,税收优惠对二者的关系无明显作用。可能原因如下:国有企业会拥有更多的政府资金支持,此外还与商业银行有联系,其融资约束程度较低,即环境敌对性对其影响并不显著,但对非国有企业来说,当外部环境剧烈变动时,对内,企业为维持自身生存需付出更多的运营成本;对外,研发所需资源稀缺,企业面临融资约束,从而抑制研发投入。尽管税收优惠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融资约束,但在环境不确定的情况下,企业倾向于周期较短的投资项目,避免企业的资金链无法支撑项目完成。

表3 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回归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避免变量衡量误差,本文采用替换变量衡量指标的方法进行了稳健性检验，采用研发投入资金的对数衡量研发投入程度,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上述分析依然成立,该模型较可靠。

表4 稳健性检验

表4(续)

表4(续)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探讨了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并结合税收优惠作为调节,研究结论如下:(1)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呈现倒U型关系,表明适度的环境波动可促进企业研发投入,但当环境波动程度越过临界值后,会抑制企业研发投入。环境敌对性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显著抑制作用。(2)税收优惠加强了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倒U型关系,对环境敌对性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负向相关并没有明显影响。(3)对于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来说,环境动态性与企业研发投入均呈倒U型关系,且税收优惠加强了非国有企业的倒U型关系。国有企业并未受到环境敌对性的显著影响,但税收优惠促进了国有企业研发投入。在非国有企业中,环境敌对性显著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且二者关系并未受税收优惠的影响。

(二)研究启示

在大数据背景下,外部环境变得更加复杂与不确定,市场竞争加剧,增加研发投入是维持企业核心竞争优势的关键。随着环境的变化,企业不再是被动进行研发活动,而是转变心态,主动增加研发投入。但研发活动具有高风险、周期长、成本高等特点,因此环境不确定性对其影响是巨大的,此时政府实施税收优惠等政策对研发活动是至关重要的。

每个企业都有其自身特点,在面对环境不确定性时有不同的承受能力,从而税收优惠的作用结果也不同。因此,政府应根据各个企业不同的研发投入制定不同的优惠政策,提高税收优惠的有效性,激发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同时,企业要注重将政府政策与自身的创新战略相结合,致力于进行适合本企业的研发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