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可溶性B7-H3在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患者中的表达水平及临床预后评价

吕心路，曹磊，顾洁，陆敏丹，项晓丽，张志成，成翠娥，陆芬英，蒋廷旺

(1.太仓市第一人民医院检验科，江苏太仓215400；2.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临床免疫研究所，江苏苏州 215006；3.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a.重点专科实验室，b.眼科，c.消化科，江苏常熟215500；4.常熟市医学检验所，江苏常熟215501)

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primary biliary cholangitis, PBC)是一种病因及发病机制尚不明确的自身免疫性肝病(autoimmune liver disease, AILD)[1]，以自身免疫介导的肝内中小胆管的破坏损伤、肝脏门静脉管道的淋巴细胞浸润为主要特征[2]。PBC多发于中老年女性(40～60岁)[3-4]。血清学主要表现为碱性磷酸酶(alkaline phosphatase, ALP)、γ-谷氨酰基转移酶(γ-glutamyltransferase，GGT)异常特异性升高，自身免疫性抗线粒体抗体(anti-mitochondrial antibody, AMA)或特异性抗核抗体(anti-GP210、anti-SP100)、抗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蛋白(promyelocytic leukemia protein, PML)抗体阳性[5-8]。PBC发病机制尚不明确，可能是遗传易感性和环境触发等多因素共同作用引起自身免疫功能紊乱，导致T淋巴细胞特异性攻击胆管上皮细胞[9]。目前对PBC进展到晚期的患者尚无良好的治疗方案，因此，早期判断患者疾病严重程度与预后对控制PBC具有重要临床价值。

B7-H3属于B7蛋白超家族成员，是一种新的肿瘤标志物，其可在肝癌、胆管癌等多种恶性肿瘤中表达，参与肿瘤的增殖、侵袭和转移[10-12]。同时，B7-H3在免疫系统中可通过抑制T细胞或巨噬细胞功能影响免疫调控过程，可能是治疗自身免疫病的潜在重要靶点。PBC发病过程中肝内胆管上皮细胞是主要的受累细胞，尽管确切的损伤机制仍不明确，但B7-H3在胆管上皮细胞中高表达[13]，考虑到可溶性B7-H3(sB7-H3)在肿瘤和自身免疫病诊断中的重要性，本研究旨在探讨sB7-H3在PBC患者预后判断中的作用及其临床应用价值。

1 材料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收集2021年2月至2021年6月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37例PBC初诊患者，其中，女性患者30例，年龄40～87岁，平均62岁；男性患者7例，年龄38～72岁，平均60岁。另收集同期体检健康者(对照组)50例，其中，女性35人，年龄47～78岁，平均63岁；男性15人，年龄34～71岁，平均57岁。两组间性别构成比、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PBC诊断要点[14-15]：同时具备下列3条中的2条者可诊断为PBC，(1)血清ALP、GGT升高；(2)免疫荧光法AMA≥1∶40或者ELISA法AMA呈阳性；(3)肝活检组织病理学显示典型的肉芽肿性胆管炎、汇管区淋巴细胞聚集、小叶间胆管破坏、数目减少，细小胆管增生，可伴有纤维化和肝硬化。所有入组患者排除合并乙肝、丙肝等感染性肝炎，细菌感染，其他自身免疫病等。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并取得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CSEY 20200025)。

1.2患者Mayo评分体系 Mayo自然史模型被广泛用作估计PBC患者预后的工具，为了以评分的格式构建一个简短的风险评分，为每个变量确定1～3个临界值标准：年龄<38为0分，38～62岁为1分，≥63岁为2分；胆红素<17.1 μmol/L为0分，17.1～29.1 μmol/L为1分，29.1～109.4 μmol/L为2分，>109.4 μmol/L为3分；清蛋白>4.1 g/dL为0分，2.8～4.1 g/dL为1分，<2.8 g/dL为2分；凝血酶原时间正常为1分，有延长为2分；无水肿为0分，有水肿为1分。PBC患者Mayo评分标准按以下公式进行：R=0.871×loge[0.058×胆红素(μmol/L)]-2.53×loge[0.01×清蛋白(g/dL)]+0.039×年龄+2.38×loge[凝血酶原时间(s)]+0.859×水肿积分[16]。

1.3试剂及仪器 人源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 IL-6)试剂(中国和锐公司)，免疫印迹法抗核抗体谱检测试剂(德国欧蒙公司)，多重微珠流式荧光抗核抗体谱检测试剂(美国宙斯科技公司)，人sB7-H3检测试剂(苏州旭光科星抗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 ALT)、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partate aminotransferase, AST)、GGT检测试剂(日本世诺公司)，总胆红素(total bilirubin, T-Bil)检测试剂(中国伊普诺康公司)，ALP检测试剂(中国九强公司)。生化试剂均有对应的校准品。全自动生化免疫分析仪(德国西门子公司)，酶联仪(美国赛默飞公司)。

1.4血清标本采集 清晨空腹采集5 mL外周静脉血，3 000 r/min离心10 min，收集上层血清并分装，于-80 ℃超低温冰箱中保存。

1.5ELISA检测血清sB7-H3和IL-6浓度 用双抗体夹心ELISA法检测人血清sB7-H3和IL-6浓度，均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依据标准品的浓度和对应的吸光值建立标准曲线，计算样本sB7-H3和IL-6浓度。

1.6血清自身抗体和肝功能相关指标检测 血清自身抗体anti-GP210和anti-SP100采用多重微球流式荧光法和免疫印迹法检测，用速率法检测ALT、AST和GGT，NPP底物-AMP缓冲液法检测ALP，氧化法测定T-Bil。

2 结果

2.1自身抗体及肝功能指标检测结果 与健康人对照组比较，PBC组血清肝功能指标ALP、GGT、AST、ALT、T-Bil水平均显著性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1。Mayo评分≥5的PBC患者21例，<5的PBC患者16例。所有PBC患者AMA均为阳性，抗核抗体anti-GP210阳性15例，anti-SP100阳性6例。

表1 对照组及实验组临床基本信息

2.2PBC与对照组血清sB7-H3和IL-6水平比较 与健康人对照组相比，PBC患者血清sB7-H3水平显著上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4 218±166.0) pg/mL vs (5 467±227.3) pg/mL，t=4.548，P<0.000 1]。PBC患者血清IL-6水平也较健康人对照组明显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10.88±0.240) U/L vs (11.96±0.296) U/L，t=2.847，P=0.005 5]。

2.3血清sB7-H3和IL-6与PBC各预后相关标志之间的关系 PBC组Mayo评分≥5和Mayo评分<5患者的血清sB7-H3、IL-6浓度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3.750，P=0.000 6；t=2.511，P=0.016 8)。PBC组anti-GP210阳性和阴性患者的血清sB7-H3浓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3.440，P=0.001 5)，而两组间血清IL-6浓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569，P=0.125 6)。PBC组anti-SP100阳性和阴性组患者血清sB7-H3浓度、血清IL-6浓度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t=1.923，P=0.062 6；t=1.333，P=0.191 1)。见表2。

2.4PBC患者血清sB7-H3、IL6与肝功能指标的相关性分析 血清sB7-H3的浓度与ALT(r=0.433，P=0.039)、AST(r=0.579，P=0.005)、ALP(r=0.417，P=0.043)、T-Bil(r=0.648，P=0.001)呈正相关关系，而血清IL-6的浓度也与ALT(r=0.540，P=0.006)、AST(r=0.431，P=0.045)、ALP(r=0.506，P=0.012)、T-Bil(r=0.593，P=0.004)呈正相关关系，相关性有统计学意义。

表2 不同组别血清中sB7-H3、IL-6水平比较

3 讨论

IL-6为炎症疾病的血清标志物，属于Th2型细胞因子，可参与调节Th1/Th2平衡，在很多自身免疫病中也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17]。PBC患者外周血IL-6水平可在治疗第3个月时出现显著下降，故本研究将IL-6的活性作为PBC患者重要的临床标志之一作为对比。本研究发现，PBC患者血清中sB7-H3、IL-6含量显著性升高，与健康人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将sB7-H3和IL-6与PBC患者肝功能指标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发现，均与ALT、AST、ALP和T-Bil显著相关，这提示着sB7-H3和IL-6可能与肝脏病变的进展存在相关性。

Mayo评分是判定PBC患者疾病严重程度以及预后好坏的重要指标，Mayo评分高的患者预后较差，因此本研究选择Mayo评分的中位数整数值作为患者分层的cut-off值，可以看出sB7-H3在Mayo评分高低的不同患者群展现出显著的表达水平差异，而IL-6虽也有差异，但区分度明显不及sB7-H3。

anti-SP100和anti-GP210是PBC 2个重要的特异性抗核抗体，尽管其对PBC具有高度特异性，但其预后价值一直存在争议。本研究对sB7-H3与IL-6的血清学水平与这2个自身抗体之间的关系进行初步探讨,结果发现，anti-GP210阳性组的sB7-H3水平较阴性组显著升高，但anti-SP100阳性组的sB7-H3水平较阴性组有明显增加，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原因很可能是由于anti-SP100阳性组入组患者过少导致；anti-GP210和anti-SP100阳性组的IL-6水平与阴性组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说明相比于IL-6，sB7-H3对于PBC的临床预后可能存在一定的相关性。

综上所述，PBC患者中sB7-H3浓度显著高于对照患者，sB7-H3与Mayo评分、自身抗体anti-GP210以及患者肝功能指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提示sB7-H3在PBC患者的预后评价中具有潜在的临床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