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故事
2022-03-12钟静远
钟静远
“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桂花故事看似完结,但它的续篇——广大故事还有两年多之久,我也得以在时常回去看看似当年的我们般懵懂的学弟学妹的同时,重温从前的一些美丽与感动。
说来惭愧,直到我填写高考志愿时,才知道“广州大学”的名讳。区别于近些年崛起速度十分之迅猛的“深圳大学”,人们提起“广大”时,总是有种熟悉又陌生的错位感,以至于当聊起广大时,时常会被略带魔幻地询问:“是广州的哪所大学呢?”
在某种程度上讲,它很年轻,以“广州大学”之名对外仅有二十年而已;但它也很老旧,合并院所之一的桂花岗校区就坐落在广州一度繁华的老城区越秀。而在桂花岗校区短短一年的故事,即使是已经去到大学城主校区将近半年,仍清晰得恍若昨日。
桂花岗校区有“三宝”——独立空调、校区小和位置,前两点十分易懂,在这儿就暂且不提,位置颇为值得细细道来。几步路就能到达的广州火车站、便利的公共交通,为我们这群刚上大学玩啥都新鲜的皮孩子们提供了绝佳的玩乐途径。但最让我感慨的并不是那些跟舍友或好友出去疯玩、品尝美食的时光,反而是桂花岗校区拥有的一种有别于大学城校区的独特氛围,是老城区才能提供的“社会课堂”:老城区的一切都是老的,人群老老的,建筑老老的,时间也变得老老的,但不是“老气”,而是厚重之感。一砖一瓦均含历史,市井中亦存风情。在这个崇尚“新鲜”气质的时代,能让我们品味到“老旧”的魅力;“慢”和“烟火气”是这里的主调,相比于“与世隔绝”的大学城,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晨曦中对面小区里慢悠悠打着太极的老人、傍晚下课时分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孩子、街对面包子铺里缕缕升腾的热气,听到不知道哪家翻炒菜肴时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结束忙碌的学习后感受到的这般区别冰冷知识的温暖烟火气,无疑能让神经紧绷的学子感知到来自生活馈赠的真谛——在快速而忙碌的求学中,也不要忘了偶尔慢下来,短暂休憩之后再出发,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桂花自习室的好是即使如今拥有了大学城多功能自习室的我都不断怀念的。由于远离宿舍区,大学城的自习室我只在无午休时间偶尔光顾,除了空旷悠远外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触;相反,功能单一的桂花自习室承载了我太多的喜怒哀乐——五万字作业的五分之四都在此敲击而成、期末周里伴随咖啡余香的风暴式记忆、被deadline追赶直至闭馆时间仍磨蹭着不想走的夜晚……偶尔学累了抬起头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向外望,三三两两在明媚日光下打闹的同学、漆黑夜幕里在微弱路灯下时隐时现的窃窃私语的小情侣,内心不免也有几分艳羡,但更多的是被知识充实的满足。桂花的教室也不大,加之大一多为基础性质的课程,几个班的学生零零落落地混合坐着,逼仄得甚至转个身都极易碰到对方,但也是这种大班上课的模式提供了一起上课的班级极速混熟的平台,使得交流更趋多元深入;老师的讲课方式也再不复高中时的细腻,更多的是引导我们思考课本内容后更深层的原理而非单纯地讲授知识;作业和考试也变得不那么频繁,这就让我们拥有了“无限”的自主学习时间,对于中文系的学生,最好的自主学习无异于读书,其实这也不仅限于中文系。毕竟阅读的积累沉淀,或许不会在一次考试中显现,但总会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回馈自己都难以预料的惊喜。
学累之余,去小桂花的操场上跑跑步。操场是最能连接高中与大学时代的地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红色塑胶跑道,承载着同样痛苦800米长跑记忆的同时,也拥有着一些不一样的崭新美好——那个淋着雨唱《晴天》的迎新之夜、那些坐在足球场草坪上用相机定格下来的特属于桂花的晚霞和在跑道上慢慢踱步抬头看见的微微星光。
當年报考前其实我先拜访的是广大的大学城主校区,所以当我见识过宏大、崭新的大学城后第一次与桂花校园初见时,心里的落差可谓不小。自从我们六月迁往大学城至今,我却仍时不时怀念起桂花——馋校门口那条小巷子里的各色美食、说走就能在短短半小时内到达的各处游玩地、现当代文学某节课间窗外翻飞的如雪棉絮……但如果仅是这些,似乎并非不可被代替。当年选择中文系不乏因为我对语文的热爱,但更多的还是考虑到了残酷的现实与未来。而在桂花这一年跌跌撞撞的学习成长中,我更加庆幸并坚定了与中文的双向选择:遇到了很喜欢的现当代文学老师,对现当代文学方向也萌生了些许兴趣;比起之前的“外行人看热闹”,逐渐在“内行人看门道”的路上努力挖掘出些属于自己独创的小观点。
正如《小幸运》中的那句“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桂花故事看似完结,但它的续篇——广大故事还有两年多之久,我也得以在时常回去看看似当年的我们般懵懂的学弟学妹的同时,重温从前的一些美丽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