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捞“珍”，让纪录影像从历史中醒来——从《领航》看口述历史记录与探索的多元呈现

☉闫 东

今天圆桌会议的主题是口述历史与纪录影像，我今天分享的题目是《大海捞“珍”，让纪录影像从历史中醒来——从〈领航〉看口述历史记录与探索的多元呈现》。现场除了我的《领航》团队，线上还有总台创发中心的中青年编辑们、总台央视频团队的小伙伴们。

我们由700人组成团队制作的《领航》，一个月前（10月8日～15日）在总台央视综合频道首轮播出，已胜利收官，紧接着（10月16日～11月8日）《领航》在33个省级卫视分三轮开始重播，我很高兴也骄傲地给大家带来《领航》喜人的数据:

电视专题片《领航》是如何运用口述历史塑造人物形象的，结合今天的主题，我分两部分来介绍。

一、如何将口述历史元素运用到正片中

《领航》第九集《美好生活》，集中展现的是在总书记的带领下全国人民这十年间的生活变化。其中，唐宗秀老阿姨的这段口述是我们原创采访的，她说：“主席坐到我炕上，他掀开锅，看俺给猪熬泔水呢。我就引着他出来了，出来了，我就拿着点菜叶，我就给猪啰啰啰，他也啰啰啰。我说‘你还会喂猪呢，会叫猪呢。’他说‘我是农民出身，我那个也会。’然后就是总书记现场的同期声“啰啰啰，啰啰啰”。什么东西能比这种讲述更生动呢？总书记的这段画面和同期声是首次公开，这种当事人口述元素和现场同期声相结合的段落是最鲜活、最真实的。

当事人的口述和现场的同期声一结合，就能感受到习近平总书记他是从真实的生活中走来、从人民的泥土中走来的人。他在不同场合都说过，他当过七年农民，是一步步地从基层走来。

十年间，通过习近平总书记出访、视察、出席会议等等新闻的影像，观众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辛苦、呕心沥血而又平易近人”的习近平总书记的形象，《新闻联播》表达的很清楚了，那我们16集电视专题片，就是要把这种“人人心中有、但人人笔下无”的形象，不仅平实还要生动地呈现出来，同时还要深刻感悟其思想背后的真理力量、实践力量、人格力量。

从去年11月16日接受摄制任务，我们经过一年的反复摸索，最终探索出用“平实简洁的解说词+习近平总书记的口述/现场的同期声+历史当事人的口述”这种交叉讲述的新编辑模式。我们分享一个典型的片段：第二集《科学指南》习近平总书记读书段落，请看这一段落的脚本。

【习近平同期声】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读书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读各类书，我想这是一个终身的爱好。

【解说】书籍，陪伴着习近平的成长。“爱看书”是习近平留给梁家河乡亲们最深刻的印象。

【采访梁家河村村民】

石春阳：休息时他也看，等跟我们一起上工的时候，他拿着书边走边看。

王宪平：他把羊放到山坡下面去吃草，他就坐在那地埂旁边看书。

【2015年2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陕西考察调研同期声】

当时这个放羊啊，就把羊圈在这么一个山峁儿上，然后我就坐在那儿看书了。

【采访梁家河村村民】

王宪平：有一次他看书看得太入迷，等他反应过来以后，一群羊一个也找不到了，一下整得他整整一个下午跑山峁儿到处去（找），最后到前河（前面的河边），终于把这一群羊找回来了。

【2006年9月，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接受采访】

那个时候，“二十四史”的相当一部分我是在那儿涉猎的，《资本论》我是在农村通读的。

【解说】听说一位从北京来的知青有《浮士德》，习近平徒步三十里去借。

【2013年5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同各界优秀青年代表座谈 同期声】

可能有一段时间了，这人不放心，专门又走三十里路到我这儿讨书来。韦编三绝，就是不想还，那个人讨书讨了三次，我请他吃了三顿炒鸡蛋，给他打发走了，再继续看。

习近平总书记因为看书放羊、丢羊再找羊，这是我们首次挖掘到的一个故事，习近平总书记说在梁家河通读《资本论》的采访声音、影像都是首次公开，“炒鸡蛋的故事”更是把他嗜书如命的个性非常鲜明地展现出来。

我们采用的这种口述者交叉讲述的模式，它的基础是什么呢？其实背后是我们总台常年大量积累、收藏的口述历史影像、时政新闻影像。

《领航》节目组的导演创作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扎到总台的音像资料馆里，看文字、看影像、看《新闻联播》节目关于习近平总书记国内视察的文字稿，把资料整理出来，是一个687页40万字的文档。《新闻联播》的影像一刻不停地看，要看整整两天两夜，更不要说特藏资源部浩如烟海的未公开影像。整整一个月，扎到资料里，去寻找灵感，大家不仅要看，还要做笔记。显然，没有这个积累，就一定难以找到突破性的影像和声音。

对这样海量的素材进行整理学习，才造就了《领航》成片时的一组数据：《领航》全片共引用总书记画面675个，其中从未公开的画面有147个；引用总书记同期声106处，其中从未公开过的同期声41处，这106处同期声中，有59处都是他在视察、接受采访中，带着生动的行为、带着鲜明人物个性的同期声段落。

我们把这种口述的元素全部积极地运用在了16集的节目中。观众看过16集以后，会有一个感受，一个立体的、平实的总书记形象从影像上展现出来了，能感受到他的理念、情怀，他是如何带领中国人民走过这非凡十年的。让我们一起来分享第一集《掌舵远航》习近平从政理念的一个段落。

【解说】2015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考察陕北，在梁家河回忆七年知青岁月时，他深情地说：

【习近平总书记同期声】

那个时候我就说，今后如果有条件、有机会，我要从政，做一些为老百姓办好事的工作。

【解说】河北正定县是习近平从政起步的地方。

【采访时任正定县委办公室工作人员】

李亚平：那是1983年8月的一个星期天，我跟习书记一起吃饭，那天他谈到了为什么从军办来到正定。他说，我们国家百废待兴，需要有担当的人来负起责任。

【采访时任正定县委办公室工作人员】

张银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我已经是以身许国了。”这是他跟我说过的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解说】从黄土地中走来，从村支书，到地方领导，再到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的领袖，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心系人民。

【习近平总书记同期声】

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解说】担任总书记以来，他的步履遍及全国许多城乡、厂矿、学校、社区，问冷暖、看谷仓、揭锅盖、唠家常。他走进人民中间，总是那么平易近人。

【习近平总书记同期声】

那你们平常都吃什么呢？

这是准备中午吃的，是吧？

这个水是哪里的？（村民：这是我们的泉水）

我尝尝你的水。

这个段落，选用的习近平总书记在陕北的同期声，加上正定县委办公室两位历史当事人有故事、有细节的讲述，充分体现“以身许国”这个情怀，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有源有根，一脉相承。

《领航》自开拍以来，我们重走总书记的足迹，10个摄制组分头到22个省区市，走遍97个乡镇，行程4万多公里，采访100余位当事人。同时，在拍摄阶段采访了近60位专家学者。但是随着创作过程的深入，为了把讲述的空间留给那些更有故事的当事人，在编辑过程中，我们在160个故事中，最后选用了国内外专家采访22处，当事人采访共62处。可以看到，当事人口述的色彩，远远大于了专家权威性的讲述。这两种采访比例此起彼伏的背后，其实是两种口述语境的博弈，我们在不断地比较、斟酌后，最终形成了专家和当事人采访1：3的一个比例，这背后是我们所有的审片者、专家、导演、时政工作者，对当下传播语境的把握，把握的是什么，那就是观众的感受——在16集的节目中，观众会如何去理解、感受人物的形象。

从18年前采访了105位当事人创作的《百年小平》，到今年的《领航》，我们再行采访100余位口述者，我其实始终在探索口述历史在这类纪录片中如何去运用。

二、在《领航》的融媒体传播中，我们如何用口述历史元素引爆网络热点

我们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大数据，是因为从领航创作伊始我们就在思考，应该如何将广大网民、尤其是青年人引导到大屏去观看我们的《领航》。接下来的第二部分，我要分享在《领航》融媒体产品中我们如何用口述元素引爆了网络热点。首播一周的时间，我们的融媒体数据，热搜、热榜125次，对此我也很惊讶、欣喜，那我们就要分析了，这些热搜热榜的短视频有没有什么共性和特点？

《领航》本次一共创作了44个新媒体产品，我选择全网点击量最高的3个跟大家分享。

第一个，总播放量超1.4亿次的短视频《总书记的时间都去哪了》

【2014年索契，习近平主席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

【习近平总书记同期声】

作为国家领导人，我们已经以身许国，我们要做到兢兢业业、如临如履、夙夜在公。有一首歌，歌名叫时间都到哪里去了，那么我的时间呢，也都到了别的地方去了，显然是被工作占去了。

我们做片子必须要讲究传播到达率，16集精心制作的片子，我们希望观众接收到这个信息。此次《领航》导演组里不光是16集的正片的导演，我们还有新媒体的3位统筹导演，自创建剧组起就与我们并肩战斗。我们立体化整合全总台资源，贯彻全流程的融媒体创作组织架构，带领几十位短视频导演进行创作，这是我们独创的模式。

第二个，总播放量达1亿次，点赞量达605万次的短视频《我们站立的地方是中国》（讲述者：祁发宝）

第三个，总播放量3600万次，点赞量达200万次的短视频《长大后我们都成了你》（讲述者：张桂梅）

这前三名的作品都是口述体讲述故事的选题，这再次证明了我们今天的这个话题，从《领航》探索多元口述历史的呈现，在大屏的作品中，小屏的新媒体产品中，口述历史都是受众最为接受、最愿意观看、点赞进而评论、分享的选题段落、选题类型之一。可以说，口述历史在带有政论色彩的、纪实风格的纪录片中是大有可为、大有空间的。

《领航》的短视频产品是44个，相比2021年《敢教日月换新天》159个短视频产品，规模缩减72%，但整体点击量却同比上涨1.3倍，单条短视频点击量提升4.4倍，达到条均点击量0.6亿次。《领航》仅凭44个短视频产品却可以成就亮眼的传播效果，主要得益于我们在五方面的创新举措：1.策划先行、一体谋划。2.形态多样、凝聚民心。3.优中选优，精准投放。4.全网联动、立体传播。5.设置议题，吸引互动。

在正式播出之前，10月3日到10月8日，集中投放的短视频产品已让《领航》未播先热。显然，好的话题设置不仅能吸引网民参与讨论，更能弘扬正能量、形成良好的网络生态。

《领航》项目组积极联动微博、快手、抖音进行专区设置，精心设置了短视频的产品标题，引导网友的参与互动。

#屠呦呦为测青蒿素安全性曾以身试药#更是登顶微博实时热搜的第一名。

《领航》国际精编版已成功落播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等多个电视频道。北京时间11月4日15时，该片在CNN国际欧洲、中东、非洲频道首播，后陆续在 CNN美国本土频道、国际北美频道以及国际亚太频道播出，累计播出 30次，黄金时段占比约 40%，预计可触达全球用户超过3.95亿人次，11月14日起在探索频道（东南亚地区）、11月21起在欧洲新闻台电视频道同步播出，覆盖全球160多个国家的近4亿观众，其中欧洲地区观众近2亿人。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

我的演讲接近尾声，在讲述过口述承载的沉甸甸的历史后，我用轻松、艺术的形式和内容来做这次口述的收尾。分享一下《领航》主题曲《今朝》的制作故事。在制作规模和质量追求上《今朝》都做到了精益求精，这是首次实现在重大题材政论片创作中电视台与专业艺术院校的跨界合作。这首《领航》的主题歌，由中央音乐学院交响乐团及管弦系教师组成的近90人乐团演奏，中央音乐学院合唱团共70人演唱，中央音乐学院俞峰院长亲自担纲演奏总指挥。也是我们从创作伊始即开始创意、策划、合作。主题歌《今朝》目前已广泛传播。

带着这些数据和案例，也是我们这一年时间形成的一些探索成果，分享给大家也期待更多的互动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