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中国偏远乡村的致富故事走向世界

蓝草

她只有小学文化，却凭借不懈努力，通过直播带货帮助家乡近千村民致富，成为快手“幸福乡村计划带头人”，并走出大山到清华大学培训，做客央视综艺频道——

通过网络，她不但给村民找到了土特产的销路，一根虫草还能比以往多卖3元钱，一单生意就让村民们增收近5000元

今年25岁的格绒卓姆，是四川省甘孜州稻城县赤土乡贡沙村人。因家境贫寒，她上完小学就辍学务农，跟着家人上山挖虫草、采松茸。当地地处高原，交通闭塞，村民大都以养牛、务农和采摘为生，年轻懂汉语的可以去附近的亚丁景区打工。每到旅游旺季，卓姆就到亚丁景区的饭店做服务员，或到酒店做前台接待。打工过程中，她认识了男友杜沫奎，经过一段时间交往后两人结了婚。

稻城县盛产青稞、虫草、松茸等，但因信息闭塞、交通不便，这些东西很难卖到山外。村民挖的虫草、采的松茸，只能到集市上卖给收购商。收购商竞相压价，很多村民一年忙到头，却收入微薄。

当地的旅游业分淡旺季，每年11月到次年4月属于淡季，游人稀少，山里又没有任何农事可做，为增加收入，卓姆和杜沫奎就在县城一所学校门口租了间门面卖奶茶、小吃。开店的日子十分辛苦，两人每天6点起床蒸包子，忙到深夜12点才能睡觉，一天的营业额仅有三四百元，除去原料成本和租金，所剩无几。

2017年，刷短视频成为很多年轻人上网的重要内容，卓姆也下载了快手APP，闲暇时以观看短视频为消遣。看了别人拍的视频，她自己也试着拍摄当地特有的雪域美景，以及乡亲们唱歌跳舞的视频发到平台上，但播放量并不高。

2017年5月，进入虫草采挖季，卓姆随家人上山采挖虫草时突发奇想，让父亲帮她拍了一条她和母亲挖虫草的视频。她将视频编辑后，当即爬到山顶上发到了快手平台。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条短视频的播放量迅速飙升到60多万，猛增粉丝3000多个，评论上千条，还有好多粉丝与她私信，向她購买虫草。她手里不多的虫草、松茸，一下子被粉丝抢购一空。至今她还记得，她通过网络卖出的第一单土特产，成交金额2000多元，相当于她在景区饭店干一个月的收入。她忍不住感慨：“我的命运被一块小小的手机屏幕改写了！”

之后，卓姆开始每天坚持拍视频记录自己的生活。除了挖虫草、采松茸，她还通过视频展示高原生活，放牦牛、吃烤肉、打酥油茶、跳民族舞。靠视频引来的流量，她在吸粉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量订单。自己的虫草、松茸卖完了，她就去集市上收购别人的，再通过网络卖到全国各地。她给出的收购价总比收购商的高，因此乡亲们都愿意跟她交易。

随着粉丝不断增多，卓姆越来越忙，拍视频、回私信、卖产品，大部分时间都捧着手机。很多村民甚至她的父母都不太理解，认为她和丈夫不务正业，就知道玩。她跟大家解释，说他们是在网上卖土特产，但没人相信，觉得买卖双方都见不着面，也见不到钱，怎么能做买卖呢，一定是骗人的。直到有一天，一位广东粉丝来到村里找到卓姆，要买2000根虫草，村民们这才相信卓姆说的是真的。当时，卓姆家只有300多根虫草，她又找了几户村民才凑齐2000根。她给村民的价格比当地虫草收购商给的价格每根多3元钱，村民们的1600多根虫草多卖了近5000元，大家都高兴不已，也对卓姆刮目相看。

凭借突出的网络销售业绩，她不但成为快手“幸福乡村计划带头人”，到清华大学集训，还荣获四川省“返乡农民工创业明星”称号

2017年8月，进入松茸采摘季之前，卓姆毅然转让了小吃店，转型专做线上土特产销售。

2018年5月，宽带网通进了贡沙村，这个高原村落有了WiFi信号，卓姆和杜沫奎搭乘互联网快车，每天更新视频的同时又开通了直播，粉丝数量迅速从50多万增长到100万。

每年5月中旬到6月初的虫草采挖季，卓姆和杜沫奎都要住到海拔4700多米的虫草山上。山上气温低，房子简陋，食物用高压锅煮一个小时才能熟，两人每天吃的都是涂着厚厚猪油的肉干和酥油拌糌粑，条件十分艰苦。但卓姆生性乐观，每当成功挖到一根个大饱满的虫草，一脸灿烂的笑容能瞬间感染很多网友。她一边挖虫草，一边让丈夫在旁边当她的摄影师，将很多网友从未见过的采挖虫草的过程记录下来，再发到网上。

卓姆没有团队，没有所谓的套路，丈夫杜沫奎就是摄影师兼剪辑师，她自己本色出镜，镜头中所展示的，则是她奔走在山野林间的辛劳与收获的惊喜，艰苦中透着惬意。短短十几秒的视频，蕴含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为身处都市的城里人打开了一扇了解藏民生活的窗户。粉丝们亲切地称她为“松茸西施”。

同时，卓姆的视频也受到了火山、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用户的欢迎，在这些平台上的粉丝数量纷纷突破百万。这些忠实粉丝为她提供了稳定的客户群，带动销售额不断增长。

然而，随着销量的提升，各种问题也随之出现。比如货品质量不稳定，出现很多退货、差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卓姆和丈夫决定给货品分级。他们从收购来的土特产中挑出质量最好的作为一级货品销售给客户。这部分货品约占全部货品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再分为二级、三级货品，进行切片、晾晒等深加工以后再出售。同时，他们还将货品的定价按级别进行了调整。

产品经过分级及深加工处理后，不但提高了销量，还减少了退单率，提升了好评率。

2018年，卓姆与杜沫奎通过网络共售出虫草约1.5万根、松茸1200余斤、牦牛肉干500余斤，产品总销售额超过110万元。凭借良好的销售业绩，她成为快手“幸福乡村计划带头人”之一，于当年9月到清华大学参加了由快手平台召集的全国“幸福乡村带头人”集训。卓姆还作为乡村快手用户创业代表，在集训过程中作了20分钟主题分享。她在分享演讲中自豪地表示自己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现在“‘上’了清华大学”。

虽然每年有几百万的销售额，但卓姆不想一味追求挣快钱、获得高利润，她有自己的经营之道：“有的人养一头牦牛，一次性卖掉，可以赚1万元，看上去赚得又快又多。但如果多养几年，销售牦牛奶、奶制品以及牦牛的毛等，细水长流，也许可以赚5万元。经营上，比起一锤子买卖，我更想做长久的生意，留住顾客。产品品质好、价格合理，开展多种经营，建立好个人品牌才是长久之计。做生意讲究诚信，那些私信我买虫草、松茸的客户，我热情服务;私信我推广化妆品之类的，我一律拉黑，因为我怕我的客户受骗。”

在有了一定的直播带货经验后，2019年，为了带动更多村民致富，已当选为贡沙村党支部副书记的卓姆与丈夫一起牵头成立了农民合作社。合作社收购村民的虫草、松茸和其他野生菌以后，按照统一标准进行分级，再通过网络对外销售，让村民不愁销路，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有些年纪大的村民没能力上山挖虫草、采松茸，卓姆就为他们提供增收岗位，组织他们在合作社里做一些挑拣分级、切片晾晒、产品包装、打包发货的活儿，让他们每人每月也可以拿到3000多元的收入。

村民旺姆说：“合作社成立后，我们的土特产卖到了全国，价格也比以前高，加上我在合作社做工的收入，一年下来比外出打工挣得还多。”

2019年上半年，合作社通过网络帮村民卖出价值10余万元的滞销松茸干片，5、6月份卖出新鲜虫草2.3万多根，5个月的采摘季销售额300多万元，全年销售额突破400万元，受益村民300多人。

2020年，为了持续拉动家乡经济，卓姆开始帮助乡里其他贫困村卖产品，全年銷售额达到617万元，带动当地近千村民致富。她也因此荣获四川省“返乡农民工创业明星”称号。

故事入选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监制，芒果超媒、芒果TV联合出品的《闪耀的平凡：青春接力》节目，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偏远地区的人们如何通过网络致富

除了销售当地土特产，卓姆还有个愿望是拉动家乡旅游，为家乡代言。

2020年，受粉丝启发，卓姆和丈夫在贡沙村打造了一家富有当地特色的民宿。民宿于2021年5月开业，夫妻俩在直播带货之余，开启了以民宿带动体验式旅游，助力家乡经济发展的征程。

卓姆之所以会想到开民宿，是因为有的粉丝看了她的短视频以后，竟跑到村子里来找她体验生活，一住就是几个月。卓姆想，她所在的贡沙村距旅游胜地亚丁村不远，既然有粉丝不远千里跑来体验生活，何不依托景区办深度体验旅游呢？利用自己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吸引更多人前来做客，带动本地旅游业发展正是卓姆的梦想，于是她和丈夫一商量，决定开民宿。

“我盖的民宿三层高，面积300多平方米，共有7间房。墙壁是老石头砌的，从家具的选材到室内的装修，都能让游客体验到民族风情。游客来了，不仅可以住，还可以吃美食，上山看风景，体验挖虫草、挤牛奶、酿制青稞酒，感受藏民族生活，相信这样一次印象深刻的旅行能让他们爱上这里。”卓姆说。

2021年2月5日，快手平台邀请卓姆作为敲锣人参加公司的上市仪式。卓姆特意带着自己最隆重华丽的衣服来到北京，向全世界展示藏民族的服饰和文化。她说能作为快手上市敲锣人，自己特别荣幸，从一定意义上说，是快手改变了自己和乡亲们的命运，快手就是她的贵人，让她和她的事业搭上了时代的快车。她满怀感恩地说：“靠着党的好政策，近几年我的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几家人挤住一座破屋，到家家户户住上大房子，如今土特产能走出大山，外地游客能前来旅游，都离不开党的政策扶持和时代的发展。”

2021年7月，在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监制，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对外推广局、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网络视听节目管理司、湖南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指导，芒果超媒、芒果TV联合出品的《闪耀的平凡：青春接力》节目中，卓姆夫妇接受了来自巴西的自媒体人戴妮的采访，美国《时代》周刊在他们的故事中观察到了中国偏远地区的人们如何通过网络致富。

【编辑：冯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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