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田螺(节选)
2022-03-11宗介华
宗介华
一天,我拿回来一只田螺,只有核桃那样大。妈妈说,那是一只大田螺。我不信,怎么会是大的呢?明明是小的嘛!妈妈听了,好像不愿与我争执,只是微微一笑,就又去忙她的事了。
那只田螺,是我从北河岸边拣来的。当时,北河退了水,大人孩子纷纷下河去摸鱼。我是在摸完鱼上岸的时候,从一片水草中发现这只田螺的。水草里还裹了一些小鱼和小虾,正在挣扎。我可怜起它们来了。如果明天,水再往下退,火辣辣的太阳一晒,水草干了,这些小鱼和小虾也就会死掉的。我找了个小瓶子,灌上水,把几条小鱼、小虾,连同那只浑身挂满绿苔的田螺,一同带回了家。
我找来两个盆子,又各放了几根水草,让小鱼和小虾分别住进了新的家。看样子,它们很快活。
可是,更使我喜欢的,还是那只田螺。
我把它單独留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缸子里,算是对它的特殊照顾。那个缸子,上下一般粗,半尺来高,里面也放了几根水草。
田螺在缸子里,并不像小鱼小虾那样活跃,而是静静地躺在缸底,一动也不动。
说实在的,田螺很好看。整个身子,圆乎乎的,被包裹在那个深绿色的硬壳里面。硬壳上,有一道向右旋转的沟纹,从头转到尾,越来越密。头部,有个圆锥形的硬壳口,上面盖着一层角质的硬片,像道结实而又严密的门户,时刻保护着田螺内部的各种器官。
田螺一直不动弹,直到晚上我要上炕睡觉了,看看它,它仍默默地躺在那里。我怀疑,它是被毒花花的太阳晒坏了,还是河水退下去后把它渴死了?望着它那沉寂、冷漠的样子,我难过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我一骨碌爬起身又去看那田螺,一下子怔住了。不知啥时候,它已爬到玻璃缸子的上面,像个球似的,牢牢地粘在壁上——紧紧挨着水面。看样子,即使缸子再高、水再多它也会爬到顶的。我猜想,它准是歇过了劲儿,或是苏醒了,要不就是白天怕我看,就只好在夜里偷偷地行动了。
呀,田螺不但活着,而且还是那样地有意思哩!
我悄悄地站在缸子边,仔细地看着它。原来,它圆锥形的角质硬皮已经掀在底部,硬壳口伸出了一个肉状的小躯体,头向上,顶端晃动着一对小触角,样子很像背了躯壳的大蜗牛,只不过蜗牛不能在水中生活罢了。
“田螺能爬了,田螺能爬了!”我高兴得又蹦又叫。
(选自《儿童文学名家经典书系·带刺的朋友》,有改动)
巧学一技
起落之中见真情。情感是内心的显露,一篇优秀的文章,必定流露着作者的真情,这是读者与作者之间心与心交流的重要方式。而要想打通这一交流,便要依靠情感起落。反复品读文章,我们会发现,作者在观察田螺时,有一条情感变化的主线:开始,“我”可怜田螺,担心退潮之后它被晒死;回家,“我”认真观察田螺,发现它长得如此可爱,产生了“喜欢”;等了一天,田螺仍默默躺着,“我”很“难过”,怀疑它死了;没曾想第二天,它不但活着,还顽皮地爬上了缸顶,此时的“我”别提多“开心”了。这些情绪五味杂陈,连贯自然,真实地记叙了作者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也调动着读者的情绪,使文章读来,饶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