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与激励：土地托管中潜在委托方的意愿分析——基于新疆昌吉州土地托管试验的调查研究

李秋凤，马海霞

（1.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党校，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2；2.新疆师范大学）

0 引言

土地托管是继土地流转后又一土地经营制度的创新。自2014年起，在国家农发办的大力支持下，启动了土地托管试点工作，经过几年的实践已初见成效，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和广阔前景。该创新制度较好地解决了“谁来种地”“怎样种地”的问题。昌吉州作为新疆土地托管的创新试点区，对其土地托管现状及运行情况进行研究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目前昌吉州有较好的土地规模化基础，较高的农业综合机械化水平的技术支持，土地托管规模不断扩大，专业合作社、供销合作社已成为土地托管社会化服务的主体，并形成了以兼业农户、种植大户为主的土地托管委托方，以半托管为主的土地托管服务形式，委托—代理的运行方式已初步显现。但是，农户参与的意愿不强烈等问题较为凸显。

土地托管的实质是委托关系的产生，委托代理博弈过程中农户是易遭受利益损失的一方。农户作为有限理性人，当签署的合约期限到期后，农户将不会再继续选择土地托管，即退出土地托管的市场，这意味着在缺乏管理监督的机制条件下，现有土地托管市场的委托方逐渐减少。然而昌吉州作为土地托管的后发地区，能够理性认知土地托管的农户本就不多，敢于“吃螃蟹”的农户更是占少数，委托方的严重萎缩势必会影响到昌吉州土地托管的发展。由此可见，在制度规范建立的同时，潜在委托方的参与意愿需要特别关注，即如何更好地激励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相关研究显得尤为重要。在已有的研究中[1]，通过对沈阳地区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意愿的分析表明，若农户获得非农业就业的机会越大、对于土地托管的认知越全面、家中越缺少农机，其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就越强烈；通过对江苏省的3个样本市调查发现[2]，农户的文化程度越高、家庭月收入越高，其托管意愿越强烈，此外其参与土地托管的认知行为及态度也对农户接纳土地托管有积极作用；基于对种粮农户土地托管需求行为的研究表明[3]，一般农户的土地托管需求行为受农户的个人特征、农户对土地托管的认知以及其家庭土地特征的影响显著。本文基于现有的研究基础，结合昌吉州农户特点，对可能影响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因素进行实证分析，以期获得相关结论，为提出提升农户参与意愿，促进昌吉州土地托管推广的合理建议奠定基础。

1 数据及样本描述

1.1 问卷设计

根据已有的研究可知，农户特征、农业经营环境、政府政策、农户对土地托管的认知等都对其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有一定的影响。为了解昌吉州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本文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和昌吉州的实际情况，梳理以下5个方面的影响因素：农户个人特征、农户家庭特征、农户农业经营情况以及农户对土地托管的认知及其他。围绕这5个方面共设置了38个问题。

这5个方面分别是：一是农户个人特征，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社会身份、身体健康状况。二是农户家庭特征包括其家庭人口数量、劳动力数量、家庭年收入、务农收入、其他经济来源等。三是农户进行农业经营的情况，包括耕地面积、土地分散程度、均分地块面积、种植的种类、拥有农机种类的数量、耕地单产情况及亩均租金，以上方面主要是从客观的角度去考虑影响因素。四是农户对于土地托管的认知方面包括其对土地托管的知晓度、辨识度和心理预期方面的考量。五是包含政府政策方面因素，考察在政府采取积极政策的情况下是否能够促进农户的积极参与。

1.2 数据来源

本次调研通过对3个样本县市的12个村采取随机走访的方式，共发放调查问卷222份，收回调查问卷222份，在对调查问卷的信息甄别和处理后，有12份问卷存在信息失效的问题，即最终有效问卷数为210份，样本有效率为94.6%。本文用于实证分析的全部数据均来自于2019年10月至2020年1月运用半结构访谈和发放调查问卷的方式获得。

1.3 样本特征分析

样本农户中，男性所占样本比例为88.6%，有近三分之一耕地的农户在35～44岁之间，且大部分农户的年龄在45岁以上，可以看出当地农耕主力为中老年。初中及以下学历的占比为84.3%，而大专及以上教育程度的样本为零，这说明当地农户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有77.1%的比例为普通农户，即其通过务农及务工的方式获得全部收入，12.9%的为村干部，10.0%的为合作社组织者。大部分的被调查者认为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较为一般，7.1%的农户认为自己的健康状况不太好即患有部分慢性疾病，有5.7%的农户有重大疾病，导致其行动不便。

从农户对土地托管的认知来看，57.1%的农户听说过土地托管，且通过亲戚朋友熟人讲述，电视、报刊网络传媒了解，村委会及土地托管组织宣传渠道知晓的比例分别为39.0%、19.5%、12.2%、29.3%。在对于土地托管和流转辨别的问题中[6]，有60%的农户认为土地托管和土地流转不一样，剩余的农户中有42.9%认为二者一样，有57.1%的不清楚。52.9%的农户认为土地托管相较于自己种植存在着较大的风险，有30.0%的农户与前者观点相反，还有少部分认为两种情况的风险差不多。61.4%的农户对于土地托管的发展保持较乐观的态度，24.3%的农户持相反的态度，剩下的农户持观望态度。有52.9%的农户表示在其生产生活附近没有托管组织，明确其附近有土地托管组织的农户的占比为22.9%，12.9%的农户表示目前有关于土地托管的补贴政策，有65.7%的农户表示当地目前尚未出台有关于土地托管的补贴，有21.4%的农户表示对该方面的信息不太清楚，经过笔者调研确认昌吉州目前尚未出台有关土地托管的补贴政策，若政府给予土地托管政策支持，有55.7%的农户表示愿意采纳，12.9%比例的农户表示将随大流，从调研的结果来看，这12.9%的比例可转化为有意愿参与土地托管的比例，即政府若给予政策支持能够较大程度的激励农户参与到土地托管中，提高的意愿比例表明了政府的公信力和影响力发挥的作用。

2 模型构建及结果分析

2.1 模型设定

该阶段主要考察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问题，本文选取农户参加土地托管的意愿为因变量。该因变量是分类变量，即在样本调查的过程中，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意愿的选择分为“愿意参与土地托管”赋值为“1”，“不愿意参与土地托管”赋值为“0”2种情况。即本文所考察的因变量为二分量，且该变量的取值不存在内在的顺序关系。一般的线性回归模型要求被解释变量为定量变量，而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分类型变量，因此，此情况下一般的线性回归模型不再适用。为更好地研究影响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意愿的问题，并探讨变量间的影响关系，二项Logistic回归分析方法是较为适用有效的方法。

二项Logistic回归的实证分析思路如下：

公式（1）中，因变量只有2个分类，p是因变量y=1的概率，1-p是y=0的概率，因此，可以写为

公式（1）则表示为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概率P是由解释变量（农户个人特征、农户家庭特征、农户经营情况、农户对土地托管的认知及其他的具体因素）组成的非线性函数。该方程式中β0为常数项，βk为解释变量的偏回归系数，其符号和数值说明解释变量对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影响方向和大小。公式（2）表示将农户不愿参与土地托管的类别作为参照类别，分析农户愿意参与土地托管与该参照类别的对比情况。

2.2 变量说明

为确保回归模型的有效性，除了从专业的角度筛选对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意愿变化具有影响的变量外，笔者对各入选变量通过相关分析检验，从相关系数在0.8以上的2个变量中选一；除此之外对于数据较完备、测量误差低的变量进行了优先的选择。本文的变量设定如下：选择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为因变量，即为解释变量，其中农户愿意参与土地托管=1，农户不愿意参与土地托管=0。自变量即解释变量仍由5个部分的具体影响因素组成，各变量的具体设置即符号和定义以及各因变量的均值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说明

2.3 实证结果分析

应用SPSS 20.0对上述变量运用二项Logistic回归分析。将“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设置为因变量，采用Forward：LR方法，经过七步迭代后，模型的似然比卡方值越来越大，且到最佳回归模型时，卡方值为81.102且对应的p值0.000小于检验值0.05，说明了模型的合理性。采用Forward：LR法构建模型后，回归结果中“-2对数似然值”为15.424，关系强度系数“Cox&Snell R方”为0.686以及“Nagelkerke R方”为0.917，模型的显著概率为0.000均说明方程具有合理性及较好的拟合程度，与先前验证的内容相吻合，进一步验证了该特点。回归方程最终纳入7个解释变量，与最初设计的各影响类别有一定出入，通过变量回归结果可知，影响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因素主要涉及农户农业经营情况、对土地托管认知和政府政策相关的方面。

2.3.1 农户农业经营情况与参与土地托管意愿

主题学习模式的局限性是设计学习活动困难，故不是每位教师都能熟练自如地应用。学习活动设计得好坏直接影响学生的学习效果，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很难把握所选主题的大小、难易程度、意义价值等，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主题学习的推广。

农户农业经营情况方面的具体变量有耕地面积、种植种类、拥有农机种类数量和耕地单产情况，前两者均通过5%的显著水平检验，且耕地面积为负相关，即耕地面积越大，农户愿意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越小，但该因素的影响程度较小。种植的种类为正相关，即农户的种植结构越丰富，其愿意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越大，农户之所以丰富种植作物的种类一方面是为了规避单一的风险，二是为了增加收益，但在其能力有限的情况下风险规避和收益增加都表现较显著的不确定性，因此其更愿意参与土地托管[7]。

拥有农机种类数的回归系数为负且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即表明农户所拥有的农机类别越多其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越弱，这可以体现出机械化生产对于农户耕地的重要性，也表明了在当地农耕生产的过程中农机取代大部分人工劳作的事实。

耕地单产情况，在其他解释变量一定的情况下，相比于耕地单产比别人高的，耕地单产低的使Logit（P）升高了9.358个单位，而耕地单产情况和别人差不多的升高7.562个单位，即农户耕地单产的情况较大程度影响着其参与意愿。

2.3.2 农户认知与参与土地托管意愿

是否知晓土地托管的情况一的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即相对于不知道土地托管的情况而言，知道土地托管会增加农户参与意愿的5.492个单位，这说明土地托管的提供是符合农户对于土地管理方式的需求的。

另外决定农户最终是否会参与土地托管还与农户对土地托管的预期高度相关，农户的预期则表明着土地托管可能的发展前景，这一预期是基于对当下农耕发展的认知、对托管组织的印象、对托管运行的制度、对托管成效的可靠性的综合评分。

2.3.3 政府政策激励与参与土地托管意愿

在相对于若有政策支持对参与土地托管保持观望的情况来看，有政策支持愿意选择托管的农户最终在土地托管的意愿上保持同向的选择，而在有政策支持的情况下都不愿选择土地托管的农户在实际的抉择中也与此保持更高的一致性，即相关的政策对于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有激励作用。

3 结论

通过模型分析，得到了主要影响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三方面因素及其相关的指标，从一开始的分析框架及最终的回归方程来看，农户的个人特征及其家庭的特征对于其参与意愿没有占据主导的影响地位。农户农业经营情况方面影响农户参与意愿的具体变量有耕地面积、种植种类、拥有农机种类数量和耕地单产情况，不难看出这些变量背后实则是农户对于其生产投入、效率、风险的考量，即农户对于自身农业经营的评估对其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有较大的影响。根据调研数据可知，样本农户中仅有占比为57.1%的农户听说过土地托管，且有61.4%的农户对土地托管未来的发展持较为乐观的态度，且这两个因素都显著影响着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即农户对于土地托管的认知的引导是需要关注的。此外政府政策的激励作用也能够诱生更强烈的土地托管意愿。综合以上分析可知引导农户加强对土地托管的认知和出台对于农户来说有较大激励作用的相关政策，能从外部提高农户参与土地托管的意愿，即扩大土地托管市场的需求，促进土地托管的推广和发展。另外研究影响农户参与土地托管意愿的影响因素，也有助于土地托管的组织更精准的判别其潜在客户人群，让推行者能够有章可循的去提升和满足农户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