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年度弹幕为何是“破防了”

【适用话题】爱国情怀 家与国 共情能力 青年话语

2021年11月29日，B站与中国社会科学院、人民文学出版社联合发布2021年度弹幕。在B站弹幕累计突破100亿条之际，“破防了”脱颖而出，成为最能代表这一年B站用户心绪与共鸣的主题词。

“破防了”本义为使用特殊物理伤害突破了防御。而在互联网语境中，“破防了”一词有了更丰富的含义，常用于表示心理防线被突破后，产生不可抑止的震動。

随着年青一代的不断成长以及家国情怀与青年文化的深度融合，“破防了”在2021年顺利“破圈”，与若干重大社会热点事件一道，标记下年轻人受到震撼与触动后，或激动，或感动的情绪状态。

青年人的成长，是一个社会化的过程。从陶醉于自己的小圈子，到接触更广阔的世界、成为更好的自己，成长中的年轻人会不断将目光和情绪投射到更重大、更有意义的事件中去。可以说，2021年，正是一个国家、社会与个人发展，格外同频共振的一年。从娱乐消遣类内容，到国家社会的集体大事件，在某种意义上给“破防了”成为B站2021年的“主题词”带去了现实基础。

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副主任孙萍分析：“‘破防了’让我们看到了当代年轻人强烈的共情能力。”一破一防，皆为动词，又有“攻”“守”矛盾之意，生动地展现了年轻人的情感激荡和文化共鸣。弹幕正在成为一种数字时代的符号标记，它记录、展现了当代青年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情感流变。这种流变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它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了最充沛、最丰富的情感图谱。

在B站上，电视剧《觉醒年代》点燃了Z世代年轻观众的热忱，每当看到陈乔年、陈延年兄弟生离死别的场景，弹幕区刷满屏幕的“破防了”就更让观众难忘百年历程。

河南水灾严重时，众多网友无私伸出援手，媒体与普通UP主接力播报最新信息，一句句“破防了”见证着人民子弟兵的英勇无畏、普通百姓的凡人微光……

从神舟十三号发射时“司空见惯”的字号，到越来越多“00后”在东京奥运会上摘得桂冠，重大事件中年轻用户的一句句“破防了”，烘托起独一无二的观看氛围，使得社会大事与个体感受紧密相连。

日益强盛的国力、快速发展变化的经济社会图景，以及一个个具体的重大社会热点事件，极大地吸引、刺激和感召着年轻人的内心情绪。这些或是激越或是感动，或是自豪或是共鸣的情绪，能够超越日常生活的个体感受，带去一种“破防了”的情绪效果，不同时、不同地的观众可以在文本中交汇，形成共同感受的场域。

梳理填满“破防了”弹幕的视频不难发现，年轻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参与着社会生活的重大时刻，UP主生产的内容载体，用户的弹幕是情感的迸发。

当长津湖之战让无数年轻人再次回忆起70多年前的“立国之战”时，B站UP主“盗月社食遇记”与新华社、演员管云鹏一道，邀请90岁的抗美援朝战士当导演，拍出“最贵的视频”，致敬峥嵘岁月；当“00后”“军迷”长大成人，便有了UP主“影视飓风”拜访空军基地、体验战斗机，UP主“期末77”探班珠海航展、介绍战斗机发展等优质内容……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能让年轻人一遍遍打出“破防了”的原因，有事件本身的感召力，更有青年视角下的同辈感召力。而在不同颜色、排山倒海的“破防了”弹幕中，年轻观众实现了共同的情绪表达与深度共鸣。

摄人心魄的宏大叙事之外，凡人微光、青年文化也在2021年产出着深入人心、摄人心魄、令人“破防了”的内容。UP主“佳辰esctasy”深入小凉山支教，一集集地记录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打动人心的支教故事。EDG电子竞技俱乐部在S11摘得桂冠后发布《我们是冠军！！！》的视频，收获了3.3万多条弹幕，作为青年文化的代表，凝结着新一代年轻人的青春与梦想。

当这些情感汇聚，无须太过繁复的语言，只用一句“破防了”，互联网上相隔千里的年轻人们，便能瞬间理解彼此的情感，产生天涯共此时的共鸣。

“破防了”背后，是这一代年轻人用熟悉的网络词语，表达内心的复杂情感共鸣。

2021年是B站第五次发布年度弹幕，这种属于移动互联网+视频社交时代的内容，成为年轻人与社会互动、表达自我、编织网络图景的全新方式。

如果说头几年的主题词更多地聚焦于对UP主、视频本身和视频内容的情绪向理解，从2020年的“爷青回”开始，寓意“爷的青春又回来了”的表达，便为年度弹幕增加了更多历史性的感知。

今年的“破防了”，则更加具有现实特征。

当个人片刻之间的情绪变化集中在一起，客观上标记出了整个社会的心绪流动。正如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所说，当代社会存在显著的“脱域”现象，亦即时间和空间的分离，“弹幕”这种随时加入又可以随时离场的社交方式，成为年轻人交往的全新表达词语。无论何时打开视频，都可以有一种“天涯共此时”的氛围感，因而弹幕也成为观众直接表达心声的渠道。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当越来越多的内容呈现依靠技术为底的算法时，弹幕这种二次创作的集体狂欢，仅依靠表达本身引发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和再创作就显得更加特别。当灵感不断迸发，新的弹幕持续入场，聚集的人群将为每个人带去凝聚认同的同温层。从这个意义上说，“破防了”的“出圈”标志着在青年文化中，与家国同频共振的声音，已然成为认知彼此的主流。

当“破防了”成为当代年轻人情绪输出和公共表达的共同暗语，这简洁清晰又让人心领神会的三个字，深刻地记录着当代中国人的生存状态和社会现实。它不仅为年轻人的价值依托找到了一个顶点，更指证着一种社会现实——不断崛起的中国，在面对一个又一个挑战时，从未屈服，更无所畏惧。是蓬勃的情感、充沛的凝聚力和高涨的爱国情怀，让年轻人泪流满面、努力前行。

（摘自微信公众号“半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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