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郁的教育思想与教学实践研究

2022-03-08何秋苹李俊义周双喜

广西教育·D版 2022年11期

何秋苹，李俊义，周双喜

（1.赤峰学院历史文化学院，内蒙古赤峰 024000；2.大连民族大学，辽宁大连 116600 3.呼和浩特民族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 010051）

赵文郁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当时的社会现实，撰写了非常详实的日记，记叙了他在私塾求学的经过和自十八岁往后二十余年的教学经历。他是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他关爱学生、关注女子教育、不断提升自身专业素养、热心民族教育事业。他在教育实践过程中秉持的教育思想和运用的教学方式方法，与我国当前教育界研究和提倡的某些教育理念、教学方法有共通之处。

一、赵文郁的教育思想

赵文郁重视道德修养，热爱教育事业，关注中华民族教育的发展，将“兴教育，正人心”视为自己的职业志向。他认为教育的作用在于矫正风俗之陋习、开启民众之智识、挽救民族之危亡，在于培养才德兼全之士，使第二代国民成为社会的中坚分子。

（一）对新学与旧学的思考

赵文郁所处时代正是我国教育新旧交替时期，西方教育思想理念等对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影响日趋深刻，近代教育体系和教育体制在变革中不断发展重构。新旧教育思想碰撞融合是这一时期的重要特征，新学与旧学孰优孰劣是时人议论的重要话题。

处在如此特殊的时期，赵文郁对新学与旧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旧学是根株，新学是枝叶，二者缺一不可”[1]。赵文郁强调旧学之所以先“器识”而后文艺，是因为“旧学乃德政合一，体用兼备”且“我国自三皇五帝，圣圣相传，全恃旧学以匡救人心，端正士习”[2]。

赵文郁对于旧学中某些与时代不相符的内容持有“变通活用，合理摒弃”的观点。在面对旧学经书中的内容时不可轻视诽谤，全盘否定；亦不可拘泥传统，盲目接受。宜用历史和现实的眼光去分析、理解其中的内涵，并为那些尚有生命力的思想主张赋予时代意义，摒弃那些阻碍时代发展的迂腐思想观念。“取法外人之长，以补吾国之短，并阐明吾国之旧，以吸收外国之新”[3]，他认为融合二者之所长，才能更好地培育学生，促进民族教育事业发展。

（二）道德为本的德育观

德行不正，学问不坚；教化生童，德育先行。赵文郁主张“以道德为本，以技艺为末”。因为“人若有道德无技艺，犹不失为君子；有技艺无道德，自不免为小人。国家之扰扰攘攘，乱生不已者，其病根不在无技艺，而在无道德耳”[4]。

赵文郁提出了“讲道德先讲尽孝，论人品先论事亲”[5]的德育观点，此处所说的“孝”并不包括无原则的愚孝，区别在于“许谏父母的过错，不许挑父母的不是”上。他认为：“谏过错是在平日加一番地匡救，挑不是是在临时加一番地指责。这两样虽相差不多，可是分别很大，善恶不同。”[6]

如何对生童进行道德品行教育呢？赵文郁认为可以从外在诱掖和内在涵养两方面着手，以外辅内。初生孩童无知无识，就如未经锻造的锈铁，须借外力加以打造，通过外力引导帮助生童内在自觉的养成。此处的外力对于小孩来说，最主要的是来自家庭和教师。这就需要教师自身内外兼修，外修学识技艺，内修德行素养，并践行于日常。赵文郁坚定志向，极力倡办义学、矜孤恤寡、热心慈善，其友人曾说：“我赞称你的地处，不在聪明学问上，唯在不顾一切，勇往直前，一味地苦干。”[7]同时，要多讲古今名人的嘉言嘉行，让学生耳濡目染、铭记于心，使其效仿圣贤、崇拜英雄。

至于内在涵养，就是在教师的诱掖开导下，以陶冶学生的性情，实现自律。赵文郁坚持“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不闻誉而喜，不闻过而怒”的主张。即是用挑剔他人过错的心态严格要求自己；以宽恕自己的态度谅解他人。以此来磨炼性情、改换习气，才能品行益高、学识日增。所以，学习者“讲究有儒者气象，高雅风操。也就是在变化气质上特别着重，学问的好坏尚在其次”[8]。

（三）以“爱”为主旨的师生观

赵文郁的师生观可以归结为一个字，那就是“爱”，这也是他所遵循的教育方针，具体说来就是教师对学生的关爱和学生对教师的敬爱。

“对学生须有一宗爱的热度，仿佛教育自己的儿女一样恨不能叫他一天学成，一会学好。但又不可操之过急，须靠长耐久，自然而然的便有了进步。”[9]“师生关系非常密切，一脉相传，永久不断”[10]。树立良好健康的师生观，是管理学生和开展教学的关键。赵文郁将“继往开来，相续不断，接先圣之道统，启后进之文风”[11]看作教师的使命，且教师是站在医师治病的立场上，铁匠打铁的位置上，期望用毕生所学，或施以刀针，或投以药饵，极力将学生培育成为才德兼具之人。

二、赵文郁的教学实践

赵文郁有二十多年的一线教学经历，对于新旧教学有着深刻的理解，为当时新式学校在当地的推广做出了贡献。

（一）新旧融合的教学

赵文郁融合了学校和私塾教育各自的长处，正课而外注重自习，传授知识的同时关注学生身体素质发展，讲究循序渐进，永不懈怠。采取学校与私塾二者之长进行教学在学生的启蒙教育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课程内容更加丰富。赵文郁整理了八种教材，分别是故事、尺牍、文法、常识、日记、中国历史、学诗，也加入了体育和算术科目。其中故事的内容包括古今名人的嘉言善行；常识的主要内容是世界地理历史知识及当时的应用常识，类似于人文科学。虽然所有学生用的都是同样的教材，但是依据学生身心发展规律，教授讲解的程度和对学生掌握的要求是不同的。例如，在故事这门科目的学习上，对年龄小的学生只要求其诵读四字韵语编写的提纲即可，大龄学生则要全文阅读。这样的课程内容安排，既体现了传统教学对于修身器识的重视，又展现了新式教学对于科学实用的要求，同时也充分照顾到学生发展的个体性和差异性。

（二）重视故事与演说的教学作用

“故事”二字在赵文郁的教学工作中出现的频率非常高，他将其编成教材并视作德育的重要途径。故事因其生动的情节和趣味性，适应于儿童心理发展特点，能激发儿童的好奇心和想象力，在小孩的启蒙教育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将古今名人的嘉言懿行用生动活泼、通俗易懂的白话汇编成故事书，并用四字韵语撰写提纲。学生通过教师讲解和自行朗诵阅读从而达到识读文字、增益智识、效法圣贤、敦品厚德的目的。

演说是一种恳谈式的讲演，就是根据给定的范围或主题，发表一段演说，以阐明自己的看法和理解，演讲者和听众之间可以进行深入的交谈。演说也被当作教学科目并整理出了相关教材。“在故事后面，每段列入演说一节。令学生学习演说，每周做一个周会，好教学生实地练习说话”[12]。学生通过演说可以锻炼口头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从而有效提升语言表达能力。

赵文郁并没有像现今教学中那样将故事和演说作为一种辅助教学的手段，而是将其作为了教学内容本身，足可见赵文郁对故事演说的重视。

三、启示

“若性情上不知靠常，不能忍耐，那得处处遭逢失败的”[13]。赵文郁多年从教所积累的教育教学经验，对于现今我们转换教学思路、创新教学方法有很大帮助。

（一）课前演讲与平等师生关系的建立

在媒介融合、人工智能深刻影响教育领域的时代背景下，迫切需要建立新型师生关系，但无论什么类型的师生关系都应该是建立在师生人格平等的基础上的。课前演讲是在一节课的前几分钟内进行的活动，可以将其视为整个教学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它能够辅助教学内容的讲解，让学生产生好奇并提出质疑，锻炼学生的各项能力。

这种恳谈式的课前演讲较之一般演讲，更加强调参与者之间的交流互动。让学生在一定的范围内自定主题和呈现方式，给予了学生较大的自主权，让学生有对话机会和对话能力，得以展现其主体性。在辅助知识授受的同时，亦有助于和谐轻松的课堂氛围创设，也给师生提供了一个以对话方式建立平等师生关系的机会。师生在这个过程中的倾听和交流、合作与协助，能加深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了解和理解，感受人格被尊重，从而促使健康平等师生关系的建立。

（二）建立教师威信，克服职业倦怠

赵文郁身上有很多难能可贵的品质，他从未停止过对于学识修养的追求和对教学技能的提升，从而得到学生的认可和肯定，受到学生的尊敬和爱戴。影响教师威信树立的因素和克服职业倦怠的方式是多方面的，但教师自身才是起决定作用的，在此仅从教师个人角度浅谈怎样建立威信克服倦怠。

首先，教师自身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人格魅力是树立威信的关键，学生总是爱崇拜效仿实力强大的人，也更易对其产生信服感。其次，教师要不断地尝试接受新兴事物，做一个紧跟时代的教师。在资讯不甚发达的年代，赵文郁“到了赤峰，急到民众教育馆去看报”，每遇到有人从外归来总要细问一番当前局势，了解一番外界的变化。再者，教师要制定班规制度，提出要求也表达期望，令行禁止，遵照执守。最后，教师威信是有温度的，有人说教师威信要得到学生内在认可，就是要心怀赤诚，在情感上与学生共鸣。教师威信树立了，学生管理也就顺理成章，教学活动更易开展，成就感和幸福感提升，一定程度上也能缓解倦怠感。

教师职业倦怠的出现并非偶然，新课改以及社会对教育的要求越来越高，教师压力增大，职业倦怠更甚。当产生倦怠感时，态度主动，积极寻求改变，让自己的生活规律起来。可以发展教学以外的兴趣爱好，暂时脱离消极情绪，如赵文郁在课外就爱好作诗、读书、下象棋。也可适当运动，试着欣赏生活中的小美好，要像赵文郁一样会因为私塾旁的鲜花绽放而欣喜，也会因为去往学校途中的风景而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