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演化分析

计明军，田 爽，施运发，温都苏，Ariunbayar Samdantsoodol

（1.大连海事大学 交通运输工程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2.蒙古科技大学 交通运输与机械工程学院，蒙古 乌兰巴托 13343)

0 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互联网的发展，跨境电商凭借着网络化、便捷、高效等特点，成为对外贸易的新增长点。2019 年，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继续保持蓬勃发展态势，通过海关跨境电商管理平台的进出口总额从2015 年的360.2 亿元增长到2019 年的1 862.1 亿元，年均增速达50.8%。在跨境电商迅猛发展的同时，国际物流逐渐成为制约跨境电商发展的主要因素[1]，因而，研究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之间的协同作用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关于跨境电商的研究，李隽波等[2]应用系统动力学进行仿真研究，得出信用风险管理、平台建设和人才培养等影响因素对跨境电商发展的作用机理。邢光远等[3]基于进出口贸易和交易类型，划分中国跨境电商的主要模式，并分析了其发展态势。薛朝改等[4]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为对象，分析影响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发展的内部及外部动力。原娟娟等[5]运用实证研究的方法，分析研究影响跨境电商平台运营的关键因素。Yan[6]构建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中欧跨境电商生态系统来解决系统机制不完善、协整能力受限制等问题。关于国际物流方面的研究，高伟籍[7]在跨境电商视角下构建国际物流生态模式，以提高国际物流的服务能力。李雨佳[8]以“一带一路”为大背景，对国际物流与国际贸易的协同发展进行研究。Narantsatral等[9]对蒙古国跨境物流通道现状及其发展策略进行研究讨论。关于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方面，Lei[10]运用模糊综合评判法、文献分析法、层次分析法、实证分析法进行研究，构建跨境电商物流模型，提出可行的方法和策略。袁迪[11]基于复合系统理论和协同学理论，建立复合系统协同度评价体系，对全国东中西3 个地区的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的协同度进行测度。张夏恒[12]在全球价值链背景下，基于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模型基础，研究二者的内生机理和发展路径。牟能冶等[13]在考虑双方协同努力程度以及随机因素共同影响的基础上，通过构建点协同共生模式下的委托—代理模型，结合数值实验研究了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最优的协同努力水平和产出激励系数。张夏恒和郭海玲等[14]构建跨境电商与跨境物流协同的博弈收益矩阵，探究二者之间的协同关系。

综上所述，许多学者从单一角度出发研究跨境电商或国际物流发展问题，也有很多学者对二者的协同关系从博弈角度进行考虑，但是针对中蒙两国之间的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问题的研究较为欠缺。在此，对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之间的协同发展问题进行讨论研究。

1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基础

1.1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发展现状

2020 年10 月23 日，蒙古国加入《亚太贸易协定》，进一步深化了中蒙双边经贸合作，两国间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随之提升，继中蒙两国达成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后，中蒙跨境电商呈现出发展势头好、增速快、潜力大等特点，其跨境电商主要是以件杂货B2C 和大宗货B2B 为主的贸易模式。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蒙两国积极开展跨境贸易和文化交流来往，吸引越来越多的品牌供应商加入到跨境电商平台；消费者对跨境电商平台的信任度逐渐提高，网民规模不断加大。当前形势下，国际物流对贸易有着重要的支撑作用，同时，物流通道运输的便捷性与通畅性影响并制约着经济的发展。中蒙国际物流运输通道主要以公铁联运为主，蒙古国境内公路网络较为完备但条件较差，难以作为主要物流通道[15]；中蒙两国铁路轨距不同，在口岸的转运降低了物流效率；航空线路及枢纽较少，且运输费用较高，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国际物流运输的效率。

1.2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关系

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发展是指跨境电商的发展与国际物流的发展之间彼此配合与相互促进的发展[1]。在跨境电商交易活动中，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是2 个重要参与主体，二者的协同融合会不断推动跨境电商产业升级，实现产业功能的优势互补与彼此延伸。

中国对蒙古国进口以大宗货为主，出口以件杂货为主，货物运输方式具有各自的特点，但现行的运输方式难以满足快速发展的需求，缺乏适合中蒙贸易结构的物流模式，影响着货物的流通效率；跨境电商与口岸之间的协同发展关系较弱，通关过程中各个环节沟通不畅，企业与口岸均出现流程冗余、效率低下等问题。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之间存在动态且复杂的关系体系，二者的协同能力制约着各个环节的营运效率。因此，推进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发展，有利于加强中蒙双边经贸合作以及相关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模式如图1所示，以中蒙空间结构与产业结构为发展支撑主体，在贸易推动力和空间促进力的影响下，实现产业融合互补，贸易结构优化，激发中蒙跨境电商市场需求；实现中蒙空间直线对接，国际物流资源整合，提高国际物流效率，进而激发中蒙跨境电商贸易增长，同时反馈作用于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关系。

图1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模式Fig.1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mode of Sino-Mongolian cross-border e-commerce and international logistics

1.3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关键影响因素

根据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具体发展模式，从跨境电商和国际物流关键因素2 个角度出发，对协同关系进行仿真演化分析，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作用关键影响因素如图2 所示。影响跨境电商发展的关键因素包括客户满意度、电商服务水平、电商发展能力水平等因素；影响国际物流发展的关键因素包括口岸通关水平、运输方式连通水平、运输方式通畅性、国际物流运营效率4 个主要因素。在整个协同系统中，将影响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发展的各个因素分成2 个子系统。

图2 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作用关键影响因素Fig.2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synergy between Sino-Mongolian cross-border e-commerce and international logistics

在跨境电商子系统中，以京东、淘宝、亚马逊等20 家具有代表性的跨境电商企业数据为基础，根据平台在交易中收取的佣金率与各企业供应商数量确定供应商吸引力；通过电商企业的人才投入平均水平与电商平台总效益计算跨境电商技术人才水平；根据问卷调查形式得到的中蒙跨境电商平台用户使用便捷性和平台服务效率，得出中蒙两国语言文化沟通度对服务水平的影响关系。

国际物流子系统中，铁路、公路的通畅性由其运输能力、载运工具的空闲度、调运集装箱及空车的能力共同决定，根据近10 年各元素投入量占总物流投资的比率确定各投入量的权重。中蒙主要物流通道包括乌兰巴托—二连浩特—天津港、乔巴山—满洲里—大连港2 条国际铁路通道，以及乌兰巴托国际机场至北京国际机场的1 条航空通道。中蒙间铁路、公路通道连通水平由口岸年过货能力确定，反映两国口岸各运输方式间的衔接情况；通关水平主要包括口岸信息平台对来往货物的转运效率以及口岸基础设施完备率等；国际物流运营效率是指物流企业通过培养人才等手段对自身运营效率的提高。

2 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演化仿真模型构建

2.1 系统模块分析

系统动力学是基于系统理论、信息理论和反馈理论，从系统内部结构出发，以定性分析为前提、定量分析为支撑，借助计算机仿真技术，建立概念模型和定量模型一体化的动力学模型，从而对社会、经济、生态等复杂系统进行研究[4]。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是2 个子系统相互协作产生的一种互利互惠的协同效应。跨境电商的发展能够促进物流运输能力的增强，国际物流的发展也能为电商企业的发展提供有力保障。只有实现二者之间的有序协同，才能降低企业运营成本，优化营商环境，增加企业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

国际物流子系统包括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和物流企业建设投入2 部分投入量，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包括铁路、公路建设投入，口岸信息技术投入，口岸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物流企业建设投入包括载运工具投入和其他人力等投入。通过增加物流建设、信息技术等投入提高运输、运营效率，从而提升铁路公路通畅性、中蒙两国公路铁路通道连通水平、口岸通关水平。

跨境电商子系统主要包括4 条正反馈回路，2条负反馈回路。跨境电商平台通过加大人才技术投入、建设运营成本来提高电商平台响应效率以及电商服务水平，从而吸引更多供应商加入跨境电商平台，使得平台内可选择商品的种类增多。同时，人均购买额和消费者规模不断增加，也不断促进着跨境电商平台发展水平的提升。

2.2 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分析，综合考虑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系统之间的相关性以及指标输出的需求，构建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系统的系统流图。该系统由5个状态变量、7 个速率变量、22 个常量、26 个变量构成。系统流图如图3 所示。

图3 系统流图Fig.3 System flow diagram

根据系统流图，将模型中相关的主要方程设置如下。

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GDP×物流建设投入系数

口岸信息技术投入=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信息技术投入系数

口岸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基础设施投入系数

公路建设投入=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公路投入系数

铁路建设投入=国家物流建设总投入×铁路投入系数

载运工具投入=物流企业建设投入×载运工具投入系数

物流运输周转能力=INTEG (物流运输能力增量-物流运输周转能力/3，0.1)

跨境电商平台总效益=INTEG (跨境电商收益额-电商投资及成本)

物流企业获益=电商投资及成本×物流企业分配比率

跨境电商收益额=人均购买额×消费者规模×佣金率

电商投资及成本=投资率×跨境电商平台总效益

技术人才水平投入=电商投资及成本×跨境技术人才投入比率

跨境电商技术人才水平=INTEG (跨境技术人才投入量)

消费者规模=INTEG (受营销影响的消费者人数)

INTEG 是系统动力学模型中的方程式，指对状态变量进行积分。

中蒙国际物流运输周转能力受口岸间各运输方式连通水平、运输通道通畅性、口岸通关水平、物流企业运营效率等因素制约，物流运输天数、电商平台响应效率等因素影响着客户满意度和电商发展能力水平，使消费者规模及电商总效益有所提升或下降。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各关键因素之间不断交互影响，具体关系公式如下。

式中：Q为国际物流周转能力，t/a；z为载运工具投入量，亿元；Vxy(x=1，2，y=1，2，3)为第x类投入中第y个投入所占权重；hi(i=1，2)为第i种运输方式建设投入量，亿元；kj(j=1，2，…，11)为需要拟合确定的系数；t为口岸信息投入量，亿元；f为口岸基础设施建设投入量，亿元；p为其他人力投入，亿元；B为跨境电商平台总效益，亿元；c为跨境电商发展能力，为每年跨境电商周转货物总质量与单价的乘积，t · 亿元；s为客户满意度；e为潜在消费者规模；r为人均购买额，亿元；δ为佣金率；a为跨境电商平台响应效率；l为中蒙两国语言文化沟通度；Wm(m=1，2，3，4)为转换因子；o为供应商数量；d为税收优惠力度，亿元。

对于公式中部分未确定的参数及权重，根据数据拟合得出曲线，通过曲线计算具体参数及权重。各元素投入收益关系如图4 所示。通过物流企业或政府对铁路、公路建设的投入量与各因素之间的关系，得出相应曲线，随着口岸、通道基础设施等建设力度的加大，铁路、公路通畅性与通关水平、物流通道的连通性不断提高并趋于平稳。

图4 各元素投入收益关系Fig.4 Investment-benefit relationship of each factor

3 模型仿真分析

3.1 仿真结果分析

利用已构建的系统动力学模型，对国际物流运输周转能力、物流总效益、跨境电商平台发展能力、电商平台总效益进行仿真，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发展趋势仿真结果如图5 所示。对于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之间的协同作用，跨境电商平台发展能力及国际物流周转能力是协同发展的内部动力，也是获得核心竞争力的源泉，跨境电商和国际物流总效益是衡量电商物流企业发展的重要指标，可以更好地反映中蒙跨境电商产业发展状况，故选用物流运输周转能力与总效益、跨境电商平台发展能力与总效益作为结果分析指标。

图5 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发展趋势仿真结果Fig.5 Simulation results of development trends of cross-border e-commerce and international logistics

根据仿真结果可以看出，随着我国经济不断发展，2020—2040 年期间，国际物流总效益及物流运输周转能力不断增加，到2040 年后进入平缓期；跨境电商发展能力与日俱增，2015—2030 年跨境电商总效益增长速度逐渐加快，2030 年后，由于受到市场及资源的限制，同时供需矛盾不断减小，跨境电商总效益及发展能力增长速度逐步放缓，电商及物流行业进入平稳发展期。

3.2 影响因素分析

为了分析不同因素对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系统的动态影响，通过改变企业自身因素、政府扶持因素、技术水平因素，观察协同系统在参数发生变化时的发展情况。通过分析结果，提出相应的管理对策，以促进整个协同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3.2.1 企业自身因素

为了研究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企业的发展对总效益的影响，将国际物流企业投资率从0.2 调整至0.3 进行模拟，将电商投入系数从0.25 增加至0.3，0.35 进行模拟，物流企业总效益的20%用于人才培养、企业建设运营及载运工具建设投入中。调整企业自身因素仿真结果如图6 所示。

图6 调整企业自身因素仿真结果Fig.6 Simulation results after adjustment of enterprise factors

根据结果可以看出，跨境电商平台总效益及发展能力随着平台建设投入的增加而不断提高，建设具有中蒙特色的跨境电商购买支付平台，同时完善电商平台的服务水平及质量，可以增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国际物流企业通过增加对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对人才、技术等的投入，可以提升整个国际物流企业的运营效率；加大中蒙公路、铁路、航空运输通道中载运工具的投入量，可以促进运输通畅性、运输周转能力的提升，使得国际物流企业得以全面发展。

3.2.2 政府扶持因素

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发展水平与两国政府的扶持程度息息相关，为了研究政府扶持因素对中蒙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之间协同作用的影响，对是否建立具有中蒙特色的自由贸易试验区进行仿真。将进出口税收政策收紧系数由0.02 提高到0.03，表示中蒙进出口关税收紧力度由2%上调至3%，调整政府扶持因素仿真结果如图7 所示。根据仿真结果可以看出，中蒙两国建立自由贸易试验区、放宽进出口税收优惠政策，可以吸引更多供应商以及消费者进入跨境电商平台，对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发展有很强的促进作用。

图7 调整政府扶持因素仿真结果Fig.7 Simulation results after adjustment of government support factors

3.2.3 技术水平因素

为了适应互联网和物联网的发展趋势，亟待完善综合性、专业性的物流信息服务和物流交易平台系统，通信、传感、计算机等互联网技术不断影响着电商与物流企业的发展。将信息技术投入水平从0.03 提升至0.06，0.09 进行模拟，调整技术水平因素仿真结果如图8 所示。

图8 调整技术水平因素仿真结果Fig.8 Simulation results after adjustment of technical level factor

根据仿真结果可以看出，在信息技术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国际物流周转能力以及电商总效益有所提高，物流与电商企业可以通过提升自身的信息技术水平，加强与口岸信息技术平台的联系，进而推动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

4 结束语

中蒙两国跨境电商发展规模、国际物流总效益保持增长趋势，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发展需要双方企业不断努力与两国政府强有力的支持，跨境电商企业应加强建设跨境电商基础设施，提高电商服务水平及客户满意度。政府通过放宽税收政策、加大监管力度，为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的协同发展营造良好的市场、信用、技术、政策等环境；物流企业可以通过增加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提高物流运营效率，优化国际物流通关服务，提升物流运输周转能力，电商与物流企业应积极抢抓“一带一路”机遇，推动跨境电商与国际物流协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