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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数字传播时代身体符号的生产与消费

2022-02-28奚路阳

编辑之友 2022年2期
关键词:消费主义

奚路阳

【摘要】身体总是处于特定时代下的社会关系中,难以超脱支配生产关系的生产方式。消费主义笼罩下的数字传播时代,媒介技术的发展以及资本对身体的深度开发与生产,使得身体成为一种商品符号并构成了生产和消费的新场域。当前网络媒介中所呈现出的身体作为一种超真实拟像,去面孔化和碎片化构成了其主要特征。而在身体符号的具体消费中,个体一方面以虚拟在场的身体凝视实现对他者的身体消费,构建自身的主体认同并获得替代性满足;另一方面个体同时也将身体符号的自我消费作为一种社交货币获取社会资本。与此同时,在资本主导的与媒介、大众共谋的审美与生产逻辑下,身体不仅在商业传播中作为生产要素成为注意力聚集与变现的重要载体,本身也构成被生产和开发的对象,成为资本新的生产分工。

【关键词】数字传播时代 身体符号 生产与消费 消费主义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2)2-051-05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2.008

无论是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还是中国古代儒释道所宣扬的“心性之学”,在中西方古代哲人的研究视域中,关于身体问题的探讨长期秉持身心二元论,试图以纯粹的理性搁置肉体专注于人的思想灵魂的研究。直至尼采高呼“重估一切价值”,之后随着以萨特、梅洛-庞蒂、拉康、福柯等为代表的一批思想家的理论探索,身体才逐步作为一个重要的哲学与社会学概念,进入有关符号与权力等研究的视野。

人的身体并非一个绝对的肉身实体,身体具有居间性,以其可感知的、行动的肉体形式居于“我”和世界之间,既构成了“我”,同时也构成了世界的一个部分,[1]因此,身体总是处于特定时代下的社会关系之中,难以超脱支配生产关系的生产方式。20世纪初美国福特主义主导下的大规模生产带来了大规模的消费,消费文化初现端倪,而“二战”后随着经济的快速复苏和发展,西方开始进入所谓的“后工业社会”,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将之称为消费社会,即“一个被物所包围并以物的大规模消费为特征的社会”。在鲍德里亚看来,商品、欲望、社会关系三者让消费社会中的人更趋于物化和异化,人们对于物质的功能性消费已转化为意识形态意义上的美学消费,由符号带来的象征价值取代了实体的使用价值,商品的消费被符号所操控——物化和符码秩序构成了新的社会生产方式,并成为消费逻辑内核,而物化的社会关系开始向身体领域发展。在这一深层的物化境遇中,身体超脱了实体物质形态,通过编码成为可意象、观赏、消费的符号,成为需要包装、改造以获得更高象征价值的“最为美丽、最珍贵的交换材料”,[2](127)身体不再是劳动性与生产性的身体,而成为一种商品符号并构成了生产和消费的新场域。而当下所处的数字传播时代,媒介技术的发展与信息生产机制的变革,以及资本对身体的深度开发与生产,使得身体符号的生产与消费构成了一道重要的社会景观,对其展开分析,一定程度上能为深入理解和批判当下关于身体的视觉文化现象和人的物化生存状态提供一种视角。

一、从肉身到超真实的拟像:面孔的消失与身体符号的碎片化

传统社会中,身体尤其是女性的身体在公共领域是缺席的,服饰衣帽的装饰功能上不在于衬托身体,而在于遮蔽或隐去身体。进入现代社会后,伴随着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兴起,身体开始挣脱道德束缚,逐渐展露在大众目光的聚焦灯之下。如果说褪去衣物的遮蔽所展示的身体仅仅暴露于现实世界中或早期的传统媒体时代,那么它是真实又自然鲜活的,而在如今的数字传播时代,身体的展露开始由线下向网络世界快速迁移,其并非对真实肉体的一种真实展露,而是一种超真实的符号化建构——一种肉体包装技术(如各种美图软件、美容整形手术等)与数字传播技术双重叠加,根据受众的欲望与想象生产出来的复合符号,由此身体开始成为一种超真实的拟像。

现代数字技术作为一种技术赋权,使得个人的身体在网络呈现时(无论是静态图片还是动态视频),成为可被任意打磨和修饰的对象,这在各类美图软件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如针对身材的瘦身、拉腿、细腰等功能;针对面部的美白、大眼、瘦脸等功能,以及与上述截然相反的“扮丑”功能等。这种对肉体的低成本快速包装不仅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大众对于身体外在美的心理需求,更在一定意义上加强了身体的可校准化观念,[3]整个过程犹如一条标准化的生产流水线,形体各异的身体进入这一流水线进行校准,个体的面孔已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各元素的标准及其相互关系,[4]于是,面孔消失了,身体成为不分彼此的“身体”一般。

伴随着面孔的消失,身体符号同时也逐步走向断裂,呈碎片化发展。媒介技术特别是数字媒体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使得当代文化由印刷文化转向视觉文化,视觉感官的刺激取代大脑的理性思考成为大众流行文化的底层逻辑。在此背景下,一方面,无论是广告、影视艺术作品或综艺节目等形式,媒介为滿足大众的观看模式,不断将表征特质的身体以放大、局部特写的方式加以呈现,于是完整的身体被割裂;另一方面,即便身体符号以完整姿态加以呈现,也并非总以完整的符号被大众所观看,相反,观看者往往会根据自身的视觉偏好或心理需求将身体符号任意切割为碎片,并给予形象化的语言包装:大长腿、柯基臀、A4腰……且这种对身体符号的切割也已超越性别界限,如“肖战素颜”“鹿晗腹肌”等,在各种新媒体平台上成为关注的热点话题。

从身体符号的去面孔化和碎片化的背后不难看出,身体愈发成为鲍德里亚所言及的“散发在部分的夸大的物体”,[5]成为一种可以消费的公共品。但处在该机制下身体符号的构建,似乎又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符号控制消费的目的在于,其能使个体通过对经符号编码的所有物的占有与消费,实现社会地位的区分或凸显,而去面孔化的身体符号丧失了区分的功能,同时这种标准化的、过曝的视觉刺激也容易使大众因产生审美疲劳而进入精神的荒芜之中。

二、主体认同与替代性满足:虚拟在场的身体凝视

个体对于他人身体符号的消费,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建立主体认同与获得替代性满足的过程,这一过程可用凝视理论加以解释。在雅克·拉康看来,凝视与眼睛是分裂的,其不单纯指看与被看的关系,“我只能从某一点去看世界,但在我的处境中,我同时又被周围的一切目光所打量”,[6]拉康所指的一切目光则包含了他者性的主体自我凝视,一种被预设的想象性的目光,这种想象出来的凝视即构成了镜像世界,最终通过观看、镜像的凝视得以完成。[7]换言之,个体对自我的主体认同建立在对他者的凝视上,他者构成了“我”这一主体的认证,他者的欲望也成为“我”的欲望。与拉康从心理层面探讨凝视不同,在福柯眼里,凝视是一种与眼睛和视觉有关的权力形式,凝视就是权力——观者多是看的主体,也是权力的主体和欲望的主体,被观者多是被看的对象,也是权力的对象,可欲和所欲的对象。[8]

个体对于身体符号的凝视过程,通过以“我”为主体的消费在场得以实现。数字媒介构建了有关时间和空间的新范畴,其不仅完成了对现实世界的镜像,更提供了一种虚拟在场的技术平台。虚拟在场重新定义了传播视域中身体在场的范畴,其打破了原有物理空间意义上肉体的束缚,并产生出几乎等同于身体在场的传播效果,全面激活人的感官系统。[9]而虚拟在场的身体凝视进一步强化了主体的认同和欲望的延伸——个体借助各类网络终端设备,只要点击、滚动鼠标,抑或手指滑动屏幕,就可匿名或公开地享受身体凝视所带来的权力快感,而无须直面现实中由被凝视者反抗凝视所带来的压力及被他人知晓的羞赧。一方面,在电脑和手机屏幕等身体评赏的展台上,他人的身体作为客体不设防地被“我”自由地凝视,在“我”在看的过程中,个体无须提供言语的明示,只要通过观看、点赞、评论、转发等行为就掌握了处境(即身体符号呈现的种类、方式等)的控制权,同时重新认识自己并最终为自己贴上有关身体与价值观认同的标签,而数字媒介所带来的便捷性以及身体符号呈现的重复性,又使得“我”在凝视中所形成的主体认同不断强化。另一方面,网络的开放性和多维的链接使“我”在凝视中与他人构筑了相同的话语语境:我们共同凝视着同一个或同一类型的身体,共同解构身体背后的隐秘,共同发表和分享有关身体的观点,彰显凝视的权力,进而塑造有关身体符号的神话般的偶像,在这一相同的语境中,集体意识获得建立,主体自我与集体自我的关系得以不断调和,并最终走向统一。

他人的身体符号成为主体欲望的客体,而互联网络已成为身体凝视的绝佳舞台,用鼠标和手指推开舞台的大门,在凝视中享受着身体符号组成的一幕幕视觉的狂欢盛宴,不仅满足了感官刺激上的欲望,也在精神层面获得了替代性满足。在弗洛伊德看来,性、战争、破坏等构成了人被压抑的本能,而正是“所要求获得的满足的快乐与实际获得的满足的快乐这种差异,才使得本能为了追求满足而从未停止过奋斗”,[10]由于受到社会现实和道德规范的压制,人的本能欲望不得不移置并寻找替代性满足,并最终升华到更高层次的精神层面——幻想。对身体符号的凝视及其所带来的幻想,不仅局限于性,也包含了与被凝视者建立一系列亲密的社会关系,以填补现实生活中情感关系的空缺,这在明星偶像崇拜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如TFBOY等年轻偶像的“妈妈粉”“姐姐粉”、迪丽热巴等女星的“男友粉”等。这种由凝视而产生的幻想关系,已超越女性主義电影理论家劳拉·穆尔维口中“女性作为影像,男性即看之载体”[11]父系秩序意识形态控制下的男性凝视,构成凝视快感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并切实影响着人们的现实生活。

三、作为个人社交货币的身体:身体符号的自我生产消费

个体通过他者主体性的身体凝视建立了自我认同,而身体的自我生产消费则成为建立他者社会认同的重要方式,其内在逻辑在于,个体将身体视为一种社交货币以作为增加其社会资本的筹码。社会资本这一概念最早由法国思想家布尔迪厄提出,布氏认为在对人的具体社会行为进行解释时,除经济、物质金融、人力资本外,还存在所谓的社会资本,其指的是现实或潜在一系列资源的集合,而这些资源建立在由群体所共同承认或熟知的制度所形成的社会网络基础之上,个体社会资本的大小取决于其所占有社会网络的规模和数量。[12]布氏首次明确地将社会资本和社会关系网络加以联系考察,随后美国社会学家科尔曼进一步指出,从社会资本的性质来看,其有别于基于市场交易所获得的物质性资源,它是人们依靠社会互动并在人际关系网络中所取得的、不可转让的隐性资源,以社会个体之间相互关心、相互信赖与信息分享等的无形资本或公共物品的形式存在。[13]换言之,社会资本既是个人在社会关系网络中投资的产物,又构成了强化个人社会关系网络的重要因素。

在当前数字传播时代,当社会关系网络的产生和维护更多借助于社交媒体在线进行时,传统的依托个人财富、道德品性、自然禀赋、学识能力、社会声望等内在资源实现他者社会身份认同的机制开始逐渐瓦解,而外在身体形象因其更为显性而成为提升个人社会资本的重要筹码——其经由数字化修饰和改造后,深度参与到个体的生存状态之中,以符号的形式成为一种“社交货币”,而个体通过对身体符号的生产与交换(消费),得以编织更为庞大、更具黏性的社会网络,并于其中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

其一,进一步维系和强化原有的社交网络关系。在由家人、朋友、同事等熟人组成的社会网络中,由于原有强关系的存在,日常在社交媒体所呈现的身体尽管经过修饰美化,但也依然能够通过互相之间的点赞、评论等行为,形成互为往来的社交互动,产生更为强烈的情感回馈,进而对原有强关系的人脉资源起到非正式的巩固作用。其二,实现弱关系的连接,拓展社会网络关系。根据戈夫曼的拟剧理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总是有意无意在表演,“当个体出现在他人面前时,他总有许多试图控制后者所接受的情景印象的动机”,[14]在陌生人社交中,这种表演的意味显然更加浓厚。此外,与更多依靠感情和信任所建立起来的强关系相比,弱关系形成的基础则是理性和利益,[15]除共同的兴趣爱好外,寻找伴侣也同样构成了陌生人社交的重要利益。因此,微信朋友圈、微博等一系列社交媒体构成了日常生活中呈现理想自己的前台,而身体呈现则成为重要的内容入口,其在吸引他人关注、促进异性互动中起着重要作用,正如时下一句流行于网络的段子,“尽管有趣的灵魂比颜值重要,但颜值首先决定了我要不要了解对方的灵魂”。其三,提升社会地位,获得更多社会资源和机会。大量美貌的身体以图片、视频等形式充斥于网络时,身体作为社会审美对象的属性进一步增强,而正如高、帅与富有联结,矮、矬与贫穷联结,符号化的身体开始与社会地位互为勾连,甚至还与个人内在的道德品质与能力联系起来,“颜值在今天之所以被放到格外重要的位置,除审美上的需求外,另外一个原因是,人们认为它是衡量一个人的自我管理能力与自我控制能力的一个标准”。[16]因此,某种程度上,对身体符号的自我生产与消费背后尽管隐含着个体被环境驯化的无奈,但对于那些缺少其他形式社会资本的人而言,时尚化的身体展示可成为为自己争取更多竞争机会的一种有效途径。

四、资本话语控制下的身体:注意力资源变现与新的生产分工

资本话语如何控制身体,要从身体审美趣味的建构说起。处在全球化视野下的大众审美已不完全是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产物艺术,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对宗教、政治、道德的依附,其多与经济、科学、技术有着或显或隐的联系。而关于身体的审美既不超验,也不纯粹,如果说古代的身体审美源于父权制度社会意识形态的规训,那么当前的身体审美则由商业资本话语所把控。媒介技术和生产机制对于信息来源和认知结构有着普遍的决定作用,其背后隐藏着资本的力量,资本通过对媒介(尤其是各类社交媒介与自媒体平台)的深度介入和控制,实现了资本、媒介、技术与大众关于身体符号的审美逻辑、生产逻辑的共谋:定义了身体的审美趣味,并实现了身体符号的大规模生产、交换。作为结果,身体构成了可衡量价值的产品,并在当代符号化、象征化的交换中,成为一种资本获利的重要手段。

一方面,身体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商品符号),成为实现注意力资源聚集和变现的重要载体。在当下所处的被消费主义笼罩的数字传播时代,碎片化和娱乐化构成了信息传播最为显著的特征。媒介资源的极大丰富,是技术主导下媒介变迁的结果,从传统媒体到互联网媒体再到移动互联媒体,每一阶段都使得媒介进一步向碎片化、分散化发展,并最终实现了媒介的社会化,其结果是,信息受众在传统媒体时代原本高度聚集、稳定的注意力资源开始被无限分割,如果说农业社会的核心资源是土地,工业社会的核心资源是能源,那么信息社会的核心资源便是注意力,[17]因此在商业营销传播领域视觉符号的刺激成为吸引注意的首要策略,也成为商业资本介入符号构建与呈现的原动力。在古斯塔夫·勒庞看来,通常情况下群体总是处在一种期待注意的状态中,因此很容易受到暗示,[18]而身体尤其是女性身体成为个中首选,在一系列技术的加持下,美轮美奂的身体成为媒体巨大的流量入口,其实现了注意力资源的再聚集,进而在商业传播中迸发出巨大的价值。此外,作为生产要素的身体,关注度与时长也成为衡量其交换价值的指标,关注度越高、关注时间越长,身体符号资本增值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时下正兴的网红经济,正是依靠其所汇聚着的众多“小鲜肉”“小仙女”,当突出的颜值加上适度的才华,一时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另一方面,身体也成为资本新的生产分工,成为资本在一系列有关身体生产领域获利的秘密。在生产过剩危机面前,资本不得不依靠生产分工的日益精细化,拓展生产空间与消费空间,这迫使资本生产越来越向原本属于自然的领域扩展。在这一空间开发战略布局下,原本自然的身体成为资本新的生产分工,并于其中获取新的剩余价值。[19]正如鲍德里亚所高呼的,身体“必须被解放、获得自由,以便它能够因为生产性目的而被合理地开发”。[2](127)而处在消费社会中的普罗大众,其对公共生活与集体愈发呈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并将大众媒介作为唯一的价值来源,把自身的审美价值与社会接受等同于资本呈现给大众。[20]基于上述商业逻辑,资本在各种媒介的拥趸下,利用一系列广告图像和营销话术,对身体符号进行不间断、重复性的宣传展示,使得身体审美等同于商业审美的假象得以营造,并不断强化,由此,身体的美学形象得以构建,但在其背后又隐藏着一套真正有关身体生产与开发的话语暗喻——现实中的身体是有美学缺陷的,是需不断改造的物。这种暗喻通过媒介尤其是互联网延伸到社会各角落,并对现实的人们施加压力,刺激着有关身体消费的非理性的欲望和需求,这一身体消费不仅围绕身体保健护理、时尚服饰、美容美妆(包括各类美颜APP),更直指肉体的物理改造(医疗美容与整形),身体的各部位被一一贴上价格的标签成为交易的对象——正是在资本之光的照耀下,身体实现了从被看的客体到被生产开发和消费的客体的转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被消费主义所开发,且基于身体的消费意识形态也得以牢固建立。如此一来,作为资本的身体功能進一步放大,“颜值即正义”价值观作为社会共享意义的形成,成为资本操控身体并取得胜利的最佳注解。

结语

消费主义既是当代社会一种重要的社会思潮,也构成了一种生存方式。消费社会中身体符号的生产与消费已成为一道重要社会景观,大众沉溺于数字媒介建构的身体拟像,不断神化身体的欲望客体,缺乏对商业资本的警惕,逃离抑或顺从当前数字传播时代身体符号化呈现所带来的“身体景观拜物教”,如何回归消费理性,重塑有关身体的伦理道德和人格尊严,是自然的人、主体性地位的人在寻求自然、自由、自觉生存过程中面临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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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of  Body Symbols in the Digital Communication Era: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onsumerism

XI Lu-yang(School of Communication, Huaiyin Normal University, Huaian 223300, China)

Abstract: The body is always in social relations in a specific era, and it is difficult to get rid of the production mode that governs the production relationship. In the era of digital communication in the shadow of consumerism, the development of media technology and the capital's deep development and production concerning the body have made the body a commodity-sign and constitute a new field of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At present, the body presented in the network media is a kind of surreal simulacrum, and the invisibility of faces and fragmentation are the main features. In the specific consumption of body symbols, on the one hand, the individual achieves the body consumption of the other with the body gaze of virtual presence, and then constructs their own subject identity and obtain alternative satisfaction; on the other hand, individuals also use the self-consumption of body symbols as a social currency to obtain social capital. At the same time, when the capital led aesthetic and production logic collide with the media and the public, the body is not only a production factor in commercial communication, which becomes an important carrier of attention gathering and realization, but also constitutes the object of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which becomes the new division of production of capital.

Keywords: digital communication era; body symbol;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consumerism

作者信息:奚路陽(1982— ),男,浙江台州人,淮阴师范学院传媒学院副院长、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新媒体研究、广告与媒介经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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