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火山进发：感受毁灭与新生

语凝

鹿儿岛县指宿市的西大山站是日本最南端的JR车站，虽然是一个小站，但这里有一个黄色邮筒，传说可以邮寄幸福，每天都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

2022年1月15日，位于南太平洋岛国汤加王国境内洪阿哈阿帕伊岛海底火山发生了猛烈的喷发，把全世界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人们通过卫星图像和视频感受到了火山爆发的可怕。尽管在各种大制作的灾难电影中，很多人已经逐渐对毁灭地球的灾害画面有了些许的“免疫力”，但是，当真正见识到大自然的力量之后，人们还是难免心生畏惧。汤加整个国家在火山喷发后陷入了失联的状态，而火山喷发引起的海啸和火山灰带来的后续影响，还有可能长期影响地球的生态环境。

一直以来，人类对于火山的感情都非常复杂。在远古时代，火山喷发造成过无数生物的灭绝。而当人类出现后，火山喷发造成的惨剧也被记录在了历史中：古有维苏威火山让繁华的庞贝古城一夜之间毁灭消亡;近代有喀拉喀托火山让全球响起警报，数万人死于灾难;直到今天，无数活跃的火山依然威胁着人类。人们害怕火山带来的灾害，而在恐惧之外，火山美景也令无数人心怀向往。不管是著名的长白山、富士山，还是夏威夷依然活跃的基拉韦厄火山，都凭借着雄伟壮观的美景成为了令人向往的地方。

在汤加火山喷发后的十几天，日本樱岛火山再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这座火山又喷发了！报道称，樱岛火山的这次喷发，火山灰柱高达3400米，火山口黑色的浓烟直冲天际，让人胆寒。不过，对于熟悉樱岛的人来说，这次火山喷发虽然可怕，但也算是习以为常了。樱岛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小型的喷发几乎每天都有，而历史上大规模的喷发也并不罕见，所以，在当地人看来，驾轻就熟地按照紧急避难手册走一遍流程之后，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樱岛位于日本九州南部的鹿儿岛，距离鹿儿岛市区仅仅只有4公里。樱岛本身就是由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1万多年前的火山活动让樱岛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原本樱岛只是一座岛屿，在1914年的一次剧烈喷发中，大量灼热的岩浆涌出，扩展到海中，将附近的村庄和大海吞没，填平了当时樱岛与大隅半岛之间的海峡。等到岩浆冷却后，樱岛便与九州陆地连在了一起，让樱岛“不再孤独”了。这次喷发发生在日本的“大正”年间，所以也被称为“大正喷发”。

虽然“大正喷发”让樱岛与九州连在了一起，但是相比起“荒无人烟”的大隅半岛，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从鹿儿岛市区乘船登上樱岛，顺便还可以参观一下鹿儿岛这个拥有美丽名字的地方。对于很多游客来说，鹿儿岛很难作为前往日本旅游的首选地，毕竟，比起东京、大阪、京都、北海道这些传统的旅游地，鹿儿岛的确显得有点冷门。然而，鹿儿岛拥有很多特有的标签：这里有日本最古老的部落遗迹，是近代最早让枪支传入日本的开放港口，这里诞生了明治维新中不少载入日本史册的人物，这里出产世界上最大的萝卜和最小的蜜桔，这里是日本著名的“流水素面”和黑猪的发源地，这里是宫崎骏著名动画《幽灵公主》原画的取景地，这里是日本唯一的航天发射中心，等等。当然，这里还有日本乃至全世界最活跃的火山——樱岛火山。

比起日本的大城市，鹿儿岛算是日本的“偏远乡下”，这里没有东京、大阪的高楼大厦，中央车站的摩天轮就算是鹿儿岛的人工地标了。不过，在江户时代，鹿儿岛可是个大名鼎鼎的地方，这里是著名的藩属地“鹿儿岛藩”。如果对这个名字不熟悉，那它的别名“萨摩藩”应该算是耳熟能详了，日本历史衍生的书籍、动漫或者游戏中，“萨摩藩”的出现频率可是非常高的。

海边不远处就是用火山熔岩制作的呐喊雕像。

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樱岛火山。

櫻岛火山口每日不断变幻的烟雾是这里最重要的风景，可以说，是樱岛火山成就了鹿儿岛的美丽。

在鹿儿岛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鹿儿岛三杰”的雕像，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日本明治维新三杰之首、有“日本俾斯麦”之称的大久保利通。这个名字和“萨摩藩”一样，对于日本历史的爱好者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鹿儿岛三杰”的另外两位名气虽然没有大久保利通那么大，但在日本历史上也是大名鼎鼎，他们分别是明治维新领袖之一的西乡隆盛和江户幕府第13代将军德川家定的正室夫人笃姬。不管是在鹿儿岛的博物馆，还是在街头乃至宣传画册中，“鹿儿岛三杰”的形象都会频繁出现，俨然成了这里的象征。

如果说“萨摩藩”和“鹿儿岛三杰”中谁能代表鹿儿岛的人文景观还存在争议，那么，能代表鹿儿岛自然景观的，毫无疑问是樱岛火山。穿过鹿儿岛的历史与文化之路，就到了城山。城山是鹿儿岛的一座小山，并不是很高，步行的话到观景台大概需要40分钟左右。大多数人樱岛之行的第一站并不是乘船登上樱岛，而是来到城山的展望台，先从远处欣赏一下樱岛的绝美风光。城山的展望台经常挤满拍照打卡的游客，从展望台望去，鹿儿岛的城市全貌、不远处的锦江湾和樱岛尽收眼底，视野格外开阔。在展望台上，有人看山，有人看海，有人看樱花，但对于熟悉樱岛的游客来说，看的是樱岛的云。

碧海蓝天之下，朵朵白云在樱岛火山上空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让人心旷神怡。因为樱岛火山处于海中，活动又非常频繁，所以导致这里海水蒸发量更大，云朵非常多。在鹿儿岛居住的人们，天气晴朗的时候打招呼时会说“今天樱岛的云看起来非常漂亮”，这不光是一句问候，也是一句让彼此安心的祝福。樱岛火山作为全世界最活跃的火山之一，几乎每天都有小规模的喷发。一般来说，天上白云朵朵的时候大多是火山活动不那么剧烈的时候，也就是相对安全的时候。不过，对于追求刺激的游客来说，能看到火山云才是不虚此行。火山云是火山喷发的时候形成的，因为喷发时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火山口附近会激起强烈的对流活动，从而形成火山云。火山云多种多样，有时候淡薄舒展，有时候像烟囱冒出的白烟一样淡淡地飘到空中。而火山剧烈活动的时候，则又是另一番景象：被熔岩映射成红色的火山云铺天盖地，好像一团大火吞噬天地，还有极少数的情况，即火山云伴随着闪电一同出现。一般情况下，闪电只会出现在高空云层，而火山喷发导致火山口处于高温状态，分子运动增强，容易发生摩擦，形成了独特的“闪电火山云”。闪电如同银蛇飞舞，在乌黑的火山云中穿梭，十分壮观。

埋在地下的黑神埋没鸟居。

森林中的神社。

鹿儿岛市是世界上少数几个紧邻活火山的大城市之一。

鹿儿岛的城市雕塑。

从鹿儿岛到樱岛的轮渡是24小时运营的，只需要15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樱岛火山。然而，幾乎所有人都希望乘坐渡船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因为锦江湾是海豚的栖息地，在往返樱岛的途中几乎一直都可以看到海豚在追逐嬉戏，尤其是上午，海豚活动更加频繁一些。下船之后，所有人都会感叹一句：“还没有看够海豚呢！”

登上樱岛之前，想象中的画面是人走在黑色的岩石上，橙色的岩浆在不远处流过，时不时传来的雷鸣声和地面轻微的抖动让人们随时准备跑路。而登上樱岛之后，发现自己想多了，岛上一片宁静祥和，除了地上随处可见的火山灰和空气中时不时飘来的硫磺味道，樱岛和其他小岛似乎没什么差别。

从樱岛的渡口出来就可以看到岛上最大的神社——月读神社。它有1300年的历史，是鹿儿岛最古老的神社之一，在“大正喷发”的时候这里曾被熔岩掩埋，后来人们在原址上进行了重建。登上月读神社旁边的台阶，有一个小小的展望台，也是个著名的打卡地。而神社内还有“鸽子”和“猫头鹰”两种神签，供游客抽取祈求好运气。月读神社附近还有一个樱岛恐龙公园，其实就是一个有几个恐龙模型的小型亲子游乐场，似乎全世界只要与火山沾边的地方都会有恐龙公园。在樱岛上漫游可以选择步行，也可以选择搭乘公交车。在这里，绝对不会担心走累了没有地方休息。樱岛火山活动非常频繁，所以温泉资源极其丰富，随处可见的温泉足浴可供人们随时休息，而在岛上还有一个日本最大的露天足浴场，许多人一起在温泉中泡脚也是难得的体验。如果泡脚满足不了你对温泉的喜爱，那么还可以乘车前往樱岛的古里温泉乡——坐落在海边的露天温泉。无边泳池常见，无边温泉可不常见，在这里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山海美景，在其他地方可是体验不到的。

在樱岛，乘坐环岛巴士可以到达大多数景点，而岛上的许多景点都记录着火山带来的毁灭与新生。乌岛展望所其实就是一座小小的纪念碑，原本这里是一座名叫“乌岛”的小岛，在“大正喷发”的时候，火山熔岩将这座小岛吞没，让乌岛与樱岛融为一体。因此，当地人设立了这个乌岛展望所，以纪念这个曾经的小岛。继续乘车向上，就可以到达樱岛上游客可以到达的最高点——汤之平展望所。汤之平展望所位于海拔373米处，是观察火山口的最佳地点。展望所给游客提供了不少望远镜用以观察火山口，由于火山活动频繁，因此经常能听到游客的惊呼，可见火山口的景象是多么令人惊心动魄。除了观察火山口，这里还可以俯瞰整个锦江湾和鹿儿岛市区。汤之平展望所还有一个小小的彩蛋：相传建设这个展望所的时候，有7块石头是心形的，如果能把它们找齐，就会带来好运。

在樱岛的另一边，是黑神埋没鸟居。和乌岛展望所一样，黑神埋没鸟居也是“大正喷发”的记录之一。鸟居是日本神社的特有建筑，在日本各地有很多，但黑神埋没鸟居是难得一见的埋在地下的鸟居。原来，在“大正喷发”的时候，黑神神社原本高达3米的鸟居被熔岩淹没了，只剩下了顶端的一小部分。为了将火山喷发的威胁传述给后世，当地人决定把这个被埋没的鸟居保存下来作为纪念。至今，这里的学生每天还会来到此处打扫，游客是不是能记住这里不好说，但是对于一代又一代的当地居民来说，不管今后身在何处，黑神埋没鸟居一定是他们此生最深的记忆之一。在黑神埋没鸟居旁边，有一株经过熔岩洗礼却奇迹般幸存下来的老雀榕树，它陪着鸟居一起，记录着“大正喷发”的毁灭，又与新生长出来的植物一起，见证着火山喷发后的新生。

在鹿儿岛市，经常能看到巨大的萝卜宣传画，很多地方还有实物展示，用日语、英语和中文分别标注着“世界上最大的萝卜”，在这里叫做“樱岛大根”。这是樱岛的特产，由火山土壤培育的萝卜。提起火山灰，往往会伴随着灾难，而火山灰沉淀下来形成的土壤又非常肥沃。在樱岛，虽然火山活动频繁，历史上还有很多次灾难性的喷发，但这里的居民并没有选择迁走，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建设着家园。于是，诞生了世界上最大的萝卜，也诞生了世界上最小的蜜桔，成为了岛上居民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没有人知道居民们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选择留在樱岛上生活，千百年来固执地在这里维持着与自然的共存。他们用可爱的卡通形象展示可怕的火山，用火山岩石建造纪念碑与生活设施，用火山灰种出最大的萝卜与最小的蜜桔……也许，就像他们在纪念馆中书写的“时间能够治愈一切”，在他们眼中，火山带来毁灭，也带来新生。

火山喷发从古至今都是灾难的象征，对于火山喷发，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希望马上逃离火山爆发的地方。但是在冰岛，火山喷发却引起了大规模的“围观”。

2021年3月19日，沉睡了将近800年的法格拉达尔火山苏醒了，岩浆从几百米长的缝隙中喷涌而出，甚至连夜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地下的泉水被炽热的岩浆变成了蒸汽喷泉，喷射高度将近100米。地上岩浆横流，空中水汽弥漫，放在别的地方可能早就广播疏散民众了。但是在冰岛，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顶着恶劣的天气去欣赏这个大自然的杰作。哪怕从停车场到火山喷发区来回需要步行8个小时，也不能阻挡人们看火山喷发的热情。据媒体报道，在欣赏火山喷发的“高峰期”，通往停车场的路上交通异常拥堵，几近瘫痪，而停车场也是爆满，车位难求。冰岛政府看到了居民们的热情，特意规划了一条长约3.5公里的徒步路线，供民众步行前往。而游客也将这些“盛典”玩出了花样：除了普通的拍照，有人还在刚刚凝固的熔岩上热咖啡、煮鸡蛋、煎牛排，坐在熔岩前一起野餐，还有情侣在“燃烧”的山坡上举办婚礼。要知道，熔岩的温度一般都在900度以上，有些熔岩甚至和炼钢厂的钢水温度不相上下，对于这种“作死小能手”的行为，全世界的人们都惊叹不已，而冰岛人则表示，这些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一个女孩睡在冰岛的熔岩苔藓地里。这种苔藓地貌称为冻原，是冰岛地貌的一大特色。苔藓在冷却的熔岩上大量增生，并呈现出从银灰到亮绿的各种颜色，是冰岛境内生长的少数植物之一。行走在这里，犹如闯进魔界奇境。

冰岛位于欧洲和美洲大陆板块的交界处，频繁的板块活动让这里成为全世界火山活动最频繁的国家之一。1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有200多座火山，其中活火山就有30多座。多年以來，冰岛人早已学会了与火山的和平共处，也利用火山开发了各种各样的旅游资源，让火山同极光、冰川一同成为冰岛旅游的“法宝”。所以，前文中讲的用熔岩煮食物的行为，对冰岛人来说并不算稀奇，几年前，冰岛的一家豪华酒店还借着一次火山喷发推出了“火山宴”。用餐地点就在熔岩附近，所有的食物也都是用熔岩烹饪，食客需要乘坐直升机到达现场，尽管价格不菲，但“火山宴”却供不应求，甚至有远在美国的食客预约。

其实，对于火山，冰岛人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淡然的。对火山喷发的恐惧也存在于冰岛的历史当中。冰岛最活跃的海克拉火山有个别名，叫做“地狱之门”。冰岛人相信这座火山就是地狱的入口，而火山下真的有魔鬼，还是“地狱热魔”。就像中国民间吓唬小孩子时会说“老妖怪抓你来了”，当地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时就会说“地狱热魔要来了”，孩子们马上就听话了。冰岛还有一句谚语：“马头向水，马尾向火。”就是说马对火山喷发非常敏感，人要跟着马逃离灾难。冰岛的火山喷发一直也是影响全球的噩梦。冰岛由于处于高纬度地区，火山喷发首先影响到的就是欧洲和美国之间的航班，加上冰岛火山喷发频繁，火山灰会随着风飘到欧洲和北美洲。据报道，18世纪冰岛火山的一次喷发，火山灰造成的气候异常不仅让农牧业大幅减产，还造成了全球数百万人的死亡。

斯瑞努卡基古火山内部。

维苏威火山是一座活火山，位于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湾东海岸，是世界最著名的火山之一，被称为“欧洲最危险的火山”。

乌拉旺火山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一座活火山，位于新不列颠岛上拉包尔西南约130公里，海拔高度2334米，是俾斯麦群岛最高的山峰。

拥有“完美身材”的马荣火山。

随着时代的发展，冰岛人发现火山不光带来灾难，也带来了大自然的馈赠。由于火山活动频繁，冰岛的地热资源非常丰富，而地热也成为了冰岛主要的房屋供暖来源，帮助人们度过寒冷的冬季。而火山活动频繁的地区往往还有丰富的温泉资源，日本如此，冰岛也是如此。冰岛是世界上温泉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著名的蓝湖温泉还被《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世界25大奇迹”之一，而冰岛温泉中的化学与矿物结晶，不光对皮肤很有好处，还具有疏解精神压力的功效，也成为了冰岛人的日常保健方式。随着对火山的研究越来越深入，人们发现火山喷发有的很激烈，有的却很“温柔”，也就出现了很多不同形式的“火山游”。

全世界提供火山游的地方不在少数，比如夏威夷的基拉韦厄火山，因为拥有永久性熔岩湖，成为目前世界上观光客流量最大的火山;意大利著名的维苏威火山，因一夕之间导致庞贝古城覆灭而闻名于世，现在游客可以爬上这座“欧洲最危险的火山”，在火山口近距离见证历史。但是如果想要进入火山内部，那么全世界只有在冰岛才能做到。斯瑞努卡基古火山，世界上唯一一座能让人进入内部的活火山，虽然已经休眠了4000多年，但依然有“苏醒”的可能。在它最后一次喷发时，一个岩浆房内的岩浆并未喷出，而是凝固在岩浆房内部，富含矿物质的高温气体附着于岩浆，凝固之后，熔岩腔的石壁流光溢彩，璀璨纷呈，是举世少见的奇观。

火山的形态多种多样，有雄伟壮丽的，有不怎么起眼的，如果让人说出外形好看的火山，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日本的富士山。但是在菲律宾，有一座火山经常拿来和富士山相提并论，这座火山可以说是世界上轮廓最完美的火山，因为其外形是几乎完美的圆锥形状，所以被称为“最完美的圆锥体”，它就是菲律宾的马荣火山。

马荣火山位于菲律宾吕宋岛的东南部，高2463米。就像富士山之于日本，马荣火山对菲律宾来说也是国家的骄傲，在面值100菲律宾比索的纸币背面就印着马荣火山的图案。在菲律宾，关于马荣火山还有一段传说。相传古代时候，这个地方有一个貌美心善的女子，为救父亲而牺牲了自己，人们为其孝心所感动，为她修建了一座大墓，后来这个坟墓竟然越长越高，最后长成了一座山峰，山顶常有白云缭绕，就像这位女子的灵魂护佑此地，让这个地方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当然，如今人们知道马荣火山的形成是板块挤压的结果，而它完美对称的圆锥体是经由多次的火山灰和熔岩流喷发、累积形成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当地人将马荣火山作为信仰顶礼膜拜。

来到马荣火山，很难不被这里的景色所震撼。它立在布满椰子林和稻田的绿色平原中间，几乎不与其它山脉相连，就像海平面上扣着一个巨大的锥桶，显得尤其突出，也让整座山的身姿显得格外雄伟壮观。与休眠多年的富士山不同，马荣火山是一座活动频繁的活火山，這让它的上半部分几乎没有树木。但肥沃的火山灰土壤却让山的下半部分长出一片片茂盛的森林，将毁灭和新生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山脚下的森林中，还可以看到火山喷发之后熔岩流向山下的痕迹。不过，由于马荣火山常年被云雾笼罩，想要一览这个“完美锥形”的全貌，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作为菲律宾最活跃的火山之一，马荣火山可以说非常危险，喷发不仅给山下的村庄带来了毁灭性的灾害，还有过游客遇难的记录。但对于火山爱好者来说，完美的火山形体、频繁的活动，让马荣火山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尤其是马荣火山有喷发迹象的时候，全球各地的火山爱好者、研究人员和探险者就会蜂拥至此，也就造成了马荣火山越危险游客越多的“怪事”。为了游客的安全，当地也采取了许多措施，人们需要在专业向导的带领下才可以进山。据说2001年的时候，马荣火山迎来了剧烈喷发，每天都有岩浆从火山口溢出流向山下，但山下的酒店和度假村却挤满了人，也难怪当地负责旅游观光的人说：“马荣火山的喷发造成了重大的损失，但对旅游业的影响却是正面的，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旅游性喷发’。”

火山，一直以来就是毁灭的代名词，在人类的历史中，火山活动也的确一次又一次地给人类的生存造成了威胁。然而，火山又是地球的脉动，数十亿年前，海底火山形成的热泉促进了生命的诞生，在人类的发展中，火山灰提供的矿物质促进了植物的生长，火山带来的淡水帮助了人类生存，火山带来的能源帮助人类继续发展。也许，在火山周边生存的人们很早就领悟到了火山带来的一切，也正是这些古老的智慧，让人们敬畏火山，也热爱火山。

（责编：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