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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味是园蔬

2022-02-24

延安文学 2022年2期
关键词:洋芋茄子红薯

拓 毅

韭菜花

菜园里的韭菜吃不完,有的竟开花结籽了。妻将白花花的韭菜花采回,炒菜时当葱花,味道还真不错。其实,韭菜花本就是很好的调味品。韭菜花粉碎为泥浆后,呈墨绿色,香味儿浓重,是火锅店必不可少的佐味品。在北京有名的东来顺吃涮羊肉,韭菜花更是少不得,它似乎是羊肉的绝配。《韭花帖》是唐末五代书法家杨凝式创作的墨迹本行书作品,有“天下第五行书”之称,其中就有“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助其肥羜,实谓珍羞(馐)”的句子。看来,古人吃羊肉时,也喜欢用韭菜花作调料。

生活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牧民,大都养有成群的牛羊,还有一峰一峰的骆驼。他们极好客,一有客人来,就要杀肥羊款待。牧民吃羊肉一般不把羊肉切为碎丁,而是把整羊大解为几大块,倒入锅内,注进清水(冬日用冰雪),然后点燃干牛粪,让羊肉慢慢变熟。在等待肉熟期间,宾主都坐在蒙古包内,边喝奶茶,边叙话唠嗑。当羊肉煮到八成熟时,就揭开锅盖,一块一块夹出,盛入盘内,恭恭敬敬端到客人面前,敬天敬地后,宾主就放开肚子吃了起来。草原上长有好多野韭菜,把采摘回的野韭菜花捣为泥状,是吃羊肉的最好蘸料。韭菜花,天生是羊肉的佐味品。羊肉蘸韭菜花,也是草原上的名吃。鲜美的羊肉,蘸上墨绿色的韭菜花泥,看着就眼馋,让人止不住会流口水。

几年前,我随市作家协会组织的采风团去内蒙古采风,在巴彦淖尔的蒙古包内饱尝过烤全羊,肥嫩香美的烤羊肉蘸着野韭菜浆吃,那滋味儿真叫绝,现在回想起来,仍不由得两腮直涌涎水。吃西安羊肉泡馍,也离不开韭菜花。山西作家王祥夫说:“我在西安吃羊肉泡馍,刚落座,一眼就看到了韭菜花,盛在小碗里,颜色绿到发黑,那一碗泡馍真香,滋味至今犹不敢忘。”他还说:“韭菜花儿可以炒鸡蛋,味道挺冲。”我曾试用新鲜韭菜花炒鸡蛋,香是香,但真有股冲劲儿!

芫 荽

亲戚在山上开垦出的梯田里种了一小片芫荽,“白露”将尽,“秋分”到来时节,所有芫荽都已长得有一拃高了,碧绿的叶片四散纷披,有的努力向上伸展,有的则匍匐在地面上俯首帖耳。人们从地边经过时,能感觉到有一股浓烈香味直扑鼻孔。

芫荽似有一股怪脾气:生长在水肥充足的地块,虽生长迅速、旺盛,但香味儿却明显寡淡了(生长在温棚内更是如此);而生长在干旱少雨的山地里,虽说只施以农家有机肥料,生长缓慢,谈不上旺盛,可香味却特别浓郁,能以少少许,胜多多许。

芫荽也称香菜、胡荽。称香菜,是因它有特殊香味儿;称胡荽,因其是从西域传入内地的。因为芫荽香味儿特别,所以被厨师视为提味蔬菜,多作为热炒菜、凉拌菜及汤羹的佐味、点缀品。菜肴及汤点中加入芫荽,碧绿可爱,色香俱佳,颇能诱发人的食欲。有人不喜欢吃芫荽,嫌它的味儿太冲;可有人却特别爱吃,尤其是吃火锅时,竟把芫荽当蔬菜煮食,能吃得满口生香,热汗直冒。

芫荽还有药用价值,能开胃、消郁、止痛、解毒,《本草纲目》称其“性味辛温香窜,内通心脾,外达四肢”,是很好的药蔬。

芫荽耐寒,霜降时节仍不凋零,经霜色变,有的叶片会呈现出暗红来,并且香味儿更浓,品质更佳。暮秋时节,将芫荽拔下来,编为辫儿避光阴干,过年时揉碎拌入饺子馅内,香味儿不输鲜时。

莙 荙

今年在菜园里种了一畦莙荙,由于水肥充足,长得特别旺盛,碧绿而肥硕的叶片把地面掩蔽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儿空隙。这种菜后来少有人种植,年轻人多不认识,就连名字也从未听过。

史料记载:莙荙原产欧洲,公元5世纪从阿拉伯传入中国。元代王祯《东鲁王氏农书》介绍说:“莙荙作畦下种,如萝卜法。春二月种之。夏四月移栽。园枯则食。如欲出子,留食不尽者,地冻时出,于暖处收藏。来年春透,可栽,收种。或作蔬,或作羹,或做菜干,无不可也。”在过去的困难年代,乡下人家家户户都种几畦莙荙,借以充饥度荒。莙荙的根块富含糖分,可茎叶却有淡淡咸味,似乎含有某种碱性物质。莙荙的茎叶饱含水分,不耐嚼,农妇用其做饭时,总是先捋掉叶片,然后将茎放在石碾上碾压脱水。脱水后的茎可蒸食,并有了嚼劲儿;捋下的叶片则可和饭吃。莙荙无论怎样烹饪,都不好吃;人们之所以种植,就因为它产量高、可采期长,并可多次剥叶采收,即使剥光了旧叶,新叶子马上就又生发出来了,生命力远胜耐割的韭菜。

莙荙俗称“糖萝卜”,实则是甜菜的变种。甜菜茎叶小,可块茎大;莙荙茎叶发达,块茎却小。莙荙的块茎就像甜菜的块茎一样,也可熬糖,渣滓与炒熟的谷糠混合磨成面粉称“糠炒面”。“糠炒面”粗糙难咽,但过去则是农家充饥度荒的必备“干粮”。用莙荙块茎熬出的糖汁,与甘蔗糖相似,粘稠发亮,色泽深黄,有一种特别香味。过去农家过中秋节,就用杏仁、芝麻、莙荙糖作月饼馅料,味道特别香美。莙荙糖在过去农家孩子的心目中,简直是人间至味,就是乏味的糠窝头,只要抹上一层莙荙糖,立马就变得香甜可口了。

过去种莙荙是充饥,现在种莙荙是尝鲜,同样是莙荙,“使命”迥异!

眉 豆

眉豆,因豆荚呈浓眉形状,故名;又因酷似半圆形镰刀,乡下人就俗称它为刀豆。眉豆属缠绕藤本,茎长可达数米。我在乡下时,曾在菜畦内种过眉豆,由于水肥充足,每一株都根深叶茂,茎蔓直劲儿疯长,总是要树几根长柳椽,供其攀附;摘豆荚时,每每要踩高木凳,否则就够不着。

眉豆的花呈紫白色,花瓣形态很美,特别好看。盛夏时节,碧绿的蝈蝈喜欢隐藏在浓密的花叶间偷偷清唱,一旦觉察有人靠近,就即刻噤声。眉豆的果荚青嫩时可当蔬菜吃。将嫩眉豆荚切成细丝状,与西红柿一起烹炒,红绿相间,色香俱佳,拌面片吃,很可口。有的眉豆荚呈紫红色,虽然颜色与绿豆荚不同,但滋味儿并无两样。眉豆一旦老熟,就只能磨豆面粉,擀豆面条吃。

这几年,亲戚家每年都在菜园种几株眉豆,可他们只种植,不采摘,说眉豆角没有一般菜豆角好吃,所以,那眉豆的果荚大都被我家采摘享用了。

南 瓜

我家储藏室内放有几颗南瓜,推开门就能看见。每看到这些南瓜,就想,该“消灭”它们了;可日复一日,那南瓜仍旧静静躺在那里,受着冷落。

过去的困难年月,南瓜可是度荒救命的尤物,在整个秋冬时间,每家每户几乎顿顿离不开南瓜:秋天,瓜藤上的南瓜还没有长大,青嫩得能掐出瓜汁来,可人们就已等不及了,摘回家或熬或烩,借以充饥;冬天里,将红彤彤的老南瓜切为块状,或煮或蒸,藉此度日。那时,家家户户的窑洞内都储有老南瓜,有的一直能享用到第二年春天。

南瓜是一年生葫芦科蔓生草本植物,藤蔓上会长出许多侧头来,为使瓜藤粗壮,压瓜藤时需将旁逸的侧头逐一除去,只保留一根“主头”。记得小时候父亲去南瓜地压瓜藤,我总是跟随着去掐瓜头,掐下的瓜头舍不得丢弃,收集在小筐篮内,带回家当蔬菜吃。瓜藤上开出的雄花(谎花,俗称“强花”)也需除去,以免其消耗瓜藤养分,这雄花同样不会被抛弃,也要带回家充当野菜。那年月,吃瓜头、瓜花,完全是为了充饥,谁也不会想到“清炒瓜头”与“油炸花瓜”现在已成食堂饭庄的时尚菜肴,人们享用它们,再不是为充饥填胃,而完全是为了尝鲜品味!

北瓜·冬瓜

北瓜的藤、蔓、叶,与西瓜无异,所结果实从形状与色泽看,也与西瓜极似。北瓜切开后,瓜瓤白中泛绿,瓜籽分布在瓜瓤中,几乎占瓜瓤体积的三分之一。北瓜的瓜瓤微甜,有酸味,很滑腻,汁液如牛鼻涕,所以,多做猪饲料。困难时期,北瓜也被当作救荒食物,去皮后用镲床擦为丝状熬食,味道很糟糕。农人在山里劳动时,饥渴难耐,见到北瓜,也会像吃西瓜般享用,但那口味比西瓜差远了。

北瓜的瓜藤不需打掐,也无需管理,只要土壤肥沃,就能滋长出好多藤条,结出好多个头儿硕大的北瓜来。从这个角度讲,它是很好的饲料瓜种。我一直认为北瓜当是西瓜变异,不知确否?

东瓜被称为冬瓜。有人说,南瓜、西瓜、北瓜都以方位称,唯独冬瓜不以方位冠名,是因冬瓜表皮附着一层白白的瓜霜,切开后瓜瓤白如冬日的冰雪,故以冬瓜称谓。冬瓜的藤、蔓、叶、花,与南瓜无多大差别,瓜藤可就地匍匐,也可搭架引蔓攀援,所结果实形状似西葫芦,色泽灰白,也像日本南瓜,但缺乏南瓜的绵甜。农家种的冬瓜多被当作猪羊饲料,饥荒时也用其果腹充饥。在酒店与食堂里,冬瓜大有用场,羊肉熬冬瓜、冬瓜排骨汤都是很好的药膳。

据说,冬瓜起源中国与东印度,是地道的本土瓜。

葫 芦

葫芦是古老植物,古称匏、瓠、壶,《诗经》中就有“七月食瓜,八月断壶”诗句。有人考证,七千年前先民就种植葫芦了。葫芦的形状就像两个球体联结在一起,中间细瘦,像用无形的带子勒过一样。

葫芦,嫩时青绿,可当菜蔬;老熟后皮壳变硬,色呈淡黄,可做器皿,可供赏玩。葫芦有大有小,小的小巧玲珑,可掌握把玩,剖开小口可当勺子;大的可作容器,能藏籽种、药丸。八洞神仙中的铁拐李背上背的是药葫芦,里面藏的是救命灵丹妙药;《水浒传》中的林教头风雪夜枪头上挑的是酒葫芦,里面盛的是抵寒烧酒;放在农家餐盘里的是醋葫芦,里面装的是自家酿造的香醇陈醋;古玩店里的烙画葫芦是备受玩家青睐的古董、艺术品;云南傣家吹奏的葫芦是民族乐器葫芦丝,用其吹奏名曲《月光下的凤尾竹》,音色独特,极具西南傣族特色。有一种变异葫芦,形状像梨子,个头硕大,一剖两半,可作面瓢、水瓢,也可制作漏粉条用的粉瓢。

葫芦为藤蔓植物,喜欢向上攀援,尤喜爬上竹架纵横交织成绿色凉棚,供人在下面置桌几品茗下棋,设躺椅纳凉消暑。西峰寺的西峰山庄甬道两侧,种植一架葡萄一架葫芦,盛夏时节,绿叶婆娑,浓荫匝地,营造出的是碧翠清凉世界;秋日,一嘟噜一嘟噜的紫皮葡萄紧密团结,缀满青藤,一颗颗宝葫芦向下低垂,有魅人童话意境;凡来山寺逍遥的游客,都喜欢在葡萄葫芦架下留影、小憩,这葡萄与葫芦竟成了山寺的另一道迷人风景。

芸 豆

我过去一直以为陕北人经常吃的“菜豆”是蚕豆。几年前去河南行旅,在洛阳街头徘徊,见有人出售一种豆角,形状像豌豆荚,但比豌豆荚肥胖多了,荚壳里的果实也很大,颜色碧绿,宛如翠玉。问卖主此为何豆?卖主说:“是蚕豆。”我不禁惊讶:这就是蚕豆?之前,我一直把蚕豆与菜豆混为一物,没承想两物大不相同!回到客舍,在百度上一搜,终于明白了:蚕豆,又称罗汉豆、胡豆、兰花豆、佛豆,是豆科、野豌豆属。一年生草本,花朵呈丛状,生于叶腋,花冠白色,四五月开花,结果期五六月。相传西汉张骞自西域引入中原,故也称胡豆。

其实,我们常吃的“菜豆”即芸豆。芸豆,也叫四季豆、饭豆,花有白、红、紫、乳黃、浅红等色,花冠蝶形,很具观赏性;果荚为浅绿色或紫红色,青嫩时可当蔬菜食用,或炒,或熬,或蒸,或凉拌,或与肉丝同炒,均可。芸豆的茎缠绕性极强,尤其喜欢攀援竹竿、树枝。我亲戚家在山坡上种了好些芸豆,每一株跟前都插有树枝,芸豆的茎蔓爬上树枝,竟长成了一棵一棵“豆角树”。由于通风受光,豆花开得稠密,豆荚结得满“树”都是,每一嘟噜,都长刷刷的,很诱人。我曾开玩笑说:“别人家种的是豆角秧,你家种的是‘豆角树’呵!”有的人家,种下芸豆后,也不栽竹竿或树枝供其攀爬,豆茎匍匐在地面上,通风不畅,受光不好,花朵多数“朽”落了,所结荚果很少,品质也欠佳。他们看了我亲戚家的芸豆,才恍然明白:“原以为菜畦内的豆秧要用树枝‘架’,没想到生长在山里的豆秧也要往高‘架’,难怪我家的豆秧不肯结(荚)!”

在县城三道桥的坡道边,有人在一根水泥电杆下种了一株芸豆,茂盛的茎蔓爬上电杆,长得竟与电杆一样高,俨然成了一道绿色小景观,引诱路人不由得驻足观看。

白萝卜

萝卜,古称芦菔、莱菔,其籽实中药称莱菔子,有消食、除胀、降气功效。萝卜本身也可消谷、去积,所以,民间有俗语说:“家有千粮万石,也不拿白萝卜就饭。”

萝卜也被誉为“小人参”,故有医谚云:“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处方。”可见,食堂饭馆里卖的排骨炖萝卜、萝卜熬羊肉,都是很好的药膳。在陕北,人们习惯称萝卜为“白萝卜”,因其个头儿硕大,又称“大萝卜”;陕北人所称萝卜,实为胡萝卜(俗称黄萝卜、红萝卜)。北方人喜欢吃饺子,尤其喜欢用黄萝卜、羊肉、红葱做馅料,认为这样的饺子味道香美,才算得上正宗。白萝卜可制咸干菜,所制干菜用粥汤浸泡发软,作为早点、稀饭小菜,有异香,细细咀嚼,不仅满口生香,还大增食欲。

我曾见过超市里的萝卜,分为两个品类:一类是从外地调回的,白净,端直,硕壮,每市斤1.5 元;另一类是本地菜农种植的,模样儿欠俊美,售价为每市斤1元。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俗语:货卖一张皮儿!你看,同是萝卜,只因丑俊不同,价钱也大打了折扣!

白 菜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雪,气温骤降,亲戚家种的山地大白菜没来得及收获,全受冻了。亲戚见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菜受了损害,很心疼,舍不得丢弃,就一棵一棵砍下来,码入地窖内,打算冬天或明年春天取食。这不禁让我又记起了过去的困难年月。那时,庄户人家把大白菜看得金贵,秋天白菜收获后,家家户户都要腌制好几瓮(缸)酸菜,冬日里靠其充饥,第二年春天靠其度荒。大白菜就是农家的救命菜呵!据说,过去的老北京人,一到秋天,也是家家户户贮藏大白菜,中小学校都要为贮藏大白菜放几天“忙假”。记得秋天收获大白菜时,多数人家不会把大白菜全部砍下来,而是保留十几棵长得最好的,让它们在菜畦内继续生长;为防止其叶片散开纷披,还要用冰草把菜的身体捆束起来,什么时候天大冷了,才把这些白菜连根拔下来,移栽到菜窑内,留待过年时吃。

陕北人吃的年夜饭“猪肉翘板粉”中,总少不了“活白菜”。除夕这天取“活白菜”时,只剥取菜叶,保留菜根与菜心,到第二年春天,倒栽到菜畦内,是谓“栽白菜秧子”。“白菜秧子”栽入菜畦后,便慢慢长出了叶子,抽出了薹茎,入夏后枝头开出黄灿灿的花朵,结出稠密的豆荚,成熟了的菜籽秋天种入菜畦后,就又能收获绿蓁蓁的大白菜了。

胡萝卜

赶腊月集买年货,胡萝卜是每家每户必须买的蔬菜。过年买胡萝卜,并不是为了切细丝凉拌就饭吃,而是用于做饺子馅。陕北人吃饺子,最喜欢用羊肉、胡萝卜、红葱做馅,认为这三种食材搭配是绝配。如果用猪肉搭配胡萝卜做馅料,最好用卤炖好的熟肉,这样味道才香美。子洲新华酒店的包子很有名气,个头大如馒头,其馅料就是羊肉、胡萝卜、红葱,只要吃三四个,就能填饱肚子,而且味道绝对香美。不知这种特色包子在这家酒店的食谱上还保留着吗?

陕北人习惯称胡萝卜为萝卜(或黄萝卜),而把萝卜称为白萝卜。外地人用白萝卜做饺子馅,陕北人却不喜欢,认为没有胡萝卜地道。在过去的困难年月,庄稼人熬煮胡萝卜充饥,那甜糊糊的味道真不敢恭维。胡萝卜还有一种吃法,即切成条状,蘸稠酱吃,胡萝卜甘甜,稠酱味咸,甜咸交集,那滋味真叫怪。有的主妇过年切萝卜时,会选择一两根粗壮的,将其屁股部分切下,养在水碗内,搁起来。萝卜屁股由于有水分滋养,就会长出嫩嫩的黄芽,最后渐渐长成绉绉的绿叶,抽出一两根青薹,开出紫色的小花来,这样室内就有了春的气息、春的色彩。能随意营造“盆景”的主妇,不仅有生活情趣,还有极好审美眼光呢!

蔓 菁

蔓菁,为十字花科植物,块根有球形、扁圆形、椭圆形多种,多种在菜畦内,或与土豆、南瓜等作物套种。蔓菁宜生食,味道甜中略带微辛。记得小时候拔来蔓菁,揩去泥土,先用手掌按揉它的主根茎,边揉边说:“蔓菁蔓菁离皮皮,张家门上吊根狗鸡鸡!”剥蔓菁皮为什么要念这样的有趣童谣?这与“狗鸡鸡”有什么关联?莫名其妙!说也怪,蔓菁根茎一经按揉,皮肉便开始分离,剥起皮来就容易多了。蔓菁似乎只宜生食,没见谁拿它炒菜。我秋天去乡村采风拍片,饿了见田地里有蔓菁,就拔一两个充饥。主人发现,也不责怪,还鼓励你多吃,甚至让你再拔几个,带回家吃。山里人真厚道!

有一种蔓菁,表皮碧绿,切开肉质呈紫红色,人们美其名曰“心里美”。将“心里美”切为小片,调入佐味品装盘,红绿相间,色味俱佳,开胃消食,尤宜佐粥,作下酒菜也不错。有的地方称蔓菁为萝卜。元代忽思慧所著《饮膳正要》中说:蔓菁“主利五藏,轻身,益气。蔓菁子明目”。《农桑辑要》说:“皆种蔓菁,以助民食。然此可以度凶年,救饥馑。干而蒸食,既甜且美。”蔓菁如吃不完,可入地窖冬储;也可腌为泡菜,或炮制成干咸菜。

乡下人会在农历二月,切去蔓菁的三分之一根茎,在剖面上挖一小坑,用麻绳倒悬在窑壁上。蔓菁剖面小坑内注入清水后,尾部就长出了嫩叶,抽出了花薹,待到清明节前后,就开出了黄灿灿的鲜嫩花朵,是农家窑壁上的美丽养眼风景!

茄 子

春天,我在菜畦里栽植了十多株茄子,卖茄秧的说是紫皮球形品种,结果结出的却是苦胆状的长茄子。这种茄子易熟,入锅稍微烹炒就烂熟了。长茄子适宜烧烤。我曾留意过,烧烤摊上大都用的是这种口感好、容易熟的“洋”茄子。但如果吃红烧茄子,还是球形茄子好。

茄子是普通、大路蔬菜。农业社时期,乡村里很少种植茄子,记得每到中秋时节,村里人就结伴到四十里外的绥德城买茄子。买回的茄子大都紫而泛白,是老茄子。鲜嫩的茄子紫莹莹的,有油亮光泽;而老茄子则老气横秋,里面的籽也变硬了,口感远不如嫩茄子。那时吃茄子主要是切开蒸熟,拌入蒜泥、食盐、香醋,或下饭,或就馍吃,很少用其做臊子。茄子费油,庄户人家缺油,所以就只好蒸熟后或热调、或凉拌吃。

有这样一个笑话:一个乡下老农买了几颗茄子,卖茄子的说,一下子吃不完,泡在水井中,就可数天不坏。老农回家后,就把吃剩的茄子泡在了水井中。村人来井上担水,发现井中有两个紫色圆球,以为是什么怪物,就吓得不敢用桶取水。井边聚集下了好多人,谁也没见过这怪东西,更不知道它叫什么。有一胆大的,就拿来一把铁锨,将茄子砍为两瓣,发现里面有不少芝麻粒样的东西,就对大伙说:“噢,原来是芝麻鳖呀!”从此以后,人们就戏称茄子为“芝麻鳖”了。

据说茄子也是舶来品。北魏《齐民要术》中不记载茄子,元代农书中才见有茄子,如《东鲁王氏农书》中就说:“茄视他菜为最耐久,供膳之余,糟腌豉腊,无不宜者。须广种之。”新冠病毒疫情期间,人们储备蔬菜,多选择茄子,就因其耐久储,食之还有清热、消肿、宽肠的药膳作用。我家买回的茄子,多与洋芋、豆角、西红柿一起切为碎丁,做成素臊子,浇面条吃,不仅清淡爽口,还感觉容易消化,胃部与肠道都舒服。

顺便说一句:茄子开出的花朵与马铃薯花极似,黄芯,紫瓣,很漂亮,如入画,是很入眼的!

西红柿

1935年,老舍先生写了一篇题为《西红柿》的散文,文中说,番茄在北平叫西红柿,山东则叫洋柿子或红柿子,并说它有点四不像的劲儿:“拿它当果子看待,甜不如果,脆不如瓜;拿它当菜吃,煮熟之后屁味没有,稀松一堆,没点嚼头;它最宜生吃,可是那股味儿,不果不瓜不菜,亦可以休矣!”

西红柿原产南美洲,引入我国后,最初称番茄。在我国物种中,凡带有洋、西、番、胡的,大多属“舶来品”。由于番茄形状与颜色极像柿树上结出的红柿子,所以,人们后来就干脆称它为洋柿子。我国栽培番茄从20世纪50年代初迅速发展,之后,这种外来物便成重要蔬果了。

西红柿一旦被国人接受,就成美味蔬菜、可口水果了。成熟后的西红柿可烹炒,可调汤,也可与其它食材和谐结合。无论菜肴,还是汤饮,只要加入了西红柿,立马就色味俱佳、“秀色可餐”了。陕北人喜欢将刚“白色”泛红的西红柿切条就饭,感觉那微酸、略甜味道,不仅爽口,还大开胃口。初次生吃西红柿,感觉有股怪怪的味道,可吃习惯后就觉得它是很有特色水果。家里餐桌果盘中,只要放上几颗红艳艳的西红柿,不光诱人,还会使整个室内顿时有了火热、喜庆色彩。西红柿不宜久储,所以,夏天成熟后,人们就将其切为碎丁,装瓶蒸煮,以备冬天享用。我家的西红柿都被冷冻在冰箱内,我说这会破坏营养,妻说没关系,只要它能点缀、美化饭菜就行了。有的爱美妇女还拿西红柿敷面美容,据说效果还蛮不错。

国外的西班牙、哥伦比亚、智利等国家专门有西红柿节。届时,人们拉来几卡车熟透了的西红柿,相互投掷,展开“番茄大战”。刹时间,人们的脸上、身上全是西红柿汁,街道上“红汤”横流,那场面虽狂欢热闹,可总让人感觉有点暴殄天物!

洋 芋

芒种至夏至,正是种植秋洋芋最佳时节。在陕北,每户农家,都会有一个储存洋芋的“洋芋窑”或“洋芋窖”,秋天刨下的洋芋存放进去,一直可以吃到第二年新洋芋上市——洋芋是庄户人家的度荒救命“食粮”!

洋芋,学名马铃薯。在我国的植物中,凡带洋字的多是“舶来品”,即外来物种。洋芋原产南美洲安第斯,16世纪传入我国,有土豆、山药、山芋、山曼、曼曼等别称。外地人把洋芋当蔬菜,可陕北人却把它当主粮,或蒸,或煮,或炖,或炒,“粗粮”细吃,别有风味!洋芋加工成淀粉,可“漏”粉条,可做凉粉,还可刷成“芡糊糊”喝,夏日享用,可消暑去火。“洋芋擦擦”“洋芋抹抹”(也称黑楞楞)是洋芋食品中的名吃,上过“央视”,还曾进过“舌尖上的中国”。“炒洋芋丝”“醋溜洋芋丝”“凉拌洋芋丝”“韭菜烹洋芋”“土豆烧排骨”“羊肝土豆条”等,都是陕北大小餐馆的大众菜谱;榆林“拼三鲜”“羊杂碎”中倘若没有油炸洋芋丝,就会使特有风味大失;名菜“猪肉翘板粉”中必须有洋芋片,否则,味道会大为逊色。有一餐馆用传统老酱煮洋芋,吃起来既有咸酱味道,又有洋芋本身的绵甜清香,竟成了该餐馆的特色“菜”,凡来该馆就餐者,“酱煮洋芋”成了必点菜品。秋日里,在野外点燃一堆野火,烧几颗洋芋,既充饥,又有“食野”享受。在陕北,离开了洋芋,家庭主妇便不会做饭,几天不吃洋芋就会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农业社时期,“蒸洋芋煮南瓜”“䄻黍饭煮山曼”是农家常饭,这样的饭经常能吃上,就是好光景,就不愁儿子问不下媳妇。

我曾观察过,大凡块茎植物,其花朵都很美,如菊芋、红薯、地黄、西番莲等便是。洋芋的花朵也很漂亮,有水仙花韵味。作家汪曾祺与洋芋结有深厚感情,20世纪60年代,他被下放到张家口坝上,在一个马铃薯基地种过洋芋,画过洋芋图谱。他在散文《马铃薯》中写道:“马铃薯的花是很好画的。伞形花序,有一点像复瓣水仙。颜色是白的,浅紫的。紫花有的偏红,有的偏蓝。当中一个高庄小窝头似的黄心。叶子大都相似,奇数羽状复叶,只是有的圆一点,有的尖一点,颜色有的深一点,有的淡一点,如此而已。”

山西人习惯称洋芋为山药,赵树理、马烽、西戎、孙谦等乡土作家,都有深厚农村生活“根基”,其作品生活气息浓厚,通俗易懂,有浓郁地方色彩,被誉为“山药蛋派”。土生土长,土头土脑,出泥土而带地气土味,这便是洋芋。

左权县“开花调”有歌词道:“想哥哥想得俺迷了窍,搂柴跌进了山药窖。想哥哥想得心上乱沌沌,压饸饹抱回一口铡草刀。想哥哥想得心烦乱,煮饺子下了一锅山药蛋。”看来晋西北储藏洋芋也用的是土窑土窖。

西 瓜

西瓜,是夏日消暑解渴尤物。过去,农家种的西瓜都施的是农家肥,并且多种在山上,是正宗山地瓜。那瓜,个头儿都不大,超过十斤的很少;尽管个头儿小,可黑籽红瓤薄皮,吃起来,又甜又沙又香,颇能消渴、解馋。我认识一位老瓜农,他性子急,说话快,往往会把话说反。他曾对我说:“我家种西瓜,有历史了。我爷爷、父亲都是种瓜好把式,种出的瓜红籽黑瓤,可好吃啦!”我吃惊问道:“红籽黑瓤,那还能吃?”他自觉口误,便赶紧笑着更正:“噢,是黑籽红瓤!”有一种西瓜,瓜瓤是黄色的,乡下人称其为“米瓤瓜”。某年,忽遇老瓜农在街头卖瓜,我正好又饥又渴,便挑了一颗八斤重的沙瓤瓜,用刀切开,正是“米瓤瓜”,甜、香、沙俱全。我就地一蹲,便开始大快朵颐,没用几分钟,就风卷残云般将八斤瓜吃了个净光。老瓜农看着我的吃相,不住点头说:“吃得好!吃得好!”我吃瓜,只吃伏天瓜。伏天的西瓜,吃多了也不会坏肚子。一到秋天,就尽量避免吃瓜:秋西瓜味道儿差不说,还容易伤脾胃、坏肚子。

西瓜据说是从西域传入的,而西域瓜中,鄯善、瓜州出产的尤其有名气。某年我去新疆行旅,饱尝过鄯善、瓜州西瓜,那个甜、水、香,真是没能比的!现在的西瓜普遍硕大,十斤以下的很少。但现在的西瓜都不香,原因就是施了化肥,甚至人为“催红催熟”。因此,一般情况下,我很少买西瓜吃,伏天也是如此,尽管我很爱吃瓜!

黄 瓜

种植黄瓜时,故意错开时间,先后种了两次,为的是一茬下架后,新一茬又能接上来,时时有鲜黄瓜采摘。三伏时节,是黄瓜生长旺盛期,鲜嫩的瓜条结得满架都是,头一天看瓜条还顶着黄花,满身带刺,只不过几寸长,可第二天就长粗长长许多,蛮可以摘食了。

黄瓜亦称胡瓜,据说汉代由张蹇从西域带入内地,故有胡瓜之称。我曾查阅过北朝贾思勰著《齐民要术》、元代王祯撰《东鲁王氏农书》、明代徐光启著《农政全书》等农书,对于黄瓜都没有较详细记载。元《农桑辑要》曾附黄瓜云:“一名胡瓜。四月中种之。宜竖柴木,令引蔓缘之。”元代忽思慧著《饮膳正要》说:“黄瓜味甘,平、寒,有毒。动气发病,令人虚热。不可多食。”倒是清代《植物名实图考校释》一书有较翔实记载,并说“以大蒜瓣捣烂,与瓜拌匀……极甘脆。”黄瓜的这种食法,现今仍在民间沿袭着。

小时候,黄瓜在乡间属稀罕物、奢侈品,每年只有麦收后过“六月六”才能吃一次。新蒜泥拌嫩黄瓜丝,调白面片吃,是最馋人美食,用农人的夸张语说,这种食物“能香死人”“香烂人的脑子”。农家六月初四五从集市上买回黄瓜后,就浸泡在水瓮内,以保鲜脆。待“六月六”那天才捞出,用铁镲床擦为丝状,拌食盐、蒜泥,调白面片享食。我妻说,小时候她家过“六月六”时,母亲总是用生小瓜(即未熟的甜瓜)替代黄瓜,其味道与黄瓜无异。

黄瓜是极好蔬菜,生嚼、凉拌、热炒,都可口,有益健康。我家种的黄瓜,除自己吃,还经常送人,让亲朋好友也分享这纯绿色食物!

菠 菜

夏末秋初,连降几场大雨,河边淤起了厚厚一层肥土。白露节前后,有人将淤土耪松,种入菠菜,不几天,就长出了绿格蓁蓁的幼苗。我家也开出一块菜地,种了四畦菠菜。

菠菜是极普通蔬菜,可凉拌,可烧汤,可作火锅料,也可与其他作料一起烹炒,是地地道道的大路菜。因其根茎呈红色,叶片肥硕,过去有人曾雅称其为“红嘴绿鹦哥”,这美称颇形象、雅致。据说,菠菜隋唐时从尼泊尔传入我国,初名菠薐,后来才易名为菠菜。元代著名农书《农桑辑要》中就载有菠菜:“菠薐:作畦下种,如萝卜法。春正月二月皆可种,逐旋食用。秋社后,二十日种者,可于窨内收藏,冬季常食青菜。”元代《饮膳正要》中也有记载:“菠薐,味甘,冷,微毒。利五藏,通肠胃热,解酒毒。即赤根。”菠菜耐寒,冬季也可在菜园中越冬,而且可以继续生长,完全不需要窖藏,可随时采摘尝鲜,这大概与气候变暖有关。

已故著名作家、美食家汪曾祺,不仅小说与散文写得好,炒菜烧汤也是行家里手。一把鲜嫩的菠菜,到了他的手里,无论凉调,还是热炒,或者做汤,色香皆佳,食者一经品尝,永远难忘。有不少文友喜欢到他家雅聚,很大程度上是想品尝他亲手烹饪的家常菜肴。菠菜炒豆腐、蛋花菠菜这些平常菜、汤,一经他烹调,就大不一样,不仅菜(汤)色可人,味道更是香美。

菠菜,四季可播种,季季可采食,是名副其实的“四季菜”。菠与波、播、坡等谐音。尝春天的菠菜,会让人联想到春波荡漾,河柳拂堤;食夏天菠菜,会让人联想起夏播夏耘,绿染大地;采一把秋天的菠菜,送于他人,那便是“暗送秋波(菠)”了;那么冬天采食菠菜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呢?那一定就是颇负盛名的“东坡菜”了。

红 薯

春天,我在菜园留出一小块地,施了农家粪肥,打成地垄,栽了百余株红薯,冀盼秋天能收获点自种的有机绿色食品。

老家是上世纪60年代才引种红薯的,之前只知道马铃薯,不知道还有红薯这种块茎植物。后来吃到了红薯,觉得这东西确实好,绵甜可口,充饥又耐饥,难怪毛泽东主席感慨说:“红薯是好东西。”大约因了毛泽东主席这句“最高指示”,当时在全国掀起了普及红薯热潮;也就因了那热潮,才使我老家也有了红薯,让我尝到了红薯那甜甜的滋味,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种好吃东西。

红薯可鲜时烹煮,也可切片晒干磨面粉蒸窝头或烙饼吃。1965年,陕北发生罕见旱灾,庄稼严重歉收,人们生活陷入困顿,吉林、辽宁、山东等省的汽车运输队紧急运输粮食救灾,其中就有大量干红薯片。记得那些干红薯片山头一样堆放在县城粮站院内,各乡村的灾民蜂拥到粮站领取救命食粮,这普通干红薯片竟为救济灾民做了大贡献。那时,我正在村小学上学,每天去学校时,总要在口袋内偷装几块干红薯片充当干粮,时至今日还记着当年咀嚼干红薯片的面甜滋味。

红薯又名甘薯、白薯、红苕,山东人称其为地瓜。种植红薯得先育秧。依稀记得我村第一次从县城供销社运回红薯后,共挖了四五个大育秧坑床,红薯摆满坑床后用土覆盖,然后由专人点火暖床。柴火烟焰在坑床下的巷道内迂回穿行,坑床便均匀受热,随着土壤温度升高,红薯开始发芽,不多时就长出了绿中泛红的茁壮薯秧。红薯秧苗很贱,丢入垄坑,浇点水,用土略微掩埋就能成活。长过苗的红薯会变糠,还通身布满黑斑,但饥饿的人们不舍得丢弃它,洗去泥土,煮熟果腹充饥,觉得比吞糠咽菜强多了。秋天红薯收获后,人们就摘薯叶“窝”酸菜就洋芋吃,觉得很适口。困难时期,人们视红薯藤为救荒宝物,晒干同谷糠混合,磨成糠面,蒸糠窝头吃。因为红薯藤含有糖分,这糠窝头就略带有一股甜味,既优化口感,又能增强食欲。据说,四川人特别喜欢食红薯叶,其吃法有二:一是焯后凉拌当菜就;一是烹炒后下米饭。凉拌薯叶与烹炒薯叶,都清香爽口,别有味道,很可口。

烤红薯最好吃。刚出烤炉的热薯,薯皮焦黄,发散诱人香味,掰开后金黄的薯瓤冒着热气,透着薯香,很馋人;猛咬一口,温热满口,香气满口,浑身立马也是满满的温暖了。

有人将红薯置瓷器内,注入清水,令其生根发芽。水灵的嫩芽舒展为碧绿叶片后,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模样与绿萝极似,是绿化、美化厅堂的极好植物。

红薯茎叶可赏可食,可谓是块茎植物中的尤物。红薯也开花,花形与打碗花极似,同属旋花科。我在河边菜园种植了百余株红薯,也就是种植了一片绿色希望,培育了一道临河风景,还真满心希望到了金秋,会有可喜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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