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向纵深推进

文=阮 征

《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提出，按照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的要求，因地施策、因业施策、因企施策，宜独则独、宜控则控、宜参则参，不搞拉郎配、不搞全覆盖、不设时间表，积极稳妥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支持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及其他各类所有制企业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三年来，在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务院国资委等部门协同推进下，在四批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引领示范下，在中央企业、地方国有企业、各类所有制企业积极参与下，混合所有制改革呈现欣欣向荣之势，不仅形成了引资本、优治理、转机制、强监管的全方位实践，生动诠释了混合所有制的理论及政策，也培育了一大批产权多元、治理现代、激励有效、充满活力的高质量市场主体，切实提升了企业核心竞争力，实现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和功能放大，促成了各类所有制经济优势互补的良性生态。作为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混合所有制改革展现出勃勃生机，在国企改革三年行动中结出沉甸甸的果实。

混合所有制改革展现生动实践

以“三高”为遵循，引资本形成新气象。引资本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第一步，也是决定改革成败的关键一步。按照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关于引入高匹配度、高认同感、高协同性的“三高”战略投资者要求，企业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引资本探索。引资规模持续提升。2020年以来，中央企业通过市场化方式累计引入社会资本超过9000亿元，四批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引入社会资本超过2500亿元。中国联通集团以A股上市公司为载体引入腾讯、百度、京东、阿里、苏宁、滴滴、中国人寿等14家战略投资者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共募集资金747亿元，为5G等创新业务发展提供坚实保障。引资主体更为多元。行业头部企业围绕产业链积极参与混合所有制改革，如普洛斯围绕航空、海运、铁路、仓储等开展物流全产业链投资布局，建龙集团先后入股整合西林、阿城钢铁及北满特钢、哈尔滨轴承，重振黑龙江钢铁产业。不少核心科研、管理及技术骨干因中长期激励计划被赋予股东的新身份。国有企业结构调整基金、混合所有制改革基金、先进制造业产业基金等市场化基金也越来越多参与到重大混合所有制改革项目中。引资方式灵活多样。在老股转让、增资扩股、合资新设等传统引资方法外，还出现了关联类企业战略性重组后引资、传统企业剥离非主业资产后引资、子企业与集团层面同步增资、破产重整及债转股引资等新方式。

以多元制衡为目标，优治理进入新阶段。完善治理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着力点，也是重头戏。落实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要求，完成引资本的混合所有制企业积极完善现代公司治理，形成不少特色鲜明的好做法。党的领导融入公司治理。党的领导、党的建设在混合所有制改革全过程得到充分体现和切实加强。有的企业建立了党委前置研究事项清单动态调整机制，根据生产经营实际及创新业务拓展情况定期评估、动态调整清单，确保党务业务一体化推进。有的企业从无到有建起党组织，明确党组织机构、职责及议事规则，以基层党建品牌引领业务发展。董事会职权有效落实。股权结构有突破、治理机制有话语权，成为企业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普遍共识。四批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中，超过2/3的战略投资者都提名了董事、监事，实质性参与公司治理。不少混合所有制企业章程明确，一定比例的董事可对管理层聘免、关联交易、对外投资借款等重大经营事项行使否决权，以全面赋权推动科学决策。战略投资者优势充分彰显。混合所有制企业普遍注重利用战略投资者优势，推动深度合作、相互赋能、互促共进。有的企业借助产业投资者的资源优势锁定上游供应，大幅降低生产成本。有的企业聚焦创新业务与战略投资者开展战略合作，做大蛋糕、做足增量。还有的企业全面导入战略投资者成熟的内控管理模式，管理效能显著提升。

以激励相容为突破口，转机制结出新硕果。全面建立灵活高效的市场化经营机制，在劳动、人事、分配三项制度改革上率先取得突破，是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对混合所有制企业的谆谆希冀，也是混合所有制改革实践中振奋人心的浓墨重彩。中长期激励多元化、规范化。近1/3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企业同步开展骨干员工持股、限制性股权激励、科技型企业股权和分红激励等中长期激励。不少混合所有制企业探索运用超额利润分享、岗位项目分红、创新项目跟投、业务团队风险押金等激励约束工具，符合生产经营实际的多层次中长期激励约束体系初步建立。“脱马甲”“赛马”“一岗一薪”常态化、制度化。越来越多的混合所有制企业以改革为契机加快转换内部经营机制。中层管理人员竞聘上岗、刚性考核、末位免职成为常规操作，凭业绩说话、按贡献取酬深得广大员工支持。不少企业负责人反映，一旦尝到了市场化的甜头，大家都不愿再回到过去的“大锅饭”，机制越活，员工的精气神越足，企业的发展就越好。企业家精神充分释放。随着公司治理持续完善、经营机制深度转换、员工干事创业热情高涨，混合所有制企业成为优秀企业家成长成材的沃土，一批对党忠诚、勇于创新、治企有方、兴企有为、清正廉洁的优秀企业家竞相涌现，企业家精神全面弘扬。

因企施策为原则，差异化管理迈上新台阶。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过程中，对混合所有制企业施以更加灵活高效的差异化管理，逐渐从制度设计发展为鲜活实践，成为国资监管体制改革的强大推进力。差异化管理成为共识。通过引入“异质”股东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企业，其财产组织形式、公司章程、治理结构均已发生重大变化，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企业，不能再简单套用国有独资、全资企业的监管模式，需结合其治理规范程度实施更加灵活、更符合企业改革发展需求的差异化管理。中央企业主动探索。国家开发投资集团对持股比例低于50%的相对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在人事、投资、运营、财务等方面实施灵活化、差异化管理，初步形成决策机制有别、管控内容有别、信息披露有别、监督约束有别的“四个有别”制度。地方政府积极实践。山东省国资委出台《关于省属国有相对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差异化管控的指导意见（试行）》，实施国有股东决策事项清单管理，17项清单事项需事前征求国有股东意见，其他事项均由国有股东代表独立发表意见。

实践证明，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战略部署是完全正确的，混合所有制企业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必将成为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企业的生力军。

混合所有制改革结出丰硕成果

形成了各类所有制经济互促共进的良好局面。国有资本的实力、品牌优势和非国有资本市场机制优势互补融合，围绕产业链价值链创新链的战略合作持续深化。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重点行业改革提速，竞争性环节有序放开，有效带动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企业累计引入社会资本超过2.5万亿元，对外投资1.5万亿元，形成了一批行业领军和专精特新企业。地方国有企业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社会资本超过7000亿元，培育了众多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呈现出融合发展、共赢发展的良好趋势。

实现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和功能放大。超过100家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企业改革后的国有资本权益均显著增长，近20家试点企业成功完成首发上市，实现资产证券化和市值倍增。全国国资系统监管企业资产总额和所有者权益较“十二五”末增长80%以上。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存量国有资本的质量效益显著改善，盈利能力明显提升，增量国有资本也实现结构优化、转型升级，切实放大了国有资本功能。

培育了一批高质量的市场主体。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企业核心竞争力实现显著提升，一批长期亏损甚至濒临破产的传统国有企业得以扭转颓势、涅槃重生，一批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行业龙头和隐形冠军实现快速发展，进军国际市场。中国建材集团通过混合所有制方式开展多个业务板块的战略性重组和专业化整合，以400亿元的国有资本吸引了超过1600亿元社会资本，撬动了近7000亿元总资产，实现了水泥、商品混凝土、石膏板、玻璃纤维、风电叶片、国际水泥工程及玻璃工程等7个领域世界第一。

在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涌现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操作路径、做法经验、实践模式，形成了以下宝贵的经验。一是坚持和加强党的领导。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是国有企业的“根”和“魂”，也是国有企业的独特优势。将党的领导全面融入公司治理各环节，充分发挥混合所有制企业党组织把方向、谋大局、定政策、促改革的能力，切实将中国特色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二是坚持各类所有制资本融合发展。作为一种富有活力和效率的资本组织形式，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充分调动国有资本、集体资本、民营资本、境外资本等各类资本的积极性，激活要素、整合资源、放大优势，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夯实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微观基础。三是坚持“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这既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核心要义，也是检验改革成效的重要标准。只有坚持以“混”促“改”、真“混”真“改”，着力在制度建设和体制机制创新上下功夫，在完善企业法人治理和转换经营机制上求突破，健全完善权责法定、权责透明、协调运转、有效制衡的现代公司治理体制和经营机制，才能永葆活力、持续发展。四是坚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和放大功能。促进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放大国有资本功能、提升国有经济核心竞争力，是推进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应有之义。混合所有制改革既能促进存量国有资本布局优化，又能引导增量国有资本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前瞻性、战略性新兴产业，带动优质社会资本更好服务国家战略，助力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五是坚决防范国有资产流失。依法合规做好混合所有制改革各环节工作。通过产权、股权、证券市场发现和合理确定资产价格，发挥专业化中介机构作用，借助多种市场化定价手段，完善资产定价机制。涉及资产处置、股权变更等相关事项，严格履行法定程序，及时披露相关信息，自觉接受社会监督。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改革事项，预先做好评估，保证职工队伍稳定，充分保障企业职工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知情权和参与权。

立足新时代，进军新征程，混合所有制改革肩负新使命。坚持守正创新，坚持问题导向，混合所有制改革将聚焦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持续发力、久久为功，为推动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加快国有经济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作出新的更大贡献。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