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版《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木质雕版校刻的经过及相关藏文历史档案考述

道帏·才让加

20世纪初期，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 (1876—1933)亲自主持，用十年时间先后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分别勘定28函和100函。1926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在布达拉宫西侧哲布顶专门创建雪印经院“雪域利众宝库”()①雪印经院又称为布达拉宫雪甘珠尔印经院 。，主要收集和保存以上两部佛教经典之全部木质雕版，并开始大量印刷。从此，拉萨版《甘珠尔》和《布顿文集》著称于世，成为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西藏宗教文化事业方面令人瞩目的一件事情。然而，除了十三世达赖喇嘛经师普觉·土登强巴楚成旦增撰写的《第十三世达赖喇嘛传·奇妙珠宝串》等藏文传记有简要论述外，专门叙述、考证此事的文章鲜有问世。笔者基于西藏甘丹颇章地方政府的职能部门之一译仓机构和罗布林卡译仓机构的有关20件藏文历史档案，并结合传记和其他藏文文献的有关记载，梳理介绍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先后新刻并校刻《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木质雕版的时间、经过、主要参与人员以及木质雕版材料等具体情况。

一、《布顿全集》木刻缘由

藏传佛教一代宗师布顿·仁钦珠于藏历铁虎年 (1290)二月出生于霞玛贡乃 (现位于日喀则县境内)，一生先后共依止各派28位高僧学习佛法，成为佛教界的一代宗师。铁猴年(1320)31岁起担任夏鲁寺住持长达37年。广授经典，著书立说，校勘《丹珠尔》，编著《丹珠尔目录》，从多康以及蒙古地区慕名来夏鲁寺求法者络绎不绝，在夏鲁寺听经求学僧人一度多达三千八百人，在夏鲁日普 ()闭关修行者五百人。之后布顿大师前往绰普寺担任住持，并应萨迦寺邀请，前往萨迦寺讲经说法。火猴年 (1356)，布顿大师卸任夏鲁寺住持，由其高徒扎采巴·仁钦朗杰继任。从此布顿大师移居夏鲁日普，于木龙年 (1364)75岁时在夏鲁日普圆寂。

《布顿文集》是布顿·仁钦珠大师所撰写的全部著作合集。根据《佛历明亮太阳》记载，布顿文集有33函。②拉萨版《布顿文集》是以甘丹颇章地方政府所藏抄本和夏鲁寺旧有抄件的对比而形成，含有281个章节 (包括布顿高徒扎采巴的和两函文集)。

藏历水鼠年 (1912)，37岁的十三世达赖喇嘛第一次接见风尘仆仆前来拜谒的蒙古巴仁喇嘛仁波切晋美洛追嘉措，并从其听授布顿大师全部文集的诵经传承。③铁鸡年 (1921)，十三世达赖喇嘛撰写的《新刻布顿师徒文集祈愿文——如意解脱神浴池》记述了木刻《布顿全集》的原因:

雪域诸贤哲尊者之顶饰遍知一切布顿师徒的完整文集未曾刻板，然而成为百家贤者顶饰的此贤哲在雪域境内为了如实确定显密经典深海要义，如佛陀自己如意显现于世，其深广一切所语如烧炼砥砺的黄金，基于精准究竟的深奥引用和论据而无人能够辩驳，且为有缘广众大解脱之无误和平之入门缘由，木刻完整文集的愿望长久有过，尤其本人自年幼起听到布顿遍知一切的声望时由其身语意之无极隐秘资粮的深意传记而更加敬仰着迷。而且至尊上师宗喀巴大师的秘密传记亦记载，无数宝石镶嵌宝座上，一切遍知布顿仁钦珠，赐予根本密宗典籍集，吩咐成为此主人。①

二、拉萨雪版《甘珠尔》的形成

西藏《甘珠尔》的首次刻板为13世纪晚期的那塘古版，那塘寺时任堪布迥丹柔贝热赤将搜集到的所有藏译三藏佛经编订为《甘珠尔》和《丹珠尔》，后刻版印行。随后相继出现了德格版、那塘新版、卓尼版、昌都版、永乐版、万历版、北京版、拉萨版等。拉萨版是第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自1920—1927年在拉萨雕版刻制完成的。拉萨版《甘珠尔》全部之律部有至十三函，5717页；般若部十万颂般若有至十二函，6437页，二万五千颂般若至三函，1643页，八千颂般若一函，450页，一万八千颂般若至三函，1358页；经部《宝积经》有至六函，2760页；华严经有六函；诸经有至三十函，14953页；涅槃经有二函，1054页；续部 (也称为十万恒特罗部)有至二十一函，10265页；《佛语仁波切目录·嘉言奇幻钥匙广略》二部为一函 (广目录510页、略目录49页，合计为一函)，共计一百函。②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现藏有那塘新版、永乐版、拉萨版《甘珠尔》以及手抄本一套。

三、有关新刻并校勘《布顿文集》和《甘珠尔》的藏文档案

现藏于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的已整理藏文档案中有20件有关十三世达赖喇嘛主持新刻并校勘拉萨雪印经院版《布顿全集》和《甘珠尔》的藏文历史档案，这批档案主要源自译仓和罗布林卡译仓。作为主管甘丹颇章地方政府的宗教事务和僧官任免的职能部门，译仓机构原保存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期间形成的专门档案。罗布林卡作为当时新刻并校勘以上两部系列经典的地点，罗布林卡译仓在处理具体工作中形成有关档案。主要公文文种有十三世达赖喇嘛批阅过的每年度为主管、校勘、版文书写、刻写等全体工作人员举办施工庆典时日所需品和赏赐品的计划书；罗布林卡译仓呈第巴孜雪强佐、雪涅巴的报告；举办年度庆典之日为工作人员赏赐薪俸酬金的具体清单；译仓就新刻《甘珠尔》所需木材事给门达旺古如堪珠和六名联席地方官员的命令草稿等。下面选取不同公文文种对具体内容进行释读:

(一)批示计划书 ()

批示计划书是一种由上级部门或者主管用红色笔经审核批注以示照办的公文。计划人自己或者所属部门无权决定拟处理之事时，须向上级部门和主管呈报具体计划方案予以请示，这种时候用作计划禀报的上行公文。通常情况下，计划禀报有两种类型:一种类型的计划禀报要求有严格的公文标题 (或者为被禀报方)、衍下空白、禀报者、事由 (或者称为正文)、结尾、日期、印章等；另一种是直接讲述某一事情的事由等情况及其具体计划步骤。从公文形式上不容易看出上下平行文的特点。

此处所指批示计划书是就先后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事呈第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计划报告，经第十三世达赖喇嘛亲自批示同意的档案。据目前已整理的译仓全宗档案来看，涉及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的批示计划书有4件:分别为藏历土马年(1918)为新刻《布顿全集》的主管、校勘、版文书写、刻写等工作人员举办施工庆典之时所需品和赏赐品的批示计划书；铁鸡年 (1921)为新刻《布顿全集》举办竣工庆典之时向以上工作人员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的批示计划书；水猪年 (1923)关于新刻《甘珠尔》校勘人员的补缺和薪俸事宜批示计划书；火兔年 (1927)为完成《甘珠尔》木刻版举办竣工庆典时向主管及校勘等工作人员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的批示计划书。原档大小规格依次为高62.5cm×宽54.5cm、高65.5cm×宽64cm、高24.5cm×宽59.5cm、高71cm×宽68cm等。下面列举两件批示计划书:

1.批示计划书一

译文:

土马年闰十月二日为新刻布顿遍知一切的文集雕版主管、校勘、版文书写、刻写人员等工作人员举办施工庆典所需品和赏赐品批示计划书 (1918)

土马年，为了宏扬佛法和利益众生，新刻布顿遍知一切的文集印刷雕版。为答谢二位主管、校勘、版文书写、木刻等工作人员，每年举办施工庆典，基于工作职责赠予礼品，今年的所需品为:极品茶粮一砖、二等粮食三砖、口感良好酥油十二克、盐零点一零克、天然碱零点二克、晌午用餐大米二克、用来掺拌米饭的酥油二克、优质红糖比值二元钱、用来作午餐的羊肉腔八副；赏赐品方面，除主仆薪俸另外发放，向校勘达赖喇嘛侍读德央、主管卸任侍读强曲 (译者注——全名为强巴曲桑)、布达拉宫寝宫侍卫洛桑尊智、校勘果芒鲁本格西喜饶嘉措等分别赏赐阿西哈达一条、银钱十五两；向列恰 (译者注——职官名称，相当于助理)孜准洛桑旺杰赏赐素喜哈达一条、银钱九两；向版文书写人员仔仲旦增仁钦和尼木书法家班丹分别赏赐素喜哈达一条、银钱五两；向5名一般刻写人员和2名主管涅巴分别赏赐真喜哈达一条、银钱三两；向7名一般版文书写人员、40名刻写人员、2名校勘侍读艾慷巴、3名木匠、主管和校勘各2名共4名随从以及首版刊印人员等共57人分别赏赐真喜哈达一条、银章喀一两五钱；向3名助手分别赏赐索达哈达一条、银钱七钱五分。以上银钱由本部门支出，哈达、茶叶、酥油、肉、大米、红糖等由孜雪列空支出半个，盐和天然碱由雪涅支出，足够柴木由堪康支出。上述以质量合格、数量足够物品要求当即交办的盖有印鉴的介绍信由译仓发布，妥否?禀呈。

上述木牛年施工庆典之银钱二百零九两由本主管部门支出，并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上述火虎年施工庆典之赏赐银钱一百七十八两由本主管部门支出，并于土蛇年三月十五日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上述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上述土羊年施工庆典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按上述具印鉴旨意，铁猴年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按上述具印鉴旨意，铁鸡年施工庆典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按上述具印鉴旨意，水狗年施工庆典银钱支出共计二百六十二两章喀，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按上述具印鉴旨意，水猪年施工庆典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

按上述具印鉴旨意，木鼠年施工庆典银钱支出已出具盖印结算票据。①笔者汉译。

2.批示计划书二

译文:

火兔年完成《甘珠尔》木刻版在即举办竣工庆典时向主管及校勘等工作人员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批示计划书 (1927)

火兔年十月九日研究。

火兔年。至尊大怙主谕书旨意:佛语仁波切新刻雕版圆满完成，及时为主管、校勘、版文书写、刻写等工作人员举办比较隆重的例行竣工庆典一日，且根据职责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有:极品茶粮二砖半、二等粮食七砖、口感良好酥油二十五克、盐一克、天然碱五藏升、大米六克、用来拌米饭的酥油五克、优质红糖五克、用来拌牦牛肉大米五克十藏升、牦牛肉二腿、羊肉腔十五副、细糌粑二十五克。为主管第珠扎萨克和校勘达赖喇嘛侍读叶巴活佛分别赏赐阿喜哈达一条、银钱二十两，为校勘果芒鲁本格西喜饶嘉措赏赐阿喜哈达一条、银钱十二两，为列恰 (相当于助理)艾巴书写员主管次仁多吉赏赐素喜哈达一条、银钱十两，为版文书写人员仔仲旦增仁钦赏赐素喜哈达一条、银钱八两，为高级刻写人员仲译和3名中等刻写人员、主管管家1名分别赏赐真喜哈达一条、银钱五两，为一般版文书写人员17名、刻写人员58名、校勘侍读艾康巴2名、木匠5名、主管和校勘人员随从3名、首版刊印人员2名等分别赏赐真喜哈达一条、银钱二两五钱，为助手4名分别赏赐索达哈达一条、银钱一两二钱等。各主管机构已支出，由噶厦出具结算印票。哈达、茶叶、酥油、肉、大米、红糖等由孜雪强佐各分一半，糌粑、盐、天然碱由雪涅巴，柴木由堪囊当面按合格质量和足够数量提供，译仓需要出具钤盖印章的介绍信。妥否?禀呈。

以上竣工庆典赏赐品支出共计银钱三百一十七两三钱，土蛇年三月十五日出具结算盖印票据。①笔者汉译。

(二)罗布林卡译仓致孜学第巴、雪涅共同呈文 ()

此种呈文共有9件，分别为土羊年 (1919)就《布顿全集》新刻及校勘事宜呈文、铁猴年(1920)、铁鸡年 (1921)、水狗年 (1922)、水猪年 (1923)、木鼠年 (1924)、木牛年 (1925)、火虎年 (1926)、火兔年 (1927)就《甘珠尔》新刻及校勘事宜呈文。原档大小规格依次为高47.4cm×宽63cm、高46.6cm×宽64cm、 高51.8cm ×宽61cm、 高49.8cm×宽55.5cm、 高41cm×宽65.8cm、高47.7cm ×宽65.5cm、 高42.7cm×宽55.5cm、 高42.4cm×宽56.7cm、 高35cm×宽55.7cm。

罗布林卡作为《布顿全集》和《甘珠尔》先后新刻并校勘的地点，罗布林卡译仓负责具体向孜学强佐和雪涅申请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工作。一般情况下，孜强佐和学强佐各分一半发放哈达、茶、酥油、肉、大米、红糖等赏赐品和所需品，雪涅发放盐、天然碱和糌粑，并保证发放物品的具体数量和质量，为此出具介绍信，钤盖专门印章。

(三)支出清单 ()

支出清单按新刻并校勘《布顿文集》和《甘珠尔》的主管、校勘、刻板助理、版文书写仔仲、高级版文书写、高级刻板、中级版文书写、中级刻板、刻板涅巴、一般版文书写、一般刻板、主管涅巴、校勘侍读、主管随从、校勘随从、木匠、刊印、版首佛像画师、助手等职官大小、具体职责以及人数，依次开具薪俸银钱数量和总共支出清单。此种清单共有6件，分别为铁鸡年 (1921)、水狗年 (1922)、水猪年 (1923)、木鼠年 (1924)、木牛年 (1925)、火虎年 (1926)为新刻并校勘《甘珠尔》的全部工作人员支出薪俸银钱的清单。原档大小规格依次为高20.8cm×宽63.5cm、高24.3cm×宽69cm、高10.5cm×宽59cm、高8cm×宽54cm、高21cm×宽57.5cm、高6cm ×宽41cm等。

现藏于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的相关藏文档案内容，我们可以在较大程度上还原当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木质雕版校刻的始末。下表所列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时按职责发放所需品及赏赐品支出情况，也从侧而反映了当时藏文校勘雕刻事业的运作模式，对于了解当时的刻印情况有较大的意义。

表一 土马年至铁鸡年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时按职责发放所需品及赏赐品一览

表二 铁猴年至火兔年新刻并校勘《甘珠尔》时按职责发放所需品及赏赐品一览

说明:1.表一和表二根据上述译仓全宗档案之4件批示计划书、罗布林卡译仓全宗档案之9件计划书以及6件支出清单的内容绘制；2.因支出清单原档中个别职官名称以及前后顺序不统一，此表遵从原档中的基本顺序，并按支出钱数大小为顺序排列；3.表中所列度量衡以1两 ()等于10钱 ()，1钱等于10分 ()为准；4.空格处为原档未提供相关信息部分。

四、几点总结

1.根据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现藏且已整理译仓全宗藏文档案记载，十三世达赖喇嘛亲自主持的新刻和校勘《布顿文集》的工作始于藏历土马年 (1918)，土马年至铁猴年 (1920)甘丹颇章政府专门安排为全体工作人员每年度举办施工庆典，铁鸡年 (1921)举办盛大的竣工庆典，庆典日为工作人员发放所需品，并按不同职责赏赐薪俸银钱；十三世达赖喇嘛亲自主持的新刻和校勘《甘珠尔》的工作始于铁猴年 (1920)，铁猴年至火虎年 (1926)甘丹颇章政府专门安排为全体工作人员每年度举办施工庆典，火鼠年 (1927)举办盛大的竣工庆典。

2.十三世达赖喇嘛主持先后新刻并校勘《布顿文集》和《甘珠尔》期间，根据具体工作需要所规定的按薪俸银钱数量大小从上到下依次有主管、校勘、助理、版文书写员、高级刻板匠、中级刻板匠、一般版文书写员、一般刻板匠、主管涅巴、校勘侍读、主管随从、校勘随从、木匠、首版刊印匠、版首佛像画师、助手等。以上表格显示，新刻并校勘《布顿文集》和《甘珠尔》的职官多少因具体工作量和工作范围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按每年度工作量和工作侧重点的不同，每年度负责具体工作的职官不尽相同，参与人数也有所变化。

3.此处所指主要参与人员为十三世达赖喇嘛亲自审核并批复表示确定生效的计划书以及罗布林卡译仓呈孜学强佐和雪涅巴共同的钤盖印鉴禀报记载的有名有姓的主管和校勘人员。十三世达赖喇嘛亲自主持先后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和《甘珠尔》的长达十年时间里，通常任命主管和校勘各2名，其中新刻并校勘《布顿全集》时主管任命为侍卫官森噶洛桑三旦和拉夏恰苏强巴曲桑，因马年 (1918)森噶洛桑三旦病故，猴年 (1920)年拉夏恰苏强巴曲桑近80高龄而去世，先后补缺第珠扎萨克洛桑平措和布达拉宫森噶洛桑尊智为主管。校勘起初为达赖喇嘛侍读德央·旦增赤列维赛和哲蚌寺果芒扎仓鲁本康参拉仁巴格西喜饶嘉措 (1884—1968)，水猪年 (1923)新刻并校勘《甘珠尔》期间校勘德央巴去世，新补缺时任达赖喇嘛侍读擦珠·阿旺洛桑 (1880—1957)。十三世达赖喇嘛于火兔年 (1927)十月九日亲自审阅并批示的为完成《甘珠尔》木刻版在即举办竣工庆典时向主管及校勘人员等工作人员发放所需品和赏赐品计划书记载的校勘人员除了果芒鲁本格西喜饶嘉措外，为达赖喇嘛侍读叶巴活佛。由此可见，果芒鲁本格西喜饶嘉措成为唯一自始至终参与新刻《布顿全集》和《甘珠尔》木质雕版的校勘人员。

4.每年度举办施工庆典时日向全体工作人员发放的物品分为所需品和赏赐品。所需品是每年度举办施工庆典和最终竣工庆典时日向全体参与的工作人员共同发放的定量物品，主要有茶、粮食、酥油、盐、天然碱、大米、红糖、羊肉等。并按各自工作职责相应的职官大小，依次敬献阿喜哈达、索喜哈达、真喜哈达、索达哈达等不同材质哈达。赏赐品是每年度举办施工庆典和最终竣工庆典时日，依照不同工作职责逐次向全体工作人员支付薪俸银钱。按职官等次，主要有十五两、九两、五两、三两、一两五钱、七钱五分等不同等级酬金。

5.据译仓就新刻《甘珠尔》所需木材事命令门达旺古如堪珠和六名联席地方官员的命令草稿记载:

达旺地区古如堪布活佛和六名联席主管共同晓谕。至尊大怙主旨意，

为了政教利益新刻佛语仁波切雕版而需要50000张木刻板，根据另颁发钤盖“达堂”印章的关于木刻本的质量文书，不能用桦树赝品、栽倒的老桦树简便做工，要用毫无虫蛀、木疖块、歪斜的上乘正品桦木，于今年雨季时节天气晴朗时期按施工依次需要上缴。且旨意颁发字帖，要求切勿出现轻视拖延，违背谕旨，借由无意欺压属名现象。要遵照旨意担当一切职责，并不时禀报工作情况。①

显然，新刻《甘珠尔》的木刻雕版材质为从门达旺地区引进的上乘桦木，并不是有人所说的从不丹引进，更不是有人所说十三世达赖喇嘛为了新刻《甘珠尔》木刻雕版，砍伐光了拉萨的一处园林。对于木质雕版的材料，由罗布林卡译仓起草命令，经甘丹颇章政府的职能部门之一的译仓正式向门达旺地区的古如堪珠和南部门隅错那地区的僧俗二名宗堆以及达旺喇涅等六名地方联席官员下行命令，为新刻《甘珠尔》要求上缴五万张木刻板。对于桦木的质量和运送问题，也另行专门颁发正式命令，明确安排部署具体工作。上述为有关新刻《甘珠尔》的木质雕版材料来源情况，关于《布顿全集》的木质雕版材料，尚无从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