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的黑暗隧道还有多长

钱克锦

疫情肆虐两年多，世界被折腾得变了形。如今，人们终于有机会盼望“隧道尽头的光”—由于迅速蔓延的奥密克戎毒性大减，欧美不少人预测这将是整个疫情的转折点。

为了见到这若隐若现的光，过去两年里，人们做了各种尝试。无论是政府还是个人，都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对付病毒的办法，也出现了很多让人无可奈何的现象。

世卫组织和各国政府把接种疫苗看成最有效也最重要的手段，其中一些政府推动强行接种疫苗，或者采取“疫苗通行证”的做法。这造成不少冲突，世界网坛头号选手、塞尔维亚的德约科维奇，因此无缘澳网公开赛，大概是其中最高调的事件。

德约科维奇不仅是澳网的“九冠王”，而且在澳大利亚做了很多慈善活动;他虽然出于个人原因不接种疫苗，但并没有呼吁其他人不接种疫苗;况且在入境澳大利亚之前，他已经获得相关接种“豁免权”。从这些方面看，他既然已到澳大利亚，似乎应该让他参赛。

但澳大利亚防疫措施比较严格，有的州和一些机构强制接种疫苗，如果为德约科维奇这样的大明星参赛开绿灯，对澳政府的权威显然有影响，也会在全球范围内产生“示范效应”。因此当局只能强硬拒绝德约科维奇，令其离境。澳洲法院也认可这一点。

为了获得免疫能力，也有人故意感染病毒。比如捷克57岁的民谣歌手哈娜·霍尔卡，在丈夫和儿子感染病毒后，没有和他们保持距离，而是继续接触、主动感染。霍尔卡感染后的几天里，情况似乎不断好转，眼看就要實现目标。其子后来回忆，1月16日的上午，她感觉比较好，准备出去走走时，突然感觉背部很不舒服，就进屋躺下，没想到病情突然加剧，十来分钟后她就去世。显然，她的这个尝试代价太大。

在政府的强制接种令和保持个人自由之间，法律的准绳影响尤大。拜登政府为了提高疫苗接种率，去年11月强制要求100人以上的企业的员工，在接种疫苗和每周检测中“二选一”。这一命令影响到8400万打工人，遭到共和党和一些商业团体的反对。联邦最高法院今年1月裁决，拜登政府这一做法越权。但裁决并没有一棍子打死，而是认为政府有权要求政府资助的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接种疫苗，这涉及约1000万人。

拜登对裁决表示失望，特朗普则表示为法官们感到骄傲。大疫当前，还不忘提个人选择自由，也不忘政治斗争，还明确用法律来界定政府的权力，这些都可以说是美国的特色。

如果疫情持续，类似的例子估计还会不断出现。好在病毒本身也在变化，奥密克戎蔓延之下，住院率和重症率不升反降，让专家们开始谈及新冠疫情从“大流行”变成“地方性流行病”的可能性。不过，专家们在谈论这个前景时，都会加上“但是”二字，就是说尽管有令人乐观的迹象，但谁也不知道，病毒下一步会怎么变化，因此仍不能掉以轻心。

专家的谨慎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种新的流行病，过去两年中专家们其实也在探索，不断根据最新研究调整自己的认识。只是，在黑暗隧道中煎熬了两年的民众，希望奥密克戎真的成为新冠疫情的转折点，隧道尽头的光不要再若隐若现，而是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