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的阅读效果

□巴 克

这是我第二次阅读叶临之的中亚题材小说。第一次是读他的《伊斯法罕飞毯》，首发于《天涯》，《小说月报》和《中篇小说选刊》都作了转载。此次读这部中篇《中亚的救赎》，一如既往，很快进入他用文字营造出来的那种语境，那种用异域背景烘托出来的现场感，甫一开读，便欲罢不能。

故事脉络清晰，也许可以说有些简单：中国退役警察“我”，为了寻找商机，去了中亚某国。恰遇暴雪天气，被困于奥什城，无所事事。然后，通过在当地开设家庭旅馆的老乡阿信的引荐，认识了当地警官甘孜，继而甘孜又邀请“我”做他的助手，参与侦破一起华人绑架案。在此过程中，他们经历了盯梢以及被盯梢，跟踪以及被跟踪，追查到一对父子嫌疑人，父亲开台球馆，儿子刚刚进了黑帮，继而通过和父子合作，诱捕到黑帮成员小胡子巴塔。接着，在甘孜的感化下，小胡子被策反，带着他们两人去边境地带解救人质。最后，虽然找到了人质，但人质因为绝望已经自行了断，而小胡子又被同伙枪杀，“我”和甘孜面临绝境，恰好此时警察及时赶到，黑帮被灭，我们死里逃生。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在故事展开的过程中，没有太多的枝枝节节，几乎就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叙述。但因为那种异域的背景，气氛烘托的铺陈有效，丝毫没有单调感；相反，悬疑感一直存在，而且把握得非常好。小说，不管你想讲多么高深的东西，首先要让人有兴趣读，所以好读并非贬义，也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信息量爆炸信息渠道多元的时代，一个文艺创作者的法宝。当然，好读，里面又有东西，那就更不简单了。

那么，这个小说，蕴含在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让我们回到题目《中亚的救赎》。中亚是地域，故事发生的背景，救赎，里面确实也开展了一场最后未成功的救赎。那么，仅仅如此了吗？当然不是。小说的末尾，“我”对甘孜提出疑问：如果我们换一种解救方式，即是与黑帮合作的办法，而不是进行打击，那么人质莫华清先生，是不是可能会生还呢？甘孜却向我袒露心声，他之所以这样做，有着为爱人复仇的目的，因为他的妻子死于那个黑帮。小说中间曾写到，他的妻子蹊跷地死于海外。甘孜就是要灭掉那些人，完成自己的救赎。这是一种爱的力量。而那对做了线人的贫穷的父子，他们也在救赎自己的灵魂，并为此在雪天上了神山，埋下一个铃铛，这里面有一种信仰的力量。最后，最让我，也是“我”感慨的是，华人莫华清，他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的人，在当今这个迈向全球化时代的中国商人，结局却是横死他乡，十分凄凉。而这，是不是能让我们产生某种警醒，某种警觉，做好某种必要的心理准备呢？

以诗歌步入文坛的叶临之，又给我们呈现了他的小说王国，逐步走出了有自己独特风格的路子。正如一篇评论所言，他的叙述“在淡然中不失生动，在平实中不忘深切……努力往小说里掺杂更丰富的时代性思考”，因此才赋予了作品“更广泛的精神内涵”。我很赞同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