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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探秘千年古城

2022-02-17大唐

越玩越野 2022年1期
关键词:古城沙漠救援

大唐

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新疆的塔里木盆地,33万平方千米的荒芜,在维吾尔语的意思为“走得进,出不来”,西方探险家斯坦因在100年前将其称为“死亡之海”。但这里,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文化,古丝绸之路就途经塔克拉玛干的整个南端,许多考古资料都表明,沙漠腹地静默着诸多曾经有过的繁荣。

1985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从新疆喀什出发,进入塔克拉玛干,拉开了近代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的序幕。不久之后,沙漠中的尼雅、丹丹乌里克、圆沙等遗址的发现,在全球考古届引起巨大轰动。

历史中,曾文明于世的西域36国很多就坐落这里,但随着河谷的沙化日益严重,古河道的移动和消失,那些沙漠中的文明都经历了些什么?

如果把国内各大沙漠穿越的难易进行一个排名,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殿堂级一定当之无愧。

这次历时九天九夜,行程超过1000km的穿越,即便只是途径了塔漠的部分地区,也足以让人感受到它的可怕之处。沙质含土量高、表层软、沙型诡异多变、地貌复杂、陷阱多,是它的主要特点。

即便是老司机也无法判断在沙梁的后方是否隐藏着难以察觉的V沟,或是古河道沉积的硬壳土坝,甚至是矗立千年的胡杨枯木,他们就像是塔漠的魔鬼护卫,考验着每一位欲穿越其领地的外来者。这里不仅考验人的驾驶技术,更是对心性的磨练。

完成这样一场穿越,丰富的沙漠驾驶经验和稳定可靠的越野车缺一不可。这次穿越的领队是有着丰富沙漠经验的何旭东。早在2007年,他就完成了单车沿北纬39度东西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一壮举,从此开启了国内塔克拉玛干沙漠驾车探险的序幕,有这样的老炮儿带队,穿越之旅自然会踏实很多。而车辆则是和塔克拉玛干沙漠有着很大渊源的北京越野BJ40环塔冠军版。北京越野曾连续三次征战环塔,并获得了包括量产组别的三次冠军,从此推出了环塔冠军版这一特殊版本车型,全新一代环塔冠军版十分适合沙漠驾驶,分时四驱稳定可靠,2.0T+8AT动力够用,此外还有前后两把差速器锁,而它的接近角离去角在同级量产素车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适度的改装也是必不可少,最重要的前后杠防护和防脱圈轮圈。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素车穿越其它沙漠完全可行,但在这里,多变且狭小的地形结构,是原厂素车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外还有一辆带绞盘的FJ以及一辆老当益壮的途乐Y60同行,四辆车,一车俩人,每车携带着300L以上油料、露营装备、以及满足所有人十天以上生存的水和食物。在喀什整装完毕后,开始向塔漠深处进发。

原计划我们从和田地区策勒县出发,沿着古克里雅河道区域,一路向北,依次探寻喀拉沁、斯皮尔、丹丹乌里克、喀拉墩、圆沙等古城,并途经塔漠深处的古村达里依雅布依。

但临行前,因为和田地区的防疫政策,不得已改为从塔克拉玛干西缘,位于麦盖提县的N39大门进入塔漠,这样就需要由西向东横穿超过300km的沙海,并渡过和田河,才能抵达古城所在区域,计划的行程被打乱,迎接我们的将是怎样的的挑战呢?

伴着夕阳,穿越之旅正式开始了,为了加快赶路,我们向北绕行了约60km,再寻一条尚未完全废弃的石油便道向南深入。在无尽的沙海中,这条石油便道就相当于一条沙漠高速,直通塔漠腹地,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和对神秘古城的期待,我们迎来了第一次夜穿。而这次超过1000km的穿越行程,由此刻开始,似乎就注定了將是一场充满艰辛和坎坷的旅程。

凌晨1点,行程超过200km,又折返到N39线上后,车队找避风处安营扎寨。第二日一早,继续南下,不久后就告别了这条带我们快速深入塔漠的废弃石油便道,而麻扎塔格山脉就在我们前方了,而这一路上的戈壁滩和小沙丘驰骋起来万分惬意。

麻扎塔格山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西缘,塔里木盆地中央西南部。东西长90km。唐称神山,吐蕃称薪山,宋称通圣山。而在维吾尔语,意“坟山”。整座山脉山体突兀,两侧基岩红白分明,所以在当地人口中又名红白山。

20世纪90年代末期,中国为开发塔里木盆地的石油资源及推动南疆经济发展,在沙漠中修建了沙漠公路。第二天的行程是沿着麻扎塔格山脉北侧行驶,向南路过古董山后,借道一小段沙漠公路之后绕至山脉南侧继续向东,这一小段沙漠公路,一侧是茫茫沙海,一侧是麻扎塔格山,如同堤坝一样的麻扎塔格山脉,成为阻沙南进和田绿洲的天然屏障。更是犹如雄浑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道坚挺的脊梁,真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这份塔克拉玛干沙漠独有的强烈震撼。

沿着山脉一路向东,就抵达了和田河,河水不深,又赶上枯水期,小心观察后顺利通过,不过河滩上的软泥依旧让人心惊胆颤,车行驶在上面忽忽悠悠的,在这种路上千万不能停车,否则一旦被河泥吸住,脱困就会非常麻烦。而顺利渡过和田河后,大自然奖励我们的,是一片最美季节里的杨树林。

由于距离古城区域还很遥远,为了加快行程,在天黑之后,我们选择继续赶路,但这白天看起来并不算难的路况,在没有了良好视野之后,却让我们连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各种陷车,遍布的各种小地形结构,成为处处隐藏的陷阱,2h的夜穿,伴随着是大家频繁的相互救援。当搞得大家疲惫不堪之后,夜里10点,我们选择就地露营休息,等待天亮之后再出发。

当篝火驱散了疲惫和寒冷,我们开始期待着即将抵达的第一座古城。但当时大家不知道的是,第二天迎接我们的,是更加惨烈的一天……

千百年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古河道在这片区域不断的改道,诞生过绿洲,也催生了文明。但不断漂移的河道也让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沙质含土量异常之高。这一区域的地形虽然平缓,但连续不断的浅沙窝,却犹如面缸一样,让前路暗藏杀机。此时,第一座古城就在我们露营地以南约90km,如果一路顺利,傍晚即可抵达。但出发没多久,我们便遭遇了不断的陷车。

一次一次的挖沙、拖车救援,虽然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但这样的陷车救援也是在预料之中,毕竟我们从没有对塔克拉玛干沙漠有着任何小觑之心。其实常规的陷车救援一两分钟就可以解决问题,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但当翻过沙山怼上古河道沉积的土墙时,就绝对是救援的大工程了。而松软的地形和不断的陷车,让两车油耗也变得异常高。

随着夜色慢慢暗下来,距离第一座古城还有近20km,我们选择继续夜穿,准备露营在古城附近。既然注定当日看不到古城,我们也就更加放慢了速度,不时的陷车救援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但就在距离古城不足5km之处,大家又如中魔咒一般,开始连续的陷车。经常是一辆车发生陷车之后,另一辆车刚刚用绞盘或是拖车绳救援成功,然而施救车辆又掉入了某个鸡窝坑之中。终点近在眼前,又接连各种陷车频发,大家的心情也开始焦躁起来。绞盘、拖车绳、铁锹不断的使用,对每个人的体力和精神意志都是极大的考验。

在凌晨两点,车队终于抵达了第一座古城——斯皮尔。

斯皮尔古城距离塔漠南缘策勒县城约50km(若不是因为和田地区当时防疫政策,最便捷的路线是从这里出发),2012年4月首次被发现。古城内径约为300m,遗址占地面积超过8万平方米。这是一个汉朝风格的四重城墙结构的古城,内城带一个瓮城,城墙主体结构是由红柳枝和河泥堆砌而成,而房梁以胡杨树干为主结构。从建筑规制上看,明确属于汉代的四重城,这在塔克拉玛干南部区域很少见。

考古资料显示,斯皮尔古城遗址距今约1800年,属汉代建筑,在整个和田地区,四重城只有这一处。这和史书中对西域三十六国中的渠勒王城的记载能直接对应,但因为缺乏能佐证的现场考古发现,至今也无法定论。

断壁残垣已经无法形容它如今破败,被沙漠掩埋,几乎难以分辨的城墙,只有在航拍镜头中才能清晰得见。而大量排列整齐的胡杨树干遍布城内外,其上大都发現榫卯结构,说明当年的它们,曾在此支撑起一片繁华。

只是千年的黄沙,埋藏了一切。

探寻完第一座古城,已经下午3点,我们即刻出发,前往去30km外的第二座古城——喀拉沁。一路向南,地形逐渐变换,胡杨树开始出现在视野,大部分早已枯死,但也不时有着一抹金黄,孤零零的坚守着生命的顽强。

日落十分,抵达喀拉沁,这里距离策勒县城直线距离大约28.5km,喀拉沁维吾尔语的意思是“非常大的城”。古城为圆形,残留的城墙高约3m,古城遗址最宽处135m,周长400m。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发现的多为方形城市,而圆形古城极为少见,估计受中原文化的强烈影响,被认定为是受草原文化影响的产物,年代在汉代前后。探寻完喀喇沁古城,天光已经暗淡,我们用了2.5h抵达了这里,但是返回位于斯皮尔古城的营地,却整整用了一宿时间。

頭一天夜穿返回营地的惨烈不再细说,频繁的陷车和迷路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直到天亮才返回营地。大家钻进帐篷,一直睡到午后才再次启程。

出发不久之后,车队遇到了沙漠中几十年难遇的奇景——沙漠中的洪水。一条北向深入塔漠,干枯了无数年的古河道,如今竟然再次出现了河流。

已经夕阳西下,虽然只前行了10km,但面对这适合露营的平坦河滩,和适合发呆的夕阳,所有人也都不愿意再继续面对黑暗笼罩下的艰险沙漠夜穿了。

于是我们度过了最轻松惬意的一天,已经亲历了两座古城,大家对于早点到达下一座古城的期待也并不是那么迫切了。而这也是我们从出发以来,第一次在天黑前完成了扎营。

经过了前一天的轻松旅程和完整的一夜休息,也平复了大家前几天连续夜穿崩溃式救援产生的焦躁心情,历经困苦之后,面对后半程的未知,大家反而更加坦然。继续向北40km后,车队抵达此行的第三座古城——丹丹乌里克。

丹丹乌里克在策勒县北部约90公里。20世纪初,英国考古探险家斯坦因抵达这里,带走了大量珍贵的文物,包括价值连城的唐代木版画、壁画以及大量的浮雕和文书。并向西方披露了这座废弃于唐代的重要佛教遗址。但直到20世纪末叶,新疆的文物考古工作者才再度发现了隐匿近百年的丹丹乌里克。强劲的沙漠风和流动沙丘,至今仍是遗址面临的主要威胁,许多建筑物已被侵蚀殆尽。考古学家至今没有直接的考古证据,来说明遗址到底因何废弃,它作为一个历史的悬念,只能留给后人们去探索了。

这里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才被政府得知的“沙漠世外桃源”,居住在这里的克里雅人,也被称为沙漠最后的守望者。

这个被称为“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肚脐”的小小绿洲的神秘性,不仅在于它独立支撑在世界第二大沙漠中心,几近千年来未见诸记载,完全与世隔绝,也在于无人知悉它和它的居民们究竟有怎样的来龙去脉。在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穿越亚洲》书中,它的名字叫通古斯巴孜特,在世界考古界中,它的知名度不亚于楼兰遗址。上千年的与世隔绝和自给自足的原始生活状态,让达里雅布依成为一座活的千年古城。

沿着克里雅河岸一路北上,穿梭于大片壮美的胡杨林,极致的大漠胡杨美景让人沉醉,而浅沙车辙路开起来也是极为安逸。临近达里雅布依,就可见到零散坐落的原始房屋,木骨泥墙的结构,同之前探索过的古城如出一辙,神秘的克里雅人,在这里延续了千年的原始文明。

来到达里雅布依,必须体验的是当地美食库麦琪,也被称为是“沙漠烤饼”,库麦琪做法很简单,先在一张死面饼上放剁碎的羊肉和洋葱,然后取同样大小的一张死面饼覆盖在碎肉上,合上两张面饼的缝,一个肉饼就完成了。然后在混着碳灰的沙子中烘烤大约20min钟即可食用。吃起来外焦里嫩,除了达里雅布依,外界已经很难见到这种原始做法的库麦琪。

穿越的第8天,我们向着最后一座古城进发,虽然赶路和陷车救援是今天的唯一主题,但在历经了一周穿越后,大家对于陷车、挖沙和救援这事儿,真的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只有以泰然的平常心去面对,才是我们接受这片死亡之海历练的最好方式。

地形变换,一片方圆近10km,不知已经枯死了多少年的胡杨林闯入视野,无言的诉说着塔克拉玛干的沧海桑田,也展现着它独有的凄凉之美。可以想象,数千年之前,这里必然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

这片枯死千年的胡杨林虽然壮美,但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随处可见的枯死胡杨树干,极大影响行车安全。在一处下坡盲区,我们就险些被胡杨树干扎破水箱。而在这种地方一旦水箱破裂,我们唯一的是选择就是弃车了。

圆沙古城,新疆发现的年代最早的一座古城,也是在我们此行北向沙漠穿越的最深处。几乎全被沙丘覆盖。古城呈不规则四边形,形状酷似一个大桃子,考古资料记载:城墙周长995m,高度、顶宽均约3-4m,木骨泥墙结构。至今城内遍布陶片,偶尔还可发现先人们使用的石器。圆沙处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难以想象,早在丝绸之路开通前,这里已经是东西文化的交汇之地。

历时9天9夜,总穿越里程超过1000km,历经了上百次救援,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探险穿越,更是一次自寻苦海自我历练,因为在这里没有放弃,只有前进。

我们追寻着已埋葬于沙海的西域文明,寻找着一草一木、一城一墙,也在这生命罕至的地方,发现了最顽强的生命。那些神秘古城作为西域繁华文明的历史见证,也留下了无数的谜题,只等待着后人去慢慢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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