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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产业转移与新型城镇化发展实证研究
——以中部六省为例

2022-02-16周朔琦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第二产业门槛城镇化

周朔琦

(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 应急管理培训部,山东 济南 250014)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国内外经贸环境出现大范围波动,促进了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向中西部地区产业转移的步伐,尤其在供给侧改革背景下,区域产业结构调整成为市场经济平稳发展的现实要求,更是实现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保障。中部作为我国重要的传统工业经济区,优质资源丰富,工业基础雄厚,在承接东部地区过剩产能转移过程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同时,产业转移的不断深化也推动了地方在社会就业、城镇建设等方面的发展。由于产业区域转移与城镇化关系的演变具有地域性与时期性,产业转移所带来的社会效应对于产业转入地与迁出地有明显差异。随着东部沿海地区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第二产业西移是经济结构调整与市场机制作用的必然结果,中部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主要产业承载者角色。那么,产业转移对中部新型城镇化发展起着怎样的作用,两者是否存在协同发展的关系?为了解答这一问题,本文拟采用门限回归模型分析两者的关系变化,并探究两者关系演化的内在机制,为提升区域产业转移效能提供参考。

一、实证分析模型与指标选取

(一)实证模型设计

产业区域转移是新常态下经济结构调整的必然要求,中部地区在工业发展方面具有较好的地缘优势,区域内部在就业结构、资源配置、交通物流方面依托工业发展逐渐形成,很多省区的城镇化建设也在工业发展基础上逐渐推进。因此,在考察产业区域转移对新型城镇化影响时需要将工业发展情况纳入模型设计中,以分析不同工业发展水平下的产业转移对城镇化影响的阶段分化。Hansen提出的门限回归模型为解决这类问题提供了较好的研究思路,即在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关系中引入门槛变量,以门槛变量的不同水平作为两者关系急剧转变的临界值,进而对变量间的非线性关系进行分析。为此,本文以中部六省区的工业发展水平作为门槛变量,以新型城镇化水平作为被解释变量,以产业转移水平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构建门限回归模型。公式(1)给出一般表达式:

Yit=α1X(Dit≤η1)+α2X(Dit>η2)+λjMit+μit+eit

(1)

公式(1)中,Y、X、D、M分别代表新型城镇化水平、产业转移、工业水平与控制变量,η代表门槛临界值,μ与e为序列残差项与常数项,i与t分别代表省份与年份。

(二)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新型城镇化

新型城镇化是基于人类发展角度提出的,即在城镇化测量中要更加注重人口由农村向城市的转移过程。因此,根据目前使用较广的测量方法,采用各省区年末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比值衡量新型城镇水平,记为Y。

2.解释变量:产业转移

通常情况下,产业转移包含国际和国内两个层面,本文主要研究国内产业转移问题。新常态下我国产业转移现象主要是指第二产业由东部沿海地区向中西部地区的转移过程,中部地区在承接东部产业转移过程中起着主要作用。参照贺清云、高波等人的研究,[1-2]本文采用各省区第二产业占中部地区经济总产值比重衡量产业转移水平,记为X。

3.门槛变量:工业水平

工业是中部地区经济稳定发展的支柱性产业,也是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依托部门,工业基础的强弱决定了地方在基础设施建设、劳动力资源配置等方面的发展水平。除湖南以外,中部其他省区工业产值占GDP总量均在40%以上,江西、河南两省达到了47%,稳定的工业发展水平为中部城镇化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条件。本文采用各省区工业生产总值作为工业发展水平的代理变量,记为D。

4.控制变量

为保证结果的有效性,本文将人力资本、经济发展水平、产业优化水平与居民消费水平作为控制变量,人力资本以各省区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衡量,经济发展水平以各省区的GDP总量衡量,产业优化水平以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比值衡量,居民消费水平以各省区城镇居民的平均消费支出衡量,分别记为M1、M2、M3、M4。表1为各变量的均值描述统计量,其中工业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居民消费水平均取对数处理,以消除变量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提高结果有效性,其他变量采用原序列。

表1 2005—2019年间各变量的均值描述量

二、中部产业结构与新型城镇化发展情况

供给侧改革是适应我国经济新常态的重要举措,优化产业结构的空间布局是我国整体经济结构调整的现实需要,也是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战略措施。随着产业转移的深化,中部工业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带动了区域劳动力、贸易市场的活跃,推动了新型城镇化建设。

(一)中部地区的工业发展水平

工业是中部地区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很多城市都是依托工业发展而逐渐形成,图1反映了2005—2019年间我国中部工业总量的变化情况以及中部占全国工业总量比值的情况。

图1 中部工业产值变化

由图1可知,2005—2019年间中部第二产业总量一直稳步增长,增长趋势可分为两个阶段:2005—2010年为第一阶段,中部第二产业产值增长趋势较为缓慢,增幅相对较小;第二阶段为2011—2014年,第二产业产值增长速度变快,增幅逐渐扩大。同一时期中部六省区第二产业均值也表现出类似的变化趋势,并一直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此外,中部第二产业占全国比重总体上不断增长,2016年占比达到22.85%,较2005年上升了4.89个百分点,2016年后第二产业产值再次进入相对较快的增长时期。由于2013年是我国经济新常态开局之年,所以,第三产业比重首次超过了工业占比。此时期中部工业经济总量占比相对下滑并不代表产值的下降,而是工业发展渐趋稳定的重要表现,也意味着工业发展开始逐渐由注重数量向结构优化方向发展。

(二)中部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

图2给出了中部六省区与全国平均城镇化水平的变化情况,图中阴影部分反映的是中部较全国城镇化平均水平的差距。可以看出,2005—2019年间中部地区城镇化水平总体上不断上升,仅在2014—2015年间出现短期下滑,这与工业占比的变化情况较为一致,从侧面反映出中部城镇化建设与工业发展之间存在密切的关联性。中部地区城镇化水平相对较低,一直处于全国平均水平以下,2019年城镇化水平为57%,相当于全国2015—2016年的水平,这一结果说明中部地区城镇化建设相对滞后,城镇化水平有待提升。

图2 中部六省城镇化水平

(三)中部工业水平与城镇化的匹配度

中部各省区在资源禀赋方面的差异导致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匹配性具有一定的区域特点,为此本文构建了匹配度模型对各省区工业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关系进行对比,匹配度指数公式如下:

(2)

公式(2)中,P、G、U分别代表匹配度、工业水平、新型城镇化水平,i与j分别代表省份与地区。匹配指数P反映的是工业水平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偏离程度,匹配指数为逆向指标,数值越大意味着偏离程度越高,即匹配性越差。中部六省匹配度的具体情况见表2:

表2 中部六省工业水平与新型城镇化的匹配性

由表2可知,2005—2019年间中部各省区第二产业与城镇化的匹配程度存在着较大差异。由于匹配指数为逆向指标,因此,各省区工业水平与新型城镇化的匹配度可以排序为:河南<山西<江西<湖北<安徽<湖南;2005—2008年与2011—2014年间,匹配指数较为平稳,没有出现大幅度波动,2008—2011年呈持续下降趋势,2011—2015年呈明显上升趋势,2015年后再次进入下降状态。2019年较2005年匹配指数总体上增加了0.442个百分点,即样本期间匹配度总体上呈现出波动上升趋势。对比各省区情况发现,2005—2014年间中部工业与城镇化匹配度上升的主要原因在于河南工业与城镇化的协调发展;2014—2016年受湖北省的影响,中部地区匹配度呈现出明显的波动变化。

三、中部产业转移与新型城镇化关系的实证分析

(一)平稳性检验

为了保证数据结果的有效性,对各变量的平稳性进行检验,以LLC与IPS法为测量方法对数据的单位根情况进行判断,结果见表3:

表3 LLC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3中,LLC法检验结果显示,只有居民消费与产业水平两变量的水平序列在5%水平上显著,IPS法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在5%水平上均不显著。在经过一阶差分处理后,两种检验方法下各变量均在1%水平上显著,即变量为1阶单整序列,说明数据整体平稳。

(二)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影响的门限回归

中部产业转移与新型城镇化的关系存在着密切关联性,两者关系的变化受到工业发展水平的影响。根据公式(1)进行门槛面板回归,对各省区的工业发展水平进行门槛控制,以探讨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作用,表4为门限回归的显著性结果:

表4 门槛效应检验摘要

由表4可知,工业发展水平在中部产业转移与城镇化关系间存在着显著门槛限制作用,具体表现为单门槛控制,即存在一个工业发展水平的门槛临界值使得产业转移与城镇化关系表现出两阶段变化。表5给出了工业发展水平的单门槛值及置信区间:

表5 门槛效应个数检验结果

由表5可知,当门槛临界值为9.651时可将工业发展水平分为两个阶段,即工业生产总值对数值小于9.651时处于低水平,高于9.651时处于高水平。据此,表6给出了门槛回归估计结果:

表6 门槛效应系数估计结果

从模型的估计结果来看,整体的拟合优度较优,并且在1%水平上模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即模型的设定较为合理。再来看各变量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作用,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不过在工业水平较低时,产业转移的促进作用仅在10%水平上显著,影响作用相对较小;而工业水平较高时,产业转移的促进作用更大。这一结果说明,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随着地方工业发展水平的提升而逐渐增强。原因在于,当工业发展水平较低时,地方在交通运输、仓储物流、资源开发技术等方面的发展条件相对较差,产业转移在促进地方工业化水平提升的同时,也会带来环境破坏、资源耗竭等问题,在工业发展水平较低时,地区承载能力难以满足高速发展的经济需求,导致产业转移过度化等问题的出现,加剧城市发展的负担,造成产业转移与城镇化的内部失衡;而随着工业发展水平的提升,地方在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逐渐趋于完善,居民生活水平得到提升,社会消费结构也向着更有利于工业化发展的方向转变,从而为产业转移的推进提供了更广阔的市场需求,产业转移与城镇化建设也逐渐由失衡向协同发展的方向转变,实现两者的内部协调。

此外,人力资本、居民消费水平对新型城镇化建设也具有显著促进作用。随着产业转移与新型城镇化的不断推进,市场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日益增长,人力资本的重要性逐渐凸显,人才供给结构与产业优化形成了互补关系,从而推动了新型城镇化的不断发展。[3]居民消费水平是决定市场供给规模的主要因素,随着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市场对工业化与城市建设水平的提升表现出更为迫切的需求,推动着区域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与市场繁荣,形成城镇化建设的内源动力。

四、结论

产业区域转移对中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既是机遇又是挑战,随着工业发展水平的提升与产业结构的持续优化,新型城镇化建设也随着产业转移的深化而逐渐推进。研究采用2005—2019年间我国中部六省区面板数据对产业转移与新型城镇化的关系进行了分析,主要得出以下结论: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重要促进作用,两者关系的变化受到工业发展水平的调节。在工业发展水平较低时,产业转移的积极作用较小,随着工业发展水平的提升,这一作用也在逐渐增强。此外,人力资本与居民消费水平对新型城镇化建设也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中部是我国工业化建设的重点区域,产业转移对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促进作用表现在诸多方面,不过在适合承接东部地区过剩产能的过程中还要以各省区的经济发展现实为依据,降低产业转移对区域发展的负面影响。第一,要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提高区域间产业布局的空间配置效率,加快食品加工、机械制造等行业部门的转移速度,发挥中部地区的劳动力资源优势,降低行业的整体生产成本,为产业水平的提升奠定基础。第二,要加强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优先承接具有地方发展优势的产业部门,发挥产业集聚的规模效应,如湖北要以船舶制造、模具生产等行业为主要承接对象,发挥其地缘、技术优势,而山西在铁路建设、纺织机械等方面具有突出的发展优势,要加大对这些部门劳动力供给规模,为产业转移的推进奠定良好的社会基础,实现产业转移与城镇化建设的协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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