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卖春联

朱乃波

春节贴春联的习俗源于古代并延续至今。每当在春节前赶年集看到摊位上出售的春联，我心中就油然生出一种特殊的情结，因为我曾经在1996年至2006年的寒假，卖了10个冬天的春联。这10年有收獲、有快乐，更多的是紧张、忙碌和劳累，也有许多令人难忘的记忆。

1996年的寒假，我的邻居要去吉林长春批发春联，想春节前在市场卖增加点收入，邀我结伴前往。我是一名教师，当时工资比较低，放寒假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1996年1月20日的凌晨3点多，我们拿着几个编织袋乘坐拉货的车出发了，小小的驾驶室里竟然挤了8个人，连挪动身体都很费劲。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大地，只有两盏车灯像两柄利剑刺破了黑暗的夜空。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可是渐渐地便沉寂下来，只听见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经过4个来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长春。等到商店开门，我们便来到光复路的吉佳商城。进了商城一看，楼上楼下有近百家的摊位批发春联，各种规格、各种字体、各种图案的春联令人目不暇接。我们楼上楼下走了一遍，看看货，了解一下价格。经过比较、讨价还价，我们从几家商店购买了春联、福字等。货买多了，我们就先把货装在袋子里送到拉货的车上再回去买。停车的地方离商城约有4里路，背的货物很重，累得我满头大汗。后来几年，进货多了，得往车上送两三次。进完货，我们没吃饭就返程了，到家已是晚上7点多钟。

腊月初五前后，我就骑着自行车走屯串户去卖春联。有一次，我下乡去舒兰界的小西沟屯卖春联，卖得很好，一箱春联所剩无几，准备回家时已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一个村民告诉我，屯西边有一条小路，离我家比较近，但不太好走。我回家心切，就推车顺着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那天是阴天，刮着西北风，屯子里不时传出阵阵犬吠声。推车转来转去，走了半个多小时，仔细一看，竟然又走回了原来的岔路口。这吓得我直冒大汗，心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但又一想，世上哪有鬼？于是我冷静下来，不再走小路，而是顺着地垄沟往前走，没走多久就走上了一条大路。当我顺着大路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

那10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瞬间，但它在我的脑海里总是涌起记忆的浪花。卖春联，虽然辛苦劳累，但也有收获，不仅增加了收入、锻炼了身体，还磨炼了意志、传承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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