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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信息贫困测评及对策研究
——以陕西农村为例*

2022-02-14

图书馆 2022年1期
关键词:农民农村信息

李 静

(1.陕西理工大学人文学院 陕西汉中 723001;2.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 北京 100871)

1 引言

2020年11月23日,伴随着贵州最后9个深度贫困县退出贫困县序列,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这是世界脱贫史上的壮举,也为世界其他国家消除贫困、改善民生提供了非常宝贵的中国经验。然而中国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还会有较多的低收入人口,他们的收入也只是略高于基本生活所需。一旦有波动,该群体容易再次陷入贫困。因此自2021年以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等系列文件均指出,要进一步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接续推动脱贫地区发展和乡村全面振兴。那么如何保持脱贫攻坚的成果,避免已脱贫人口再次返贫,确保到2035年乡村振兴取得决定性进展,需要各界持续的努力和探索。在此背景下,“相对贫困”现象务必引起关注。

相对贫困指收入虽能达到或超过维持生活基本需要的水平,但与其他人相比还是生活在一个相对较低的生活水平[1]。如果说绝对贫困指代的是生物特征,那相对贫困指代的就是社会特征[2]。在相对贫困的众多表现维度中,信息贫困是伴随信息革命和信息化浪潮出现的一种新的贫困类型。它的存在不仅会导致和加剧国家、区域之间社会发展不平衡,也会进一步扩大不同阶层与人群间的发展不平衡。如果不加以关注,信息贫困问题会成为制约农民享受现代化“红利”的重要障碍,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还可能衍生其他类型的贫困,动摇来之不易的扶贫攻坚成果。学界已就信息贫困的概念、表现、成因及影响进行了广泛的探讨,也形成了比较丰富的成果,但在信息贫困测度指标的构建及实证测量方面成果较少,目前仅见到胡鞍钢[3]、李峰[4]、孙贵珍[5]以及李钢[6]等人的成果,另外还有2018年国家信息中心信息社会研究课题组基于“信息社会指数”提出的信息贫困标准[7]。但以上研究主要是从信息化的角度来展开测量,忽视了信息贫困的一个重要动因——农民的信息素养问题。因此有必要继续研究以下问题:①如何将农民的信息素养嵌入信息贫困测度指标体系?②农村信息贫困如何测评?如何在实践中检验其可信性和合理性?③农村信息贫困问题如何解决?

陕西地处中国西部,“十三五”时期省内共有56个贫困县,是秦巴山区脱贫攻坚的主战场。贫困人口众多,且主要集中在生产、生活和生态条件比较恶劣的“三大区域、两条线”的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以此作为考察对象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代表性。本文通过文献调查、问卷调查和访谈法获得基础数据后,利用层次分析法(AHP)和灰色关联分析法(GRAP)构建了农村信息贫困指标体系并对陕西三大区域进行实测,然后根据测评结果分析陕西农村社会信息贫困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策略,希望能够助推我国农村信息服务供给机制和手段的变革、提升农民信息素养、改善农村信息化环境,服务于我国乡村振兴重大战略。

2 文献综述

2.1 信息贫困的内涵及成因

在信息贫困内涵阐释上,主要有四个研究维度。一是“可用信息资源不足论”,即个人可用信息的缺失是信息贫困的主要表现。国外以Coleman[8]、Goulding[9]以及Sweetland[10]为代表;国内则以王建[11]、王胜[12]以及张译[13]等对农村地区可用信息资源缺乏的讨论为代表,他们主要关注了农村社会信息闭塞、信息不灵、信息滞后、信息失真等信息贫困现象。二是“机会/能力缺失论”。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在对贫困重新定义后指出,信息贫困是指那些被剥夺了获取知识和信息的能力与机会的人们,不能够参与创造和分享以知识为主的社会文明成果,形成知识社会与信息社会的“落伍者”或“边缘化人群或地区”[14]。我国学者胡鞍钢等[15]和于良芝等[9]呼应了这一观点。三是“信息行为不当论”。Childers率先从信息行为角度探讨信息贫困,将其定义为群体信息行为不当(特别是自我保护行为)导致的一种贫困情境[17],该理论深刻影响着后来的诸多学者,如朱明[18]和郑素侠[19]等。孙红蕾等在此基础上,基于信息生态学视角,提出新市民文化主体意识的淡薄与信息能力的有限导致其“自边缘”和“自愿隔离”,出现信息“自贫困”的情况[20]。四是“信息意愿缺失论”。王俊文将贫困地区人们对于信息价值观念、信息开发利用观念、信息交流观念等方面的淡薄视为信息贫困的一个方面[21],而冯玲认为信息贫困一方面表现为“信息获取意愿的贫困”,另一方面则表现为个体对信息获取缺乏(积极的或消极的)体验[22]。

在信息贫困的成因上,学者们既考察了经济发展水平[23-25]、自然地理区位[26]、信息基础设施建设[15]、信息传播主体[27]等外部因素的影响,也分析了农民文化水平[28-30]、思想意识[31](包括贫困文化[32])以及社交网络[33-34]等内部因素的影响。

2.2 信息贫困的测量

信息贫困的测度指标主要有两类,一是测度区域信息贫困程度,如胡鞍钢[3]、李峰[4]、孙贵珍[5]以及李钢[6]等采用不同的指标体系分别测量了青海、武陵山区、河北以及河南等地区域信息贫困程度。2018年国家信息中心信息社会研究课题组发布了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信息社会指数”(ISI),并将ISI值低于0.3认定为信息贫困[7]。与人们对信息贫困概念的认识类似,早期学者们主要关注电视、广播普及率等传统信息接入条件,后来逐渐扩展至互联网、电话普及率等现代信息设施,而近年来人们更将研究视野从单纯考虑信息接入条件,延展至关注信息化环境、信息接受主体的文化程度及收入、信息化服务、信息应用、信息消费等,体现了研究视野的扩大以及对信息贫困更全面的认知。

二是个体信息贫困测度。在个体信息测评方面,目前尚未发现完整的分级指标体系。但2006年,闵阳从农民家庭人均纯收入、农民家庭媒介设备拥有状况、农民接触媒体频度以及大众传媒对农业经济活动的影响四方面考察了陕南农民的信息贫困程度[27]。于良芝等在梳理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外有关信息不平等研究中出现的主要测度指标、概念及理论模型之后,按被测度概念的性质,将这些指标归纳为以下类别:信息源和信息获取渠道的接入或利用测度、信息接受或吸收测度、信息素养测度、ICT (信息通信技术)接入测度、ICT 利用测度、ICT 技能测度、ICT 综合指数等[35]。

已有成果表明,学者们在发展中国家信息贫困、个体信息贫困以及农村信息贫困研究等方面均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是还缺乏将区域信息贫困和农民个体贫困结合在一起的研究。因此综合学者们的观点,笔者认为农村信息贫困可以从个体和区域两个维度来定义。个体信息贫困是指行为主体因缺乏足够的信息意识和信息能力,而无法将社会中丰富的信息资源为自身所用,致使信息实践受阻,信息资本缺失,成为了知识社会与信息社会的“落伍者”或“边缘化”人群。而区域信息贫困主要指囿于经济发展水平、地理环境以及文化教育等因素影响,某地区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信息人才队伍、信息化应用水平以及居民的信息素养落后于社会平均水平的状况。解决农村信息贫困问题必须综合考虑农村居民个体、农村信息基础设施以及农村社会发展环境等多个因素。

3 研究设计

3.1 测评指标体系的构建

通过前节对信息贫困测度指标已有成果的梳理,研究发现用于测评的一级指标主要涉及农村信息化基础层、服务层和应用层三个层面。而在二级指标设定上,理论界提出相似的指标主要有广播、电视覆盖率,互联网入户率,电话普及率等信息基础建设情况,不同的指标则主要体现在服务和应用层。同时,课题组通过调研发现,农村信息化基础层和服务层虽然重要,但是信息贫困更多的是受农民自身信息素养高低的影响以及经济文化水平的限制, 因此从农村经济文化水平、农民信息素养、农村信息化环境和农村信息化服务效果四个方面入手,选取17个二级指标,构建了“农村信息贫困测量指标体系”,并采用层次分析法(AHP)构建层次结构关系图,依据判断矩阵计算出准则层和次准则层中各指标的相对权重(见表1)。

表1 陕西农村信息贫困程度测量表

3.2 数据来源

为了保证数据的权威性和可比性,同时兼顾可获得性,指标中“U1农民经济文化水平”和“U3农村信息化环境”来源于陕西省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36]。而“U2农民信息素养”与“U4农村信息化服务效果”主观性较强,其数据主要通过课题组于2017—2018年对陕西农村的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数据赋值转换而来。调研村庄基本情况见表2,受访村民中男女性别比为6:4,18—60岁人口占到90%,职业以种植养殖(40.2%)、外出务工(32.6%)为主,七成受访者受教育水平为中小学文化程度。调研的主要内容包括村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概况,村民的信息意识、信息知识、信息能力、信息道德以及对信息服务机构的利用和期待等内容。

表2 调研村庄基本情况(单位:个)

4 数据分析

4.1 测评方法及过程

灰色系统理论是“部分信息已知,部分信息未知”的小样本、“贫信息”不确定性系统,它通过对部分已知信息的生成、开发实现对现实世界的确切描述和认识[37]。由于影响信息贫困的因素多且复杂,人们在评价时只能选取有限的主要指标来进行分析,且有些指标是已知的,可以从现有的统计资料中获得,有些指标的数据却是未知的,无法从统计资料中获得。因此陕西农村信息贫困测评系统具有信息不完全的“灰色”特征,宜采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法(GRAP)。课题组根据GRAP给出由准则层信息贫困影响因素重要度组成的待检模式向量和由次准则层中各因素相对权重组成的矩阵,通过确定比较数列及参考数列、指标值规范化处理、计算关联系数、计算单层次关联度和计算多层评价系统的最终关联度等步骤,得到陕西三地信息贫困程度测度值(见表3)。

表3 陕西农村信息贫困程度测量表

4.2 测评结果及分析

结果显示,陕北的信息贫困程度最高(0.8614),关中最低(0.4531),陕南居中(0.5554)。这主要是因为陕北在农民信息素养、农村信息化环境以及信息化服务效果等方面都弱于其他两个区域。而关中地区之所以信息贫困程度最低,缘于其信息化环境良好,且农民文化程度及经济收入水平较高。

研究通过对陕西农村信息贫困测评结果作进一步分析发现:①农民经济文化水平会影响到信息贫困,但并不是导致信息贫困的决定因素。与陕北相比,陕南经济虽落后,但信息化环境中的8个指标中有6个均超过了陕北,所以陕南的信息贫困程度比陕北要低。笔者在实地走访时也发现陕南农村的信息环境近年来有较大改善,比如安康紫阳县白马村是典型的贫困村,但是当地信息传播除村委大喇叭、黑板报、宣传栏、标语横幅、发放宣传资料以及入户宣传这些传统手段之外,还开通了微信公众号以及电商服务平台等。②信息素养水平显著影响信息贫困。信息具有知识性,只有被理解了的信息才能发挥其实际效用,因此农民的文化程度会影响其信息贫困程度。但比文化程度影响更大的是农民的信息素养。调研数据显示,关中会使用电脑的农民占比最高,为69.9%,其次是陕南66.3%,陕北仅为51.6%;另外在信息沟通及处理能力上,陕北被访农民也排名最后,在信息素养上的差距是造成陕北信息贫困程度最高的主要因素之一。③良好的信息环境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因自然环境带来的信息贫困。本次调查数据显示,陕南虽然经济不发达,交通条件也不好,但得益于近年来精准扶贫的政策,国家和省内的支持力度大,在信息基础设施以及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建设方面投入更多,在“安装有线电视的村比重”“通宽带互联网的村比重”“有电子商务配送点的村比重”“有图书馆文化站的乡镇比重”这几个测评值上,陕南虽不如关中,却均高于陕北,有效缓解了区域信息贫困。加之因为交通不便,本次调研在样本选取上也没能覆盖那些远离村委会的村民,所以尽管陕南乡镇、村的交通设施最差,却不是信息贫困程度最高的区域。

另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尽管由于无法获取到权威数据,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情况在课题组构建的信息贫困指标体系中缺失,但是信息服务人才却是影响信息贫困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在调研信息服务人员对信息贫困成因的态度选项中,62.8%的受访者都非常赞同或比较赞同“农村信息人才不足,不能为农民提供有效的信息帮助”。另外在征求农民对信息服务机构的意见时,在受访者手写的33条意见中,有10余条都和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有关,比如“希望政府能让人指导对信息的获取”“多为农民办实事,提供有效的农技指导培训”“希望信息服务能够更全面,提供信息渠道能更多样、信息种类更加多元化”等等。由此可见,信息服务人才不足一方面会导致农村现有信息服务设施不能被有效利用;另一方面也会挫伤那些有强烈再学习愿望的村民的积极性,最终可能会消减他们宝贵的信息意识,导致其陷入信息贫困。

5 结论与建议

综上发现,影响陕西农民信息贫困的因素既包括农民经济收入、文化水平、信息素养等内因,也包括信息基础设施以及信息人才队伍建设等外因。由于农民的经济收入水平和文化程度的提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课题组将主要从信息环境改善、农民信息素质提升及信息人才培养等方面提出解决对策。

5.1 加强陕西农村信息化环境建设

5.1.1 以县区为中心建立一体化公共信息服务平台

资源的分散给用户带来困扰,按照穆尔斯定律,一个信息检索系统,如果对用户来说,取得信息比不取得信息更伤脑筋和麻烦的话,这个系统就不会得到利用[38]。因此我们有必要采用资源整合的观念,在各地市或县区确立一个跨系统整合平台的领导机构,广泛联合区域内各类涉农信息服务机构,建立一体化公共信息服务平台,协同向农民提供农业技术、生活保健、医疗卫生、社保养老、文化娱乐等全面的信息服务[39]。

5.1.2 充分发挥县级融媒体的作用,形成信息资源的全媒体互动传播

除了整合资源,还要借助各种媒体将资源广泛传播出去,近年兴起的融媒体恰好提供了这样一个路径。陕西各地要充分运用融媒体贴近乡村的优势,在新闻+文化、新闻+服务方面积极探索。比如借鉴河南项城市经验,将融媒体中心并入文化站、图书馆、乡村文化大院以及各种文化组织协会,根据老百姓的需求设定节目,增强服务性、黏合性;并入各职能部门开启网上办事通道,让老百姓少跑腿;开设“帮忙团”“维权哥”“爆料”等栏目[40],畅通用户自下而上反映信息诉求的通道。另外,为了拉近融媒体中心与村民的距离,陕西还可以借鉴广西边境八县的融媒体中心微信公众号的运营方式,通过“说农民的话”“说农民的事”“让农民说事”,全面激发农民主体在乡村振兴舞台上的主角意识,为农民内生动力培育拓展出媒体空间。广西龙州县融媒体中心开设的《龙州县新时代讲习电视夜校》栏目,结合当地乡村发展实际情况制作涉及扶贫知识、感恩教育、技术培训、乡村振兴解读、法制知识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并时常以山歌、小品的形式向乡村传递信息,寓教于乐,实现了与当地乡村受众的有效对接[41]。

5.1.3 大力发展电商扶贫,营造良好的农村信息化应用氛围

农村电子商务是围绕农产品(加工品)进城和消费品下乡开展的一系列电子化的交易和管理活动[42],截至2019年3月,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项目已实现对陕西全省56个贫困县的全覆盖[43]。但笔者在调研中发现,个别农户对免费电商培训还不积极,部分培训课程的针对性和实用性也有待加强。因此,今后的电商扶贫要从实际出发,针对各村农业经营品种和农户信息需求的不同,从培养方式、课程设计以及实际操作等方面制定一揽子计划,因地制宜、因材施教,让更多农户体会到电商带来的便利和更好的经济收益,促进农村电商的发展。

5.2 多方参与,提升农民的信息素养

信息脱贫的实现需要通过农民自身来提高对信息的判断、选择、整合、获取和使用能力[44]。因此,陕西各地有必要在充分调研农民信息意识、信息知识、信息能力和信息道德的基础上,通过多方参与、多措并举来提升农民的信息素养。比如可以组织图书馆与农业局、通信企业和手机厂商等联合开发农民信息素养培训课程:图书馆主要负责信息意识、信息道德等通用技能培训,着重于生活学习场景;农业局和企业着重于农民电子商务及淘宝等实际应用场景。在课程模式上,可以采用“基于问题”的信息素养教育模式,通过定义任务,确定信息搜索策略,搜索、整合、运用和评价信息来解决问题[45]。另外,针对农村居民上网主要以娱乐消遣为主的现状,还可以开发面向农民的信息素养教育在线游戏。在游戏内容设计上,可以邀请农民群体中喜欢玩游戏的代表参与设计框架,完善游戏的关卡、交互元素等,从而增强农民参与信息素养培训的主观能动性。

5.3 加强农村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为信息扶贫提供持续动能

高素质、有担当的农村信息服务人才是保障信息服务效果的重要抓手,但目前农村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存在着数量不足、业务不精的问题,因此需要从加强现有人员培训、吸纳志愿者参与等方面予以解决:①提升现有信息人员的业务技能。各级农业部门、人社部门、商务部门以及通信运营企业要根据各自的职能,以集中培训或远程教育的方式,加强农村信息员队伍建设,使他们熟悉电脑和网络应用,掌握农技宝、农技通等手机应用App的信息采集、发布、查询等功能。拓展农村各类信息服务站点“村务公开”“便民服务”“学习培训”等功能,提升其服务水平。②创新人才使用机制,通过引进来的方式补齐农村信息服务人次短板。比如统筹涉农部门高级人才组建专家服务团,从县、镇人才服务团中遴选拔尖人才担任科技特派员,定期到乡村开展技术服务、扶贫惠农政策宣传、技术指导等工作。③借鉴“村播计划”,培养乡村本土村播人。短视频、直播带货方兴未艾,如何通过新媒体方式实现农产品品质及销售信息的有效传播,需要充分发挥村民自身的潜力。这方面,陕西可借鉴浙江省衢州市常山县青石镇的经验,通过“村播计划”,按需定制课程内容,以专业系统培训方式,培养“乡土直播员”,让农民用直播的形式为农产品打开销路[46]。④出台激励机制,广泛吸纳志愿者参与农村信息扶贫。比如高校可组织大学生志愿者利用寒暑假深入农村地区从事信息化知识和技能服务,帮助村干部、农村中青年提高其信息化意识和信息运用能力,以有效带动农民走上信息致富道路。

5.4 各类信息服务机构积极作为,提升农村信息服务效果

5.4.1 各基层信息服务站点多措并举,拓展服务

以农家书屋、共享工程基层服务点、农村文化综合服务站为阵地,多点融合,多措并举,拓展服务功能。在这方面有不少成功的经验可借鉴。如海南省通过“农家书屋+活动营”“农家书屋+农家乐”“农家书屋+村邮站”等方式创新推进农家书屋提质增效和延伸服务[47],使农家书屋的内生活力被充分激发,服务效能得以凸显。而云南楚雄禄丰县彩云镇依托农家书屋搭建的农文网校,通过聘请中小学教师、医生、涉农技术员、农村乡土人才等担任网校辅导员,采取“按需点单”方式,为当地培养了一批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农民,不仅改善了当地信息贫困的现状,还促进了农村经济的发展[48]。

5.4.2 信息服务企业开发适合农民的信息产品与服务

尽管缺乏有关陕西农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村民数量及占比的权威数据,但农民对快手、抖音等平台的喜好已成为共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目前市场上三百多款涉农App下载率和使用率都很低。笔者在安卓手机的应用市场检索发现,除了“惠农网”“天天学农”两个App的用户安装次数超10万之外,其他大多涉农App的安装次数都在1万次以下。2019年10月上线的农业科技报客户端“强农”App,即使在陕西杨凌举行了盛大的上线仪式[49],目前安装量也仅有3万次。涉农App遇冷虽然和农户受教育水平不高、信息技能较差及App宣传推广不足等密切相关,但是其信息庞杂、使用烦琐的缺陷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其推广。因此信息服务企业要根据农民生产生活的实际需要,开发和推广农民用得了、用得好的信息产品和服务。一是注重个性化。根据不同类型用户的需求,开发适合其特性的App。比如可以分为职业农民版和普通农民版,职业农民版可以更多推荐农技知识、农产品交易信息;而普通农民版则应该更多发布政策和生活类信息指导。另外还要简化操作页面,加入音频功能,方便部分识字不多的农民通过语音提出问题和获取信息。二是降低App使用难度,精简文字并注重语言表达的通俗化,且尽量用图文并茂或者短视频的方式发布信息。三是持续开展用户反馈互动,不断完善平台功能,增强用户满意度[50]。

5.4.3 官媒和自媒体加强基层信息服务宣传报道

提升农村信息服务效果,还要采用农民喜闻乐见的载体,宣传农村基层信息服务。调研数据显示,尽管九成左右的农民在生产生活中需要信息,但45.6%的受访者不知道到哪里找信息;另外不少农村家长也希望孩子能养成阅读习惯,但苦于家中没课外读物,甚至还有个别家长表示之所以不买电脑就是害怕孩子打游戏(在他们眼中,电脑类似于游戏机)。因此各基层信息服务组织应该采用多种方式进行宣传,促进供需的有效对接。比如汉中宁强县图书馆继2017年开通“文化宁羌”微信公众号,推送“文泉消息”“文泉荐书”等8个栏目的服务之后,又于2019年开通抖音“羌图”来推广阅读、宣传文化。政府网站、校园公众号、今日头条乃至许多自媒体对该馆系列读书活动的多次转载,有效弥补了报纸及电视台宣传报道活动的不足,扩大了阅读推广活动的影响力。再如陕西佛坪县图书馆针对村镇居民居住分散、文化氛围弱的客观现实,推出“书香佛坪·线上阅读朗诵活动”,由朗诵者自选阅读片段在风景优美的景点朗诵,县融媒体中心录制朗诵过程并将其制作成三至五分钟的短视频后在移动互联网上传播。该活动一经推出不仅受到网友热捧,还先后被“学习强国·陕西”“汉中旅游”“汉中在路上”等新媒体转载推发,社会效益较佳。

6 结语

消除信息贫困是一项系统工程,课题组在吸收已有成果基础上,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实测了陕西三大区域的信息贫困程度,并从加强农村信息化环境建设、提升农民信息素养、加强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以及提升信息服务效果等方面提出了对策建议。研究对于丰富农村信息贫困的理论研究和各地开展信息扶贫实践有一定价值,但还存在以下不足:①因为调研是在2017—2018年开展的,当时在陕西农村抖音、快手等尚未普及,因此在问卷调查中,没有加入农民对微信、抖音等社交媒体应用行为的考察;②因为缺乏权威准确的数据来源,在测评指标体系中没有加入农村信息服务人才队伍建设情况;③大规模的农民调研是非常有价值的研究方法,但受课题组人力物力有限及农民参与度不高的主客观因素影响,本研究样本量偏小,涉及区域也比较有限,评测指标的适用性还有待进一步检验,今后将继续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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