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研究*

贺莉娜, 任承炫(韩国)

(1.中央民族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北京 100081;山东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济南 250014;2.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部，北京 100083)

一、韩国中文教育发展简况

韩国中文教育历史悠久，自三国时期就有了正式的中文教学(1)“正式的中文教学”指学校教育。。1946年首尔大学成立中文系，开启了韩国现代中文教育。(2)解植永.汉语国际推广背景下的韩国高校汉语教学研究[J].华文教学与研究,2018,(2).1955年，韩国把中文纳入基础教育体系。(3)孟柱亿.韩国汉语教育的现状与未来[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08,(2).1992年中韩建交，2004年全球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建立，中文教育在韩国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国际影响力的扩大，中韩在经贸及其他领域合作日益紧密，韩国对中文需求持续旺盛，韩国中文教育继续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根据李宇明、唐培兰(4)李宇明，唐培兰.论汉语的外语角色[J].语言教学与研究,2020,(5).的调查，韩国中文教育水平在世界上位居前列，中文在韩国充当着重要外语的角色。韩国全国5200万人口中，有1060多万人在学习中文及汉字，数量居全球首位；每年参加汉语水平考试(HSK)、中小学生汉语考试(YCT)等各类中文考试人数达17万人次(5)前所未有的“汉语热”[N].光明日报，2017-10-28(09).。韩国中文教育涵盖了中小学、专科、本科、硕士、博士等培养层次，开设中文课的高中、初中和小学数不胜数，2019年中文专业在校大学生数量达到了33475人次。韩国学生来华留学热度更是持续高涨，韩国连续十年位居来华留学生生源国首位，人数最多的2016年达到了70540人次(6)数据来自中国教育部官网：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904/t20190412_377692.html.。中韩两国在中文教育领域合作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强，目前韩国共有23所孔子学院，数量位居亚洲国家第一，成为韩国人了解中文和中国的重要窗口；原中国国家汉办(7)现为中国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与韩国签署的CPIK(Chinese Program in Korea)项目助力韩国中小学中文教学，为韩国中文教育“低龄化”的发展提供了积极支持。

“三教”问题一直是国际中文教育发展的核心议题，其中，逐渐取代“教材”这一术语的“教学资源”是中文教学的关键要素之一。近年来，中文教学资源的研制、开发与推广愈发受到关注，特别是随着2020年“线上”中文教学井喷式发展，以满足新教学模式、新教学生态为目标的教学资源供给成为国际中文教育发展的重要问题。

韩国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一直保持良好态势，根据周小兵、陈楠(8)周小兵，陈楠.基于教材库的海内外汉语教材词汇考察和本土性研究[J].国际汉语教学研究,2014,(3).对“全球汉语教材库”的调查，国外中文教材出版社数量最多的是韩国。韩国统计厅发布的数据显示，韩国图书市场中文教材销量连年上涨，教材种类多达180余种，超过同类的日语书籍，在英语之后，位列第二，2018年中文教育市场规模突破了700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40亿元)。(9)会汉语成加分项！2019年韩国学韩汉语人数较去年增加16.2%[EB/OL].http://news.cri.cn/20191217/f7504d30-110d-c635-41dc-1a16b860c511.html，来源：中央广电总台央视新闻客户端，2019-12-17.目前关于韩国中文教学资源的研究多聚焦于教材，鲜少涉及中文读物、工具书、数字多媒体等其他形式的教育资源，如许世立(10)许世立.关于韩国部分高等院校汉语教育的几点思考[J].汉语学习,2004,(4).调查了韩国大学生中文教材使用状况，曹秀玲(11)曹秀玲.对韩商务汉语教材建设问题的思考[J].对外汉语研究,2007,(0).考察了韩国本土出版中文教材整体情况，金铉哲(12)金铉哲.韩国汉语教材现状及研发[J].国际汉语教学研究,2015,(2).分析了韩国本土中文教材研发的主要特点，韩淑红、金仁淑(13)韩淑红,金仁淑.域外少儿汉语教材研究考察——看韩国幼儿教材编写理念[J].海外华文教育,2018,(2).探讨了韩国少儿中文教材的编写理念。鉴于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对国际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有必要对目前韩国国内中文教学资源情况进行一次系统全面的梳理，对其发展特点及存在问题进行分析和总结，以展望未来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

二、中文纳入韩国国民教育体系的过程和现状

(一)韩国教育课程改革确立了中文在基础教育阶段作为第二外语的地位

中文在基础教育阶段的地位主要是由韩国历次教育课程改革实现的，具体内容如下：

表1 韩国教育课程改革中与中文相关的内容

(二)高等教育阶段的中文教育形成了人才培养和学术研究并重的格局

1955年韩国文教部第一次把中文列为外语科目之一，韩国外国语大学和成均馆大学分别于1954年、1955年建立了中国语系，和当时的汉城大学(14)即现在的首尔大学。并称为韩国中文教育和研究的三大基地(15)金基石.韩国汉语教育史论纲[J].东疆学刊,2004,(1).。自此，开设中文专业和中文课程的高校数量不断增长，有条件的院校相继开设了中文专业的硕士点和博士点，完善了韩国中文人才的培养体系。

大学中文教育在韩国中文教育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龙头作用，承担着中文人才培养的重任。早在2000年韩国就有27所专科和124所本科院校开设了中文专业，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与调整，2019年开设中文专业的专科和本科院校分别为35所和137所，开设中文专业硕士点和博士点院校分别为65所和44所(16)数据来自韩国教育开发院教育统计中心：https://kess.kedi.re.kr/.。作为公共通识课的中文教育普及程度更高，几乎所有高校都有开设。

大学也是韩国中文研究的重要阵地。韩国最大中文学会“中国语文学会”成员几乎囊括了全国大专院校的中文系，并定期举办学术研讨会和出版论文集。重要的中文学术刊物则有《中国学报》《中语中文学》《中国语文学》《中国人文科学》《中国语文论集》等。

三、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现状

(一)基础教育阶段：教学大纲和高考促进中文教学资源在国民教育体系中的发展

韩国教育部早在1955年便颁布了高中中文教学大纲以规范教学，迄今已是第八版；(17)林晓凤.韩国高中汉语教学大纲及现行汉语教材分析[D].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1.初中阶段的中文大纲则于2007年首次出台，2009年正式实施，2015年有了修订版(见表2)。大纲明确了中文教学的性质和地位，对教学对象、教学目标、教学原则、教学内容、教学法和评价进行了具体规定，并附上了交际功能项目表和基本词汇表。中文教学大纲是编写中文教科书和教师进行中文教学的主要依据，也是检查和评定学生成绩和衡量教师教学的重要标准。

表2 韩国中学中文教学大纲变化情况

自1975年以来，中文就被作为韩国高考的外语选考科目，1994年～2000年韩国取消了第二外语(包括中文)考试，2001年，韩国高考恢复第二外语考试，随后中文高考恢复，成为选考科目之一。韩国中文高考以教育部颁布的中文教学大纲为主，考试内容主要依据《中国语Ⅰ》，并由专门的《命题指南》发布中文考试的评价目标和评价形式。

1. 官方认定教材的准入机制

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教材由教育部进行审核和指定，具体流程见图1。只有通过教育部审定的教材才能出版并供学校使用。

图1 韩国基础教育阶段中文教材的准入机制

2. 中文教材的使用情况(18)凡文中出现韩国本土中文教材，系列教材均只标注韩文书名，其他则标注韩文书名和出版时间。

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教学资源主要以教材为主，其他资源为辅。

(1)小学中文教材

小学阶段的中文教学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和官方教材，因而教材的选用基本上“一校一策”，比较常用的教材有：

表3 韩国小学常用中文教材情况

(2)八种初中中文教材

根据教育部2015年修订的初中中文课程大纲进行编写并通过教育部审核的教材共8种，详细情况如下：

表4 通过教育部审核的初中中文教材情况

(3)十一种高中中文教材

高中中文课程大纲包括两个等级，分别为中国语Ⅰ和中国语Ⅱ。根据教育部2015年修订大纲进行编写并通过教育部审核的教材共11种，详细情况如下：

表5 通过教育部审核的高中中文教材情况

(2)高等教育阶段：多元化需求丰富中文教学资源的类型

高等教育承担了“普及型、应用型、专业型和精英型”(21)吴应辉.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四种类型的中文教育，对教学资源的需求更加丰富多样，内容上包括中文听说读写技能、专门用途中文、中国文化及中文相关领域的专门知识和技能等；类别上包括课堂教材、读物、工具书、自学教材、考试辅导和实用手册等；介质上包括纸质型和数字型。

目前韩国高校使用广泛且具有代表性的中文教材主要有：

表6 韩国高校代表性中文教材情况

(三)新技术推动中文教学资源的数字化进程

1. 在线教学平台成为中文学习新趋势

韩国中文网络化教学最早见于中文教育机构，激烈的市场竞争使得以满足学习者需求为目的的各种教学形式不断涌现，其中线上教学因时间和空间的灵活性而广受学习者欢迎。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移动终端设备快速普及、资源生产主体多元化，特别是2020年新冠疫情的影响，中文在线教学平台加速发展，并逐渐成为中文学习的新趋势。

本文搜集了韩国影响力较大的10个中文线上教学平台(见表7)，发现以下特点：(1)从平台的机构性质来看，有四个平台隶属于出版社，分别为“HACKERS 中国语”“YBM中国语网课”“PAGODA 网课”和“JRC 好吃的学校中国语网课”；三个隶属于中文培训机构，分别为“Siwon 学校中国语”“Moon Jung Ah 中国语”和“中短期”。(2)从平台提供的语种看，“中国谈”和“Moon Jung Ah 中国语”是专门的中文学习平台，只提供中文教学，其他平台还提供以英语为主的其他语种的学习。(3)从网课针对的教学对象来看，零起点至初级阶段的中文学习者为各大平台的主要目标，这些平台均把初级阶段中文课程作为重点课程，其中“YANADOO中国语”和“我的中文学习纸”专门提供零基础和初级阶段的中文课程。(4)从开设课程来看，考试辅导类最受欢迎，基本上每个平台都提供HSK、TSC(Test of Spoken Chinese)和BCT(Business Chinese Test)课程；(5)从课型来看，口语课开设最多，学习者更重视中文交际能力的培养；专门用途中文方兴未艾，特别是商务中文在韩国实用性强，需求旺盛，还出现了像“外事警察中文”这样的新课程；特色课程引人注目，如幼儿中文和广东话，凸显了中文学习的多样化。

表7 韩国中文线上教学平台情况

2.中文学习App逐渐成为学习者的新工具

四、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特点

我们在韩国最大的本土搜索引擎“Naver”中输入“中国语”，利用爬虫技术抓取了1123条韩国本土出版的中文教学资源数据，对数据进行清洗后获得有效数据1027条，并自建小型数据库。本文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归纳出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特点。

(一)初级教学资源多，中高级教学资源少

初级阶段教学资源数量最大，占总量的81%，中高级阶段只有19%。中文教学资源不仅主要集中在初级阶段，还对初级阶段进一步细分，出现了零基础(入门)、基础、准初级等层级描述。

初级阶段教学资源的主要特点有：

(二)考试类教学资源种类丰富，热度不减

考试类教学资源共177本，包括十个门类，分别为HSK(汉语水平考试)、YCT(中小学汉语考试)、 BCT(商务汉语考试) 、TSC(Test of Spoken Chinese)、 CST (Chinese Spoken Test)、OPIC(Oral Proficiency Interview-computer)、韩国中文高考、韩国中文导游考试、韩国中文翻译考试和韩国中文教师考试。其中HSK、YCT和BCT为中国研发的中文考试，TSC、CST是分别由韩国教育出版机构JRC、YBM研发的中文口语考试，OPIC为美国外语教学委员会(ACTFL)主办的外语水平口语测试。从数量上来看，HSK考试类用书最多，占总量的78%，涵盖了HSK一级到六级，内容上包括真题、模拟题、综合训练、单项技能训练和语言要素训练，形式上以纸质图书为主，少量的电子书为辅。从出版时间来看，最早的考试类资源出版时间为1999年，1999～2008年，平均每年出版4～8本，2009～2020年，平均每年出版10～20本。韩国对中文考试类教学资源的需求持续高涨。本文统计了韩国影响力较大的两家书店教保文库(有实体店和网店)和YES 24(只有网店)人气最高的中文教学资源前十名(见表8)，学习者购买意愿主要集中在HSK相关资源，还有少量的初级口语类资源，其中“HACKERS”系列教材在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也很高。值得得注意的是，韩国对HSK认可度最高，但中文口语类考试中更认可韩国本土研发的TSC。

表8 韩国书店教保文库和YES24人气最高的中文教学资源前十名(23)数据收集时间为2020年12月14日。

(三)少儿类教学资源发展迅速，特色鲜明

本文共搜集到122本少儿中文教学资源，从整体上看，语言水平主要集中在入门和初级阶段，鲜有中高级阶段；最早的资源见于2004年，2012年后发展速度显著加快。这些教学资源特色鲜明，主要表现为：

(四)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资源成为韩国中文人才需求和发展的晴雨表

(五)中文数字化教学资源基础好，发展前景广阔

韩国广播中文教学和网络中文教学普及较早，为中文教学资源的数字化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早在2000年韩国EBS就推出了中文学习广播频道，并以月为单位发行配套教材。目前EBS广播电台共有三个中文学习栏目，分别为口袋中文、初级中文和中级中文，播出时间为凌晨5点到6点，每个栏目时长10～20分钟，三个栏目均有配套教材。2008年，首尔孔子学院与韩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KT联手开办了少儿中文教师网上培训课程，通过在线和离线两种方式，为幼儿园以及小学、中学中文教师提供专门化、系统化的培训。(25)首尔孔子学院—全球第一家[EB/OL].http://news.sohu.com/20091208/n268782340.shtml，来源：搜狐新闻(转自新华网)，2009-12-08.之后，首尔孔子学院大力发展网络教学，包括与韩国开放网络大学(OCU)共同开发网络讲座，与中国科大讯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签署MOU等。除此之外，韩国知名大型中文教育培训机构基本上都提供网络学习课程，并开设部分网络在线课程。韩国优良的网络基础设施、移动终端设备的普及为数字化教学资源的推广和应用提供了坚实的基础。随着中文学习理念和生态环境的变化，现代信息技术的数字化、网络化、多媒体化和智能化推动中文教学资源从形式到内容的蜕变，中文数字化教学资源领域大有可为。

五、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问题及建议

(一)韩国自主研发中文教学资源数量多，精品少；需加强中韩合作，加快研发团队建设，打造品牌

根据曹秀玲(26)曹秀玲.对韩商务汉语教材建设问题的思考[J].对外汉语研究,2007,(10).的统计，1973～2005年间，韩国境内出版的中文教材(包括译本)多达1478种，本文根据爬虫技术在韩国网站上抓取的本土中文教学资源也有1027条。韩国自主研发中文教学资源数量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位列前茅，但目前尚未出现受学习者和使用者推崇的“爆款”。

中文教学资源的本土化很早就受到了广泛关注。本土教学资源有其不可替代的优势，包括针对性强、可提高学习效率、提高学习者学习兴趣、与当地教育体制接轨度高、可获得较高的市场占有率等(27)吴应辉.关于国际汉语教学“本土化”与“普适性”教材的理论探讨[J].语言文字应用,2013,(3).。同样，本土研发资源也有不足之处，最突出的问题是编写者毕竟是非母语者，在中文表述方面很容易有生硬感，对中文的解释很容易照搬工具书，对中国文化的理解难免有不准确之处，这些情况在客观上会造成学习者的偏误。教学资源的研制开发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其中，研发团队直接决定了教学资源的质量。韩国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重点需落在研发团队建设和品牌打造上，具体措施包括：优化作者队伍构成，支持中韩教师联合研发，发挥中韩教师各自优势；提升团队创新能力，特别是内容创新、形式创新和技术创新；借鉴中国研发精品中文教材的经验，立足优质内容，加强中韩合作深度，充分发挥中韩高校、韩国孔子学院和中国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中韩出版机构等多种力量的作用，联合打造中文教学资源品牌。

(二)韩国少儿类中文教学资源虽发展迅速，但缺少标准和大纲支持；政府需加强顶层设计，顺势而为

根据本文调查，韩国少儿类中文教学资源在2012年后获得了快速发展，市场上的资源数量多，种类丰富。市场繁荣背后是旺盛的学习需求，凸显了韩国中文学习低龄化的蓬勃发展。目前中文以教育课程改革的形式进入了韩国中学教育阶段，并由教育部颁发课程大纲来指导教学。小学阶段的中文教育更多的是自发行为，学校主动开设中文课程，家长积极把孩子送到中文培训机构。但这些“教”和“学”行为所依据的教学资源背后缺少科学、系统的标准和教学大纲的支撑。尽管市场上的教学资源都标榜有先进的理念、科学的方法、权威的讲解，但仍然难以掩盖参差不齐的编写质量，与中学阶段中文学习缺少衔接的现状。政府层面仍需加强顶层设计，顺应社会需求和中文教育发展现状，规范小学中文教育，推动小学中文课程大纲的出台，做好小学和中学中文教育的衔接，建立教学资源审核机制，以推进中文教育的可持续发展。

(三)韩国中文教学资源研发仍有“应试教育”传统，需注意汲取最新理念，共建多元格局

韩国教育素来有“应试”传统，从考试类中文教学资源在韩国的热度可见一斑。韩国有影响力书店中最有人气中文教学资源主要集中在HSK相关资源，2014年至今，韩国HSK考试每年参加人数都保持在10万人以上。为了满足韩国中文学习者的“考试”取向，中文教学资源的编写表现出了较强的“应试教育”倾向，表现为以试题集、练习册、语法讲解为主要形式的中文教学资源在数量上明显占优。中文教学资源研发和建设更应该汲取语言学、教育学、心理学、第二语言习得、社会学等多学科最新的理论成果，面对移动教育、泛在教育的转变，积极获取新技术的支撑。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目标在于满足学习者的需求，促进学习者的发展，随着中文学习者需求的多元化、个性化，如不同年龄、不同教育层次、不同行业领域、不同学习目的等，中文教学资源应以百花齐放的形态服务于使用者。

(四)韩国中文教学资源的配套建设不足，未来要着眼于教学资源的立体化、数字化建设

本文对搜集到的韩国本土出版中文教学资源进行统计，发现提供配套资源的数量不到三分之一，绝大多数资源在形式上只有一本纸质图书，部分提供语音示范的CD，整体上配套资源严重不足。面对中文教育内涵和目标的不断丰富、中文学习需求的多样、中文学习环境的多变、信息技术的迭代，韩国未来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更应积极应变。首先，转变观念，将传统的“教材”观扩展到现代的“教学资源”观，不仅仅为学习者提供中文学习的纸质材料，更要让学习者有更多的选择权，在海量的中文教学资源中自由选择。其次，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要在内容和形式上共同推进，内容上加强主干资源和辅助资源的综合开发；形式上要发挥纸质资源的作用，加强配套资源(读本、教师手册、学生练习册、试题集等)、相关教学资源(挂图、词卡、各类教具等)、数字化资源(录音、视频、网站、手机应用App、学习平台等)的建设，形成相互支撑、相互补充的系统。最后，教学资源的提供者要强化服务意识，贯彻以学习者为中心的理念，通过设立网站为用户提供使用说明、搭建用户交流平台、组织教师研讨和学生比赛活动等措施，完善教学资源使用的服务体系。

六、结 语

中文教育在韩国有良好的发展基础，韩国是最早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国家，中文是韩国最重要的第二外语。韩国本土中文教学资源伴随着国内中文教育的蓬勃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并呈现出了鲜明的特点：初级教学资源多，中高级教学资源少；考试类教学资源热度高，种类丰富；少儿类教学资源发展迅速，独具特色；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资源体现了韩国不同领域对中文人才的需求；中文数字化教学资源基础好，发展前景广阔。

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虚拟现实等新技术迭代式发展，科技赋能教育的时代，以纸介质为主的传统中文教学资源显然无法满足国际中文教育的要求，中文教学资源作为服务于教师“教”和学生“学”的产品属性虽受到重视，但尚未得到充分挖掘和开发。韩国中文教学资源未来发展要适应新形势、满足新需求、运用新技术，具体要做好以下几项工作：(1)加强中韩合作，加快研发团队建设，打造品牌；(2)政府顺势而为，加强少儿中文教学的顶层设计，为少儿类教学资源发展提供科学依据；(3)摆脱“应试教育”的桎梏，汲取最新理念，共建教学资源多元格局；(4)紧跟时代，着眼于中文教学资源的立体化、数字化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