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生计策略对农户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影响研究——以山西云丘山景区传统村落为案例

贺晓蓉

(河南大学 文化产业与旅游管理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

传统村落以农耕时期的乡土建筑为载体，承载着民间传统文化，是把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融合的另一类文化遗产[1]，同时也是一种潜在的乡村旅游资源。可持续旅游生计的目标是实现旅游可持续和农户生计可持续，双赢可持续局面可以有效缓解农户旅游生计与文化遗产保护之间的冲突，使旅游发展所带来的生计机会在乡村振兴中的作用越来越显著[2]。Wilber等的研究表明，如果加强和促进基于文化的旅游业，它就有可能通过旅游活动和就业所产生的收入影响人们的生计。反过来，这有助于保护文化遗产遗址，从而促进可持续发展[3]。

乡村旅游的发展一方面会影响旅游目的地的经济、社会文化以及环境，促使当地农户的生计方式向旅游产业转变；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对文化遗产的保护。然而旅游生计策略是否会对农户主观心理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产生影响，旅游生计策略与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之间如何互动，学术界缺乏相关的研究与讨论。鉴于此，笔者在梳理已有研究文献的基础上，以可持续旅游生计为视角，将山西省乡宁县云丘山景区作为案例地，运用量化研究方法，引用旅游感知作为中介变量，从旅游生计策略因素方面，分析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影响机制，为传统村落旅游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建议。

1 研究假设

1.1 旅游生计策略与旅游感知的关系假设

生计策略是可持续生计框架中的一个核心要素。旅游生计策略是指旅游目的地居民为了获得更好的生计目标和生计结果，针对自身的生计资本状况，将参与旅游作为自身的一种谋生手段，以获得生计可持续发展与旅游可持续发展[4-5]。

旅游业发展带来的居民旅游感知结果可以分为三类：经济、社会文化以及环境[6]。杜宗斌等通过旅游对目的地居民的影响，把旅游感知划分为正面旅游感知和负面旅游感知[7]。文中的旅游感知分为旅游利益感知与旅游成本感知。

可持续性是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标准之一。显而易见的是，在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传统村落农户对于旅游影响的感知也会更加持久。王琼等的研究表明，在乡村旅游的发展过程中，禾木景区的居民生计方式以旅游为主，进而居民收入水平得到大幅提升[8]。李琛等对将近一半人数从事旅游业的御道口森林草原风景区农户进行调查，发现农户对旅游的经济正面影响感知比较强，对旅游的社会文化与环境的负面影响感知也比较强[9]。在借鉴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1：旅游生计策略对旅游利益感知显著相关。

H2：旅游生计策略对旅游成本感知显著相关。

1.2 旅游感知与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关系假设

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和可持续利用，是当地农户世世代代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旅游感知是可持续的，那么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也会始终存在。曹开军等的研究表明，部分社区居民生计由农牧业转为遗产旅游业，获得了积极的旅游感知，提升了居民对于本地的热爱与依恋，增强了自然保护意识[10]。Ma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当生态旅游开发给当地居民带来的经济损失远远大于相应的补偿和就业收入时，农民参与环境保护的意愿会大大降低[11]。在借鉴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3：旅游利益感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显著相关。

H4：旅游成本感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显著相关。

1.3 旅游生计策略与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关系假设

保护传承文化遗产，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源是基础，文化的可持续性发展也不容忽视。乡村文化和地方性知识能否在旅游生计变迁过程中得以保存和传承是被关注的焦点之一[2]。Gyan P.等通过对尼泊尔奇特旺国家公园周围旅游区域进行研究，发现旅游业不仅是当地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改善了当地人对于生物多样性的保护态度[12]。谢春红等的研究表明，翠亭村的遗产旅游没有让大部分居民的生计模式得到改变，很多居民都没有参与到旅游业中，所以遗产地居民的孙中山情怀不浓郁，遗产保护意识也不强[13]。在借鉴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5：旅游生计策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显著相关。

基于以上5个假设，构建模型图，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模型

2 研究对象概况

调查根据传统村落的历史文化、旅游设施、旅游发展模式等方面，从山西省乡宁县云丘山景区传统村落名单中选择出塔尔坡古村、康家坪古村、下川古村、安汾古村这4个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村落，并将传统村落中的农户作为调查对象。在过去的历史中，这些传统村落的农户主要以农耕劳作为生，在政府的引导下，云丘山旅游企业对传统村落进行保护性开发，农户生计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把旅游业纳入自己的生计策略选择中，旅游业逐渐成为传统村落农户收入增加的重要来源。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测量模型

笔者采用AMOS 26.0中极大似然估计进行测量模型的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变量的信度与效度，为以下内容奠定基础。

3.1.1 信度分析。信度分析别名为可靠性检验，用于检验问卷收集到的数据结果是否一致。笔者使用IBM SPSS 25.0软件，并采用Cronbach′s a系数来计算信度。通常情况下，Cronbach′s a系数越接近1，表示该问卷数据结果的信度越高。通过数据分析，总量表的Cronbach′s a系数为0.896，旅游生计策略、旅游利益感知、旅游成本感知以及文化遗产保护意识这4个潜变量的Cronbach′s a系数分别为0.943、0.926、0.903和0.945，均大于0.8，说明各个维度的数据可靠性较高。

3.1.2 效度分析。效度检验包括收敛效度与判别效度。①4个潜变量对应各个题目的因子载荷均大于0.7，说明各个潜变量对应所属题目具有很高的代表性。另外各个潜变量的平均方差变异AVE均大于0.5，且组合信度CR均大于0.8，说明聚敛效度理想。②4个潜变量之间均具有显著的相关性，且相关性系数在0.414～0.703之间，均小于其所对应的AVE平方根，因此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总体来看，测量模型的效度较好。

3.2 假设检验分析

3.2.1 假设检验。将样本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检验提出的假设。通过表1，可以看到结构方程模型标准化后的路径系数、显著性及相关研究假设检验情况。传统村落农户选择旅游生计策略对于自身旅游利益感知和旅游成本感知的系数分别为0.214和0.186，其估计值在0.00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相关，假设H1和假设H2成立；农户旅游利益感知与旅游成本感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系数分别为0.359和0.23，其估计值在0.00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相关，假设H3和假设H4成立；农户旅游生计策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系数为0.102，其估计值在0.05的水平上显著正向相关，假设H5成立。综上所述，所有路经检验均得以验证。

表1 路径分析结果

3.2.2 中介效应检验。笔者采用 Bootstrap 法抽样2 000次，对结构方程模型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根据表2显示，2条路径的95%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这表明旅游利益感知和旅游成本感知在旅游生计策略和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之间起到了显著的中介作用。

表2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4 结论

文章探讨可持续旅游生计视角下旅游生计策略对于传统村落农户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影响，分析了农户旅游感知在其中的中介影响作用。得出以下结论：①从文中的研究结果可以得知，农户旅游生计策略可以直接正向影响农户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也可以在旅游利益感知、旅游成本感知的显著中介作用下正向影响农户文化遗产保护意识，值得注意的是对于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直接影响要明显弱于通过中介变量的间接影响。②文中的数据结果还可以显示，对于传统村落的农户而言，选择旅游生计策略对旅游利益感知和旅游成本感知都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作用，但是这部分农户对旅游利益的感知要明显强于对旅游成本的感知。③旅游感知正向显著影响农户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其中，相比旅游成本感知，旅游利益感知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影响更强。

在政府政策的指导下，传统村落等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得到重视，随着传统村落旅游的蓬勃发展，当地农户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也应该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