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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音乐的当代创作与创新探赜
——以河湟“花儿”为例

2022-02-06苏娟

群文天地 2022年6期
关键词:艺术歌曲青海花儿

苏娟

书中自有黄金屋 黄 宁/摄影

河湟地区地理环境特殊,是众多民族文化交汇之地,在历史长河中所形成的多元灿烂的文化在河湟“花儿”中都有体现,可谓“包罗万象、内涵丰富、色彩斑斓、琳琅满目”。作为河湟“花儿”的杰出代表,《上去高山望平川》《下四川》《仓啷啷令》等经典曲令,声名远播、蜚声海内外,深受我国各族人民的熟悉和青睐,成为我国乃至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自20 世纪七八十年代至今,许多作曲家运用河湟“花儿”音乐元素创作了大量既具民间音乐风格,又有浓郁时代气息的艺术作品,使得河湟“花儿”在国内外享有盛誉。本文以河湟“花儿”概述、河湟“花儿”创作的主要曲目与代表作品、河湟“花儿”当代创作与创新的思考等三个方面,探讨河湟“花儿”的当代创作与创新,认为守正创新是河湟“花儿”当代传承与创新的重要途径,中西合璧是河湟“花儿”当代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路径。

一、河湟“花儿”概述

河湟“花儿”,又名“少年”,是广泛流行于青海、甘肃、宁夏和新疆等西北地区的一种山歌,也是我国民间歌曲中传唱范围最广、传唱民族众多的歌种之一。它的唱词朴实优美、结构严谨、意蕴深远、旋律起伏跌宕、富有层次感,表演风格自成一体,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它以独特的方式真实地再现了河湟地区各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历史变迁、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思想感情和审美心理等,表达了他们向往幸福生活的美好夙愿。

民间歌曲一般都是用民族语言或当地方言表演的艺术形式,而河湟“花儿”是生活在西北地区汉、藏、回、土、撒拉、东乡、保安和裕固等各族人民共同用汉语演唱的民歌,这种现象还是较为少见的。河湟“花儿”的曲令大多曲调高亢嘹亮、节奏自由悠长,旋律富于装饰、流畅多变。《礼记·乐记》中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Re—Sol—La—Do—Re和Re—Do—La—Sol—Sol 的旋律发展手法和双四度音程构架是河湟“花儿”最基本的旋律发展音调,许多曲令都是在这个核心音调上衍生而来的。

河湟“花儿”以二句体和四句体为常见曲体结构,二句体乐段又以平行乐段居多。三句体多是在二句体的基础上变化发展而来,主要有一、二句平行第三句对比,第一、二句对比第三句与第二句平行和第一、三句平行第二句对比等,还有引子、衬词、衬腔扩充为乐句的三句体;四句体乐段以起、承、转、合为典型结构形式。

河湟“花儿”的曲令主要使用商、徵、羽等五声调式,还有加清角、变徵、闰和变宫等偏音组成的六声及少量的七声调式。其调式主要以五声徵调式为主,数量较多、运用广泛。笔者根据现有河湟“花儿”曲令分析,徵调式几乎占70%以上,它在河湟“花儿”中的重要性、普遍性和代表性可见一斑;同宫系统的守调是河湟“花儿”的主要调性布局,同时也存在同宫系统的犯调和异音煞尾的现象。

二、河湟“花儿”创作的主要曲目及代表作品

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和全球一体化步伐的加速,河湟“花儿”作为新世纪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有机载体,它历经千年,历久弥新,生生不息,在不断推陈出新、鼎故革新、除旧布新的基础上,产生了无穷的艺术魅力,更是众多音乐家、作曲家、地方音乐工作者共同努力的结果。

(一)主要曲目

笔者经过田野调查和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发现运用河湟“花儿”曲令进行改编、移植或运用河湟“花儿”音乐元素进行创作的作品主要有:作曲家、音乐理论家张谷密教授的交响乐作品《第二交响乐——花儿》、管弦乐作品《花儿主题变奏曲》、四部混声合唱《上去高山望平川》、艺术歌曲《心头的话儿尽着说》《八月天里好风光》《豆角儿吊下一溜儿》《越往后的日子越甜》 《给妹妹当一面镜儿》《半天里想的厉害》《夜夜的晚夕里梦见》《瓜果数移到山顶上》等;南京艺术学院庄曜教授的《钢琴“花儿”组曲》;星海音乐学院相西源教授根据河湟“花儿”曲令创作的钢琴套曲《青海“花儿曲令”集》、艺术歌曲《青海“白鸽子”》《心中的花儿漫起来》等;青海艺校高级讲师王建忠根据河湟“花儿”元素创作的艺术歌曲《天下黄河贵德清》《又见家乡桃花红》,根据河州大令《上去高山望平川》改编的四部混声合唱《上去高山望平川》,根据《下四川》改编的四部混声歌曲《脚户哥下了四川》等;青海音协主席苍海平艺术歌曲《花儿情》;音乐制作人、录音师、青海师范大学王晖老师以《仓啷啷令》改编的四部混声合唱《一对对鸽子晴空里飞》、以《红花姐令》改编的四部混声合唱《红花姐令》;青海大学教师贺福生根据《山丹花令》改编的铜管五重奏《尕妹妹的山丹花儿开》、管乐合奏《下四川》《上去高山望平川》、管乐《雪白的鸽子》等,并运用直令的曲调创作的开幕音乐《号角》等;青海音乐家协会原秘书长巨奇君根据河湟“花儿”曲令改编的四部混声合唱《白牡丹睡着了》《尕阿哥不像从前》等;青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王海龙根据“花儿”的元素创作的艺术歌曲《丝路花儿》《青海风情》、钢琴组曲《青海花儿主题变奏曲》、钢琴独奏曲《孟达天池》等;青海世纪职业技术学校正高级教师李斌根据“花儿”元素创作的艺术歌曲《上去达坂望门源》《花儿的故乡、花儿美》等作品。

(二)代表作品

由此可见,运用河湟“花儿”音乐元素的创作作品,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为河湟“花儿”的传播与创新作出了大量卓有成效的贡献。对其创作的体裁涉及到艺术歌曲、合唱作品、器乐独奏曲、组曲、管弦乐、交响乐和交响音诗等各个领域。其中以《一朵浪花一支歌》《新编下四川》《青海“花儿曲令”集》为代表,将河湟“花儿”当代传承发展与创作创新等方面的研究推向了新的高度。

1.艺术歌曲《一朵浪花一支歌》

《一朵浪花一支歌》是原青海省民族歌舞团副团长、国家一级作曲施观林先生,根据河湟“花儿”的音乐元素创作的一首艺术歌曲。该作品采用了河湟“花儿”常用的F 徵调式,加之变徵和清角2 个偏音的使用,使得整首作品具有鲜明地域特色和浓郁的民族风格。众所周知,西北民间曲艺和戏曲音乐中花音和苦音的使用,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在这部作品中,变徵和清角音频繁交替运用,要求演唱者准确把握微变徵和微清角音的音准及其润腔。歌曲由F 徵音开始,以河湟“花儿”常用的旋律发展音调Re—Sol—La—Do—Re为动机,将La—Re 和Re—Sol 四度音程与Do—Re—La—Sol—Fa—Re二度级进和三度小跳相结合,然后上行至小字二组的C商音,继续以上行四度大跳至小字二组的F徵音作长音停留,而后反向五度下行大跳,似连绵不断、跌宕起伏的山峦,广袤无垠、逶迤连绵的草原,一泻千里、遍地黄金的油菜花海,这一幅幅美丽动人的画卷立即浮现在人们的脑海里,加之衬腔“噢呀”“哎嘿嘿”的使用,力度由弱到强的变化,将高腔“花儿”曲调高亢嘹亮、节奏自由舒展、气息宽广悠长的音乐艺术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河湟“花儿”中“腔音”的使用有着极其丰富的表现内涵,它主要的作用是对骨干音进行各种润色和装饰,这首歌曲中包含颤音、波音、下滑音、倚音、上甩音、直音等润腔方式的普遍应用,例如谱例中第五小节、第六小节的前倚音和第八小节下滑音等装饰音的使用,其写作手法与原生态“花儿”一脉相承、如出一辙。“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曲作者施观林是浙江杭州人,1963 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作曲专业后一直在青海工作。工作期间他经常下乡开展田野采风,可以说河湟“花儿”曲令的旋律和音调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记忆中,在创作中这些民间音乐元素就像是一粒粒种子,在他的创作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2.艺术歌曲《新编下四川》

《新编下四川》是青海省文化艺术职业学校青年教师张明旭因参加第十三届中国音乐金钟奖,特邀屈金轩根据他的音域、音色和演唱风格,以河湟“花儿”曲令《下四川》为原型编配的管弦乐队伴奏的艺术歌曲。屈金轩系青海省演艺集团平弦创研室作曲,是近年来活跃在青海乐坛的一名青年学者,曾先后担任青海平弦戏《香炉情》、青海地方剧《绣河湟》、现代平弦戏《青海拉面哥》、歌舞剧《雪域赤子》等剧目的作曲。屈金轩在谈到他创作《新编下四川》作品的初衷时说道:“青海以其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多民族文化共同创造的悠久历史,这里的民间音乐内涵丰富多样、曲目卷轶浩繁、不胜枚举,而河湟‘花儿’作为是青海文化的一张名片,我想让更多的人了解青海和地方文化,所以选择了这一首家喻户晓、耳熟能详、妇孺皆知的脚户令《下四川》进行改编创作。”《下四川》表现了成年累月奔波在路途中为他人跑运输的“脚户哥”,对亲人无限思念和眷恋之情,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之情。

艺术歌曲《新编下四川》引子一开始以散板的特殊拍子用直令的曲调为音乐发展动机,Mi—La—Si—Re—Mi—Re—La,落在小字三组的#D 羽音上,长音停留加之长笛独奏在高音区明亮清澈的音色,华彩装饰的演奏技法,仿佛给人以站在高山之巅,俯首相望之感,真可谓:“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接着连续的三连音以回旋的方式逐渐下行至小字二组#D 羽音,并以连续的三十二分音符在#A 角音结束第一乐句。第二乐句中三拍子和级进、小跳与反向大跳结合的旋律发展手法运用,极具土族“花儿”的音乐风格,落于#C 商音。第三乐句使用了河湟“花儿”常用的变拍子,由四三拍变为四二拍,音域在小字一组和小字二组徘徊,为男高音独唱的进入作铺垫,引子结束于#G 商音。男高音独唱时,曲作者以古代哲学思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为创作理念,运用复乐段形式作为整首歌曲的音乐结构。3个乐段保留《下四川》的基本曲调,旋律既熟悉又亲切。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3 个乐段每次呈现时在保留主题旋律不变的情况下,运用重复、变化重复、模仿、衍展、减缩、倒影、逆行等各种创作技法,充分体现了河湟人民“和而不同、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和“一波三折”的审美标准和审美需求。

3.钢琴套曲《青海“花儿曲令”集》

钢琴套曲《青海“花儿曲令”幻想》是相西源于2018 年根据河湟“花儿”《牡丹花儿令》《金晶花儿令》《水红花儿令》《黄菊花儿令》等曲令创作的4 个乐章的钢琴套曲。幻想曲是一种形式自由洒脱,不拘一格,乐思浮想联翩,情感细腻,音乐表现的主观性较强,音乐自由发挥的余地较大的音乐体裁形式。相西源在创作中以幻想曲这种体裁方式呈现,4 个乐章围绕一个主题思想,各乐章既相对独立又在对比中体现出统一的原则。整首套曲在保持河湟“花儿”总体音乐风格和基本音乐元素的前提下,通过“乐器之王”钢琴的各种演奏技法、不同音区音色表现力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使其成为河湟“花儿”钢琴作品创作的经典力作。

第一乐章《“牡丹花儿令”幻想曲》前6小节的引子中,曲作者运用变化重复的手法,将Sol—Do—Re—Sol 的动机以模进的方式呈现6 次,力度由强到弱,仿佛有人在山谷中高声呼喊,回声响彻云霄。之后旋律声部由左手承担,再次以变化重复和模进的手法再现引子的动机。Sol—Do—Re—Sol 实质上是Re—Sol—La—Do—Re 的严格模进,这种双四度的音调构架是河湟“花儿”最具特色的旋律发展手法,曲作者将其发挥到极致。音乐的主体部分以《牡丹花令》的主题旋律:Sol—Sol—Sol—La—La—Do—La—Sol—Fa—Mi—Re—Sol—Sol—Sol—La—La—Do—Re—Re 为贯穿全曲的主题,加之民族和声和各种装饰音的使用,整首作品凸显出河湟“花儿”作为青海民间音乐杰出代表的民族性、地域性和独特性的音乐总体风格。

第二乐章《“水红花儿令”幻想曲》乐曲一开始便用琶音与分解和弦相结合的旋律音型,通过不同调式调性上的模进,给人以节奏自由、舒展悠长之感,这里曲作者有意将河湟“花儿”中常用的散拍子,通过旋律化音型的方式自然地流露出来。尾声中大量琶音的使用,将河湟“花儿”流畅多变、富于装饰、浓墨重彩的音乐特征表现得酣畅淋漓、细致入微。

《金晶花儿令》在青海撒拉族“花儿”中是一首代表性的曲令之一,它较之汉回“花儿”以商徵型为主的旋法发展手法,则更具撒拉族民间音乐优美抒情、情感细腻、旋律活泼,富有律动的特色,加之羽调式的普遍使用,音乐风格更接近藏族民歌中“昂叠”的润腔方式。第三乐章《“金晶花儿令”幻想曲》中的乐曲用连续的十六分音符作为引子的节奏,集中体现了撒拉族“花儿”曲调委婉细腻,富于装饰的音乐形态特点。音乐主体部分以《金晶花儿令》的主题:Sol—Sol—La—La—Do—Do—La—Sol—Mi—Mi 呈现,左手琶音和跳音的结合,凸显了撒拉族“花儿”明快活泼、华丽多变的音乐形态特征。

第四乐章《“黄菊花儿令”幻想曲》一改前3 个乐章引子之后主题旋律进入的方式,乐曲由《黄菊花儿令》的主题音调以模仿复调和对比复调作为织体写作的主要技法,曲调短小精干、音乐内涵丰富。曲作者在这个乐章中,运用中国传统音乐中常用的变奏曲式作为音乐结构的基本框架。众所周知,变奏曲式集中体现出我国古代“姑以琴之为曲,举其气象之大概,善之至者,莫如中和”的中和思想,并通过变奏、展衍、换头合尾、合头换尾等创作手法的广泛运用,使得整个乐章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三、河湟“花儿”传承与创新的思考与启示

“民族民间音乐文化作为一个民族乃至整个人类文化传统的有机整体,抢救和保护那些处于生存困境中的音乐文化遗产,已经成为时代赋予我们非常紧迫的历史使命。”由此可以看出,传承保护与发展创新河湟“花儿”,无论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还是优秀民族文化的弘扬等方面,都是时代赋予地方音乐工作者的神圣使命和迫切要求。

(一)守正创新是河湟“花儿”当代传承与创新的重要途径

守正创新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概念,它从本质上揭示了河湟“花儿”乃至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传承发展与创新的不竭动力。

其一,所谓“守正”就是要坚守正道,坚持遵循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艺术歌曲《一朵浪花一支歌》散拍子、腔音和双四度音程是河湟“花儿”曲令中最具特色的旋法发展手法,施观林在保留河湟“花儿”总体音乐风格和创作手法的同时与西方艺术歌曲作曲技法的结合,将这些音乐元素加以融合,不正是守正创新的完美诠释吗?

其二,守正创新从某种含义上可以理解为打破原有思维定势,改变原有的思维习惯,运用具有开创性和开拓意义的思维方法揭示原有事物的属性。在钢琴套曲《青海“花儿曲令”集》 中,《牡丹花儿令》 《金晶花儿令》《水红花儿令》《黄菊花儿令》等曲令是该部作品创作的原型与母体,但相西源以一个作曲家敏锐的学术眼光,全新的学术视角,将原生态民歌进行大胆的改革和创新,用“音腔化”的表现方式,非三度民族和声与复调创作技法的普遍运用,使得整部套曲意境新颖、意蕴深远。

其三,守正创新要求我们必须定位在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解放思想的层面上。人尽皆知,随着传统音乐生存环境的改变,文化内涵和文化功能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新编下四川》中将脚户令《下四川》用现代管弦乐的配器手法对其进行改编,这就是中国传统音乐所谓的“移步不换形”。

(二)中西合璧是河湟“花儿”当代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路径

传统音乐与西方音乐创作理论相结合是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载体,也是展现中国音乐无穷魅力的关键之所在。传统音乐为中国当代音乐的创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而西方作曲技法的应用,使得传统音乐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呈现出来,继而形成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音乐作品,这样的经典力作才能走出中国,走向世界。从河湟“花儿”创作的大量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中西合璧、洋为中用”是河湟“花儿”当代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路径。

艺术歌曲《一朵浪花一支歌》是一首带再现的单三部曲式,《青海“花儿曲令”集》是4 个乐章构成的钢琴套曲结构,艺术歌曲《新编下四川》是三重复乐段,这些都是西方音乐创作中常见的曲式结构,它们与地域风格鲜明、民族特色浓郁的“花儿”曲令交织在一起,不仅没有生搬硬套、削足适履之感,反而显得更加贴近自然,浑然一体。

钢琴套曲《青海“花儿曲令”集》里西方现代创作中多调性、泛调性音乐语言的借鉴,非但没有与河湟“花儿”调式思维的表达习惯相悖,反而由于二者灵活自如的转换,彼此之间相互交融,增强了整部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艺术震撼力。不仅展现了新时代民族音乐作品的新风貌,而且凸显出作曲家对河湟“花儿”音乐素材进行现代西方作曲技术演绎与诠释,摄人心魄、震人心脾,令人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之中。

目前对河湟“花儿”创新的音乐作品,虽然不同程度上受到西方现代音乐的影响,但它们在借鉴西方现代作曲技术的同时,能够立足于河湟“花儿”音乐文化的根本,重视用现代人的审美观念和审美标准对其传承与创新,正如作曲家林乐培所说:“从古思中寻根,从前卫中找路。”

综上所述,传统音乐的传承发展与创新,必须与时俱进,大胆进行改革与创新,走一条适应自我生存和发展的道路,才能世代相传、流芳百世,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民族音乐元素与现代音乐创作理论的完美结合,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的重要途径,也是展现民族音乐独特魅力的关键所在。它的传承保护与发展创新,对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文化格局的构建、文化自信的建立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等方面都有着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积极的现实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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