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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理论视角下的散文英译
——以《干校六记》英译本为例

2022-02-06闫馨予

产业与科技论坛 2022年2期
关键词:译者译文散文

□闫馨予

一、姚斯的接受理论与翻译标准

纵使作者创造了文本,译者在翻译文本过程中可以发挥其主体性,但对于一部作品来说,其意义最终的实现还是要依赖于读者对于文本的解读和阐释。王耀辉在其《文学文本解读》一书中指出,文本的解读活动(也就是文学接受活动)是一个融会、了解读者感受、体验、联想、想象及审美判断等的认识活动和心理活动的过程。由此可见,在文学翻译中,读者具有重要的意义。

德国阐释学家伽达默尔认为,理解是一种创造性行为,而不是简单的复制行为。读者中心论强调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的过程中具有主观性和创造性。在此基础上,20世纪六七十年代,德国文艺理论家姚斯提出了以读者为中心的“接受理论”(又称为“接受美学”),探讨读者对于作品的理解和接受。姚斯认为,作品的意义来源于作品本身和读者的赋予。这就在理论上把读者的地位提高到与作品本身同等的高度。

另外,在译文质量方面,翻译标准问题向来是国内翻译学者们热议的对象。细数翻译大家提出的理论,严复老先生提出“信达雅”,成为后世翻译工作者、学习者们进行翻译实践的最高标准;还有傅雷提出“神似”,钱钟书有“化境”说,成为近现代翻译界理论的两大支柱;再有金岳霖提出“意味”说,刘士聪提出“韵味”说等,把感情层面加入了翻译标准中;而著名翻译家许渊冲老先生提出了“三美”原则,即“音美、意美、形美”,将翻译标准带入了美学层面,广受译界学者认可。本文将这一原则运用到中国散文的英译中,分别从篇章与音美、句子与形美、词汇与意美三个层面,探讨汉语散文的美学价值。

二、词汇中的意美

英汉两种语言分属不同的语言系统,在词汇层面对比时,可以看出词汇无法进行一一对等的翻译,存在译入语中没有相应词汇或存在译入语中包含多个语义相近的词汇的情况。对于这样差别,作为译者,在翻译时要对词汇意义理解准确,鉴于读者对于作品的重要意义,译者的表达要充分考虑到译入语读者的阅读体验,选词时要顾及译入语读者的语言习惯。

原中的一处:“在菜园里拔草间苗”

Geremie译为:“pulling out weeds”

章楚译为:“weeding in the vegetable garden”

葛浩文译为:“weeding and pruning in the vegetable plot”

据《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中的解释,weed可用作动词,意思为,“to remove unwanted plants from a garden or other place”,即“给...除去杂草”。原文为主谓结构:“拔苗”,三个译本对比来看,在翻译时译文一同样选取了主谓结构,但汉藏语系与印欧语系存在差异,英语更多使用偏正结构。译文一虽然相对来说比较忠实,但并不符合译入语读者的语言习惯。weed用作动词时,已经包含了“pull out”的意思,直接使用一个动词足以,要不然会显得语言过于繁复,会损害读者欣赏时美的体验。接受理论关注读者的审美经验,所以如果在选词用词时追求两种语言间完全的对等,则会造成语言冗余或使读者的理解困难。而译文二、三在选词用词时则更加考究。译文三另外增补了“pruning”一词。据《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解释,prune一词的意思是“to cut some of the branches of a tree or bush to make it better;to get rid of the unnecessary parts of something”,即“去掉树上、荒地中不需要的部分”。根据传统的耕种经验,地中的杂草会影响蔬菜和庄稼的品质,这样的增补可以使读者更好的理解。

三、句子中的形美

读者受其生活经历、文学素养、思维习惯的影响,在欣赏文学作品时,会形成一种期待。所以在翻译时,适应读者的期待,会让读者获得愉悦的阅读体验。篇章中句子的搭配是一种横向组合,英汉两种语言的句式结构少有类似之处,如果硬译死译,则会使表达不符合译入语规范,不符合读者在语言上的期待视野。

原文中有这样几句话:“我学着她们的乡音,可以和他们攀话……已由父母之命定下终身”。

Geremie译为:“I imitated their local accent and struck up a conversation with them.I gave them some green seedlings and they helped me with the weeding.They called all males ‘big men’,and though none of them were old enough to be married...”

可以看出,译文将这三句话译为了三个并列结构的句子。汉语中充满了松散句,句子多为竹节结构,相对来说比较规整。但英语为树形结构,多连词多复杂句。所以在翻译散文时,如果一味将“形散”的特点完全照搬,则会令英语国家的读者感到枯燥乏味,所以在英译时,应该以“形式美”体现“神韵美”。

章楚和葛浩文在翻译这一部分时就做到了这一点。两个人的译本中,使用了丰富的搭配、句子结构和语法形式,如使用了方式状语:“by imitating their native dialect, albeit imperfectly”、被动语态:“their marriages were arranged by their parents... were promised in future ”、过去完成时:“Once I had mastered their local speech...”、定语从句:“whose future marriages had been arranged by their parents.”等。

因此,译者在翻译时,要注重译入语的表达习惯。在进行散文翻译过程时注意使用译入语中规范的句式结构,这样才能在“真”的基础上,达到散文“美”的效果。

四、篇章中的音美

一部作品在作业写作完毕后,它的创造过程并未完成,只有经历了接受过程,其创造活动才会最终完成。但文学作品含有空旷结构,在接受过程中,读者需要用生活经验和想象力,填补作品中存在的空白。在汉语写作中,有诸多方式可以来增强语势。如在选段的第20段中,作者讲述了小伙子们围追野兔的情景。作者将这一激烈、紧张的场景活灵活现的描述出来,读者虽然不能看到视觉化的情景,但是读到这些文字时,可以调动自己的经历和想象,在脑海中进行构想,可以达到仿佛置身现场的效果,得到了惊心动魄的观看体验。

原文在这一段中通过大量描写动作、表示声音的词汇,如“用树干在地上拍打”、“哈!哈!哈!”、“粗声訇喝”、“闯到”、“大吵大闹”、“连忙赶去”、“一道光似的直窜出去”、“分头追赶”、“几回转折”、“团团围住”、“纵深一跃”、“心胆俱碎”等,使段落呈现出紧促的节奏。但由于汉英两种语言的差异,汉语多用动词,呈动态;英语擅用名词,呈静态。如果易于读者接受,在翻译时不能进行一一对应。那么可以根据译入语的特点,使读者获得与原文同等的音律美和节奏美。

英语中有些语音或音簇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如辅音中,爆破音(/p/,/b/,/t/,/d/,/k/,/g/)最具爆发力,读起来短促、轻快。葛浩文在其译文中,则采用了32个以爆破音开头的词语,如:“came”,“clamoring”,“told”,“protect”,“darted”,“ground”,“broke”等,可以完美体现原文中的节奏感。另外,这一组爆破音在发音时受到的阻塞较大,会形成力量大、响亮的效果。如“大伙儿用树干在地上拍打,‘哈!哈!哈!’粗声訇喝着围猎野兔”这一句,在翻译原文时,译者章楚使用了“pulled”,“up”,“considerable”,“beat”,“ground”共五个带有爆破音的词汇,将原文的音响效果传达了出来。如果将短的爆破音(/p/,/t/,/k/)与短元音组合在一起,还会产生紧促有力的效果,如葛浩文使用了:“jump”,“hit”,“cover”等词。通过这些语音的象征意义,紧张的节奏就成功还原了出来。读者便可以进行召唤,去思考,去填补,去进行再创造。

五、结语

翻译中的美学活动体现在两种语言之间信息和文化的审美传递。在文学文本的翻译中,特别是散文这种具有真情美、真言美、真音美的文体,接受美学理论可以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将接受理论与散文翻译相结合,要求译者优先考虑读者的欣赏能力、审美能力和接受能力。并且要充分考虑到两种语言间的差异,采用适当的方法弥补两种语言之间不对等的情况,这样才能在翻译时符合读者的期待视域,使读者能够填补空白,感受到汉语散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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