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社会的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哲理探析
2022-02-05吴楠
吴 楠
(徐州医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 江苏 徐州 221004)
马克思主义认为,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只能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才能得到实现, 所以人与社会的关系一直都是马克思主义关注的焦点。 在全球化时代, 人与社会的关系早已突破国家的界限, 延伸到整个世界, 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实现都离不开公正合理的世界秩序。 但是, 当前世界秩序主要维护西方少数资本主义国家的利益, 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做出的巨大贡献并没有获得合理的回报, 人与社会的关系异化为人与世界秩序的矛盾。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总书记基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对 “人类社会往何处去” 时代之问的科学回答, 以期能够促进人与世界秩序的良性互动。
一、 人与社会的关系: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认为, 人不能脱离一定的社会关系而孤立的存在, 人与社会的关系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前提, 人与社会的和谐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目标, 从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了理论基础。
(一)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体: 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
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自然产生的, 而是 “需要世界各国人民普遍参与, 我们应该凝聚不同民族、不同信仰、 不同文化、 不同地域人民的共识, 共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业。 ”[1]435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关乎整个人类福祉的伟业, 需要世界各国人民来共同构建。
马克思从中学时代就树立起为人类幸福而工作的崇高理想, 并且为之奋斗终生。 人类幸福不会自动实现, 必须通过人的主体性活动才能不断推进。所以他一直关注人的主体性, 对主体性的理解也经过一个历史发展过程。 在大学时代, 马克思开始受到康德—费希特哲学的影响, 弘扬 “人为自然立法” 的主体性, 并且试图用费希特哲学来构建接近“接近于康德纲目” 的法学理论。 但马克思很快就认识到这种脱离社会关系的主体性只是在天空上飞翔, 而没有现实的道路。
黑格尔最早关注各个民族国家与人类社会整体的关系问题。 黑格尔认为, 机器大生产和商品交换改变了地域性历史, 逐渐形成世界性市场和国际秩序, 人类整体性关联日益清晰, 各个民族国家与人类社会整体的关系问题被时代提出来了。 马克思很早就接触过黑格尔哲学, 但并不喜欢他那种 “离奇古怪” 的调子, 但为了寻求主体性与现实性相统一的路径, 马克思开始重新认识黑格尔哲学。 黑格尔哲学强调 “实体即主体”, 他把斯宾诺莎的实体和费希特的主体融合起来, 实体不再是凝固僵化的物质, 而是自我运动的主体, 这种把本体论和辩证法统一起来的哲学给予马克思深刻的思想启迪。 马克思并没有把主体性淹没在客观精神之中, 而是更加倾向客观精神自我实现的一个环节——自我意识,所以在他的博士论文中, 高度肯定了伊壁鸠鲁的原子偏斜说, 认为偏斜体现出一种打破 “命运束缚”的主体性, “偏斜正是它胸中能进行斗争和对抗的某种东西”[2], 试图用自我意识的主体性来对抗启蒙理性的普遍性。 但马克思不同意伊壁鸠鲁把幸福感完全局限在个人的内心世界, 脱离客观世界的幸福感是虚假的, 个人无法脱离社会关系而独立存在。 在 《莱茵报》 工作期间, 马克思曾经认为国家理念能够发挥维持社会公平正义的主体作用, 但他很快就发现国家理念根本敌不过物质利益, 他的理性世界观发生了动摇。 黑格尔哲学看到了人与社会的互动关系, 但把这种互动关系的基础归结为绝对精神, 人只能在意识范围内理解社会关系的合理性, 而不是在现实中改变不合理的社会关系, 最终不可避免地陷入保守。
费尔巴哈也关注人类整体发展的问题, 把人的本质当作 “类”。 费尔巴哈从人的自然属性出发理解类本质, 没有从大工业和商品交换的现实视角理解人的类本质, 相比黑格尔哲学来说是比较贫乏的。 费尔巴哈率先揭开黑格尔哲学的唯心主义外衣, 恢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 但他把人当作自然人, 而不是社会人, 看不到人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在社会实践的启发下, 马克思逐渐转移到唯物主义立场上, 确立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的唯物主义原则。马克思曾经高度评价过费尔巴哈哲学, 但同时也批评费尔巴哈过多地讲自然和类, 而很少讲政治和社会, 这样就把人局限在抽象的类本质之中, 对市民社会的批判只能通过抽象的类本质异化逻辑进行, 人与社会的现实关系被虚幻为人与类本质的抽象关系。所以, 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只是半截子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仍然没有摆脱黑格尔的异化逻辑。
马克思批判性继承黑格尔哲学和费尔巴哈哲学, 从物质生产的角度来理解人与社会的关系, 进而在世界历史的基础上提出各个民族国家与人类整体利益的关系问题。 人的第一个历史活动不是制造绝对精神、 类本质或 “唯一者” 等概念的精神活动, 而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物质生产活动。 单个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太弱小, 人只能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才能改造自然, 维持自己的生存。 生命的生产表现为双重关系: “一方面是自然关系, 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 社会关系的含义在这里是指许多个人的共同活动。”[3]160现实的人当然有自然属性, 但人的本质属性不是自然性, 而是社会性。 此时, 马克思已经不需要借助类本质的异化逻辑来批判市民社会, 而只要揭示市民社会内部人与社会的对立,就能指明市民社会只是社会发展的特定阶段, 不具有永恒性。 通过无产阶级改造旧世界的主体性, 可以超越市民社会, 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
在社会关系扩展到整个世界的全球化时代, 世界秩序的公平正义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要取代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秩序, 而是要推动国际秩序向更加公平正义的方向发展, 每个国家都应是制定国际规则的主体, 每个人都应享受世界发展的红利, 实现人与世界秩序的和谐互动。
(二)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质: 协调人与世界秩序的关系
马克思指出, 机器大工业和普遍交换 “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3]194。 人已经成为世界历史的人,任何国家和个人都不可能闭关自守, 社会关系已经超出国界, 个人利益的实现不仅依赖于国内关系,而且也依赖于国际关系。 马克思首先肯定这种关系的转变, 认为世界历史和世界市场的开辟有利于生产的社会化、 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个人的生存发展。大工业的生产和竞争不再局限于本国范围, 而是扩大到整个世界, 激烈的市场竞争导致厂家不断改进技术, 提高效率, 生产出来物美价廉的产品, 让更多的个人享受到世界发展的红利, 为实现人与世界秩序的和谐奠定物质基础。
今天, 我们仍然处在马克思所说的世界历史时代, 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不可阻挡, 每个国家和个人都有权利享受全球化带来的红利。 但西方少数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维护自身利益, 出现逆全球化的苗头, 试图利用西方价值观构建不公正的国际秩序,让西方少数资本家独占或多占整个世界发展带来的红利, 这必然导致人与世界秩序的对立。 人类命运共同体坚定维护人与世界秩序的和谐, 坚持走全球化的发展道路, “坚持主权平等, 推动各国权利平等、 机会平等、 规则平等”[4], 认为每个国家和每个人都应平等地创造和享受整个世界发展的红利,最终实现共赢共享。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 个人利益的实现越来越依赖国际关系, 生产的社会化程度不断提高。 但由于全球化的推动力来自资本, 资本的贪婪必然引发个人利益与社会普遍利益的分离, 导致各个民族国家发展不平衡, 甚至出现世界性的金融危机, 阻碍全球化的进程。 全球性金融危机的频发证明人类命运是紧密相连的, 只有协调好人与世界秩序的关系,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未来世界发展的潮流。
(三)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旨归: 实现人与世界秩序的和谐统一
马克思始终坚持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能孤立的实现, 只能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才能实现。 “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 在那里, 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3]422马克思人与社会和谐统一的思想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指明了方向。
马克思人与社会和谐统一的思想是建立在批判资本主义撕裂人与社会关系基础之上的。 资本主义私有制决定资本主义的生产必然围绕资本家个人利益最大化来展开, 而生产出来的物品又需要满足社会的需要, 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矛盾不可避免。在资本主义社会, 社会基本矛盾又必然通过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来体现, 剩余价值的发现表明资本主义所谓的自由平等价值观是虚幻的, 平均利润的形成表明工人阶级受到整个资产阶级的剥削。资本家只是资本的人格化, 资本的本质是一种社会关系, 只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还存在, 人就不可能摆脱资本这种社会关系的压迫。
人类命运共同体始终坚持人与社会、 人与世界秩序和谐统一的价值理念。 在全球化时代, 人的社会关系早已突破国界, 实现个人利益和各个民族国家的利益都离不开公正的世界秩序, 人真正成为世界历史的人。 少数资本主义国家利用自身资本和科技的优势, 霸占制定世界政治经济秩序的权力, 抢占全球产业链的高端, 试图独霸世界市场, 人与社会的关系必然异化为人与世界秩序、 各个民族国家与世界秩序的矛盾。 金融危机的频发说明, 少数资本主义国家控制的国际秩序已经不能满足人类整体利益发展的需要。 人类命运共同体秉承人与世界秩序、 各民族国家与世界秩序和谐统一的价值理念,主张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 都有平等参与国际事务的权利, 改变由少数资本主义国家控制的国际秩序。 “我们要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 坚持全球事务由各国人民商量着办, 积极推进全球治理规则民主化。 ”[1]460
二、 超越人与社会的对立: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逻辑理路
(一) 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到一定世界秩序中的人
人的本质不是孤立和抽象的类本质, 而是在一定社会关系中不断生成的历史过程。 在全球化的今天, 人的社会关系和国家交往关系已经扩展到整个人类世界,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各民族国家的发展都只能在一定的世界秩序中才能实现。
当下, 人的社会关系早已扩展到全世界, 人的物质生产活动受到世界秩序的制约。 今天的物质生产技术水平已经超出古人的想象, 但是在当今世界国际关系中, 仍然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差距仍然很大, 世界上还有很多民众生活困难, 人与世界秩序的关系紧张。但当前的国际关系仍然奉行你输我赢、 赢者通吃的老套游戏规则, 结果必然是拉大贫富差距, 最终引发各种危机。
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构建开放、 包容、 普惠、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 这种国际关系有利于世界各国和人民享受到世界发展的成果。 人的社会性本质在全球化时代已经真正发展成为世界历史性, 每个国家的人民都拥有平等参与构建世界秩序的权利,都有享有全球化发展的红利, 都有权利改变导致人与世界秩序对立的制度。
(二) 从霸权主义到公正合理的新型国际关系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 人的社会关系超出国界,形成全球性的国际关系, 这种关系反过来又促进了生产力和人的发展, 人与社会的关系获得历史性的进步。 但冷战结束之后, 西方一些学者宣称历史终结了, 试图建立单极世界, 维护西方资本主义霸权, 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人民整体上处在全球产业链的低端, 在整个国际关系之中处在不利的位置上,缺少制定国际关系准则的权利, 这就注定整个世界发展的不平衡, 也注定世界各国人民享受全球化成果的不平等。
霸权主义无法克服自身的局限性。 西方霸权主义的根源在于资本扩张, 马克思早就科学证明了资本无序扩张必然导致个人与社会的撕裂, 最后引发经济危机。 在今天全球化的时代, 马克思的预言再次应验, 2008 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再次证明了西方资本主义具有内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面对全球性的危机, 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依靠强权更加行不通, 各个国家应该增强自主性, 树立开放、 包容、 普惠、 共赢的理念, 推动国际秩序向更加合理公正的方向发展,实现人与世界秩序和谐统一的历史潮流不可阻挡。
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 主张每个国家的人民都有平等发展的权利。 虽然世界发展不平衡, 新兴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仍然有差距, 但也要看到 “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经达到 80%”[1]445。 所以,要提高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 构建更加合理公正的新型国际关系,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发展中国家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 在全球化的今天, 各国产业链、 供应链和价值链高度融合,日益形成利益共同体, 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济规律。 如果以某个国家利益优先为由, 人为阻碍全球性市场的形成, 切断各国的经济联系, 不仅是开历史的倒车, 更会损害世界各国人民的福祉。
(三) 从人与社会的对立到人与世界秩序的和谐
马克思始终关注人与社会的关系, 指出, 资本主义社会关系以物为中心必然压抑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导致人与社会的对立, 认为人的自由自觉本质只能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才能实现。
在全球化的今天, 人与社会的关系已经发展成为人与世界秩序的关系, 但马克思的科学论断并没有过时。 二战后, 为了协调各国垄断资本间的恶性竞争, 各资本主义国家同意成立协调国际关系的全球性经济组织。 这些国际性经济组织在一段时间内促进了资本的集中和生产, 缓解了局部性的经济动荡, 但没有从根本上消除人与社会关系的对立, 经济危机仍然不可避免, 只是改变了经济危机的形式, 从生产领域的危机蔓延到金融领域的危机。 金融危机的频发再次说明资本无法协调人与社会、 人与世界秩序的关系。
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了单纯的资本逻辑, 是站在人类命运的高度构建的人与自然、 人与社会和谐共生的世界秩序。 资本增值带来了全球化的发展,打破了孤立的、 封闭的地域经济发展模式, 促进了全球的生产力的发展, 但是单纯的资本逻辑必然带来贫富差距拉大、 世界发展不平衡、 经济危机频发等严重后果。 人类命运共同体继承了共产主义的价值取向, 要求在世界经济和全球生产力发展到特定阶段,必须关怀人类整体的命运, 资本逻辑必须服从于人类整体命运, 处理好人与自然、 人与社会的关系, “让发展成果惠及世界各国, 让人人享有富足安康”[1]434。
三、 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路径
(一) 构建人与社会和谐相处的利益共同体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物质基础是共同利益,这种共同利益不仅是直观的可见物, 而且包括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全球性市场体系。 “大工业创造了交通工具和现代的世界市场”[3]194。 机器大工业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 任何国家和个人都不可能停留在闭关自守的状态, 每个国家和个人的需要都依赖于世界性的市场体系, 人的社会关系不再局限在某个地域, 而是扩展到全世界, 人与社会的关系不再停留在血缘和地缘的自然层面, 而是建立在机器大生产和普遍交换的基础上通过货币才能表现出来的利益关系。
马克思高度评价了人与社会的关系普遍化在促进生产力和共同利益发展方面的作用。 在人类社会早期, 人与社会的关系局限在某个血缘或地缘共同体中, 人类的发明创造只是各自在某个地域孤立的进行, 缺少相互交流和借鉴, 不仅影响发明创造的质量, 而且容易导致发明创造的失传, 无法形成生产力的可持续发展。 “只有当交往成为世界交往并且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候”[3]188, 才能使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有了保障。 人与社会的关系通过世界性的交往扩展到全球以后, 这种全球性的物质交往关系不仅有利于发明创造, 而且有利于资源在全球的合理配置, 所以说经济全球化推动了生产力和共同利益的发展。
当前, 经济全球化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由于人与社会的关系是通过资本不断增值才扩展到全球, 所以资本的内在矛盾也被放大到全球, 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 单个国家利益与世界整体利益的矛盾日益突显, 经济保守主义和逆全球化的思潮开始抬头。 人类命运共同体并没有因为全球化带来的一些问题而否定全球化, 而是肯定人与社会的关系扩展到全球的历史必然性, 但是同时要站在人类命运的高度, 消除资本对共同利益的破坏, 坚持开放、合作、 共赢和公平的理念。 “开放合作是科技进步和生产力发展的必然逻辑。 ”[1]445今天的全球化已经超出机器大工业的水平, 人工智能、 互联网技术、 计算机信息技术等新型技术层出不穷, 但技术发明的逻辑并没有改变。 孤立的、 地域性的发明创造不可能跟上全球化时代发展的步伐, 必须加强世界各国的交流合作, 各自发挥出各自的比较优势和资源禀赋, 在公平正义的世界交往平台上进行碰撞, 才能迸发出智慧的火花, 不断推进科技进步,为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物质利益基础。
(二) 构建人与社会和谐相处的安全共同体
自从 “9·11” 事件以来, 安全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关注的话题。 但安全不是孤立的问题, 与政治、经济和文化有着不可分离的密切关系, 同时安全也不是一个国家能够解决的问题, 世界各国共同安全, 才是真正的安全, “一国安全不能建立在别国不安全之上”[1]433。
从人与社会的关系来看, 安全问题其实是人与社会或者个别国家与国际秩序的对立造成的。 今天的物质生产技术已经达到古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但世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普遍存在, 西方垄断资本主义国家和个人仍然占领世界经济政治文化的制高点, 处在全球产业链的高端, 充分享受全球化带来的好处, 并且依然奉行 “你输我赢、 赢者通吃的老一套逻辑”, 依然采取 “尔虞我诈、 以邻为壑的老一套办法”[1]434。 一些发展中国家和人民处在全球产业链的低端, 绝大部分利润被发达国家收割, 没有摆脱贫困的状态, 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个别国家与世界整体的关系依然处在对立和冲突之中, 这就为恐怖主义和极端势力留下可乘之机。 所以, 安全问题不能简单依靠武力, 也不能单打独斗, 必须要解决深层次的发展不平衡问题。
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要求人与社会的关系普遍化和全球化, 更加注重人与社会关系的平等和谐,从而树立公平正义的安全观。 西方垄断资本的无序扩张必然导致西方个别国家与世界整体利益的对立和冲突, 结果是封上别人的路, 也堵上自己的路。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推动世界各国共同发展, 消除世界各国平等交往的障碍, 让世界各国都能享受全球化的发展成果, 从根本上消除引发战争的根源。西方资本的同一性必然在文化上也推崇西方基督教文化, 这势必与伊斯兰文明、 儒家文明等其他文明相冲突。 人类命运共同体根植中国传统兼容并蓄的精神,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 道并行而不相悖”,主张不同文明应当交相呼应、 同放异彩, 消除引发恐怖主义的深层次根源。
(三) 构建人与社会和谐相处的治理共同体
两次世界大战的经验教训使得世界各国人民意识到有必要建立以 “联合国” 为主体的全球治理机制。 在这种机制的保障下, 人与社会的关系可以延伸到世界各国角落, 逐渐消除地域性的、 孤立的发展格局, 任何个人和国家都通过商品、 货币和资本等形式, 被纳入全球物质交换体系中, 有利于发挥个人和国家的比较优势, 有利于在全球范围内推广世界先进科技成果, 有利于各国有限的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得到充分的利用, 促进了世界经济整体的发展。
马克思在肯定世界历史性活动形成的同时, 也对这种世界性物质交换体系对人的异化进行严厉的批判。 “受到日益扩大的、 归根结底表现为世界市场的力量的支配”[3]169, 全球性市场体系是通过货币和资本这些物表现出来的。 当前的全球治理体系不仅包括联合国, 还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 这些全球性的组织都是在保障货币和资本在全球的流动和增值。 任何个人和国家的发展都离不开这些控制货币和资本的全球性组织的帮助和扶持, 同时也要受到这些组织的压制和剥削。 由于西方少数发达国家对这些组织拥有控制权, 所以在制定规则时, 常常 “搞实用主义、 双重标准, 合则用、 不合则弃”[1]459, 这就造成人与社会的关系在规则上的不平等。
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另起炉灶, 推翻现有的全球治理机制, 而是对现有机制的完善和发展。 冷战结束后, 由于西方国家认为历史被终结, 试图建立单级世界, 常常根据自身的利益破坏国际准则, 绕过联合国而单独采取行动, 这就加剧了个别国家与世界秩序的冲突和对立。 可以看出, 现有全球治理机制在促进人与社会的关系在世界范围内扩展的同时, 也使人与社会的关系在全球范围内更加物化,这就使西方垄断资本获得了主导世界秩序的可乘之机。 人类命运共同体认为, 不应该谁的资本多、 力量强谁就说了算, “以规则为基础加强全球治理是实现稳定发展的必要前提”[1]459, 应该保障每个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权利, 共同制定相对公平正义的规则, 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 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历史未有之大变局, 世界格局出现了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的新变化, 尤其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力量正在不断壮大, 对世界经济政治文化的贡献不断加大, 理应提高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的话语权, 用公平正义的规则来约束资本的无序扩张, 促进人与社会的关系在世界范围的和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