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写作的精神与走向
2022-01-28杜娟
杜娟
散文诗是一种现代文体﹐是适应当代社会人们敏感多思﹑复杂缜密等心理特征而发展起来的。散文诗是诗和文的渗透、交叉产生的新文体,是散文与诗“嫁接”出来的品种。散文诗具有诗与散文的“两栖”特征,既吸收诗表现主观心灵和情绪的功能,也吸收了散文自由、随意抒怀状物的功能,并使两者浑然一体,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
散文诗的本质是诗,由于它将散文的精神与诗的内核结合起来,所以,散文诗才是真正的更自由的诗。散文诗可以是古典的,辞藻华丽;也可以直面现实,关怀底层;还可以在缓慢的叙事中呈现诗性的光芒。散文诗首先需要关注思想,其次要体现自由,最后才是语言和题材方面的选择。前两项就蕴涵在最后第三项中,因此,语言和题材有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直接反映自由的思想和精神。
一、散文诗精神
与诗或散文的悠久传统相比,散文诗的历史不算长。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文体的现代特质才特别值得关注和讨论。在我看来,之所以会在散文和诗之外出现这样一个新的文体形式,正与现代历史的发展密切相关。也就是说,正是因为现代人在现代社会中的现代体验,已经让传统的诗文形式无法承载和准确表达,所以,这样一种兼具散文与诗的特征而同时又超越了诗文各自的表现领域的新形式才应时而生。中国散文诗在其开创和探索的初期就达到了一个高度。这个高度,就是鲁迅和他的《野草》。鲁迅以他的《野草》——也包括更早的《自言自语》——不仅是在中国新文学中开创了一种特殊的文体,同时也确立了这一文体独有的风格。《野草》所写虽然不是巴黎式的现代繁华,但其内在精神却是与波德莱尔相通的。鲁迅在《野草》里写尽孤独与苦闷、希望与绝望、生与死、爱与恨、友与仇、明与暗、取与舍、走与留……这些充满张力、震惊与抽象的内容,无不是散文诗精神的完美体现。
《野草》是从一句晦涩深奥而又极为精确的“开场白”开始的: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沉默”中的“充实”与“开口”后的“空虚”,似乎是鲁迅一贯的问题。这里既有对于思想本身的黑暗与复杂状况的坦陈,也有对于表达方式的怀疑和对写作行为本身的追问。在写作过程中,鲁迅既是试验性地以散文诗的文体显示和突破了他自己写作中的困境,同时也以他的创造力令这一风格迅速达到了一种成熟稳定的境界。
尽管可以归纳出更多的特征,以供我们去观察和界定散文诗的文体,但就以波德莱尔、鲁迅所应用语言的张力、震惊和抽象,似乎也已足够清晰地勾勒出散文诗的现代精神,并由此体现出了这一文体与现代世界、现代生活之间的复杂关系。
今天,中国进入快速发展时期,也昭示蕴涵着无限生机的文学春天的到来,散文诗也必将得到长足的发展。80年代开始,中国散文诗曾进入一个空前繁荣的时期。这一时期,不仅老一代散文诗作家们重新激发了创作热情,而且一批又一批新人脱颖而出;加之还有一大批诗人、散文家和小说家也自觉或不自觉地走向散文诗,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空前庞大的散文诗作家群。例如,2009年3月,“我们”散文诗群在北京成立,有力地改变了散文诗发展的边缘状况,其提出的“大诗歌”和“意义化写作”主张,使散文诗的本体精神和文体特征有了准确的表达。
二、散文诗走向
散文诗产生于新诗尝试的同时,其看似无形式的形式特征似乎代表着某种新诗的方向。散文诗因为其散文化特征与诗体解放的潮流相符合而受到了青睐,当然,与此同时,这也就模糊了散文诗本身的文体特征与现代意义。散文诗是这样的一种“诗”,它应该是充满张力的、矛盾的、紧张的、曲折隐晦的、抽象的,是一种与现代社会和现代生活所给予人的这些相关的感受和体验所深深联系在一起的。
散文诗是抒写心灵或主观情绪的文体,而且散文诗有其独特审视人生的方式,即运用比较自由的形式抒写心灵或情绪及其波动。波德莱尔曾经说过:“当我们人类野心滋长的时候,谁没有梦想到那散文詩的神秘,声律和谐,而没有节奏,那立意的精辟,辞章的跌宕,足以应付心灵的情绪、思想的起伏和知觉的变幻。”
文学的经验只是社会学的结论或前提,当然,它也没有义务去僭越自身本质的规定。这一规定便是对应于经验特殊性的语言的特殊性。有一种,或至少有一种更新语言的责任,在召唤着未来的中国文学去勇敢地进入到经验的真实性中。
文化,只有与个体的生命结合,她才是鲜活的,这种鲜活在每个心灵之上的文化,才是能够感知的。否则,它只是知识,是脱离个体感知的抽象的文化知识,这样的写作是知识传播,而非文学的性灵抒写。优秀的文化,可以为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注入活力和持续动力。而迎接一场世界性的、并不逊色于历史上文艺复兴的、新时代的“文艺复兴”,中国作家是可以也应该大有作为的!